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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潛心內視,見丹田之中真氣充盈異常,居然比之前又磅礴不少,他趕忙問老子何故,原來老子與那老人一同為他修復身體,王陽明全身包括內臟、丹田在內盡數都被重塑,丹田之中混入了一些老子和老人的能量,因此比之前更加充盈。而且能量這種東西,是最本源的力量,比之真氣還要純粹,自此以後,王陽明的九陽真氣再不是單一的陽氣,而是陽氣中摻雜着神明的能量碎片,威力更加驚人。

他正在暗自欣喜,忽然丹田之中一陣異動。對於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暗道終於還是讓自己走到了這一步!趕忙凝神歸元,疏導真氣,一刻之後,忽地縱聲長嘯,痛快破境!

八品,武人究其一生都難以達成的目標,終於被他突破。

王陽明破境八品,心中暢快難言,忍不住縱聲大笑:“剛剛那老頭呢,讓我再來跟他比劃比劃,這次必定要他好看。”

忽然腦海中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不陰不陽:“你突破八品,完全是靠了我二人相助,有什麼好自得的。”

王陽明發現自己腦中除了老子之外,居然還有另一個人存在,這一驚非同小可,忙在識海中問道:“你是誰!”

那人冷笑一聲:“我就是剛剛把你打的滿地找牙的老頭,怎麼,不認識了?”

王陽明驚駭難言,忙問老子怎麼回事。老子將事情的過程約略講了,但是冥王之子、封邪法印這些事情,他擔心引起老人的什麼異動,又擔心王陽明或許根本毫不知情,因此暫時隱下不說。老人見他不說,也存了一些心思,不再提及。

王陽明苦了臉道:“老君,多你一個尚好,我頂多算雙重人格。再多他一個,我不是成了三姓家奴了么?”

那老人哼一聲:“你當我喜歡在你腦子裏居住么。這地方又小又破,我還懶的住。”

哎呦呵!你丫還挺挑剔。王陽明正要罵,忽然想到既然這人已經在自己識海中,只怕自己心中所想他也能知道。這人實力高深莫測,現在又隨時可以在自己識海中搗亂,自己還是不要惹他不高興,萬一他給自己來個精神分裂,那可萬萬受不了。

老人卻早已洞悉他所想,冷聲道:“後生小輩,我也懶的管你。我就在你這裏住下,平時沒事不要煩我。”

王陽明樂得見他安靜,但是還有一事,必須要跟他問清楚:“老先生,”想到對方就在自己體內,隨時可以發難,他連稱呼都改了:“您在我體內,我就是房東了,您好歹也算我的住戶,我得知道我是把房子租給了誰吧,您姓啥名啥,家住何處?家裏幾畝地,地里幾頭牛?”

半晌沒人說話,過一會兒那老人才淡淡道:“姓誰名誰,自己都快不記得了。名字有這麼重要麼,不過一個代號而已。你若覺得不方便,我就現起一個名字,就叫吳己辛好了。”

吳己辛?什麼破名字……

但是王陽明不敢腹誹,只好應下,轉而問道:“那麼吳先生,眼下我要出去了,你得告訴我如何才能出去吧?”

吳己辛道:“此間封印,只對靈魂有效,對實體並無限制。你來時走的是兔子洞,走的時候還是這般,鑽出去就行了。”

王陽明一臉苦相,那兔子洞不過一尺見方,自己這般雄壯身軀,又不會縮骨之法,如何能夠出去?但是下一刻他就暗罵自己愚蠢,原來前次吳己辛是用能量創造出莫大的吸力和推力,將王陽明硬生生擠進來擠出去的,所以他每次進出都會覺得全身疼痛難忍,這相當於是被動的縮骨。但是眼下既然知道這山洞對自己並無限制,藏鋒重劍在手,劈開洞口出去就是了。

他將藏鋒握在手中,運起內力一劍劈下,那洞口豁然開朗,這山壁雖然比不得玄鐵之堅硬,卻也是頂堅實的花崗岩,居然如此輕易就被他劈開,除卻藏鋒之利,更多的還是靠他本身八品的深厚內力。

王陽明見自己隨手一劍居然有如斯威力,心道此番辛苦終於沒有白費,眼下自己實力雖然談不上絕頂,卻也已經是人間有數,三年時光,他終於從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變成了年輕有為的高手,心中興奮可想而知。

出得洞來,記得碧落還在後山等候,忙去與她會合,卻里裡外外都找不到她人影。正在奇怪,忽然聽得前面人聲喧嘩,似乎有一批人來到這裏。王陽明抬頭看去,他此刻內力既厚,全身又被老子和吳己辛聯手重塑,眼睛也已是脫胎換骨,目力比之先前更好,清楚瞧見居然是散宜生帶着一幫人來了,散宜生身後跟着一臉焦急神色的碧落,看來應是碧落尋自己不得,回到前院稟報了散宜生。

王陽明心想如今自己體內有三重人格,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為好。於是假裝無事狀,怡怡然迎了上去。

散宜生遠遠見到他,眉頭一皺,繼而走上前來,他還沒走近,碧落已經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握住王陽明的手:“陽明哥哥,你怎麼出現在這裏?我剛才遍尋你不着……”

王陽明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示意無礙,對散宜生稟道:“令師父擔心,徒兒在這裏追尋一隻白兔,後來迷了路徑,這才走丟了許久。”

散宜生不置可否,奇怪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看透一般。王陽明自知這番話說的有些牽強,這後山又不是迷宮,怎麼會輕易迷路。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說法。

卻聽得散宜生道:“無妨。你沒事就好。”他轉身對大家說道:“十三既然無事,只是虛驚一場,都散了吧。”

眾人散去,散宜生卻叫王陽明跟隨自己一同去演武場。王陽明怕他對自己的話有所懷疑,心中有些惴惴。然而到得演武場后,散宜生卻並未繼續追問他的事情,反而道:“十三,你來我國子監中有三年了吧。”

王陽明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只好點頭稱是,靜待下文。

卻聽散宜生道:“你在這世間,最先認識的人是我。”

王陽明心想這話可以說不錯,雖然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首先見到的是布仁巴雅爾,但是那只是一面之交,後來再未相見,真正與自己相識到現在的第一人,就是眼前這個師父,散宜生。

散宜生神色有些擔憂:“與旁人比,你身上有些不同,我總害怕你會因此遭逢一些災難。”

王陽明不知散宜生說的不同究竟是什麼,是說他是個穿越者,還是他沒有經脈,又或者他能參悟三千道藏?他身上的不同之處,實在是太多了。他靜靜地不敢說話,只聽散宜生吩咐。

“我既然帶你回來,就已經決定要護你周全。好在你沒有辜負我的苦心,終於在小小年紀就突破八品之境,成為國子監親傳弟子中自朝聞道以下的第二高手。我很欣慰。”

原來散宜生已經看出王陽明突破了八品。他輕易不會誇獎人,然而倘若出口稱讚,必定是十分中肯,絕無偏頗。他說欣慰,那自然是很欣慰。

王陽明想起與散宜生的過往種種,心中感激一路走來他對自己的照拂,躬身道:“謝謝師父。”

散宜生擺擺手,繼續道:“八品既成,這世間的邪魔外道想要打你的主意,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就算碰上黑袍,以你現在的實力,也必定能全身而退。”

這話倒是不假,以王陽明如今的實力,如果開啟八門遁甲,即便黑袍也討不到好去。

但是散宜生卻道:“只是黑袍並非孤身一人,他還有潛藏在黑暗中的無數幫手。再者,魔族之中比黑袍更可怕的高手,也不是沒有,這些人都隱藏在天棄山中,輕易不出世,出世則必是腥風血雨。況且,你的對手,也未必就是魔族一眾。這世間人心波詭雲譎,任何人都會為了利益對你出手,所以你要明白自己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知道嗎?”

其實不用散宜生交代,王陽明一直都是謹慎小心的性格,因此痛快地點頭應下。

散宜生再不說別的,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書冊來,遞給王陽明道:“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對這東西念念不忘,拿去吧。”

王陽明早已猜到這是什麼,難掩心中的激動,雙手捧過書來,認真地看着書冊封面上四個大字,臉上的神情一會兒是微笑,一會兒是欣慰,一會兒是憧憬,最終全副化作了開懷大笑:

乘風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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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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