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藥劑

奇行種巨人一個蛙跳，躍過了足有百米的距離，從空中降落時，就好像一座大山，帶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烈風狂飆，向林夕整個人壓去。

來了！

林夕目光一凜，始祖病毒完美融合的他，靈活性是普通人的八倍左右，看到巨大的黑影從頭頂墜落，他雙腿跺地反震，人向後跳躍，同時擲出血腥肉鉤。

“轟！”

地面豆腐般的凹陷了一大片，滿是輻射龜裂的紋理，跳起在半空的林夕，被劇烈的氣浪，吹得好像風中的樹葉一樣舞動。

“鉤住了！”

氣流狂飆之中，一片混亂，看不到任何東西，但從手上鎖鏈傳來的鉤實感，讓他意識到血腥肉鉤，鉤住了目標。

不過，力從地起，不站在地面上，沒辦法和巨人角力——再說，能一下跳出百米遠的奇行種，爆發時的恐怖力量，也不是他能對抗的。

正在林夕，思索如何殺死巨人，一隻巨大的手掌，從上向下狠狠掃來，堪比重型卡車撞擊的超級巨力，直接將他整個砸飛出去，在半空飛行了十多米，撞入一面牆壁。

這一瞬，幾乎讓人產生一股錯覺。

一股渾身骨骼，都在重擊下，破碎成骨頭渣子的錯覺！

“奇行種巨人的大巴掌，果然和通常種不一樣，若是普通人，肯定要被拍成肉餅吧……”

林夕大口吐着血，背後的橡木盾，剛才那一下不知甩到哪去了，身上穿的皮甲，棕色硬皮質地表面，密佈裂紋，唯一慶幸的是，做為武器的黑暗劍，仍舊緊緊掛在腰間。

碩大的臉，在牆壁的破洞之外出現。

巨人伸出兩根手指，輕而易舉將無法動彈的林夕，捏在手中，從破洞中提了出來。

林夕看見，血腥肉鉤的鉤身，正深深地插入巨人的肩膀，九米長的漆黑鎖鏈垂下去，尾端一直觸到地上。

“呼……”

巨人吐出了一股混雜血腥味的臭氣，張開粘稠、骯髒的大口，伸出通紅的舌頭，向捏在手指中的人，緩緩咬下。

“怎麼可以，死在這種噁心怪物的嘴裏！”

這一瞬間林夕的雙目，亮起兩點紅芒，他的右手猛地伸向腰間。

抽劍、舉起、下斬！

砍殺數只巨人，仍舊鋒利無比的黑暗劍，只一劍，就斬斷了巨人的手指！

高溫血液，噴濺在臉上，帶來一股燒灼的痛楚。

巨人手指被切斷，林夕向下掉落，摔在地上的震動，讓他又噴了一大口血，但他動作沒有停止，將黑暗劍的劍柄，咬在鮮血流淌的口中，雙手抓向巨人肩膀垂下的鎖鏈，向上攀爬。

飛速的爬行！

短短兩秒之內，他就竄到了鎖鏈的頂端，這時奇行種巨人伸出斷掉食指的手，抓住鎖鏈，向下一扯。

嵌在皮肉深處的鉤子，瞬間被拉出，帶起一大蓬血肉，整條鎖鏈被巨人用手一甩飛向遠處。林夕縱身一躍，一個體操前空翻的動作，離開鎖鏈，跳上巨人的肩頭。

抓住咬在嘴裏，鮮血浸透的劍柄，林夕的眼中，閃爍着濃郁不化的血光。

“給我……”

“去死吧！”

嘶啞的怒吼聲中，黑暗劍狠狠的斬下，隨着劍身切開大片皮膚和一根根粗大的肌肉纖維，鮮血如泉水般的瘋狂噴涌。

大量高溫蒸汽瀰漫著，奇行種巨人終於緩緩倒下，變成光點消散。

“1000點？真是不虧啊！”

林夕咧開嘴，露出了因為疼痛而扭曲的笑容，一口血痰從嗓子中咳了出來，吐在地上。

慘勝！

殺死奇行種巨人，可以說，付出了慘烈的代價，體內大片的骨頭，密佈裂紋，內臟嚴重受損，但回報也是豐厚的，有了這1000點，目前的生體能量，達到3000了。

全身劇痛，虛弱喘息的林夕，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的睡上一覺，不過現在，沒有時間休息，還剩一隻巨人。

搖晃一下腦袋，強行鼓起精神，將掉落在一旁的血腥肉鉤、橡木盾都拾撿回來，正要向最後巨人的方向衝去，忽然發現奇行種屍體消失的地方，浮現出了一件物品。

一個裝着液體的玻璃瓶。

“這是什麼？”

林夕心念一動，手機浮現，人類進化程序，立刻顯示出了說明：“巨人藥劑。”

“喝下后，會獲得巨人血統，擁有變身巨人的能力。”

“巨人沒有智商，但擁有本能。”

林夕的心中有些驚悚，巨人的本能是什麼？殺戮、食人！這瓶藥劑，到底是帶來好處的，還是害人的？

始祖病毒血統，天賦進化，能吸收特定生物的血液，改變DNA，但沒敢用巨人血液嘗試，除了害怕基因崩潰，害怕劣等基因降低進化的潛力，另一個，就是怕變成無腦吃人的怪物。

“先收起來，沒時間去研究。”

遠處阿勇、捲毛、眼鏡三個大學生，正艱難的從巨人追逐下逃跑，情況十分危急，要不是那巨人，身高只有4米，屬於最弱的那個類別，三人恐怕都被吃掉過了。

即便重傷之身，有血腥肉鉤，獵殺4米的巨人，對現在的他來說，仍舊不難。

斬殺了最後一隻巨人，林夕向大學生們所在之處走去。

胖子正躺在地上，小腹以下的軀幹，已經消失了——他在奇行種巨人的捕食下頑強挺住了，卻沒能逃過另一隻巨人，被咬斷了身體。

不過，這個胖子的生命力，確實夠頑強，居然還沒有死，雙目無神的睜着，嘴巴張開，短促而急切的喘着氣，隨着胸膛起伏，一些渾濁的血沫，不斷從口鼻湧出。

住在同一個寢室，這四名大學生彼此之間，原本關係就很好，親如兄弟，現在，目睹胖子的慘狀，三人半跪在一旁，心中滿是悲痛。

不善於控制感情的眼鏡，默默流淚。

“眼鏡，別、別哭……兄弟們……我……先走了……說不定是……好事……”

胖子嘴巴艱難的開闔：“只是遺憾……沒有……沒能在死前……做一個飽死鬼……還是……餓着肚子……”

老大阿勇猛地站了起來：“胖子，先別死！我去給你拿吃的來，挺住！”

他拔腿向超市狂奔，不到五分鐘就沖了回來，手中拿着一個真空包裝的袋子，一邊跑一邊撕扯。

跑到胖子身邊，阿勇雙腿跪摔在地上，不顧磕破的膝蓋，將撕開的包裝，遞到胖子的嘴邊：“給，你最喜歡吃的豬蹄，快點，張開口，是鹵豬蹄！稀爛的鹵豬蹄！”

雙目已經閉上，口鼻中，幾乎沒有任何氣息，聽到阿勇的聲音，胖子的眼睛，緩緩睜開。

見到豬蹄，空洞無神的眼睛，恢復了一點神采，艱難的張嘴，咬上去。

然而，他的動作，凝固了。

張開的嘴巴，並沒有能夠合上。

這塊肉，終究沒能吃到。

“胖子，胖子！吃下去，吃下去再死啊！胖子！”眼鏡撲上去，抱住胖子的屍體，嚎啕大哭。

“都是你，要不是你，胖子不會死，讓我們做誘餌，你不安好心！”捲毛突然暴怒了起來，沖向站在一邊，沉默看着這一切的林夕，抓住他的衣領。

“啪！”

阿勇跑過來，抬手，給了捲毛一耳光：“別說一些失去冷靜的衝動話，胖子遇到奇行種，誰事先都想不到的。有報酬，就有風險，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

“胖子先前做出了選擇，自然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怪不了任何人！”

捲毛是一時氣話，心中也明白，在老大的呵斥下鬆手，跪在地上，捂着臉痛哭起來。

“不好意思。”阿勇歉意的說道。

“沒事，你們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

三人將胖子屍體，放在從斷裂汽車中，漏出的大灘汽油上，用打火機點燃，林夕嘆了一口氣，轉身前往超市，不願看火葬的一幕，而是去搜尋物資了。

超市之中，一片混亂狼藉，不少東西都被人取走了——怪物降臨時，超市之內有顧客，有員工，肯定有人趁着機會動手。

不過，有巨人把門，超市中東西還是很豐富的，林夕首先沖向的是糖果區。

“原來沒錢買，現在算是能吃到了。”

小時候逛超市時，眼熱的高檔巧克力，什麼德芙、金帝，直接包裝扯掉，一堆一堆摟在一起，最後用手機，收入物品空間，足足放了一個格子，容積一立方米的空間！

大白兔奶糖，阿爾卑斯糖……這些糖不像巧克力那樣天熱會發軟，熱量又大，林夕發現貨架上的不太多，想了想，直接殺向超市大儲藏室。

在裏面尋找了一會，林夕果然找到了成箱堆放，碼的整整齊齊的奶糖。

“發了，發了！”

林夕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將所有的糖果，都裝到了手機格子裏——六立方米的格子，滿滿當當，毫無空隙。

能裝的物品種類，實在太多了，還剩兩個格子，其中一個放着血腥肉鉤，另一個格子，林夕猶豫一會，搬了幾箱酸奶、幾箱牛奶，混雜着放了進去。

又順手抓了十幾袋奶粉，填入血腥肉鉤所在格子剩下的空間。

“這就滿了……九立方米，感覺還是太少了。”

看着超市中琳琅滿目的商品，總覺得就此離去太可惜，林夕找了一隻大號登山包，往堅果區，將什麼開心果，松子、核桃……成袋成袋，填的鼓鼓囊囊。

走向食品區，準備用真空包裝的熟食，燒雞、烤鴨之類，填飽肚子。

經過和奇行種的激烈戰鬥，受了不輕的傷，始祖病毒血統，在自行修復身體，但需要消耗大量的生物能，帶來的直觀感受就是飢餓。

林夕的肚子，彷彿無底洞般，一袋袋的食物吃下，卻沒看到任何隆起。

最後，他乾脆開了一大盒烤乳豬，將一隻烤成金黃色的小豬，啃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堆骨頭，才湧起了一股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