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價值
是夜。
葉梓意識恢復后,第一眼便看到一堆燃燒的篝火,篝火旁坐着兩個人。
肚子很餓,餓得全身乏力,並且,全身沒有一處不酸痛。
還有…雨似乎停了?
這卻是一個好消息,他已經無法忍受身體浸泡在水汽里的感覺。
其實不是雨停了,而是他們離開了水之國,來到了火之國的邊境。
“給我吃的。”
葉梓偏頭看着那個驅使蛇捆住自己的男人,一點也不客氣。他此刻還活着,說明對方並不想讓自己死,所以才敢討要食物。
從葉梓睜眼時,大蛇丸就察覺到了,此刻聽到葉梓直接討要食物,他淡淡一笑,隨手將幾塊餅乾扔到葉梓面前。
葉梓看着掉落在眼前不遠處的餅乾,吃力的伸出手捏起一塊餅乾,含在嘴裏沒有去咬。
嘴巴以及喉嚨很乾,想要消化這塊餅乾只能努力分泌出一點口水去軟化,之後吞下去。
綱手看了眼大蛇丸,她很清楚以葉梓的狀態,連分泌一點口水都很難做到,所以想要吞下一塊餅乾絕對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頓了頓,突然起身走到葉梓身前,在後者稍微警惕的目光下,蹲下來將手中大片葉子的一角對準他的嘴巴。
葉梓眼眸微微一顫,會意的張開小嘴,清涼的水液從葉子一角滑進嘴裏,像是甘露,瞬間滋潤了一切。
向綱手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后,葉梓吞下軟化的餅乾,滿足似的閉上眼睛。
一塊餅乾,一些水。
珍貴如斯,說是生命之源也不為過。
“謝謝。”
如果沒有綱手遞過來的水,或許含在嘴裏的那塊餅乾要花費很久的時間才能吞下去。
綱手微微點頭,將葉子放在一邊,葉子裏的水已經不多,但足夠葉梓吞下剩餘的餅乾。
葉梓忍着痛楚起身,換了個相對舒適的坐姿,拿起剩餘的兩塊餅乾放入葉子裏的水中,等待餅乾稍微軟化后,才默默拿起來吃掉。
啪嗒。
寂靜的夜裏只有火堆燃燒時傳來的輕微炸響聲。
這是一片森林,危機四伏,不過在身為強者的大蛇丸和綱手眼裏卻不算什麼,如果是在他國境內,或許還需要提高警惕心,但在火之國境內,該做的防範手段做好就行。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稍微填飽下肚子后,葉梓開口問道。
大蛇丸淡淡道:“木葉村。”
“木葉村?”葉梓皺起眉頭,冷靜道:“那是人販子處理貨物的地點嗎?”
“人販子?”綱手瞥了葉梓一眼,眼角微含怒意,卻沒說什麼,相反,她對葉梓能如此冷靜的將自己比作貨物而感到些微的痛心。
戰亂時代…比其更痛心的情景比比皆是。
大蛇丸冷淡回道:“木葉村是我們的村子。”言下之意否決了葉梓的猜測。
葉梓眉頭依舊皺着,
繼續追問:“那為什麼要帶我回你們的村子,我可不認為一個快要餓死的孩童對你們而言有什麼價值。”
大蛇丸聞言為之側目,冷漠蒼白的臉龐突然浮現一縷笑意。
“確實,如果你沒有價值的話,早該成為一堆爛肉。”
冷漠的話語令葉梓心頭一悸,接下來,他便聽到大蛇丸道:“那麼,你就想方設法突出自己存在的價值,不然,你也沒有繼續活下去的資本,記住了,沒有我,你會在幾天之後變成一具屍體。”
葉梓聞言不屑一笑,如果沒有遇到那一頭小黃狗,或許他也沒有信心撐過去,不過有那頭小黃狗,他有信心活下去。
然而,這般樂觀想的他卻不知道他之前所在地方的處境。
戰亂時代,安全的地方不多…
對沒有力量的平民而言,安全的地方更少。
大蛇丸說得沒錯,可那是葉梓無法理解的,因為葉梓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一旁的綱手聽着兩人的對話,不由得揉了揉額頭,她看着枯瘦如柴的葉梓,初步估計也不超過六歲,但其心理成熟讓人難以置信,這僅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吧。
而且…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身體,竟然具備不容忽視的堅韌性,如果是普通人,這兩天的跋涉足以讓其死去,可葉梓還是好端端的。
想到這裏,綱手看了一眼盯着火堆的大蛇丸,之前拒絕給葉梓處理傷勢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嗎?
“大姐,你叫什麼名字?”
心想着對這兩人一無所知,看綱手似乎比較好相處的樣子,葉梓便湊過去套交情。
綱手回過神,看着他,道:“問別人名字之前,先一步說出自己的名字是基本的禮貌。”
“…”
葉梓啞然無語,心想着你們二話不說就把我綁了,還談什麼禮貌。
“我叫葉梓,你可以叫我葉子。”
“葉子?好奇怪的名字。”綱手眼瞼微抬,好奇道:“這不會是你給自己取的名字吧?”
“嗯。”
綱手只是隨便一說,卻沒想到真的說中。
這個孩子…
綱手在心裏幽幽一嘆,道:“千手綱手,這是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才奇怪吧…
葉梓眼皮抖了抖,隨即他看向大蛇丸。
綱手順着他的目光,配合道:“他叫大蛇丸。”
葉梓瞭然的點了點頭,之後老實的沉默。
“你身體不痛了?”突然間,大蛇丸問道。
“咦?不怎麼痛了。”
聽大蛇丸這麼一說,葉梓才意識到,原本從全身傳來的痛楚弱了很多,以至於他都能以正常狀態和綱手對話。
“呵呵…”
大蛇丸看着葉梓,眼中光芒閃爍。
這個時期的大蛇丸可沒有想過研究轉生之術,只是純粹對葉梓的身體特性極為感興趣而已。
從第一次看到葉梓的時候,他就發現明明那麼脆弱的身體竟然蘊含了強勁的生命力,儘管那生命力只表現在小小的心臟上,但也是非比尋常。
不過儘管比較特殊,對於大蛇丸而言,該剷除的對象還是會剷除,只不過葉梓最後的表現為自己贏得生存下去的資格。
“讓我看看。”
聽葉梓這麼說,綱手也是極為意外,二話不說就拉開他的衣服,一手貼在胸膛上,手掌散發出瑩瑩綠光。
“細胞的活性…”
感知到這具瘦弱身體裏突然間活躍的細胞,綱手不由得愣住了。
也許…
她從一開始就低估了葉梓身體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