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1:變強的理由(上)
毫無疑問,假以時日,擁有五倍於人的鍛煉效率的楚凌雲,可以把身體鍛煉得比任何人都健康,比任何人都強大。但是只是這樣,他永遠也無法成為一名強者,因為真正的強大並不等於的強悍,它往往是由一個人的內心來決定。
不得不承認楚凌雲的運氣很好,得到了來自上帝的願望之後,等待了十七年的抑製劑、重金打造的超一流健身室,甚至還有天使長米迦勒親自進行的身體改造……種種好運接踵而來,讓他迅速擺脫如附骨之蛆般糾纏已久的討厭體質││那個讓他倍受欺凌的根源。
然而這十七年噩夢般的時光,給楚凌雲帶來的影響卻絕非如此簡單就可以抹去,也許身體可以在不斷鍛煉下強大起來,但是他的心靈始終是那個對別人的欺辱束手無策的弱小少年。
如果和精神的失衡繼續發展下去,等待楚凌雲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空有力量卻不懂如何發揮,另一種則是被力量帶來的優越感迷惑,在欺凌別人中發泄自己被人欺凌的恐懼和悲哀。
當然,這只是極端的設想,實際上有楚凌波和慕容豆豆在身邊,楚凌雲變成以上情況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更不用說還有欠着楚凌雲一個願望沒有實現的上帝大人默默「關注」這一切。
(拉斐爾:可是……上帝大人,你手中為什麼會有爆米花呢?)
我們偉大、仁慈的上帝大人,自然不會坐視楚凌雲走上歧路,於是就給了楚凌雲一個變強的理由。
其實,讓人真正強大起來的並不是什麼神跡,有時候,這隻需要一個簡單的理由。
楚凌雲很後悔,他真的很後悔把金正日和凌鋒帶回家來。
其實來到楚家的金正日和凌鋒表現無比良好,完全是標準版的乖寶寶模樣,開口就是「叔叔、阿姨」,叫得楚朗和胡鈺心懷大慰,甚至連認這兩個小子做乾兒子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楚凌雲還是有引狼入室的感覺,當他把兩人帶到那間設有擂台的秘密房間時,這兩個片刻之前還是一副彬彬有禮形象的小子,立刻雙目放光,而且還是綠光,就差沒有當場嗥叫兩聲,來證明自己餓狼的身分。
也怪不得這兩位反應如此強烈,雖然自幼修習武技的他們,家中也有練習用的房間,可是哪有眼前這間這般誇張?
先不說那個醒目的擂台需要多少鈔票,單隻地面上鋪的散發黑色光澤的柔軟材料的價值,楚凌雲這個外行人不知道,金正日和凌鋒這兩個人哪會不清楚?
艾里莎一號,一種由微生物分解組合而成,類似皮革質地的材料,發明者未知,構成方式未知。
儘管這種三年前神秘出現在市面上的特殊材料還有許多未解之謎,但是自它面世以來,因為功能的多樣性,各大領域爭相搶購。
再加上艾里莎一號的產量有限,於是造成價格高居不下,使它被稱為「比黃金還要珍貴的夢幻材料」。
和其它領域一樣,格鬥界也發現艾里莎一號的好處。將柔軟和堅韌同時發揮至極致的它,無疑是擂台護繩、防撞擊墊之類保護設施的最好材料,鋪設於地面更是可以在利用它的彈性,在增加彈跳高度的同時,產生極佳的保護作用。
唯一的弱點……大概就是它實在是太昂貴了,竟然相當於同等重量黃金價格的四十餘倍。
以金正日的見多識廣,也只是在武玄流主道場的中心武道館,見到僅僅十幾平方米由艾里莎一號鋪成的比賽場。
那是防止選手在重要比賽前受傷而設置的特殊練習場地,除了館中少數幾名高手,其它人根本沒有使用的機會。
修習劍道的凌鋒對這種材料更是只有耳聞,不曾親見。浪費已經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情景,金、凌兩人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詞語在閃動,那就是││奢侈!
有了艾里莎一號帶來的驚人鋪墊,金正日和凌鋒再看到房間裏的各種設施,已經失去繼續驚訝的心情。
也許在別人眼中看起來,這些設施和其它地方沒什麼區別,可是換作這兩人,自然不會忽略它們上面都印有小巧的「IPYT」字樣,這表明所有設施都是出自「人體工學研究室」,這個世界上最權威的體育用品生產機構,金正日和凌鋒自然很清楚,這就代表有錢也難以買到的精品。
要是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慕容豆豆在短短大半天內弄來的,想必會更加驚訝,不過即使他們不知道,眼前所見的一切,已經足夠讓他們消化上一陣子了。
驚訝過後,隨之而來的是難言的興奮。對於修習武技的金、凌二人來說,這間房間簡直就是天堂。再加上在醫院病房中,楚凌波曾經「被迫」答應指點他們的武技,他們近來停滯不前的實力想不提升都難。
於是這間秘密房間就順理成章被兩人霸佔下來,楚凌雲則鬱悶的在外間的健身室里繼續他的慢跑訓練。
至於原因,可不是金正日和凌鋒欺負楚凌雲軟弱可欺,而是楚凌波的一句「你現在的實力還不適合技巧訓練」。
曾經踢出完美側踢的楚凌雲自然不會服氣,楚凌波就給了他一次機會站在沙袋前,結果楚凌雲發現自己再也踢不出那天那樣完美的一腳,只能認命的繼續在跑步機上奮鬥。
格鬥技巧和其它事情一樣,總是在無數次重複的練習中熟練並完善,最後才能發展成完美的一擊,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只憑看過一次的印象,便完全掌握完美的技巧。當然,某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除外。
楚凌雲確實是個格鬥天才,他可以憑藉看到的動作踢出完美的側踢,但是那只是在瞬間記憶作用下,身體對楚凌波的標準動作進行模仿的「複製」。
失去了楚凌波的示範動作當作範本,又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再加上這段時間內發生了許多非常刺激的事情,楚凌雲腦海中對於側踢的記憶模糊得只剩一些淺薄的印象,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踢出如那天一般完美的側踢呢?
不過楚凌雲並沒有因此感到遺憾,長期身居弱者地位的他,對自己的要求並不高,也沒有不斷變強的野心。他在病床上說出「我要變強」的話來,倒有一大半是因為積累多年的屈辱和痛苦傾瀉而出的緣故。
其實楚凌雲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能夠擺脫受人欺凌的命運就好。
這本來應該是他變強的動力,也支撐着他完成他那變態老哥設計的超長慢跑訓練,可是當他發現原來這個願望可以不費什麼力氣就得以實現,這一動力也就隨之消失了。
蘇楊選擇把下跪事件的幕後真相告訴楚凌雲,本是出於一片好心,想讓好友在弟弟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威武一點。
誰讓楚凌波長着一副很難讓人生起尊敬之心的皮相來着?從楚凌雲望向哥哥的崇拜眼神來看,蘇楊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
可是副作用也很嚴重,本來幹勁十足的楚凌雲,知道自己的哥哥原來如此強大的同時,似乎也失去繼續努力的上進心。
實際上這也是人之常情,當知道自己努力的目標原來可以通過快捷方式達到的時候,很少人會選擇繼續努力下去。
楚凌雲雖然生性倔強,但是多年受人欺凌的生活,畢竟是一種難以承受的負擔,遇到這種可以將身上包袱全部丟棄的機會,他會做出和其它人一樣的選擇,也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
對於一個剛剛擺脫無法劇烈運動體質的少年來說,楚凌波的要求實在有些苛刻,要不是楚凌雲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逐漸強壯起來,也許就連每天的慢跑練習他都想要放棄。
好在楚凌波除了少數時候認真到嚴肅的地步,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什麼事都無所謂的樣子,楚凌雲才不至於感受到更大的壓力。
不過沒有壓力也未必就是好事,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也許一個格鬥天才將就此埋沒也說不定。
楚凌波會任自己的弟弟就這樣消極下去嗎?當然不會!楚凌雲不變成強者,就無法返回天堂的米迦勒,會允許楚凌雲這樣消極下去嗎?當然不會!給了楚凌雲願望的上帝大人會坐視他如此消極下去嗎?當然不會!身為作者的我會允許我們的主角就這麼消極下去嗎?當然更加不會……
於是,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下面的事情……
走出校門,斜射的夕陽剛好照在蔣京京臉上,陽光雖然沒有正午那般刺眼,可是還是讓她微微瞇了瞇眼睛,不由有些懊惱的皺起了眉頭。
蔣京京當然不會知道,她這一不經意的動作有多麼嬌俏可愛,又有多少男生心疼的想要上前撫平她皺起的眉頭。
可惜蔣京京早已名花有主,那位護花使者又是大家全都招惹不起的馬冠傑,男生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非分之想,心中自然少不了略帶惡意的詛咒這對看起來無比相配的金童玉女。
不過是否相配,恐怕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得最清楚,蔣京京心裏其實也正在煩惱這件事。
蔣京京會接受馬冠傑的追求,有大半原因是身邊人的慫恿,她對於這位種種條件都是人中翹楚的馬大公子是沒有什麼特殊感覺的。
也是出自花季少女對愛情的憧憬和好奇,再加上馬冠傑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算是少女夢想中的白馬王子,他的愛情攻勢又是如此猛烈,蔣京京猶豫了很久才決定接受他的追求試試看。
可是沒過多久,蔣京京就後悔了,這倒不是因為馬冠傑有什麼不好,當然也不是因為他在感情方面不好的名聲。
實際上與馬冠傑成為男女朋友之後,蔣京京見到的馬冠傑,和同學們之間流傳的那個花花公子截然不同。
他深情款款的目光總是凝視着蔣京京的臉,彷佛世界上只有她一人一般,能有如此深情目光的男人,又怎麼會是玩弄他人感情的花花公子呢?
讓蔣京京後悔的是,儘管馬冠傑很英俊瀟洒,儘管馬冠傑很溫柔體貼,可是她就是無法對他產生一絲一毫的愛意。
更讓蔣京京頭疼的是,似乎馬冠傑對男女間的親熱行為很是熱衷,自從她答應與他交往之後,他總是想盡辦法對她做些曖昧的行為,蔣京京又對這些行為有着本能的抗拒,因為這個,兩人之間已經鬧過幾次不大不小的矛盾了。
也許,是該分手的時候了?蔣京京如是想着,眉頭也就皺得更緊了。
「京京。」早已等候在校門外的馬冠傑迎上前來,遞上一朵花瓣上還滾動着露珠的玫瑰。
換成那些向蔣京京投來嫉妒目光的女生中的任何一個,想必早已興奮的暈過去了吧?蔣京京卻只是輕輕接過玫瑰,低聲說了聲謝謝。
馬冠傑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蔣京京美則美矣,可是這總是和他保持一定距離的態度實在令他生氣。好在他不需要再忍耐多久了,今天就把一切事情全都解決吧!
「今天的課累不累?」儘管心中不耐,馬冠傑的語氣聽起來還是充滿關心,就連在考慮要和他分手的蔣京京也不由心中一暖,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肚裏。
蔣京京搖了搖頭,跟在馬冠傑身邊,向他那輛迅雷機車走去。
原本馬大公子的代步工具是父親送給他的拉風跑車,可是在看到蔣京京對那輛跑車流露出不甚喜歡的表情之後,馬冠傑就體貼的買來這輛廉價許多的機車。當然,所謂的廉價,還是平常人難以接受的。
蔣京京的確不喜歡那輛看起來很炫的跑車,因為它太張揚,恰好和她的性格相反,所以儘管馬冠傑換的迅雷機車也屬於引人注目的類型,她還是為他的細心而感動,只是這份感動,離心動還是差了太遠的距離。
坐上機車後座,蔣京京的雙手輕扶在馬冠傑腰間,實際上如果可能的話,她連這一點親密接觸都不想有,不是厭惡,而是下意識的想和這個男人保持些距離。
可惜迅雷的設計者不知出自何種考慮,把後座的後半段設計得向上翹起,如果蔣京京不扶着馬冠傑的腰,只怕整個上半身都要緊貼在他背上。所以權衡利弊之後,蔣京京還是不得不選擇這種不那麼尷尬的姿勢。
顯然馬冠傑對於蔣京京這種疏遠的態度很是不滿,因為是背對蔣京京,所以臉上不加掩飾的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不過看在他的fans眼中,又一次引起興奮的尖叫聲。
「今天我要帶妳去一個好地方,一個我喜歡的好地方。」馬冠傑溫柔的聲音和他此刻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反差,可惜蔣京京沒有機會看到。
「什麼?」戴上安全帽的蔣京京隱約聽到馬冠傑在講話,可是說些什麼,她根本聽不清楚。
「沒什麼……」馬冠傑搖搖頭,發動了機車,在所有學生或羨慕、或嫉妒的注視下,黑色迅雷捲起地上的塵土,向馬冠傑口中的好地方疾馳而去。
「老馬,你瘋了!」黃征看看沙發上一臉潮紅、低聲呻吟的蔣京京,再看看馬冠傑遞到他面前的DV,不敢置信的低呼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早在馬冠傑帶着蔣京京出現在包廂門口時,黃征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蔣京京這個小美人和馬冠傑以往的女友不太一樣,她一向排斥像地獄酒吧這樣充滿墮落氣氛的地方,馬冠傑向來很體貼她,從來不曾帶她到這裏來。
一看到蔣京京滿是勉強的神色,善於察言觀色的黃征就知道她並不想來這裏,一定是馬冠傑又用了什麼手段把她弄到這裏來。
很快黃征就知道馬冠傑的手段,這小子居然用他做借口││馬冠傑說要介紹他最好的朋友給蔣京京認識,這才把心不甘情不願的小美人拐到這裏來。
這麼多年的交情,黃征哪會不了解馬冠傑的心思?要是真想介紹他和蔣京京認識,還用等到離賭約期限只剩幾天的現在?
想想緊迫的時間,再聯繫一下上次聚會時候自己說的話,黃征忽然明白馬冠傑的意圖,頓時急出了一身冷汗。
他說的那些話只是開個玩笑,哪想得到這個輸不起的馬家公子居然會當真付諸實施?
要知道,雖然馬冠傑這些年來玩弄不少女性的感情,可是一直讓他和黃征很得意的是,他從來沒有使用過強迫手段,難道現在就要因為一個玩笑性質的賭約而破例嗎?
明白了一切的黃征當然不能當面揭露馬冠傑的不良目的,可是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句玩笑話,就害得這個一直令他很有好感的小女生落得被的下場。
他打定主意要阻止馬冠傑的計劃,即使認輸也無所謂,可惜他的行動還是慢了一拍。馬冠傑居然真的在蔣京京喝的飲料下了葯,而且看蔣京京現在的表現,她喝下的應該是藥效很強的。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馬冠傑臉色陰沉得彷佛暴雨前的天空,硬是把DV塞進黃征手裏。「是朋友就幫我拍,一會兒完成之後,你也可以爽一下。」
看着馬冠傑邊脫上衣邊走向沙發,黃征試圖做最後的努力。「以前你怎樣獵取女孩子的身體,都是你情我願的遊戲,可是這次你要真這麼做了,就是,是違法的行為……」
「違法?」馬冠傑停住腳步,轉頭給了黃征一個不屑的笑容。「你認為法律能制裁我們嗎?」
黃征為之啞然。確實,對於他們這些顯貴子弟來說,法律有時候就是可以用金錢和權力改動的一紙空文,說什麼違法行為,只是笑談而已。
「別這樣……」黃征無奈的苦笑道:「這場賭局算我輸了,還不行嗎?」
馬冠傑的目光在黃征臉上停留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我要的東西可以自己得到,不需要別人施捨『勝利』給我。」
黑色上衣隨意丟在地上,馬冠傑的上半身裸露出來。因為拳擊訓練的緣故,平素看起來瘦瘦高高的他,擁有足以讓大部分男人嫉妒的結實胸肌,小腹更是有着彷佛鋼鐵澆鑄的六塊肌肉,看上去充滿爆發力,就像一隻躍躍欲試的豹子。
毫無疑問,沙發上無意識的發出誘人呻吟聲的蔣京京就是這隻豹子的獵物。看着馬冠傑解開蔣京京上衣的扣子,黃征知道已經無法阻止他的「狩獵」。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把DV放在一邊的茶几上,聲音有些嘶啞:「老馬,我是你的朋友,可是我是不會幫你做這種事的……」
可惜馬冠傑已經聽不進任何話語,幾個月來,蔣京京的疏遠帶給他的怒氣,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讓他再也沒有耐心一顆一顆去解女孩子那些繁複的衣扣,抓住衣襟用力一扯,扣子亂飛的同時,蔣京京雪白的上身暴露在他眼前。
房門關上發出的巨響,帶給被怒火和慾火燒昏了理智的馬冠傑一絲清明。他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發現黃征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包廂,只留下那台DV孤伶伶的放在茶几上,冰冷的鏡頭好像一隻眼睛,冷冷的注視沙發上發生的一切。
「沒有你我就不能拍了嗎?」馬冠傑憤怒的怒吼,隨手抄起茶几上的酒杯砸向房門。
他起身拿起DV,放在茶几上,仔細調整角度,確保DV能夠把整個過程都收入鏡中,然後又回到沙發上,繼續着剛才未完的一切。
「地獄」的喧囂足以淹沒一切聲音,沒有人會知道包廂里正在發生什麼……
出名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至少走在大街上也會被人認出來,然後耽誤了整整一下午……這種事足以讓任何人感到鬱悶。
楚凌波就是這個鬱悶的人,難得從慕容魔女的如影相隨中逃脫出來,本想自己度過一個隨心所欲的下午,沒想到在街上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之一。更悲慘的是,他還被拉到那人經營的店中,消磨所有寶貴的自由時光。
讓楚凌波感到鬱悶的是,雷幫的輝煌歲月過去了十六、七年,常春市又不是昔日雷幫的活動範圍,就這樣也會遇到當年故人,只能說是上天安排的巧合了。
其實這種巧合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當年雷幫雖然被稱為「幫」,可是和那些黑道的幫派有着本質上的不同,六名少年唯一的目的就是挑戰強者,並且在黑白兩道都颳起了一陣名為「雷」的旋風,崇拜者不計其數,如今會偶遇其中之一,也不是太離奇的事情。
時隔這麼多年,楚凌波還會被他的崇拜者認出來,除了歸咎於當年他給這些崇拜者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之外,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他那過分的長相。
實際上,把身高的變化忽略不計,他的樣子和當年那個少年並沒有多大區別。
坐在楚凌波面前說得口沫橫飛的中年大鬍子名叫易彪,年輕時的他,對打架無比熱衷,雖說當時楚凌波要比他小上七、八歲,可是從無敗績的紀錄,足以讓易彪把他奉為偶像。
那時的易彪就表現出追星族的無窮潛力,圍追堵截無所不用其極,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楚凌波收他為徒。
當時楚凌波的興趣完全集中在與各路強者交手之上,哪有心情和時間來傳道授業?退一步講,即使楚凌波有閑又有心情,被一個比他大七、八歲的人喊師父,也不是一個剛滿十二歲的少年樂見的事情吧?
可是易彪的毅力實在讓人敬佩,呃……這是好聽一點的說法,比較真實的說法應該是,這位臉皮之厚異於常人的易先生死皮賴臉,就像一塊甩不掉的膏藥一樣,糾纏着他心目中的師父楚凌波。
可憐的楚凌波迫於無奈,只得象徵性的指點了易彪幾次。沒想到這小子悟性倒還不錯,打架技術得到質的飛躍,從此易彪就把楚凌波奉為神明,就差沒有把他抱回家供上了。
對於楚凌波來說,那段歲月簡直是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被如此熱情的崇拜者糾纏這件事,成了其它五個兄弟的笑柄。
那可惡的五人完全沒有身為兄長的自覺,幸災樂禍的嘲笑楚凌波,從而導致了那段時間楚凌波心情極度惡劣,與他交手的對手也無辜的多添了不少「小傷」。
不過古語有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經過了十七年歲月的洗禮,易彪早已不是那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看起來沉穩了許多的他,也有了自己的事業││經營一間生意紅火的酒吧,「地獄」的名字和墮落的氛圍,倒是讓楚凌波從中找到些許過去的影子。
唯一沒變的,大概就是易彪對楚凌波的「熱情」,從路上偶遇到現在,整整四個小時時間,他一直興奮的向偶像介紹這些年來自己的經歷。儘管這些經歷比起楚凌波遭遇的事情要平淡許多,楚凌波還是饒有興趣的聽着。
他是真的很感興趣,聽着這些經歷,彷佛把他和那段歲月拉近了不少,呃……如果易彪的敘述能夠更簡潔一些就好了。
「這麼大的酒吧,亂七八糟的事一定不少吧?」一直保持沉默的楚凌波終於受不了易彪的啰唆,提出他的第一個問題,目的卻是為了打斷易彪的滔滔不絕。
見楚凌波終於有了響應,本有些泄氣的易彪頓時興奮起來,站起身來,口水差點噴在楚凌波臉上:「怎麼會呢?師父,你別看外面的氣氛顯得墮落,那都是營造出來,迎合現在年輕人的喜好。
我的店裏從來不允許買賣毒品,也不允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出現,不管是誰違反了這一點,都要給我滾出『地獄』,以後再也不允許進來。」
見楚凌波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易彪急了,伸手推開經理室牆壁上一扇隱蔽的小門,回頭道:「師父,你如果不信,來這裏看看就知道了。」
楚凌波施施然走到門口,向裏面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原來你還有這種興趣。」
小門裏面明顯是一間監控室,大大小小的屏幕,從各個角度顯示酒吧內的一切情況,當然,那些封閉的包廂也不例外。
易彪尷尬的笑笑,解釋道:「這還不是為了不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在酒吧里出現。」
「是嗎?」楚凌波不置可否的笑笑,手指向其中一個屏幕。「那個算不算是亂七八糟的事呢?」
易彪順着楚凌波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屏幕上一名上身的男子,正在脫去一名少女的校服短裙。
因為男子是背對鏡頭,所以看不清長相,不過看那名正對鏡頭的少女的樣子,明顯是陷入半昏迷狀態,毫無疑問,她對即將發生的事絕對不是自願的。
額頭上冒出冷汗的易彪掃了一眼屏幕下方的編號,猛地爆發出一聲怒吼,震得身旁冷笑的楚凌波雙耳嗡嗡作響:「姓馬的,居然在我店裏玩這種事,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蔣京京現在感覺很不舒服,眼前的景物晃來晃去看不清楚,耳中的聲音也是模糊不清,周圍的一切都彷佛距離她異常遙遠。
更讓蔣京京難受的是,一股莫名的熱潮從體內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似乎有火焰正在灼燒她的身體,偏偏她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絲力氣,自然也就無力從這種折磨中逃脫出來。
於是蔣京京只能用無意義的呻吟來抒發胸口的燥熱,心中渴望有誰來搭救如此無助的她。
彷佛在回應她的求助,一雙手解開她校服上衣的領結,冷空氣從驟然鬆開的領口灌了進來,流過蔣京京熱到發痛的皮膚,讓她舒服的大聲喘息了幾口,下意識的扭動身體,希望能有更多的冷空氣流進衣服中。
那雙手彷佛了解蔣京京的渴望,索性用力扯開她的上衣,大片發燙的皮膚裸露在空氣中,上面細小的絨毛紛紛興奮的立起。
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讓蔣京京不由低呼一聲,一股莫名的快感沿着脊椎而上,直衝大腦,腿間那最隱密的部位不由自主濕潤起來。
伴隨快感而來的,還有混沌中的一絲清明。皮膚感覺到的涼意,幫助蔣京京恢復些許思考能力,她一邊努力控制身體那讓她羞愧的反應,一邊竭盡全力從混亂的腦海中搜索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放學后,她被馬冠傑帶到這間名為「地獄」的酒吧,她不喜歡這裏,但是馬冠傑說要介紹最好的朋友給她認識,於是她就進來了。
然後……然後她就看見了那個名叫黃征的男子,看起來他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再然後……馬冠傑知道她不喝含酒精的飲料,於是特意給她端來了一杯果汁。她喝下果汁,就開始恍惚起來……
蔣京京雖然單純,可是還沒有單純到笨的地步,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不用問,一定是那杯果汁出了問題!
?這個敏感的詞語忽然跳入蔣京京的腦海,讓她開始絕望。
儘管不願相信這種只在傳聞中的可怕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身體各種奇怪的、羞恥的反應,卻提醒着蔣京京這一切都是現實。
她用力咬緊下唇,讓鑽心的疼痛幫助自己保持最後一絲清醒,不去屈服體內燒灼的。
可惜蔣京京卻不知道,她越是努力想要剋制帶來的,她的注意力也就越集中在這些混雜着莫名興奮和羞恥的身體反應,這隻會讓她變得更加敏感,藥效也就發揮得更加徹底。
蔣京京的內心正陷入苦苦掙扎的時候,那雙可惡的手又把她的短裙脫了下去,迫不及待的冷空氣盡情撫摩着光滑的雙腿,在上面逗弄出一個個細小的疙瘩,更強烈的快感湧上心頭。
蔣京京急喘幾聲,牙關鬆開,理智那原本靠下唇疼痛勉強維持的最後防線立告失守,洶湧而上的迅速把她的神智淹沒。
在陷入深淵的最後一刻,蔣京京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無聲的在心底喊道:有誰……有誰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