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元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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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被他一劍奪去性命的玄冰猞猁,卞青也不知該歡喜還是悲傷。
當日在哥舒城的大比擂台上,他受盡屈辱,只為在元武師境高階的陳貴手下堅持一柱香時間,贏取那枚小小的“通脈丹”。
現如今,相當於大武師境低階的玄冰猞猁,自己卻能夠在數個回合之中,找到它的破綻,並且一劍將之斬殺。
細算起來,時間才過去短短一個多月,自己的實力竟然翻天覆地,可是當初的大比對手呢?
此時此刻,陳貴人在何處?哥舒城中那些未曾遇難的鄉親都去了什麼地方?卞青突然對這位陳貴也有些仇恨不起來了。
手持哥舒劍,卞青悵然若失,任由劍上玄冰猞猁的鮮血一滴滴落在銀白色的雪地之上。
“魔元之身,這是魔元之身!”
突然不遠處,風老人沙啞的聲音傳來,與往常不同,這一次,老人的聲音中儘是恐懼害怕之意,遠遠聽來,竟有些像是痛苦的慘叫。
聽到“魔元之身”四字,卞青呆若木雞!腦中意識一片混亂,這些天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肉身力量的關係,因為前些天風老人的夢遊幫助,這才令自己實力大增。
聽風老人這聲喊叫,卞青立刻回想起來,剛才與玄冰猞猁搏殺之時。
他突然發現,之前根本操縱不了的元氣,在他揮掌出劍之時,已可隨心所欲的使用,連自己的感知力也敏銳了數倍不止。
否則,卞青又怎麼可能在玄冰猞猁寒冰氣的攻擊下,輕易脫身呢?!
“難道我已經修鍊了那套口訣,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卞青既驚且急,思緒越來越亂。
……
這幾日,卞青一直在剋制着自己修鍊《哥舒魔元訣》的衝動。可是,很顯然他已將這部神秘心法,牢牢印刻在了心中。
哥舒魔元訣的總綱,本來就屬於卞青自己,之前沒有行功心法與口訣,卞青才無法修鍊。
如今得到了後續的口訣心法,他竟在不知不覺間,已完成了對開篇總綱的理解,進入了魔元之身第一重的修鍊。
風老人顯然因為貿然修鍊殘缺心法而陷入瘋癲,因此對“魔元之身”的認識頗深。
看到卞青那詭異莫測的一個空中轉身,連同那信手為之的一式劍招,風老人立刻認出,卞青運使的是什麼心法,驚懼之下,竟似恢復了神智,立即脫口喊出聲來。
“唉,真是慚愧啊,到頭來,我還是修鍊了《哥舒魔元訣》!”卞青神情黯然,意興蕭索,喃喃自語道。
這不是卞青心中所願,也是他未曾想到的結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知不覺,自己已經邁進了魔元之身的門檻。
聽到風老人的那聲慘烈呼喊,卞青愧疚難當,覺得自己實在對不住這位救命恩人。
其實,也不能全怪卞青,風老人之前為卞青推拿鍛體的手法,就是出自《哥舒魔元訣》,風老人在無知無覺中,已在卞青身上種下了胚芽幼苗。
加之早就不知默默思考過無數遍,那篇得自哥舒城地下的無名口訣,得到了後續的運轉法門,習練這部心法是遲早的事。
卞青修為見識都還極為淺薄,當然不會明白這些,此刻,他剛剛斬殺二品低階元獸的喜悅已沒有了一絲半點,心中又苦又澀,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
呆立良久,卞青終於靜下心來,事已至此,他只能等風老人恢復神智后,再細細解釋了。
最終,卞青暗下決心,他要儘快帶着風老人上路,邊尋找哥舒城的倖存之人,邊設法恢復老人神智。
等老人神智恢復后,卞青再好好向老人解釋,甚至他可能拿出那篇無名口訣與其進行交換。
既然暫時有了解決的辦法,卞青也不再糾結混亂。眼下,還是趕緊收走玄冰猞猁要緊,不然血腥氣息,很快會引來更多元獸。
扛起玄冰猞猁,卞青四顧張望,卻根本沒有看到風老人的蹤跡,老人在大喊出聲后,竟然離開了,也不知去了何處。
卞青心中一陣緊張,連忙向那間山谷祠堂飛馳而去。
卞青肉身力量極為充沛,一場大戰下來,絲毫沒有疲勞之感,這數十里的距離,可說是轉瞬即到。
闖入由獸皮縫製的房門,卞青長舒一口氣,風老人悶聲不語坐在地上,眼神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面對這副表情的風老人,卞青也無話可說,只顧着悶頭收拾獸皮獸肉。
元獸頭骨之中,都會形成一塊晶瑩剔透的結晶石,被大陸稱為元晶石,這些晶石依元獸的等級與屬性,價值不等。
前些日子,卞青已得到了一塊,是那隻青背玄狼的,現在又得到一塊,這兩塊元晶石,一青一白,卻都是水屬性。
收好元晶石,卞青將玄冰猞猁的獸肉從骨架上剔除下來,再放入各種靈藥山珍,用松針包裹好,小心放在火堆底部。
玄冰猞猁肉質細膩,烤制不如蒸煮,可是在這山野之地,哪裏尋找鼎釜,埋入火中,恰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又會別有一番風味。
不多時,卞青將那一大包食物從火中翻出,剝去表層的松針,頓時祠堂內芳香四溢,令人聞之食腸大動。
“爺爺,吃飯嘍!”卞青故作輕鬆的招呼風老人。
過去,風老人早就歡呼雀躍地衝過來了,可是這一次,老人動也不動,彷彿沒有聽到卞青的話。
卞青心中惶恐不安,小心走上跟前,把食物擺在老人面前。老人看了看,喃喃自語似地嘟囔着:“魔元之身,天域公敵,不可修習,後患無窮,災禍重重——”
卞青聽了個似懂非懂,耳聽老人又重提“魔元之身”,心中有愧,把食物放好,趕緊溜出了祠堂。
站在祠堂之外,卞青將之前與玄冰猞猁激戰的情景,在腦中反覆回憶了數遍。
手持哥舒劍,按照自己的想法,卞青亂砍亂刺,希望創出一套能夠調用元氣的劍技出來,哪怕只有一兩個招式,總比一無所成的好!
卞青揮來舞去,總是不得其法。武道修行,自然有不少天才創出了驚天武技,可是這都是在人家有了長期的對戰積累之後,這才水道渠成。
像卞青這樣,不過是少年心性,欲速則不達,他揮出的所謂劍招,還不如之前的“柴刀劍法”呢!
風老人側耳聽着卞青揮出的劍風之聲,眼中閃過一絲心痛之色,卻依舊不言不語,只是默默吃了幾口,卞青擺在面前的玄冰猞猁之肉,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
接下來幾天,風老人依舊顯得糊裏糊塗,但他對卞青的態度顯然有了變化,卞青去打獵,風老人也不再跟隨了。
卞青心中有愧,也不知如何向這個神智不清的老人解釋,他試着解釋了幾次,老人卻似乎早已忘記了一般,只會嘿嘿傻笑,卻根本不予搭腔。
試了幾次,都是一個結果,卞青也就只好作罷。
卞青已暗自決定,再休整數日,等他的劍技稍有進步,能夠增加一些自保之力后,就帶風老人離開這塊荒涼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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