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啟程
“愛因斯坦……”
男子，或者說愛因斯坦喃喃念叨着蘇謹給他取的名字。
說實話這個時候蘇謹心裏有點忐忑，這種後期加工都省了直接照搬的名字真的會被接受？
“愛因斯坦……嗎。多麼美妙的名字，區區不成器的在下竟然能得到吾主如此厚愛。”
案因斯坦呢喃着、呢喃着，兩行清淚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但臉上的笑容卻更溫柔更燦爛了，有種名副其實的‘幸福淚水’的氣氛。
“是何等的仁慈啊，吾主！”
竟然接受了！確實是蘇謹說出來的名字啦，真正被接受了以後蘇謹自己反而是最吃驚的。這就好比一個人知道前面有個坑，非但不躲開還回家騎上自行車再一臉愉悅地往坑裏沖，好死不死自己剛好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這樣一來被強制重塑三觀也是不可避免的吧。
看愛因斯坦那副感動的樣子也一點不像作假，就算退一步來說，愛因斯坦出於對創造者的敬愛和忠誠使得這次命名的意義突破了天際，但是值得感動到流淚的事嗎？蘇謹完全無法明白，如果是她自己被老媽取了這個名字，絕對從出生就開始進入逆反期。
“是哦。”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茬的蘇謹只好隨便的打發道。
“不過真虧你能把我從湖裏弄出來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這副身體。”
不得不說愛因斯坦確實有自稱能幹的資本，聽見主人的詢問立刻就從感動的漩渦里跳了出來，臉上的淚水還沒完全拭去，就已經進入了智能小助手模式。
“這一切都源於吾主偉大的力量，在下只不過是藉助吾主的力量，幸不辱使命。”
接下來就是一段充滿專業術語的專家式說明，給種各樣的枯燥冗長，蘇謹不斷在腦里刪減整合，得出的精闢版本就是：愛因斯坦用蘇謹本體上的材料做出了蘇謹的第二個身體，然後用魔法引導蘇謹進入第二個身體裏。
然後蘇謹問了到底是什麼材料，愛因斯坦的回答是“血肉、鱗片和粘液”。
血肉還算想得通，雖然蘇謹自己並沒有被人取走血肉的感覺和記憶；鱗片，愛因斯坦的說明是為了補正第二個身體的強度，也算是想得通。粘液是什麼鬼？到了粘膜接觸的蘇謹就此提出了異議。
“確實，‘粘液’這種不起眼的名稱確實配不上吾主的偉大。”
愛因斯坦一臉沉思的表情，然後反覆推敲，最後定案。
“您覺得‘超究武神霸液’這名字怎麼樣？雖然在下也覺得這樣的名稱連吾主的餘光也無法觸及，但至少也能為體現吾主的偉大做出貢獻。”
問蘇謹怎麼樣？她能說‘這名字拉低克勞德的時髦值不說，現在還來禍害她？’這種話嗎？當然不能，畢竟她才給人家取了個「愛因斯坦」的名字。同理‘這種剽竊的名字沒問題？’也不能說。
話說這真的不是「愛因斯坦」的復仇？蘇謹有點懷疑，但從愛因斯坦臉上看不出哪怕一小點端倪，她也就只有把懷疑放回肚子裏。
“也就是說我的身體是你製造出來的？”
“怎麼可能？在下何德何能，哪裏配對您的身體指手畫腳，這一切都是有您進入到身體裏后，身體根據您的要求生成的，在下能做到的無非是輔助完善之類的些微工作。”
蘇謹大概聽懂了，也就是說這具身體是按照蘇謹自己的想法成型的，愛因斯坦只不過是輔助。
稍微有點害羞呢，按照自己審美觀給自己做身體什麼的，就好比電腦里學習資料的類型被女朋友知道了一樣。
蘇謹再次欣賞起自己的身體來。不得不說這身體真的十分可愛，從指尖到腳尖都像是幻想中出場的小妖精一樣精美，全身透露着一股小巧嬌嫩的氣息，尤其是這種柔弱的纖細美，只是用眼睛看就足夠下三碗飯。
“不愧是我，審美觀簡直世界第一。”
蘇謹像是沒注意到有自賣自誇的嫌疑一樣說的理所當然，因為以蘇謹看來這就是真理。
“當然，吾主是絕對的世界第一，就連可愛都是世界第一。”
愛因斯坦也同樣一臉想當然地恭維着，這對他來說也是真理。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是白髮？”
一邊說著，蘇謹一邊用手捧起自己的頭髮。她有這一頭比白雪更白，比白銀更有光澤，比寶石更璀璨的長發，長發一直拖至腳踝。
不得不說不愧是魔幻設定，地球上要是誰有那麼長的頭髮也不可能有蘇謹這樣的發質。
但蘇謹想說的和這無關，她只是作為一個黑長直愛好者在對這白髮提出異議，如黑曜石般的長發才是王道。
“這是在下的一點點心意，在下認為比白雪更純潔的白色才符合吾主的優雅和聖潔。”
蘇謹不動聲色地聽着愛因斯坦的解釋，思考着「我可是主人哦？自己的癖好體現在主人身上真的好嗎？」「你想在睡覺翻個身就能壓垮一座城市的怪物身上尋求聖潔是要鬧哪樣？」「黑長直才是嬌小美少女的標配」哪句更有威嚴，不過總覺得都很有吐槽役的嫌疑所以作罷。
“是嗎，辛苦你了。”
不咸不淡的回上一句后，愛因斯坦就像被家長表揚的孩子一樣開心起來。
“不，之一切都是在吾主偉大的力量下完成的，在下並不辛苦。”
蘇謹對愛因斯坦的謙遜不置可否，她已經當然知道才不是什麼‘不辛苦’，聽着愛因斯坦的敘述就能明白他的苦勞，只是愛因斯坦在蘇謹面前總是採取足夠謙遜和恭敬的態度。
不過比起口頭上的讚揚，蘇謹更傾向於記住愛因斯坦的功勞，然後投桃報李。
愛因斯坦以僕從臣下的身份自居，蘇謹可不會這麼認為，不管出於對愛因斯坦幫助自己的肯定，還是其誕生於自己的的身世，對她來說愛因斯坦都等同於自己的家人。當然，母子就算了，這設定有點詭異蘇謹接受不了。
“不過，接下來的工作就困難了。”
話鋒一轉，愛因斯坦露出困擾的表情。
蘇謹有點詫異，很難想像愛因斯坦會遇到困難，在她看來愛因斯坦已經成了類似萬能助手或是客服熱線的存在了。
“這世上有什麼衣服能配上吾主美麗可愛偉大的身姿呢？這個難題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雖說事到如今有點晚，蘇謹還能不能對愛因斯坦那超常的尊崇發表點意見？
“最終，在下絞盡腦汁的結果就是您身上這套衣服。冰原雪狼龍王皮的外套、黑炎龍皮的下裝和變種荒蝕蛛怪絲紡織的襯衣。”
在等着，愛因斯坦在等着蘇謹作出品論。不過就算再等蘇謹也不知道該怎麼品評這套原材料聽起來就堪比祖龍浮岳龍的衣服。
“當然，這不過是應急措施，在下一定會竭盡全力做出符合吾主身份的服裝。”
因為蘇謹沒能回應，錯把這理解成不滿意的愛因斯坦似乎下了什麼不得了的決心。
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蘇謹決定無論如何先說點什麼，在愛因斯坦為了成為世界第一裁縫而跑去當獵人王之前。
“鞋子呢？為什麼我會光着腳？”
腳下就是凍住的湖面，不可思議的是寒冷對蘇謹絲毫沒有影響，之前還覺得自己和愛因斯坦穿着幾乎沒有禦寒效果的衣服站在冰原里很蠢，現在看來其實只是沒有了適應環境的必要。
蘇謹發現自己沒穿鞋，這肯定有什麼理由，蘇謹可不相信可靠的愛因斯坦會出這種小差錯。在意識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覺得這用來吸引愛因斯坦的注意力肯定不錯。
“這當然是因為吾主的雙足是世界的隗寶，用粗鄙的鞋子遮掩起來簡直是世界級的損失。”
愛因斯坦一臉嚴肅的回答，答案太過正確了蘇謹竟然無言以對。
話說自己真的是主人嗎？蘇謹總覺得自己沒什麼作為主人的威嚴是錯覺嗎？不過算了，知道了就算記憶一樣，性趣也會因為人格產生變化這點也算是收穫。
蘇謹動了動手腳，這個柔弱少女的外表其實一點也不柔弱。雖然沒有這方面的認識所以沒法肯定強度，不過她有種自己的能徒手打死綠巨人的自信，也倒是，畢竟本體是巨大的怪物，沒這點本事的話都不敢長那麼大。
“彷彿就是我真正的身體一樣，這種身體強度一點違和感也都沒有。”
“那是當然，因為即使是衍生品，這具身體也貨真價實是吾主的身體。”
愛因斯坦對蘇謹的自言自語做出了回答。
“這就和綠巨人變身後也不會因為存在不協調感而摔跤一個道理。”
從遇到相似的狀況時舉例的素材都十分相似這點這點就能看出兩人的知識確實差不多，雖然有點不倫不類和似是而非。
“不過沒有鏡子啊，看不見自己的臉有點遺憾。”
身材已經是突破極限的可愛了，蘇謹十分期待自己的臉，這是一種希望被自己萌一臉血的衝動。
“即使沒有鏡子，吾主的容貌也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愛因斯坦的恭維及時殺到。本人或許沒有恭維的意思，只是把自己的認知實際的說出來。
“這倒是事實。”
蘇謹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十分同意愛因斯坦的看法，不愧是繼承了自己知識的人物，這審美觀就是那麼棒。不過認同歸認同，看不見自己的美貌還是有點失望，而且這裏別說是鏡子了，就連一丁點的人工產物都沒有。
想到這裏，離開冰原的想法已經在蘇謹心裏紮根，這樣一來要考慮的就是要怎麼離開和往哪個方向走以及旅行需要的用品之類的問題了。
在蘇謹的記憶里，自己只是個旅行就組團去風景區，去隔壁城市就算遠行的普通人，不具備徒步旅行所需要的知識。不過沒關係，因為她有着好比塞巴斯蒂安的萬能助手，一切交給他就沒問題。
不過姑且還是問一下。
“愛因斯坦。”
“在。”
“我們離開這裏沒關係吧？”
要是有不能離本體太遠或是離開以後本體會出問題之類的設定就太糟糕了。
“當然沒問題，這裏是極寒之地，根本沒有任何生物能在此生存，也就是所謂的生命禁區，況且即使被發現，這世界上也沒有能威脅到吾主之物。”
雖然很懷疑這片只是有點冷的冰原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不過既然愛因斯坦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吧。
“那我們離開吧。”
於是，蘇謹離開冰原的熱情完全燃燒起來了。
“你知不知道最近的城市是哪裏？我們就去那裏。”
“如您所願。”
接到主人命令的愛伊斯坦站起身，扭動起身子，緊接着就開始變化。先是臉上開始長出黑亮的鱗片，緊接着體型開始膨脹變化，黑色的西裝如同被撕裂一樣往兩側分開，不過沒落地而是化成展開的雙翅。
沒一會，愛伊斯坦變化而成的怪物——或是說原型就展現在了蘇謹面前。
那是一隻如同西方傳說中的龍一樣的生物，不過嘴更加細長，除了口腔內的牙齒外嘴唇外長有另一幅猙獰的牙齒，頭頂王冠般長着三支銳角，修長的體型和四肢看起來野蠻中透露着優雅，刀鋒狀的爪子有着肉眼能見的鋒利，漆黑的鱗片烏光閃閃卻有勝於金屬的質感，三十米以上的身長和幾乎同等的翼展都在昭示着其威能。
直至此時蘇謹才意識到被自己取名為愛因斯坦的男人是怎樣的存在，不過這並沒讓蘇謹感到害怕，既是因為是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也因為一個和記憶中的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對自己敞開了大門的興奮感。
“請乘上來吧，吾主。”
愛因斯坦的聲音並不像他體型給人的印象那樣震耳欲聾，依舊保持着他原本的溫柔和優雅。他低伏着頭顱，張開翅膀鋪出能夠讓蘇謹輕鬆走上去的斜坡。
真心沒想到這種發展的蘇謹定了定神，踏着愛因斯坦的翅膀，走上了他的背上。
愛因斯坦的背上不可能有鞍，當然也沒有什麼座位之類的，畢竟是生物，蘇謹便隨便找了個看起來比較舒適的地方坐下。
“真是萬分抱歉，竟然無法讓吾主更加舒適，在下萬死難辭其咎。”
坐在愛伊斯坦背上的蘇謹看見他那恐怖的腦袋放的更低了。
“沒事，不是你的錯。”
蘇謹沒有半點不滿，能夠不去辛苦的步行或者說能夠體會到騎龍（？）飛行讓蘇謹非常，她現在只是表情比較淡定，其實心裏已經在哼着歌了，還是哼的《檄！帝國華撃團》。
愛伊斯坦扇起巨大的翅膀攪動着空氣形成恐怖的冷氣流，就在這樣的寒風中，蘇謹乘着漆黑的怪龍衝天而起，開始了自己最初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