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話 終焉篇：終焉之地（二）

“等我？呵呵？還真的有趣，你等我怕是有事情吧？”暗皇平靜而又安靜的坐在樹梢問道。

白浩然很坦然的放下酒杯說道：“難道我不能找你么？”

“倒不是不能找，只是你找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決定的事情，早就決定了，不管怎樣是不會改變的。”暗皇很鎮定的回答道。

白浩然笑了笑，他放下酒杯說道：“所以……我們就要兵戎相見了？”

朱雀一愣，她吃驚的問道：“兵戎相見，獸神部族從未發生過內亂，怎麼能……”

暗皇笑了笑，他平靜的說道：“別怕，不過是我和他之間的決鬥，太常見了。不如這樣吧，我若是贏了，你就讓我去做，是對是錯，我來負責。若是我輸了……我就放棄這個計劃，安靜的看着你去死，可以了吧？”

白浩然樂了出來，他不住的笑道：“看來你知道的蠻多。”

“我知道多少，之前也都與你說過了。至於你有多少沒對我說的，那就不知道了。也許我的計劃還不夠完美的原因就是知道的太少了。”暗皇平靜的回道。

白浩然的手輕輕的放在桌面上酒杯中的一滴酒，被白浩然非常精巧的力道震出，接着這滴酒水從酒杯里飛出直接射中樹榦，暗皇一愣，樹榦咔嚓的一聲直接斷掉，暗皇從樹上飛快的轉身。然後平穩的落在地上，他狐疑的看着白浩然，白浩然這時候悠閑的拿起酒壺斟滿酒說道：“不是想喝一杯么？下來喝才好玩啊？”

“哼哼哼……哈哈哈！好，爺就陪你喝一杯。”

說到這裏，暗皇大大咧咧的走到桌前，他自己倒滿一杯酒，當他端起酒杯的時候，白浩然平靜的說道：“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暗皇想了下，他平靜的說道：“事情因我而起，自然要爺來結束它。總不能自己拉的屎等別人來擦屁股吧？很不雅。”

白浩然笑着點點頭，他平靜的說道：“所以你想要不惜一切，哪怕是背負一切的罵名？”

暗皇搖頭道：“爺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也沒有什麼可犧牲的，對爺來說，爺認定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你是爺的對手，也是爺在這世界上少有的朋友。從我們喝交杯酒的那一天開始，爺就決定了這個計劃。現在就算是爺想停止也已經無能為力了，因為這個計劃得到了贊同。勾陳，難道你就沒覺得這個世界特別的無聊，特別的畸形么？世界已經被**所控制，無窮無盡的膨脹着，破壞了平衡的根基，現在的世界只能以修補的方法來進行平衡，這樣的世界，真的好么？我所想要的不是毀掉這個世界，而是破壞世界的根基和結構，重新塑造她，完善她。雖然這個過程會有很多，甚至是大量的犧牲，但我覺得，這種犧牲是值得的，至少獸神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至少三界各族都有自己應該所生活的界域，它們是分割的，但同時也應該是有聯繫的。只有這樣才能做到真正的平衡，而不是單獨的由神來控制的世界，而不是世界的意志所控制的世界。雖然可能幼稚，可能是會有許多的夢想，但畢竟想要達成的人太多了。”

白浩然深吸了口氣，他低聲說道：“可是後果你能明白么？”

“誰知道呢？今後的後果我們誰能預見得到？又怎麼能預見得到呢？而且在決定這件事的時候，我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管怎樣，這個計劃是一定會繼續下去的。”暗皇神情堅定的說道。

白浩然冷冷的笑了笑，他舉起就被平靜的看着酒杯說道：“如果我知道故事的結局，你又怎麼說？”

“你若是是知道故事的解決，還能與爺在這兒喝酒么？”暗皇悠然自得的笑着說道。

白浩然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將酒杯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白浩然抬起頭看着天空之中的月亮，他輕聲說道：“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怪異的夢。在夢裏，我重生來到了這個世界，我的出身充滿了謎團，我的成長充滿了血與淚，還有生死的考驗。我的父親，為了我而死，母親也為此而不願意接近我。在我的記憶力，母親只是給了我一個又一個的挑戰，讓我去拚命，讓我去搏。後來我成功了，成為了她希望的樣子。可是我沒有改變什麼，世界依舊崩塌，末日依舊降臨，末日的戰爭讓我看膩了鮮血與榮耀，死亡和悲傷。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刺痛，一次又一次的滴血，流淚，慟哭，我恨，我怨，我對上蒼怒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難道我就應該受到這樣的折磨，飽受這般的摧殘，忍受着這樣的痛苦？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的爬起來，一次次的拿起掉在地上的武器，再次怒吼，再次衝鋒，不斷的……不斷的與天拼，和命搏！後來……我成功的在眾多的屍體上踏過，那些屍體，有我的愛人，有我的朋友，我的親人，他們一個個倒下，無聲的離開，無聲的支持着我。後來我渾身沾染着他們的鮮血，走到了這裏，來到了不周山。就是想見一個叫做暗皇的男人……”

暗皇一下子沉默了，他看着白浩然，低聲的說道：“你什麼都知道了……”

“這裏根本就沒有回憶，只是虛妄，你的夢和我的夢……獸神戰爭，毀滅世界，都是你說出來的噱頭，為的是能讓我來殺掉你。沒錯吧？”白浩然淡定的將酒杯放下之後，院子的景象一下子變得虛無，消失的一乾二淨，四周只有漆黑的空間和滿目蒼涼的廢墟。

暗皇站在黑暗之中，他低聲問道：“沒錯，歷史上根本就沒有過獸神戰爭，那段歷史是我一手編造的，我將世界的認知吞噬掉，篡改了她的記憶，後來就有了我們所知道的錯亂的故事，這真的是一個非常爛的故事，我自己都不忍再編下去了……這麼多年，真的難為你了。”

白浩然緩緩的開口道：“你還好么……”

暗皇抬起頭平靜的說道：“連年的戰爭讓獸神受到嚴重的摧殘，元王的戰爭，我們苟延殘喘的活下來，後來世界加上了限制。有了限制的我們就不得不繼續苟活在這最後的凈土之中。然而神族不放心，對我們發起了終極之戰。獸神一族終於走出了陰霾，我們成為了世界最強的部族，但我們還是被世界遺棄，她容不下我們。為了尋求答案，我們在世界那裏得到了答案，並不是因為她想要除掉我們，而是失控。我們要麼改變，要麼接受。失控的因果律破壞了一切，改變了我們，讓生命無限的神王們有了壽限，讓那些曾經被世界召喚來的強者們，慢慢的在這裏死去，消失……我不能接受，當年的十二位元王逐漸的變成了今天的神王，要知道當年上古元王之戰的時候，是我們平復了那些作惡的元王，又是我們一次又一次的征討虛空之中的虛靈。為了這個世界，我們無法再回去，但沒有人願意為我們歌功頌德，更沒有人願意接受我們的存在，因為我們這個時候對世界來說也是非常危險的，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世界誠然是現實的，現實的殘酷告訴我們世界的本質，世界的真相。而這個本質，這個真相，就是世界本人也無法接受，她厭惡這樣的自己，她不認為那是她，但現實確實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所做的也就算是對現實的復仇，對真相的挑戰。我只想讓她明白，她不是最殘忍的，真正殘忍的是我，不是她。”

暗皇說到這裏神色暗淡，白浩然低聲說道：“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所以哪怕是毀滅也要來拯救她成為喚醒她的最後一個。”

暗皇搖搖頭，他平靜的說道：“爺這輩子愛上過不少女人，但最愛的只有四個，但我只得到了三個，世界她只是我的朋友……”

白浩然緩緩的抬起頭，當他的目光適應了黑暗的時候，白浩然漸漸的看到了一個身影，他看到這個身影的時候全身都僵住了一下子好像什麼都清楚了。白浩然吃驚的看着暗皇，暗皇緩緩的平靜的說道：“第一自然是鳳凰，可惜她不喜歡爺。不過無所謂，爺不介意這件事。而且爺知道，一個女人若是心裏有了別的男人，你很難改變她，更何況她愛上的是一個值得她託付，也被人我認可的傢伙。第二個，是神威。她傲嬌，她強大，美麗。但對我來說，她真的很完美。只可惜我們倆之間並沒有留下一個孩子。”

“你們倆……沒有孩子？”白浩然的身體逐漸的變得僵硬，他的神情更是變得異常的錯愕，腦海里高速的運轉着，似乎在考慮着什麼事情。

“因為我吞掉了歷史，抹掉歷史的後遺症就是產生無數的錯覺，很多的錯覺……也包括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