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聚首篇 第四十八章 引蛇出洞1

出了宮，回到楚府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了。捧着大盒小盒，進了府內，老遠就看見客廳里坐着兩人。走進一看，是大哥、二哥。目光撞上大哥的時候，有些尷尬，再轉到二哥身上時，我連忙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奔了過去。

“二……相公，你怎麼下床了啊？大夫不是說還得躺兩天嗎？”

二哥笑了笑道：“昨晚睡得很踏實，今天喝過湯藥已經感覺好的差不多了。你怎麼進了趟宮就帶回這麼多東西？”二哥說著就開了幾個盒子，臉色一緊問道：“這麼名貴的人蔘哪來的？還有這玉鐲子？”

我笑嘻嘻道：“那是你娘子有本事，太后一高興就賞了。這人蔘、鹿茸，是你姑姑硬塞給我的，說是讓我們補身子，好讓她放心。”

“放心什麼？”

我開玩笑似地說道：“她是嫌我肚子不爭氣，要我生個胖小子，這樣就不會斷了你楚家香火，她也就不必為你提心弔膽的了。”笑說著，無意間又對上大哥的眼睛，只見他面色煞白，盯着我看。我心裏一緊，別過頭，再也笑不起來了。二哥倒是沒注意到，研究着那人蔘道：“倒是讓姑姑操心了。改天我們得進宮見她一面，好讓他放心。”

“嗯！姑姑也有這麼說。”我肅容道。

二哥合上盒子又說：“對了。你今天進宮有什麼發現嗎？大哥特地過來就是要和我們商量一下。”

我這才鼓足勇氣又望了眼大哥道：“今天，我們在慈寧宮陪太后閑聊了一會兒。我故意講了，公主大婚前天，我們被馬車撞了的事。蘭貴妃聽到這事的時候，臉色蒼白，好像不知道有這麼件事。”見他們沒反應我又說：“後來，楚貴妃又拉着我問了些事情。也沒什麼特別的。”

“就沒有什麼別的了？”大哥問。

我想了想道：“對了。就是我和楚貴妃在屋裏聊的時候，四皇子來了。你別說四皇子和相公還真有點像呢，也是高高大大的，神采奕奕，謙恭有禮……”

“咳咳。”大哥咳了幾聲。

我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犯花痴了，朝二哥吐了吐舌頭，二哥笑看着我。我又繼續說道：“我是想說四皇子來的時候，好像在門外看到了什麼，然後有個太監在回話。四皇子就叫他下次注意點，讓他退下了。”

“你看到那太監長什麼樣的？”大哥問。

“沒有。”我搖搖頭。

大哥眉頭又深鎖了起來。

我看大哥、二哥都在深思，又想起一件事，問道：“大哥、二哥，你們說，究竟我們的事要不要和楚貴妃說啊？些許她能幫我們？”

大哥、二哥猛地抬頭，眼睛一亮。

……

精心籌備了兩天後，徵得同意，我和二哥雙雙進宮探望楚貴妃。因為時間有限，二哥也只能和楚貴妃很禮節性的對話。不過，看那到二哥能進宮來，這做姑姑的也安心多了。囑咐了幾句，二哥就回去了。楚貴妃留下我陪她逛御花園。

彩石鋪成的路面，古樸別緻，其上的圖案，栩栩如生，一路走來，簡直是妙趣橫生。一邊低頭觀賞彩石圖案，一邊又被園中的奇石佳木，瑰麗的鮮花吸引，真是目不暇接。走了一段路，楚貴妃的嬌軀就受不了了。

“娘娘，要是真走不動了，就先回去歇息吧。奴婢下次再來陪娘娘逛。”我躬身道。

楚貴妃由一個宮女扶着，笑道：“你看我，說好要帶你逛逛御花園，自己倒是走不動了。也好，本宮有些乏了。林武！”

楚貴妃叫道，一個白臉小眼的小太監就疾步上前躬身道：“奴才在，娘娘有何吩咐？”

“你帶楚夫人出宮，好生伺候着。”

那太監諾諾稱是，等我向楚貴妃告退之後，就帶着我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那太監道：“夫人難得來宮裏一趟，奴才給你介紹捷徑，既可以欣賞美景又可以出宮，怎麼樣？”

“我在宮裏沒認得幾個人，也不知道怎麼走，全憑公公做主吧。”

那太監像是得了什麼好處似地，歡喜地把我往一條偏僻的小路引。太監引着我在假山間的小路穿梭着。走着走着竟沒了路。我回頭問道：“公公是不是記錯路了，這條路不通啊？”太監茫茫然地走上前嘆道：“哎，瞧我糊塗的。”我笑着要迴轉身，他卻突然撲了過來，雙手緊緊掐住我的脖子，狠狠道：“本公公可沒記錯，就是你這個禍害，差點害了本公公的性命。沒想到今兒個你竟自己送上門來，看我不掐死你。”

沒想到這太監個小，手勁如此之大，我被掐的透不過氣來，一隻手使勁掰，一隻手錘他胸口，嘴上仍不死心地問：“我……我和你……無怨無仇，為什麼……害我？”

“無怨無仇？我們是無怨無仇，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時，和安公公對上了。”太監嘴上說得厲害，手勁也越來越大。掐地我透不過氣來，眼前慢慢地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