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52章
?第152章:無顏赴約,遺音失蹤
冬季夜晚,寒風蕭瑟,一個女子帶着黑色斗篷,行在寒風之中,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靳無顏假扮的蘇木,她去赴子時之約,只見兩條人影從她身後閃過,.cc[棉花糖]
西廂花園裏,梅樹叢中,站着一名男子,正是穆海,趙光明和刀疤漢站在他身後,穆海見靳無顏來了,歡喜之色躍於臉上,低聲對着趙光明道:“你們先退下,別妨礙我逍遙快活。”
趙光明瞧了靳無顏一眼,目光轉回穆海身上,嘴角抽了一抽,想要出言相勸,但見趙光明色不可耐的模樣,只得作罷,躬身說道:“少爺,光明告退,但這女子絕非善類,不可大意。”
趙光明和刀疤漢退下之後,穆海疾步迎上靳無顏,拱手說道:“蘇姑娘,穆某終於等到你了。”
靳無顏寶石般的眸子瞧着他,柔聲道:“告訴我,密函之事。”說話間,暗中運用了迷魂之術,希望控制住穆海,儘快離開南陽,穆海被她這樣一瞧,心波蕩漾,作請道:“請隨我來。”
靳無顏遲疑了一下,問道:“去哪裏?”穆海道:“帶你去看密函。”然後極快地穿過迥廊,靳無顏沉思了一下,隨他而去。
穆海走進一間小房間,進房之後,將房門下了栓,接着四望一眼,突然一步竄到桌案旁邊,輕輕轉動案上燭台,說道:“你知道密函這種東西很重要,別著急,我把它藏在地下室里。”
靳無顏嗯了一聲,慢慢的靠近他,突然抬起右手,朝穆海胸口膻中穴點去,說道:“我不急,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她心中知道,穆海絕非什麼好人,所以不得不隨機應變,處處留心。
穆海穴道被點,無法呼叫,也無法動彈,吃驚之色凝在臉上,靳無顏走到門前,打開房門,說道:“別鬼鬼祟祟了,都進來吧。”話音剛落,兩條人影射了進去,正是焦作雲和駱嬌雪。
駱嬌雪得意洋洋的瞧了一眼焦作雲,說道:“我說她會去赴約,沒有錯吧。”焦作雲冷笑一聲,說道:“第一,老夫沒有和你賭;第二,老夫跟過來是找機會殺她,並非心存好奇。”
兩人說話間,靳無顏重新轉動了一下桌案上的燭台,只見離門三尺的地面突然裂開,露出一條地道,三人對望一眼,閃身而入,暗門立時關閉,地道內是一片紅色的燈光,自兩壁透出。
地道大概有一丈長,盡頭之處,又是一重暗門,輕輕滑開,立刻傳來一陣靡盪的樂聲,其中還夾雜着呢喃細語、輕輕嬌笑,聽得駱嬌雪面紅耳赤,只聽她喝道:“什麼地方,如此骯髒。”
步入暗門,七、八個身材窈窕的美艷少女映入眼帘,她們身上僅僅披着一縷輕紗,朦朧地掩着羞澀之處,有的在調弄琴弦,有的在曼聲低唱,令人看得,心旌搖搖,不能自主。
屋角一張軟榻上,斜倚着一個手持金杯的男子,正在等着輕紗裸女為他添酒,靳無顏抬眼望去,大吃一驚,暗道:“怎麼是他?”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下午與穆海唱對台戲的張龍。
焦作雲大叫一聲:“好呀,想不到竟有這樣的好地方。[八零電子書.]”右腳猛地往地上一蹬,身子如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猛地將一名女子撲到在地,接着脖子一伸,噘起嘴就朝那女子臉上親去。
張龍沉浸在酒色之中,突遇變故,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喝道:“怎麼是你,穆海呢?”
駱嬌雪撩起珠簾,走了進去,滿臉怒氣的喝道:“原來你們是一丘之貉,險些上了你們的當。”原來穆、張兩家早已聯手,之前的劍拔弩張,全是障眼法,目的是不廢一兵一卒,請君入甕。
她話音剛落,靳無顏突然花容失色,驚叫一聲:“不好,調虎離山。”如疾風般,奔了出去。
靳無顏十萬火急的趕到遺音房間,只見地上躺着五六具屍體,遺音的身影早已不見了,她立刻奔了回去,怒火暴射的眼睛凝住在穆海面上,冷冷問道:“遺音在哪裏,立刻把她交出來?”
她這一去一回,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穆海穴道被制,無法動彈,但是眼中卻露出得意之色,似乎早有所料,形勢大局全在他掌控之中一般,靳無顏解開他的膻中穴,又點了他的神臧穴,喝道:“快說,否則有你好受。”
穆海能夠開口說話,仍是無法動彈,只聽他冷哼一聲,說道:“現在是你求我,說話客氣一點,先把穴道解開,站的我腰酸背痛。”靳無顏冷笑一聲,震得穆海耳鼓“嗡嗡”直響,可見她心中怒氣之盛,只聽她道:“別討價還價,你若不說,我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你。”
穆海輕笑道:“不怕,你怎麼折磨我,我就怎麼折磨她。”靳無顏未料到他如此混蛋,脫口喝道:“你……”突然耳翼微顫,暗道:“外面好像有埋伏,此種關頭,決不能解開他的穴道。”心思一轉,抖出一根銀針,高高舉起,殺氣立時涌去:“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嗎?”
穆海緊緊的盯着那纖細的銀針,喝道:“你要幹什麼?當真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靳無顏將銀針對準他的左眼,緩緩的落下去,說道:“她一時半刻死不了,但你卻活不長了。”她自練了神魔重心大法之後,心智越發殘忍,心中拿定大開殺戒的主意,打算血洗穆家莊。
穆海嚇得心膽劇顫,連連說道:“我說,求你別……”靳無顏冷冷的打斷他道:“太遲了。”右手急速下落,針鋒距離穆海眼球僅僅半寸之時,門外突然想起一聲大喝:“姑娘手下留情。”
這一聲大喝擲地有聲,可見得此人內力深厚之極,決計不在焦作雲之下,靳無顏身形一閃,將銀針抵住穆海的脖子,喝道:“閣下終於捨得出來了嗎?”燭光照耀之下,銀針泛着寒光。
話音剛落,大門忽然破開,冷風呼呼往屋裏灌注,那趙光明慢悠悠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那名刀疤漢,趙光明瞧了一眼靳無顏,笑道:“小妮子,果然有一手,無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靳無顏大喝一聲:“你們還不快上來幫忙!”接着地道里傳來七八聲慘叫,焦作雲從地道里鑽了出來,口中直罵道:“哪個狗娘養的,壞了老夫好事。”他衣襟上沾滿了鮮血,可想而知,那些美貌的少女定是魂歸黃泉了。
靳無顏見他拖着張龍上來,眉頭一皺,問道:“駱嬌雪呢?”焦作雲將張龍踩在腳下,嘿嘿一笑,說道:“那個小丫頭片子見不得我跟別的女風流快活,早就出來了,你沒看到她嗎?”
靳無顏心中一凜,暗道:“定是被他們抓去了。”趙光明瞧了一眼靳無顏,說道:“不用猜了,她的確在我們手上。”接着舉起雙手,拍了一拍,便見駱嬌雪雙手被綁着,推進屋來。
駱嬌雪望向靳無顏,叫道:“蘇姐姐,救我。”靳無顏目光落在她臉上,問道:“怎麼回事?”
駱嬌雪道:“方才你突然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我又見不得焦作雲……就跟了出去,但你的速度太快,我怎麼追也追不上,在迴廊休息的時候,看到趙光明從珊瑚石後面走出來,我怕他發現穆濤被擒之事,趕忙往回跑,卻被他發現,然後就……”
靳無顏恍然大悟,冷冷的瞧着趙光明,問道:“好一招調虎離山,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從西廂花園離開以後,便直接去了遺音房間是不是?”
趙光明道:“不錯!遺音那妖女已經成為江湖公敵,人人得而誅之,我穆家若想躋身武林大派,就得抓住此次機會,咱們也別說閑話了,你若不想妖女死的話,就快放了我家少爺。”
靳無顏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遺音真在你們手上,我可以投鼠忌器,可惜沒有。”趙光明臉色微變,心中暗道:“她如何知道?”心思一轉,笑道:“你可是認為我在詐你?”
靳無顏點了點頭:“不錯,如果她真在你們手上,你們拿她要挾我豈不是更有力度?”
趙光明哈哈大笑道:“難道你忘了,她來到穆府之前已身受重傷,方才她又與我們動了手,被我打了一掌,此刻被關在地牢裏,已經不省人事了。”此人城府極深,甚有弄假成真之能。
靳無顏保持微笑:“你不用唬我,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趙光明輕笑一聲,道:“既是如此,老夫只得叫人把那妖女押解過來,只是我府中之人皆為亡命之徒,許久未近女色,不懂憐香惜玉……”說到此處,當即打住言話,觀察對方臉色。
靳無顏仍是面不改色,顯然不信,趙光明當下轉身對着刀疤漢,說道:“去,把人帶上來。”
刀疤漢瞧了他眼睛一眼,應聲退下,不一會兒抱着無心琴回來,說道:“啟稟趙總管,我到了地牢,發現那妖女氣息微弱,恐怕不行了,所以不敢輕易挪動她,只得將她的琴帶了過來。”
趙光明接過無心琴,拖於手掌,說道:“自古紅顏多薄命,你再不救她,恐怕就回天乏術了。”
靳無顏嘲諷的笑了笑,說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琴可以是遺音不慎落下,被你們撿去了,或者退一萬步說,她的武功不濟,兵器被你們奪了去,但我敢肯定,她絕對不在你們手上。”
趙光明問道:“何以見得?”靳無顏笑了笑,道:“我看過打鬥場景,當場除了你們與遺音以外,應該還有第三方,而且這第三方武功十分高強,不但殺了你們的人,還將遺音擄走。”
趙光明吃了一驚,見靳無顏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樣子,知道再強辯下去也是徒勞,只得說道:“蘇小姐目光如炬,她的確沒在外面手上,但駱姑娘在我們手上乃是不爭的事實。”
靳無顏冷笑一聲,說道:“是有如何,她的命,我不想救。”駱嬌雪沒料到她會這樣說,當下怒斥道:“你……”
靳無顏輕蔑的瞧着她,說道:“你什麼你,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若不是因為你,我們早就出了這南陽城,豈會落到如此地步,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能怨我。”
駱嬌雪又恨又怒,說道:“你別忘了,遺音欠我簫哥哥……”靳無顏鄙夷的瞧了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打斷她道:“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答應救你就是,全當還蕭逸人情了。”
趙光明哈哈大笑道:“俗話說得好,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果是不錯,在女人之中,你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之輩了。”他故意這樣說,目的是增大二人之間的間隙,埋下可乘之機。
靳無顏怎能瞧不出他的用心,坦坦蕩蕩的說道:“你不用挑撥離間了,我從來不怕別人怨恨。”接着踢了穆濤右腿一腳,逼迫他跪下,左手探入懷中,摸出一粒藥丸,似要逼迫穆濤服下。
趙光明大驚,喝道:“你要幹什麼?”揚掌拍去,勁風呼呼,掌力雄渾異常,靳無顏道:“下毒,你不是看出來了嗎?”說話間十指箕張,忽抓忽拂,已封架上去,手法詭奇迅快之極。
趙光明口中驚‘噫’了一聲,竟被靳無顏迫得無法跟蹤攻襲,當下斜走兩步,手掌化拳,直拳出擊,前後兩招,融會貫通,盪起一片氣勁,宛似如山的浪濤,連綿不斷的朝靳無顏撤去。
面對如此激烈的攻勢,靳無顏仍然鎮定自若,抓住趙光明以掌換拳,身形一滯的瞬間,迅如疾風般揚起右拳,一拳搗去,口中說道:“涸轍之魚,我勸你們別作無謂抵抗了。”
只聽“蓬”的一響,拳拳相觸,趙光明竟被震得退了一步,靳無顏仍是面帶微笑,毫無異樣。
趙光明神情一呆,木然的看着自己的拳頭,此刻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弱不禁風的女子的內力如此厲害,如此霸道,自己五十年的武功修為在她面前竟會不堪一擊。
靳無顏將藥丸喂入穆海嘴裏,又重新探手入懷,摸出一粒,扔給焦作雲,道:“給張龍服下。”
焦作雲接住藥丸,喂入張龍嘴裏,問道:“這要葯叫什麼名字呀?”靳無顏道:“魁麟,服了這種毒,二十四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就會全身麻痹、腹瀉、呼吸困難,最後七竅流血而死。”
趙光明回過神來,冷哼一聲,罵道:“卑鄙。”
靳無顏不怒反笑道:“罵得好,如果你們在二十四個時辰內找不回遺音,再卑鄙,再殘忍的事情我都做得出來。”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十分恐怖,連焦作雲這等惡人瞧了也為之一震。
趙光明瞧着靳無顏,只覺得她渾身流露着陰冷、怨念之氣,比傳說中的碧落黃泉的厲鬼更讓人害怕,收斂了心神,揚手說道:“傳令下去,全城尋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