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
?第146章:黑白顛倒,疑雲密佈
在座群豪,見兩人針鋒相對,不禁凝目而望。[八零電子書.]
烏夢白見大家面色有變,不禁心花怒放,哈哈一笑,說道:“靳姑娘素有醫仙之稱,下毒的手段自是□□無縫,為了防備這一點,烏某也帶了一位神醫來,可以當場驗證。”
玲瓏公子心道:“如若不讓他驗證,場中群豪必會以為我們做賊心虛,難免產生間隙,不如……”念及於此,暗地裏瞧了一眼靳無顏,輕蔑一笑,說道:“烏家堡向來為朝廷供應武器,仔細算來,咱們也算舊相識,卻不知道烏公子乃是信口雌黃的鼠輩……”
烏夢白雙目中湧現出殺機,望着玲瓏公司怒而不語。
玲瓏公子振聲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想怎樣驗證,鄙人奉陪到底。”烏夢白哈哈一笑,說道:“好一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有請冠先生。”
不多時,一身青袍的冠先生來了,抬頭望了遺音一眼,目光一轉,落在靳無顏身上,心中暗道:“她就是遺音口中的靳無顏?”哈哈一笑,說道:“這酒菜中無毒,大家可以放心食用。”
群豪聞言,大多露出迷茫的眼神,只聽展志興問道:“先生此話何解?”
冠先生道:“這就是對方的高明之處,他們早已將毒散發在空氣中,大家可以不吃不喝,卻無法不呼吸。”語驚四座,巫奎說道:“先生不要危言聳聽了,若咱們中了毒,怎會不自知?”
冠先生道:“這毒奇怪至極,無色無味,需要下毒之人催動,才會發作,此刻你們自然感覺不到啦。”巫奎笑道:“既然是如此,我們如何分辨你話中真偽?”他說這些明面上是在質疑,實際上卻是與冠先生唱雙簧,引人入瓮。
冠先生瞧了巫奎一眼,說道:“天下萬物,相生相剋,王爺既然請老夫來驗證,老夫自然有辦法證明。”巫奎冷笑一聲,道:“這毒叫什麼名字,毒性發作會怎樣,先生要如何證明?”
靳無顏聽得兩人對話,目光掃過眾人一眼,暗道:“咱們根本沒有下毒,他們居然如此肯定,那這些人當中定有他們的姦細,而且爺爺為何至今不催動遺音等人體內的骨血發作,他究竟在等什麼?”
遺音腦袋不笨,自然也瞧出了端倪,從桌下握住靳無顏的手,低聲說道:“別怕,世間上,沒有人能隻手遮天。”靳無顏對她微微一笑,眉目之中,包含情誼:“我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冠先生道:“相信關於知更那個女子的傳說你們都聽過,當年她攻陷樂正山莊的時候,曾經給武林同道下了控制心智的毒,它的名字叫‘蝕魂’。”群豪聽得個個心頭震動,神色大變。
玲瓏公子保持鎮靜,說道:“冠先生,傳說這種□□只有百里一族才懂研製,目下已經失傳,你是在說胡話吧。”冠先生冷冷說道:“你們瞞得過諸位英雄的耳目,卻瞞不過老夫。”
玲瓏公子笑道:“瞞你什麼啦,不妨說來聽聽。”倏冠先生的目光一一掠過眾人,最後落到遺音的身上,縱聲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大家可還記得魏家滅門,煉人事件?”
巫奎道:“當然記得,這件事情還是靳侄女揭穿的呢。”
靳無顏心中一凜,暗道:“沒想到他們居然拿此事做文章,當初我力證魏家滅門乃是煉人所為,與遺音絕無關係,今日若矢口否認,則表明遺音確實殺了魏氏全家,我當真是作繭自縛。”
冠先生繼續道:“眾所周知,煉人乃是北冥鬼府獨有,而北冥鬼府的府主就是當年魔教的軒轅采悠,而她的相好則是百里一族的二小姐歐陽若雪,所以蝕魂之毒一直都在北冥鬼府,並未失傳。”
展志興大驚失色,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之中有煉人,有北冥鬼府的姦細?”冠先生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夫本來不想管這閑事,但王爺念及群豪安危,三番四次請老夫出山相救,老夫不忍魔道殘害武林,才出來指正。”
群豪見他說的頭頭是道,臉上露出猶疑之色。
玲瓏公子心道不好,瞧向靳無顏,靳無顏鎮定自若的說道:“素聞冠先生醉心醫術,治癒了無數其難雜症,真可以說是在世神仙,妙手回春,但……”話說一半,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冠先生道:“老夫坦坦蕩蕩,有話直說,何必矯揉造作。”
靳無顏哀嘆了一聲,說道:“可惜先生這等神人,卻逃不過爭強好勝之心,小女子知道先生不服氣我醫仙之名,想要挑戰我,哎,名利如浮雲,您若喜歡儘管拿去,何必這般挑撥離間?”
冠先生愣了一下,說道:“老夫說的句句實言,你還想狡辯……”
靳無顏不容他再說下去,袖中抖出三支銀針,有氣無力的朝冠先生擲去,口中說道:“黃帝內經雲,藏寒生滿病,其治宜灸,小女子見先生印堂發黑,想來是神庭、上星、眉沖三穴不通,所以斗膽,以銀針疏通,請先生指正。”
冠先生右腕一挫,輕而易舉的抓住三支銀針,接着手掌一翻,三支銀針如驚雷迅電般揮出,說道:“老夫無疾,姑娘自重。”靳無顏眼見銀針疾刺來,故作驚慌,哎喲一聲,朝後跌倒。
遺音愛妻心切,左手一撈,將她攬入懷裏,右手凌空一抓,將銀針接了過去,喝道:“你幹什麼,沒看到她擲出三根針,已氣喘吁吁了嗎,你當真要痛下殺手,在下奉陪到底。”
靳無顏吃力的站起來,搖頭阻止她道:“獃子別擔心,先生只是想挑戰醫術而已,這樣吧,我口述,你代勞,但是你得認準穴位,不能出半分差錯,你若錯了半分,冠先生可就沒命啦。”
遺音冷哼一聲,說道:“冠先生以為我們心懷叵測,才不會讓我施針,你又何必多管閑事。”靳無顏佯裝生怒,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說道:“醫者懸壺濟世,你怎說得這種話來。”
遺音一臉心疼,說道:“好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他總是動來動去,我拿不拿得准穴位,可就不好說啦。”身形一閃,落到場中,雙手一拱,說道:“先生注意啦,晚輩要施針啦。”
雙掌連環,眨眼間攻出八招,逼得冠先生退了三四尺遠。
兩人交手間,眾人只覺指風、勁力激蕩,不禁暗贊一聲:好武功!
在眾目睽睽之下,冠先生節節敗退,但覺顏面有損,當下怒喝一聲:“老夫無疾,你要殺人滅口不成?”一連拍出三掌,反守為攻,遺音雙手揮動,化解攻勢,口中激將道:“你若是怕輸,明說就是,別血口噴人。”
冠先生好勝心起,右手疾快拍出,點向遺音的左肩,說道:“老夫浸淫醫術五十年,從未怕過。”遺音早有備,身子一側,避開了一擊,右手手指一彈,一枚銀針悄無聲息的射了出去,襲向冠先生的眉心。
烏夢白喝道:“冠先生,小心偷襲!”
冠先生聞聲警覺,左手中食二指,夾住銀針,但他沒有料到,遺音這一彈指,用了七層功力,他如何夾得住,只見銀針如泥鰍一般從他指縫鑽出,他還來不及吃驚,已經中在他神庭穴上。
冠先生大怒,正待反擊,突然眼前一花,腦袋中閃了出桃花園,贈醫施藥的情景來,不禁呆了一呆,心中暗道:“我在這裏幹什麼?”就在他發獃之間,遺音第二枚銀針已然攻出。
烏夢白見勢不對,左手一按桌沿,陡然翻了過去,右手一揮,接下第二枚銀針,喝道:“先生不擅武功,烏某代為對陣,敢問先生,這一針,扎向何處?”冠先生驚醒過來,退後五尺,說道:“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刺她神庭。”
烏夢白右手捏着銀針,左右揮動,登時閃起了一道銀虹,向遺音撤去,口中說道:“烏某領教高招。”他這一招凌厲無比,竟將小小一枚銀針,當作紅纓#槍來使,武功當真出神入化。
遺音微微一驚,揮拳抵擋,說道:“鳳陽城一役,烏兄筋脈受損,竟還使得出武功,當真令人又驚又奇。”烏夢白斜斜橫出一針,說道:“全耐冠先生醫術了得,治好烏某受損筋脈。”
遺音橫移一步,正待出手,卻聞靳無顏暗中傳音道:“那老頭絕無重塑筋脈之能,否則他早就將你白姐姐治好了,我想定是爺爺用了神魔重心的功法,為他續接筋脈,你與他周旋三十個回合,他必然露出馬腳。”
遺音大喝一聲好,使出一招‘野火漫天’,封擋住烏夢白的攻勢,說道:“那真要恭喜烏兄了,但為何在下隱隱感覺到你的內力當中泛着怨怒之氣,是你心中有怨,還是練了邪功呀。”
眾人聽她一言,隱有所覺。
烏夢白剛要說話,又聽遺音說道:“雖然烏兄出手阻攔,但冠先生還差兩針,不能半途而廢。”接着身子一閃,手中銀針刺向冠先生上星穴,烏夢白心下一急,一招‘驚濤拍岸’席捲而去。
遺音退卻兩步,避了開去,說道:“烏兄,咱們是在比試針灸之術,你下這般狠手,當真起心要我的命嗎?”烏夢白左掌疾快的拍出,說道:“是有如何,你殺我父親,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遺音橫移三尺,巧妙躲開,說道:“你心中怨恨太重,小心走火入魔。”烏夢白右掌化拳,擊出一招‘隔山打牛’,口中冷冷喝道:“我除魔衛道,行得正,坐得端,豈會走火入魔。”
遺音同樣捏拳相對,拳□□接,但聞砰的一聲,烏夢白身子微一停頓,左腳一抬,前跨一步,而遺音雖將其拳勢擋住,但腳下卻退了半步,心中不禁為之一震,就連室中群豪也暗自吃驚。
冠先生拍手叫好,說道:“這就叫做邪不勝正,現在咱們說回那蝕心之毒,近日,老夫到揚州魏家去了一趟,並重新查看了李家兄弟、萬大俠、侯家公子的屍體,發現一個驚天大秘密。”
群豪肅然起敬,只聽有人問道:“什麼秘密?”冠先生輕笑一聲,說道:“這個秘密一般人很難發現,卻瞞不過學醫之人,老夫正是發現了這個秘密,才敢肯定這空氣中佈滿蝕心之毒。”
巫奎道:“難不成李家兄弟、萬大俠、候家公子體內也有蝕心之毒?”
冠先生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蝕心之毒顧名思義,即是侵蝕人之內心,讓其淪為傀儡,這正是炮製煉人的必要手段。”展志興道:“如此說來,先生也認為萬大俠等人是煉人啦?”
冠先生道:“老夫當然認同,只是老夫認為,將他們變成煉人之人就是遺音這妖女,她殺害武林正道的目的就是為了替北冥鬼府開路。”遺音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手中銀針突然激彈而出,說道:“看樣子先生着實病得不輕,否則怎能推演出如此荒謬之論。”
烏夢白眼疾手快,一把將那冠先生拉到身後,接着右腳一抬,順勢向前踢出,攻向遺音,遺音橫移一步,右手斜里推出一招‘拒客門外’,封住烏夢白的腳背,將力就力,反推回去。
豈料那烏夢白武功大進,身子向後傾倒的同時右掌疾快的拍出了一招‘萬水千山’,手中銀針如閃電般擊出,直向遺音神庭穴,遺音哪敢大意,柳腰一探,躲了開去,接着反臂一拍,一股強大的勁力劈頭蓋臉的朝烏夢白涌去。
烏夢白冷笑一聲,右手一伸,五指卻突然一曲,疾快彈出,口中說道:“此刻咱們手中皆無銀針,還比什麼比?”遺音使出一招‘手揮五弦’掃了出去,說道:“你急什麼?你不是想殺我嗎?”她這一招由拂琴招式演變而來,一曲一彈之間,反守為攻,凌厲無比。
烏夢白右腕一沉,避過遺音指風,同時掃出右手,化作坐枱蓮花,反扣遺音的手腕。
遺音心中拿定破釜沉舟的決心,掌勢一翻,五指半曲,向下拍去,逼得烏夢白無法變招,非得接實不可,剎那間,兩人手手交扣,只消一方稍有移動,另一方勢必痛下狠心,同歸於盡。
一時間,大廳中沉寂無聲,陷入一種微妙的混亂之局。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烏夢白的雙眼突然怒睜,手臂一振,掙脫開去,接着雙拳揮舞如飛,口中又不停發出怒吼之聲,似是暴怒的猛獸,擇人而噬,而遺音神態瀟洒,舉止飄逸的揮動着雙掌,和他續斗。
群豪見此,不禁生疑,只聽一人喝道:“烏公子,你怎麼了,快住手。”但那烏夢白似是已經失去了人性,像一頭猛獸一般,哪裏聽得進去,遺音不再與他比拼內力,只是引他遊走。
冠先生似乎沒料到烏夢白會突然發狂,當下一愣,正在他發愣之時,耳邊傳來子車鳴的話語:“你還沒看出來嗎,她是故意引誘烏夢白髮狂,但她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何不將計就計,倒打一耙?”
冠先生聞言,眼睛一亮,忽然朗聲喝道:“大家看到了吧,烏公子呼吸了室中空氣,已然中毒,現在蝕心之毒發作,失去常性啦,大家快將他制服,老夫好為他施針解毒。”
群豪心存懷疑,但冠先生言詞灼灼,烏夢白也確實陷入癲狂之境,心中着實難安,都暗自運氣試毒,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隱隱可聞運氣吐納之聲,唯有陶賢,躍出席位,欲出手制服烏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