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另請高明吧

“昨天托馬斯幾個人找到我，認為巫師不具備‘專業性’。我對此表示了贊同。新政府所有部門，都會配備一個麻瓜副部長，進行專業指導。”菲尼克斯說完，下意識地摸向煙盒，瞟了一眼空蕩蕩的煙盒，便將杖尖叼在嘴上，吐出一大股白霧后。

“政治我想巫師應該還是能掌握的。”M說完有些擔心。該不會讓自己擔任某個副部長吧，他確實找人活動了一番關係，希望謀求一個職位。可會議級別太高，他認識的熟人里根本沒有能說上話的。想到這他略有期待地盯着菲尼克斯。

“我就直說吧，情報部部長我沒能找到合適的人選，綜合各方面考慮，我決定認命你為情報部部長。”菲尼克斯說完盯着他，等着M地回應。

“閣下，我實在也不是謙虛。我是職業經理出身，還是另請高明吧。”這個職位出乎M的意料，他可知道干情報絕不是什麼輕鬆活計，尤其是不能向其他部門那樣出岔子。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他可不想干。

“我當然知道，你是開公司。可你從事的工作比較特別，我想巫師中極少有比你更加了解政府運作、手段。我是希望讓你坐到更能發揮你能力的位置上，”菲尼克斯撇撇嘴，“眼下我得對其他家族做出些妥協。”

M微微點點，表示明白了。這是給自己一個空口承諾啊，如果自己乾的好，菲尼克斯就會支持自己擔任政府首腦，如果辦砸了——想到這裏，他又猶豫起來。

他的公司確實非常特別，麻瓜事務諮詢公司是一家從事為啞炮服務的公司。準確來說，他們只為有錢人家的啞炮服務。啞炮在魔法界只是二等公民，沒有任何政治權利，甚至連人身安全都難以得到法律的保障。

以前，巫師家族中的啞炮，會有父母或長輩出面，直接在宮廷買一個職位，投身軍營、教會、宮廷，女性比較悲催只能嫁人了事。

保密法往哪裏一橫，讓魔法界啞炮數量激增。人們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花錢給子女謀一份好差事，安安穩穩在麻瓜界過完下半生——保密法施行后，不是沒人想接着這麼干。但他們忽略了，以前巫師出面買職位，可是帶着保護人一起買的。沒有保護人，那些啞炮那裏是麻瓜的對手，紛紛稀里糊塗地丟了父母給的錢。

那時並沒有系統的研究表明，表現出魔法能力的年齡。從小接受魔法教育的啞炮掌握着魔法知識，卻沒能力運用。他們成年後既無法融入麻瓜界，又被魔法界排斥。

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人發現了商機。

他們安排人員，偽裝成一般貴族家庭，聘請麻瓜老師來為啞炮們上課，教導他們麻瓜界的基本常識、社交禮儀、金融、劍擊、馬術等技巧。

學成之後，在利用法律漏洞，繞過《保密法》，讓一些聲名卓著的大貴族，帶着啞炮們在宮廷宴會上轉一圈，說是他們的親戚。反正歐洲貴族相互通婚，一般大貴族的落魄親戚多得是。根據你的錢包厚度，安排的職位也有高低。

從私生子到首相的兒子他們都能辦到。

到了1780年，生意越做越好，名聲越來響麻瓜事務諮詢公司，決定用一場震撼地行動，打響自己在國際上的名聲，進一步將其發展到其他大洲。

1793年法國國王人頭落地，局勢反而愈發緊張，最後完全失去了控制，那位倒霉的啞炮還沒坐上法國寶座幾天，也被砍了腦袋。整個歐洲也因為法國的暴動，變得硝煙四起。

之後公司變改變了策略，不再以魔法粗暴地干涉，更多的使用麻瓜手段，推動啞炮們一步步走上預定位置。

19世紀、20世紀麻瓜技術飛速發展，啞炮們要學東西也越來越多，價格也越來越貴。但業務也變得越來越熟練，19世紀中期開始他們安排了多位啞炮出任麻瓜首腦，全是通過非魔法運作完成的。

“這事家族內部已經決定了。”菲尼克斯一錘定音地說。

“是的，我會努力完成家族賦予我的任務。”M只得說道。

菲尼克斯點點頭，表示很滿意：“那很好。現在我們說點要緊事，你了解麻瓜政府運作，我希望你能將這種風氣，帶到我們的新政府中。廣播石計劃早就計劃好了，但是工作進度嚴重落後。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所以我們需要知道哪些地區是要優先覆蓋魔法磁場，哪些是次要的。”

“通訊、交通，這兩個最重要。”

“你張口就來？”菲尼克斯皺起眉頭。

“恆古不變，閣下。”M說：“一般最值得控制的是交通和通訊，這是統治和控制的核心。這非常基礎，卻又無比重要。工業化帶來的結果，是城市化。但城市本身並不產生任何人類生存所需要食物和水。這需要通訊與交通緊密配合，將需要的物資運輸到城市。切斷這兩點，政府將失去人民的控制力。人口將不可避免的向鄉村移動，我們可以填補這個空檔。行政命令必須經過我們才能傳遞過去，這是我們學習的機會，也是我們控制的第一步。歐美地區，是私有制非常強大的國家，通過控制財富和上端權力，就能來控制一切。”

“我到時見過幾個麻瓜家族，他們掌控着通訊和交通？”菲尼克斯想起他很多年前見過一批人。

“是的。例如美國，政府本身基本沒有通訊能力，都是私人公司承包的，以前我們需要他們幫助我們遮蓋魔法泄密事件。一個私有通訊公司的老闆可以強行停止某些甚至全部基站的服務，公司是他的，他能承擔損失。所以在廣播石沒有全面部署前，我們可以讓那些老闆下令關閉全球基站、根伺服器、衛星。即使沒有廣播石，麻瓜的通訊能力也會大幅降低。這將避免我們與麻瓜的武裝衝突，軍隊無法接收上層的命令，他們最多有限的活動……救助平民。”

“但政府掌握着強大的武力，不願意與我們合作的政府，讓軍隊強制命令公司運行，怎麼辦？”

“那些人對政府的滲透相當深，他們跟我們一樣，將自己隱藏起，卻對政府有巨大的影響力。”

菲尼克斯說：“你有信心就好，我們需要儘快讓其他地區加入我們。魔法界不是問題，那些麻瓜才是。你要搞清楚歐洲各國對巫師反應，親近？觀望？敵對？我們需要明確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這將是你的當務之急。”

來參加會盟都是有名望的家族，有他們的幫助，新政府很容易得到大家的認同。麻瓜則非常麻煩。首先並不是所有政府都遭到了打擊。例如，德國政府、捷克政府與斯洛伐克政府。在魔法界這些與奧地利統一歸屬日耳曼部落議會，雖然議會稱呼幾經變遷，但行政範圍始終不變。

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那些國家大多是20世紀50年代出現的，古老一點的也不過幾百年。麻瓜國家的分裂、領土變更，產生的影響始終縈繞在魔法界上空。

歸根結底還是巫師本事沒有自己的國家與文化，隨波逐流像吉普賽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