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好,主席(一)
瑞士聯邦委員會為瑞士最高權力機構,成員由七人組成,集體行使瑞士政府首腦和國家元首的職責,每一屆任期為四年,沒有連任屆數限制。這同絕大部分國家由一人擔任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的情況十分不同。每一位聯邦委員會成員都會負責七個部門中的一個。七個人會輪流來擔任聯邦主席,任期一年,不得連任,下一年由副主席接任主席職務。這一機構自瑞士1848年建國起就被寫入聯邦憲法。儘管聯邦委員會設有主席職務,但是這一職務更多是榮譽性質的。聯邦主席的職責主要是主持所有的聯邦委員會會議,並承擔國家元首的職能,尤其是各類禮節性職能,除此以外,聯邦主席並沒有其他任何凌駕於其他六位聯邦委員會成員之上的權利。
這導致瑞士是世界上極為少見的,政府最高權力層多人共同知曉魔法界的存在。這一屆委員會本來不會連任的,但是突入起來的核戰爭,中斷了選舉。議會通過一項緊急法案,考慮到目前瑞士所處的危險環境,不宜進行權力交接以及人員更換,暫時停止選舉,直到議會覺得情況允許,這一決策也在公民大會上獲得了廣泛的贊同。
再次之前,他們這一屆委員會成員將繼續履行憲法賦予的職責。
在之前的核打擊中,瑞士行政中心伯爾尼並沒有遭到任何攻擊,反而日內瓦在一枚2000萬TNT當量的核爆中化為灰燼。他們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那裏是魔法部的所在地。隨着各地出現活死人、火龍、各種奇異事件的報告越來越多,這是第一次,他們迫切地希望見到魔法界的政府人士,可是,以前讓每位部長都心生抵觸的油畫,卻沒有任何聲音了。
國內環境持續惡化,軍警單位對於這些特殊情況束手無策。
昨天深夜,正在聯邦主席在同法、奧、西三國進行電視會議,因為奧地利和西班牙認為核攻擊來自法國,法國總統希望瑞士能夠組織一場會議,消除雙方的誤會。在會議進行到一半時,他收到了瑞士臨時魔法部的見面邀請。
見面地點是魔法部指定的,位於蘇黎世班霍夫大街的一家私人銀行里。委員會的車隊來到班霍夫大街時,這裏失去了昔日人來人往,被譽為“歐洲櫥窗”的大街上看不到一個人,這也不奇怪,整個國家都在蕭瑟中惶惶不安。車隊停在,一家毫不起眼的銀行門口,在這條全城最繁華、最“昂貴”的街道上,銀行不是什麼稀罕物。兩旁栽種的200多棵椴樹,使大街上空氣清新,且帶有甜甜的氣味。
主席抬頭看去,銀行名用拉丁文書寫的。店面小的可憐,如果不知情的人,把它認作某個古老的鐘錶鋪也不奇怪。
“奧利弗,你們在這等就好。”主席對安全小組的組長說道。
組長不是很情願,在安全方面,委員不帶任何保鏢出現在街頭、餐廳或電車上,也並不罕見。但現在不比以往,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但他還是點頭應允。因為今天這次出行本身就很低調,只有他和同事貝利爾同行,負責開車。如果按照安保的規矩辦事,他們兩個人怎麼也無法照看七位委員。
委員們嚴肅地如魚貫入。
這家銀行的內部裝飾絕對別具一格。大部分的銀行通常只選用光亮的大理石或花崗岩作為裝飾材料,而這家銀行的牆壁上卻儘是複雜、神秘的花紋,好似有人用晶瑩剔透的血紅色鋪在牆壁上。
櫃枱後面的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抬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他微笑着向他們打招呼。
“歡迎各位委員,”他彬彬有禮地說,“請使用在大廳那頭的電梯。”
主席點了點頭,問道:“在哪一層?”
“101層。”
主席不可思議地請他重複了一遍,在外面看上去,這裏只有五六層那麼高。
“不會有危險的。”警衛體貼地笑了笑。
委員們將信將疑地走入了電梯。
電梯裏確實有通往101層的按鈕,他看了一眼同事。
“比起從火里冒出來,這不算太糟糕。”
主席會意地笑了笑,這倒是。
電梯運行幾乎感覺不到,不知過了多久,清脆地提示音響起,電梯停了下來。
銀行行長早就笑盈盈地站在那裏等着他們。他看上去上了很年輕,臉上帶着若有若無地笑容,讓人分不清是發自內心,還是僅僅處於職業禮貌。他穿着一件熨燙整齊的天鵝絨西裝,這在歐洲是非常少見的,這種面料和製作工藝來自中國,而且因為很多原因早已停產了。
“先生們,”他說道,“晚上好,請跟我來,好嗎?”沒等回答,他轉過身,大步走向一個狹窄的通道。
委員們跟着沿着通道走了幾分鐘。
“就是這裏,”行長說著,為他們打開一扇雕刻着鳳凰圖案的木門,“到了。”
委員們進入后發現空無一人。
這個小房間佈置的很有古典風,卻有眾多不和諧的元素。滿是拉丁書籍的書架旁邊,塞滿上好的葡萄酒,琳琅滿目的上好葡萄酒上面覆蓋著薄薄冰霜告訴來者它們與放在酒窖中無異。黑色的橡木傢具,擺成一個半圓形,一共有九把,有一壺冒着熱氣的咖啡。
具他們所知,臨時魔法會有三個人出席,分別是部長、部長的私人顧問和保鏢。
“部長先生什麼時候來?”主席問道。
邀請者晚於被邀請者到場,從哪方面看都是失禮的。但考慮到麻瓜與魔法石之間的代溝,沒人感到奇怪。
“很快。”行長示意他們入座,然後轉向窗外。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個蘇黎世,他就這麼盯着城市夜景一眼不發。
“他很緊張。”經濟部長用耳語對主席說。
“我只希望,今晚我們能得到一些令人欣慰的消息。”
時間漫不經心地走了一會,行長看着外面的夜色,突然說道:“他來了。”
行長的緊張情緒表現地更加明顯,手微微抖着給自己重新整理了一下領帶,開門走了出去。
一位委員離開座位,走到窗前。看到一輛火紅的馬車劃過夜空,令人不安地是,它似乎在燃燒。
幾分鐘后,腳步聲響起。
一位穿着白袍的年輕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額頭上流淌着汗水,主席起身同他握手,同時打量着這位太過年輕的部長。
來人自稱菲尼克斯·佩佛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