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寫字
“王監丞，你真的不會寫字嗎？”
王翔一頭黑線，他發誓要是李治再問一遍的話就算他是皇子也要狠狠的在他屁股上來兩下子，出了立政殿這小鬼已經問了整整八遍同樣的問題，每問一遍都會顯得非常開心。
可是王翔不開心。
“我說了不是不會寫字而是不會用毛筆寫字！”
李治仰起頭點了點張嘴笑道：“哦，對對，是不會用毛筆寫字。”
感覺到王翔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李治明智的沒有再問心裏卻樂開了花：原來王監丞不會寫字，不知道小武姐姐知不知道，母后讓我教他寫字，那我豈不就是他的老師了？
……
“小武姐姐，你知不知道王監丞不會寫字！”一進侯府大門看到小蘿莉在院中踢毽子李治就興奮的跑過去，跟在後面的王翔聽到他喊出的話一個踉蹌差點被門檻絆倒，這小鬼也太沒節操了吧。
“稚奴，你說什麼呀？”小蘿莉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接住毽子奇怪的看着李治。
李治興奮道：“今日王監丞進宮隨母後學習，母后讓他寫幾個字看看，你猜怎麼著？”
沒等小蘿莉說話李治自顧自的大笑起來：“哈哈，原來王監丞他不會寫字。”
李治正得意洋洋突然感覺到頭頂籠罩來一片陰影，抬頭一看正對上王翔冒火的雙眼頓時乾咳一聲：“也不是不會寫字，是不會用毛筆寫字……”
“稚奴啊，你這樣讓我很惆悵吶，本想多傳授你幾招把妹神技，現在我很猶豫啊。”自從和李治有過深刻的人生探討和感情交流之後王翔和小鬼的關係也親近了許多，私下也都是直接叫他稚奴，至於把妹神技這種說法也是在一次人生探討的時候無意中透露的，當時隨便提了幾個把妹神技就把李治佩服的五體投地。
“王監丞，我錯了，我保證不再說你不會寫字的事，那個把妹神技……”
“什麼把妹神技？”小蘿莉顯然不理解他們二人話里的玄機，聽得越發糊塗。
“沒，沒什麼。”李治很怕小蘿莉在這個問題上追根究底。
“那你說姐夫不會寫字是怎麼回事？”
“我……”李治抬頭看了一眼王翔，見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垂頭喪氣道：“我瞎說的。”
他本想通過打擊王翔不會寫字來提高自己在小蘿莉眼中的形象，不過為了把妹神技只好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了。
小蘿莉不滿了瞪了他一眼：“就是嘛，姐夫的詩才整個長安城都知道的怎麼可能不會寫字呢，稚奴就會瞎說。”
我真沒瞎說，會做詩不代表會寫字啊。李治淚流滿面卻只能把話憋在心裏，那委屈的模樣跟個怨婦似的。
“二囡，你又欺負晉王殿下了？”武順出門正好看到趾高氣揚的小蘿莉和出頭喪氣的李治頓時開口責怪小蘿莉。
“姐姐，我可沒有欺負他，是他瞎說姐夫不會寫字的。”小蘿莉跑到武順旁邊挽着她的胳膊撒起嬌來。
“夫君不會寫字？”武順看起來更加驚訝。
靠！看來為了自己的尊嚴必須做點什麼了！
王翔揮手大喊道：“小丫！”
“少爺。”
這丫頭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一聽到王翔喊話立刻就蹦了出來。
“去給少爺拔幾根鵝毛過來，記住，要挑尾巴後面硬一點的毛拔。”
小丫迷糊了：“少爺，拔鵝毛做什麼？”
“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問題。”
難得見到少爺如此有氣概的時候小丫沒敢多問轉身找鵝拔毛去了，偏院平時就養着幾隻供府里吃的雞鵝。
“夫君，你讓小丫去拔鵝毛做什麼？”
武順問話王翔自然不會繼續裝逼，神秘的笑了笑說道：“寫字。”
寫字關鵝毛什麼事？大家都有些疑惑。
小丫很快就帶着幾根鵝毛回來，聽說是少爺要的，這幾根鵝毛都是林嬸親自拔的，挑的都是鵝尾巴後面最硬的毛，王翔接過鵝毛看了看頗為滿意。
大家好奇的跟着王翔進了書房，府里本來是沒有書房的，武順來了之後才讓人騰出一間屋子佈置成書房，王炳以前只懂得舞刀弄槍王子新又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所以書房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如果說凝香佈置的特點是極盡奢華和充滿誘惑那麼武順佈置的書房給人的感覺就是清新淡雅讓人心曠神怡。
就連李治都忍不住贊道：“好雅緻的書房。”
小蘿莉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姐姐佈置的書房當然雅緻了。”那傲嬌的模樣好像書房是她佈置的一般。
筆墨紙硯書房裏面一應俱全，書架上還擺放着不少典籍和詩冊，有些是從武家帶來的有些是從書店買的，在唐朝書籍可是很珍貴的東西，能搜集到這麼多書籍也頗為不易，不過王翔對這些古文書沒有絲毫興趣，平時都是武順在看。
見王翔鋪開宣紙卻不拿毛筆而是拿着一根鵝毛在那裏修修剪剪小蘿莉好奇的問道：“姐夫你做什麼？”
“做筆。”
王翔拿着改好的鵝毛筆感覺了一下手感，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做好了！”
“這是……筆？”
大家也意識到王翔說的筆就是手裏的那根鵝毛頓時有些難以相信，毛筆的製作其實並不簡單，除了專門製作毛筆的筆匠尋常人想要自己製作一支毛筆是很不容易的，而王翔只是隨便弄根鵝毛修剪了一下就說是筆怎麼會不讓人感到驚訝。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這句話是王翔到大唐之後最常說的一句話。
鵝毛筆蘸了蘸墨王翔看着桌上白凈的宣紙又猶豫了，寫點什麼呢？
三字經！這玩意從小就背早就爛熟於胸。
見王翔真的用鵝毛寫字李治驚訝的長大嘴巴，他還以為王翔之前說不會用毛筆寫字只是一種掩飾，沒想到他說的是真的，他不會用毛筆寫字卻會用鵝毛寫字，而且還寫的非常熟練！
三字經全文一千多字，因為剛從長孫皇后那裏回來王翔這次沒有犯渾，主動過濾掉唐朝以及唐朝之後的部分，就這樣一篇三字經也寫了滿滿一張宣紙。寫完之後王翔擱下鵝毛筆看了看自己的作品還是十分滿意的，自小練得一手鋼筆字雖然用鵝毛筆在宣紙上寫有些彆扭但是總體來說還算不錯。
王翔剛擱筆大家都圍上前來。
“夫君用鵝毛居然也能寫出這般好字！”
聽到武順的驚嘆王翔心裏非常得意不過臉上還是故作謙虛道：“一般般，一般般。”
小蘿莉則是好奇的拿起那根蘸了墨的鵝毛研究起來，李治見狀也湊過去細看卻沒料到小蘿莉剛好甩了一下鵝毛，結果李治臉上就盛開了幾朵黑色的鮮花。
……
雖然洗去了臉上的墨汁，但是一想到大家剛才笑的前俯後仰的樣子李治的心情就無比鬱悶。
“稚奴，不要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突然湊過來看呢。”小蘿莉見李治悶悶不樂也有些不好意思，壓下笑意小聲道歉。
這還是小蘿莉頭一次對他這麼溫柔李治啥鬱悶也沒了，頓時喜笑顏開：“我不生氣。”
說完還好奇的指着寫滿三字經的宣紙問道：“王監丞，這是什麼東西？”
王翔聞言回頭一看，李治正指着三字經裏面的一個逗號，他在寫三字經的時候習慣性把標點符號也寫上去了，不過這倒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這個是逗號。”
“那這個呢？”
“這是句號。”
“何為逗號，何為句號？”
李治還是一慣的好奇寶寶，武順也一臉疑惑的看着王翔，她讀過的書不少卻從未聽說過逗號和句號這兩樣東西。王翔笑了笑解釋道：“我這人比較怕麻煩，讀書的時候最怕斷句所以就想出了這麼兩個符號，一句話沒說完停頓的地方用逗號標記，一句話說完要換下一句的時候就用句號標記，這樣一來看書的時候就輕鬆多了。”
李治聞言試着讀了一下三字經，果然一目了然，理解起來非常容易，再讀下去卻越來越吃驚，三字經可謂是字字珠璣，三個字就是一個道理或者一個典故，便是年僅九歲的李治通篇讀下來竟然完全能夠讀懂。
“這三字經？”
王翔知道李治要問什麼，隨意說道：“這是我沒事的時候胡亂想的，今日正好拿來練字。”
“又是胡亂想的么……”李治再一次被王翔打擊到了。武順則是目光盈盈的看着王翔，她發覺自己這個有些懶散又有些大大咧咧的夫君越來越不簡單了，旗袍，鵝毛筆，還有三字經，全都透着不同尋常的智慧。
李治又在王翔這裏蹭了一頓飯，走的時候還討要了兩個蘋果外加那隻鵝毛筆和寫着三字經的宣紙。
月明星稀，晚風習習，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王翔躺在床上想着心思，武順在油燈下趕製旗袍。
“夫君今日進宮隨皇後學了什麼？”
王翔歪了歪腦袋說道：“沒學什麼，給皇后削了個蘋果。”
“那鵝毛筆和三字經可是夫君故意讓晉王帶走的？”
王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屋外的蟲鳴更歡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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