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承乾的善意
“王子新，父皇封你做了司農寺的監丞你可高興？以後我就叫你王監丞啦。”李治一進門就朝王翔興奮的喊，見他在擺弄幾口大缸又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王翔對乖巧可愛的李治也是非常喜歡，笑了笑問道：“晉王殿下怎麼來司農寺了？”
“父皇讓太子哥哥來督辦祥瑞一事，我便求父皇讓我一起來了，我也想來看看祥瑞，還有上次吃飯的時候你講的那個西遊記還沒有講完呢。”
李治意猶未盡的樣子讓王翔忍俊不禁，笑道：“後面一句才是主要原因吧。”
李治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說道：“今日還去你府上吃飯，不過可不能喝酒了，否則父皇要治你罪的。”
一旁的李承乾見王翔與李治聊天很隨意沒有一般臣子面對皇子的拘謹，而且李治似乎也很喜歡王翔，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雖然才九歲，不過平時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表現的像個九歲的孩子，李治才認識王翔沒多久就對他如此親近，這讓李承乾有些好奇。
“你就是王監丞王子新？”
聽到李承乾問話王翔不敢怠慢，答道：“正在下官。”
李承乾指了指排的整整齊齊的大缸問道：“你弄這些大缸做什麼？”
王翔裝作沒有看到朝自己擠眉弄眼的李治答道：“這是用來種植土豆的。”
李承乾顯然有些意外，皺了皺眉頭問道：“土豆需要用大缸才能種植嗎？不是說此物極易成活，貧瘠之地都可種植嗎？”
他這次是衝著土豆的功勞來的，原本聽說土豆畝產驚人極易成活所以對它抱了很大希望，沒想到過來一看卻如此繁瑣，隱隱覺得王翔之前所言不實。
王翔知道李承乾誤會了，解釋道：“土豆的確對生長要求不高，不過這些土豆是做育種之用，為了能夠多收穫一些土豆作為種子還是要精心照料的，以後推廣出去大量種植就無需這麼麻煩了。”
李治笑嘻嘻的湊過來好奇的問道：“那為什麼一定要用大缸？”
“其實種植土豆用不用大缸是無所謂的。”
王翔話音剛落，身後的張忠正頓時勃然大怒，原來這王子新真是故意戲弄與我！
“不過嘛……”王翔頓了一頓神秘的笑道：“難道太子殿下不想看到一顆土豆變成一缸土豆的奇迹嗎？”
李承乾聞言臉色一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說一個缸里種上一顆土豆就可以收穫一缸土豆？”
就連張忠正也一時之間忘了憤怒，對王翔的話嗤之以鼻，輕哼道：“王監丞最好還是不要在太子殿下面前說大話，免得日後不好收場，一顆土豆長成一缸土豆？只怕這土豆已經不是祥瑞而是神物了。”
張老頭，你夠了啊，還沒完沒了的針對上我了，王翔冷冷的撇了一眼張忠正說道：“張大人一直在司農寺養尊處優有些孤陋寡聞倒也不奇怪，不過土豆一物能讓我大唐從此再無飢荒便是稱作神物似乎也不過分。”
張忠正和王翔之間的矛盾李承乾一眼就看出來了，見張忠正還要說話李承乾冷聲道：“王監丞對土豆一物如此有信心司農寺上下好好配合就是，父皇讓我來督辦土豆一事，我只希望早日看到滿意的結果，既然父皇下旨讓王監丞全權負責土豆一事，便是有用到本太子的地方本太子也定當配合，你們更不可陽奉陰違。”
這段時間李承乾的脾氣不太好，李世民多次在群臣面前誇獎魏王李泰聰慧機敏，更是特許他“不之官”，哪有皇子成年之後賴在京畿不去封地的，李承乾對此非常不滿。因為腿疾的緣故李承乾最近總是覺得李世民和眾大臣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這讓他非常惱火，加上李泰獲准設立文學館主持詩會的事情，李承乾感覺到自己太子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天下才子為君所用，李承乾覺得他是太子，是大唐未來的君王，那麼天下間有才能的人就應該投入到他的門下，但是上次詩會李泰竟然一舉將洛陽四大才子全部引入他的文學館，魏王和文學館在長安城名聲大振，就連他這大唐太子的風頭都被蓋了下去。好在聽說詩會頭名的王子新並未加入魏王的文學館，所以那時李承乾就對王翔有了一絲好感。
再加上這次李世民讓他過來督導土豆一事實則是為了混功勞，還是一樁天大的功勞，讓大唐從此再無飢荒這樣的功勞可不是辦個文學館能比的了的，而土豆一物便是王翔敬獻的，也就是說這份功勞其實是王翔帶給他的。
王翔也感覺到了李承乾的善意，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也未深究，他認為這或許是李治的緣故。
“王監丞，我太子哥哥對你這麼好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吃火鍋啊。”李治得意的晃了晃腦袋說道：“這幾日太子哥哥心情不好，都有好幾位大人被他罵過了，你運氣好有我幫你說好話，太子哥哥對你家的火鍋也很感興趣呢。”
王翔莞爾一笑，這小傢伙自己嘴饞了還要拉上他太子大哥，不過看來他倒是真的幫我說了不少好話。
“我這就讓人回去通知林嬸多備些食材，不過要晚上才行。”
李治乖巧的點了點頭道：“無妨，王監丞先忙祥瑞之事，中午我們出去隨便吃些東西就可以了。”
有李承乾在，王翔辦起事來就容易多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十幾口大缸都按照他的要求填滿了肥沃的泥土，是從張忠正的百瑞園挖來的，挖的時候他還有些心痛，這些肥沃的泥土可是用來種植真正的祥瑞之物用的。
嚴寒剛過，百草還未復蘇，百瑞園一片蕭瑟，只有幾株常青的植物孤零零的聳立着，看得王翔直搖頭，連個大棚都沒有還叫什麼百瑞園，一到冬天就光禿禿一片。
不過他倒是發現了幾株疑似棉花的枯萎植株，也不太肯定，只有等過幾個月植株復蘇了才能知道。
讓人把十幾口大缸排好，王翔用刀把土豆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李承乾大驚，連忙阻止問他這是為何。
王翔只好解釋道：“土豆與其他糧食的種子不同，切塊催芽可以大大提高土豆的產量。”
“何為切塊催芽？”李承乾必須問明白了，回去之後李世民一定會問他土豆之事，如果李世民知道王翔把祥瑞切成一塊一塊的必然會問原因。
“殿下可看到這土豆上面有很多小坑。”王翔拿起一塊土豆指着上面的小坑說道：“這是芽孔，種下土豆之後，芽苗就從芽孔出來，所以把土豆切塊，每塊上面留一到兩個芽孔可以大大提高土豆產量。”
李承乾有些擔心的問道：“如此不會損害到祥瑞嗎？”
王翔笑道：“殿下儘管放心，你可見過給樹木修剪枝葉會損害樹木的。”
李承乾一想宮裏的園子每年也需要給樹木修剪枝葉確實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放心。
土豆切塊的事情王翔是親自動手的，別人不知道怎樣切才能保證土豆最大的出芽率。
切好土豆之後王翔讓人把土豆種進大缸，三層土一層土豆塊，十幾個土豆切成的土豆塊種了十幾個大缸，算下來確實一個大缸裏面只種了一個土豆。
由於天氣還沒有完全轉暖王翔原本打算弄個簡易大棚幫助土豆催芽，不過忙完這些事情已經到了飯時，搭建簡易大棚的事情只好等到下午再做。
司農寺的人也跟着忙活了半天，都是一些頭髮花白的老頭，一直在司農寺養尊處優哪裏干過這麼多的活，此時一個個都累得直喘氣，好在李承乾發話了。
“眾位大人吃過飯先休息一下，然後再準備王監丞說的大棚一物，等到土豆收穫的時候定然會有各位大人的一份功勞。”
“不敢，不敢。”
對太子他們不敢有怨言，不過看王翔的眼神就不是那麼友好了。
等到他們都散去吃飯李承乾若有所指的笑道：“王監丞在司農寺似乎不太受歡迎啊，那張忠正更是彷彿與你有深仇大恨一般，不如土豆一事結束之後我向父皇請旨讓你到我東宮擔職吧。”
李承乾的善意如此明顯王翔如何感覺不出來，只不過他不敢隨意接受這善意，畢竟歷史上的李承乾後來造反被廢，很多跟隨他的人都受到了牽連，王翔不想蹚這渾水。
胡扯了幾句應付過去王翔說道：“太子殿下和晉王殿下也餓了吧，不如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
“去百味樓！”
百味樓是長安城最大的酒樓，難怪李治一口就叫出百味樓的名字，不過王翔卻想去另外一個地方。
“不如我們去德貴酒樓吧。”
李治皺了皺鼻子說道：“德貴酒樓？好俗氣的名字，王監丞為何想去那裏？”
俗氣嗎？好吧……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你說咱家的酒樓咋就取個這麼俗氣的名字。王翔搖了搖頭暗道，要怪就怪王管家的兒子名字俗氣，因為那酒樓的掌柜就是王管家的兒子王德貴。
之前王管家和林嬸去百味樓賣木耳的時候王管家就提過這件事，只不過酒樓生意一般所以王翔一直沒有在意，今天出門的時候小丫倒是提醒他中午吃飯可以去自家酒樓，他這才想去看看這德貴酒樓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