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懲治
改文中
如死寂的深谷,當末日的預兆停留在夜空,即便有人看到這不祥之兆,也不敢聲張。恐懼佔據了所有人內心深處的情感,連希望都黯淡了。警局的人即便是收到了陳芳發出的定位消息,卻仍是沒有行動,不是所有人都與生俱來無畏的勇氣。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你這裏一片狼藉,我猜測你是時候離開了,然而,卻還是沒想到,你一直不曾離開。”石像夫人將日記遞給了它身旁的女幽靈。“自從你來到宗莎鎮,便一直尋覓我的蹤跡,你認為蠟像館是你眼中的絆腳石,若一天不除,古老的傳言便使得鎮上居民越加驚恐,你擔憂終究會有那麼一天,所有人都不再信仰。事實證明,你的確有先見之明。”
這面容猙獰血煞的老女人,被稱為是石像夫人,一點不為過,她便是蠟像館的主人,宗莎鎮裏最強大的惡靈。“你認為,我們會相安無事地處下去?直到你找回了信念,直到這群無知的爬蟲,又堅信了你的鬼話?你認為這樣,才能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與我對抗?”石像夫人抬頭凝視着供台上的天使雕像,黢黑的瞳孔被血腥充斥,散發著一股強大的煞氣。“我遲遲沒有收拾你的殘局,可不是因為我怕了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人,而是……”它微顫的目光,又從雕像上挪開。
神父低沉着頭,他不敢直視這群惡靈的眼睛,這意味着挑釁,他心情沉重,不明白慕天語去了哪兒?難道已經遇害了?噢,不……他嘆息着,難道宗莎鎮的命數就此一劫。
“鬼姬,去把神父殺了。”石像夫人冷言道。
它身旁的女幽靈,蒼白的面色略微驚異,這是在場之中,唯一一個看起來不令人反感卻想細看的鬼魂。“夫人,我……”
“你跟着我已經過百載了,卻從未見過你對他們下手。”石像夫人陰沉的臉色轉向它。“我從不強求你做任何事,但我想告訴,你生活在狩獵的世界,要麼成為獵手,要麼成為待宰的羔羊。眼前這個身負重傷的中年人,神父,他仍舊有能力摧毀你,令你魂飛魄散。如果今日的情勢互換,恐怕他不會像你這番優柔寡斷!鬼姬!快,動手。”怒斥的言語,化為了瀰漫在大廳里的冰霜,割裂着一切生命跡象。
鬼姬無奈的眼神,停留在神父身上,她雖是步步逼近,但實非所願。隨着二者之間的距離縮短,神父微閉上雙眼,手裏的聖器泛起微弱的聖光。他正準備吟唱驅魔儀式,但指尖傳遞的一道撕裂痛楚,令他大驚失色,隨後,慌忙地丟掉了手中的吊墜。他眼睜睜地看着,聖光從銀器里不斷被抽離,隨後化為了一枚蠟像,暗淡無光。
神父左手緊捏着自己的右腕,指尖已是鮮血淋漓,他惶恐不已地看向石像夫人,對方蔑視的眼神,結局毫無轉機。“快,動手!”石像夫人低吼着:“鬼姬,你剛才可是命懸一線!快,動手。”
神父慌忙後退,鮮血濺灑在大廳,浸透了地板。“別,別殺我父親!”他身後的少年,猛地沖了出來,擋在了神父的面前,惶恐的眼神,祈求着步步逼近的鬼姬。“求你了,別,別殺他。”
鬼姬掙扎着,它扭曲的靈魂附着在面部,時而猙獰時而驚恐。事實上,並非所有鬼魂都是惡靈,如果邪惡不是與生俱來,那麼善良一定是人的本性。它高舉着顫抖的手,停留在少年的面前。“我,我下不了手。”它嘆息着,低沉下頭,不敢看石像夫人的雙眼。
陰沉的老臉下,有失落也有憤怒,它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一團黑色的煞氣在手中凝聚。“我視你如己出,可你卑賤的性格,剝奪了我對你的憐憫!”憤怒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嚇得其他的惡靈也紛紛避讓。“鬼姬,你太讓我失望了。”說著,它緩緩地伸出鬼爪,指向了那哭訴的女子。
吱吱……
然而,就在這一刻,從大廳外的長廊里,傳來了一道幽靜空靈的開門聲。所有人,包括所有的惡靈,都齊齊望向那黑暗的深處。步伐不急不躁,在深邃的長廊里回蕩着,彷彿連密佈的陰森氣息都因此而退離。
他的身影,出現在這幽暗的大門外,慕天語沒有絲毫猶豫便踏入了傳教大廳,接着,他拉上了沉重的大門。轟……閉門聲響起,一切陷入了沉寂。
霎時,在破裂的石壁中,那懸挂着的燭台里的焰火,突然高漲了幾分,整個大廳因此而變得通透明亮。好似在場之中的惡靈都十分忌憚這幾道焰火,紛紛避退,縮回角落的黑暗裏。那縱火徒周身詭異的怨氣,在頭頂燭光的照耀下,如同被焚燒的灰燼,隨風消逝。
慕天語掃視着眼前的一切,他穩重的身子突然一顫,瞳孔急劇收縮,嘴裏更是驚愕道:“若,若曦?”
鬼姬疑惑地望向遠處正叫自己的男子,不明其意。
“抱,抱歉。”慕天語失落的神色,低語道:“我以為,以為你是……”
“你是誰!”這時,角落裏,那個被稱為是屠夫的巨大惡靈,對慕天語低吼着:“不管你是不是通靈人,我都要擰下你的腦袋。”它手持着一柄鮮血淋漓的屠刀,那刀柄與它的右手牢牢相接,扭曲的肢體,令人望而生畏。它揮舞着煞氣纏繞的屠刀,從扯裂的口中發出驚聲咆哮:“我會把你劈成兩截!”
咚……咚……咚……咚……
整個封閉的大廳里迴響着它充滿怒火的腳步聲,然而,縱使大地顫抖,屋頂瓦礫鬆懈,可大廳里的燭光卻沒有絲毫動搖。
伴隨着咆哮,屠夫劈砍而下,慕天語不動神色,凝望着這柄巨大的刀刃從頭頂襲來。警員們與神父等人都是驚慌不已,連鬼姬也驚慌地閉上了雙眼。然而,結局並非世人所想那樣,凝望着刀刃劈下,慕天語一個輕巧地側身,揮動的右拳,擊中在屠夫的腹部。
“啊……”哀嚎聲震耳欲聾,它順勢被這股強大的力量,轟擊在牆角,破碎的桌椅凌亂四散。
任誰也不會料到,如此強大的一個惡靈,竟然被一擊打倒。在場之中的惡靈無不驚嘆,石像夫人緊握着雙拳,它深知,就連自己恐怕也不容易對付屠夫。在這次強勁地碰撞中,極煞之氣四分五裂,而青年的右手之間,纏繞着一股黑暗之息,正愈演愈烈。
“異……異教徒?”石像夫人驚嘆道。
與此同時,神父也嚇了一跳,他完全沒料到對方會是異教徒,和他接觸了那麼久,不可能一直沒有察覺,更重要的是,異教徒顯身在傳教堂,無疑是自尋死路。所以,他絕不可能是異教徒,可,可是他明明使用了黑暗魔法。神父的眼中充滿了疑惑。
石像夫人一聲咆哮,它揮舞着雙臂,施展着恐怖詭術,頃刻間,陰風四起,在慕天語的腳下,散落着殘缺的桌椅木塊,演化成一塊塊僵硬的蠟像。無形的恐怖氣息包裹着慕天語,由下繼上,可是,他並未發生變化。
“抱歉,你這詭術對我不起作用。”慕天語沉聲說道。
石像夫人連忙退後了數步,它陰森的瞳孔里,散發出一絲恐懼。這其實非常明顯,慕天語曾打敗過惡魔,對於惡靈而言,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在遼闊的深山裏,想要找尋它們的蹤跡卻很難。
惡靈們紛紛聚集在一起,它們對面前的青年虎視眈眈,慕天語無意間掃過角落裏的鬼姬,他略有遲疑。“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這一切,交給神父來處理。”
“哼,異教徒!”石像夫人耗盡了邪惡之力,也無法動彈其分毫,它苟延殘喘着:“你什麼時候和神父勾搭上了,噢,原來,原來你是賞金獵人!”它直盯着供台下的神父。“卑鄙的傳教士,早就聽說在通靈人群中,有一個組織名為賞金聯盟,裏面的人背地裏和異教徒勾結,原來當真如此!”它輕蔑的眼神,繼而又轉向慕天語。“異教徒,看來,你真的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你竟敢在傳教堂觸發黑魔法,哼哼,現在,不必我教訓你了。”
慕天語雙眼一怔,茫然的思緒頓時凝重,先前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亡妻,而神經錯亂,竟然荒誕到使用了“魔龍詛咒”,身後,一股赤焰之光正徐徐燃燒。他轉身,抬頭凝望着那具折翼的天使雕像,彷彿從這石刻的雙眼中,爆發出一道熾烈的聖光,灼燒着右手的拳刺,一股劇烈的痛楚隨即來襲。
“就算邪惡勢力也未必會驚動傳教堂的結印,但是黑暗的力量,足以使光明覺醒。”石像夫人冷笑着,它只所以遲遲沒有解決傳教堂,正是害怕這封印的力量被喚醒。而慕天語在傳教堂的大門外,所佈下的時光儀式,使得這裏的聖光之力瓦解,而當神父發動挑戰儀式后,眾惡靈才會紛紛前來。
(時光儀式:在儀式範圍類,可令所有事物、人物、或是建築,暫時回到過去的某一刻。該儀式在北戰時期,由叛選國的巫師所創,最後在勝利國的通靈人手中流傳,不過早在數個世紀之前,賞金聯盟的交易大廳里,出現了最後一張時光儀式羊皮卷。)
聖光強大的壓迫,使得慕天語整條右臂苦不堪言,他強忍着指尖劇烈地膨脹,咬緊牙關。“怎麼,你想和加蒂納的幻象一較高下?”這時,在天使雕像的正下方,神父突然開口道。只不過,他沙啞的聲音,變成了一個嫵媚細膩的女聲,繼而,他整個人,也變幻成一個白皙動人的女子,那女子背後浮現的雙翼,散發著無盡的光芒。
“安琪娜!哼……”慕天語冷哼着:“我可真是夠倒霉的,不論走到哪兒,都能碰到你。”
“你應該感謝我,若不是我感應到一個天使的聖力突然爆發,立即趕了過來,恐怕就憑你,定是灰飛煙滅。”安琪娜一步步上前,慕天語右手上魔龍詛咒的印記,所纏繞的黑暗之息,徹底消失於無形。“你總是喜歡投機取巧,別以為使用黑暗魔法懲治邪惡勢力,就是理所應當,恐怕哪一天,你會栽在自己的手裏。”
“如此說來,我應該感謝你。”慕天語目視着她空靈的雙眼,秀髮在夜風中飛舞,纏繞在她裸/露的頸懷處。“應該感謝你毀了我的魔龍印記。”砰砰……砰砰……話音剛落,慕天語右手所戴的虎刺斷裂,掉落在堅硬的地板上。
“你知道嗎?”安琪娜虛無縹緲的眼神里,帶着些許好奇。“我現在可真是對你,另眼相看。”
聖光強大的壓迫,使得慕天語整條右臂苦不堪言,他強忍着指尖劇烈地膨脹,咬緊牙關。“怎麼,你想和加蒂納的幻象一較高下?”這時,在天使雕像的正下方,神父突然開口道。只不過,他沙啞的聲音,變成了一個嫵媚細膩的女聲,繼而,他整個人,也變幻成一個白皙動人的女子,那女子背後浮現的雙翼,散發著無盡的光芒。
“安琪娜!哼……”慕天語冷哼着:“我可真是夠倒霉的,不論走到哪兒,都能碰到你。”
“你應該感謝我,若不是我感應到一個天使的聖力突然爆發,立即趕了過來,恐怕就憑你,定是灰飛煙滅。”安琪娜一步步上前,慕天語右手上魔龍詛咒的印記,所纏繞的黑暗之息,徹底消失於無形。“你總是喜歡投機取巧,別以為使用黑暗魔法懲治邪惡勢力,就是理所應當,恐怕哪一天,你會栽在自己的手裏。”
“如此說來,我應該感謝你。”慕天語目視着她空靈的雙眼,秀髮在夜風中飛舞,纏繞在她裸/露的頸懷處。“應該感謝你毀了我的魔龍印記。”砰砰……砰砰……話音剛落,慕天語右手所戴的虎刺斷裂,掉落在堅硬的地板上。
“你知道嗎?”安琪娜虛無縹緲的眼神里,帶着些許好奇。“我現在可真是對你,另眼相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