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次出現
黑暗的方向。
多少的徘徊，多少的彷徨，或許，沉睡中我醒來的太早，是黑暗使我在睡夢中遇見了曙光；黑暗使我痛苦，黑暗使我憂傷，或許，那黑暗中地掙扎誰也看不到，黑暗中也根本沒有方向；迷惘中堅強，絕境中嚮往，黑暗的天空會有閃爍的曙光，它能點燃我內心的希望。
夜已深，天際的明月也已低了頭，坐在沙發上的老者，將這段曾經所封塵的秘密，傾心吐露。
“他很可憐，我聽父親說起過關於他的事，只因有一天，學堂放假，在回來的途中，昏暗的雲層彙集，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驟雨。沒想到，他把唯一的雨傘給了我，就因那次的萍水相逢，所以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原來，他的妻兒不幸離世，所以才整日酗酒，人生頹廢，得過且過。後來，他離開了小鎮，有人說，他不堪命運，選擇了自盡；也有人說，他去了另一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當然，我更希望是後者，如果我們無法改變什麼，就應該學會接受什麼。”
老者身子微微一顫，他不解的眼神注視着慕天語，不知道是哪句話觸景傷情，對方的情緒竟有些失落。“抱歉，你還好嗎？”他擔憂地詢問道，
“噢，沒，沒事，我沒事。”慕天語深吸一氣，搖頭道。
“你在想什麼？”老者好奇地問道：“興許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一點。”
慕天語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正義。”
“正義？關於什麼？”老者察覺慕天語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但更多是一種憤怒，這兩種情緒都隨着他的面部肌肉而顫抖，相互交替。“你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嗎？”
慕天語臉色凝重，他挪動着身子，朝向老者，低聲說道：“正義不是你受到了什麼，而是你讓人絕望。”
老者詫異的神情，繼而笑嘆道：“這段子是從幸運糖果上看到的嗎？”
（幸運糖果：一種複合果粒的糖，廠家為了提高銷售量，在包裝袋上，印有另類的話題或是文字段落。）
然而慕天語不為所動，仍是不苟言笑。“在那裏，到處都是捕獵者和獵物，你要麼化成一堆屍骸，不然就得手握刀刃。”
“那盟友呢？你的朋友。”
慕天語低沉着頭，沒有看向老者，他略帶譏諷的意味說道：“每個人經歷過絕望后，那些……所謂的，友誼、安撫、同情什麼的，都不再重要了。”
“你想法太灰暗了，你不相信天道輪迴？無私奉獻？”
“哼……”慕天語冷哼一聲，看向老者，只見對方雙眼籠罩了一片光影，舉起水杯的姿勢，定格成一幅畫面。隨後，在慕天語的眼中，天使的羽翼從老者後背延伸出來，而蒼老的模樣，漸變成了一張俏麗的臉孔。“你是說那些偽善者？哼，他們只是披着一張天真的臉孔，擔演信以為真的好人。”
“或許，他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安琪娜。”慕天語凝視着面前的天使。“你跟着我已經夠久了，難道你無所事事？那些傳教堂的誦經念文，不是需要你欽點嗎？”他將雙眼移開，天使的明眸能洞悉人心。“你不需要隔三差五都來審問我，如果你認定我心術不正，只管制裁好了，我不想和你談及所謂的正義話題。”
“哼，你太高估自己了。”天使不屑道：“若你心存惡念，聖主自然不會再給予你庇護。我只是來告訴你，別一意孤行，如今西方的邪惡勢力崛起，近乎所有的通靈者都前去救援。而你卻仍是向東行？哼，別試着挑釁賞金聯盟的威信，你的結局會很慘。”
“天使什麼時候成為聯盟的看門狗了？”慕天語回擊道：“我一直以為你們凌駕凡人之上，原來這些都是胡亂瞎扯。”
“天使自然凌駕於凡人之軀！”她一生怒吼，一道灼眼的光芒在旅館中爆發，剎那間，又消失於無形。“哼哼……”她冷笑着，悠閑卻僵硬地揮展着雙翼。“去吧，你會因自負而飽受折磨！我真為你的無畏勇氣而感到惋惜，但同時又迫不及待想見證你跪拜聯盟的那一刻。哼哼，他們不會對你留情，他們會審判你！直到徹底毀滅。就像士兵不只是打敗他們的敵人，還會燒掉敵人的村莊，污染水源。”天使輕蔑的雙眼摻雜着憤怒。“你懂嗎？不只殺死當地的無辜人，殺掉家禽，還要毀滅他們的信仰。哼哼……”隨着那傲慢的神情逐漸衰退，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話。“那麼，你就只是他們腳下易碎的軀殼。”
“小夥子，小夥子？你，你沒事吧。”老者拍打着慕天語的肩頭。“你在想什麼？還好吧？”
慕天語看着蒼老祥和的面孔又恢復了常態，一臉迷惑的模樣，他搖頭說道：“抱歉，沒事，剛才說到哪兒了？”
“噢，那個中年男子，他不幸的遭遇。”老者惋惜着，他指了指慕天語的胳膊。“你的手怎麼了？”
一道深紅色的手印，在他右手的虎口處，紅得有些發紫。“沒事，可能是一個姿勢太久了。”他將右手放回了沙發桌下。
老者心想這裏就只有他們兩人，手印既然不屬於自己，自然也就是他的，於是又飲一口咖啡，喘着沉重的粗氣陳述着往事。
【這一幕，彷彿回到了幾年前，我第一次在那個驟雨里，遇他相遇的場景，只可惜那把雨傘隨着他的離去已經淪為了廢墟。我正有所感觸，便聽聞陳芳的低吟聲：“我，我想上廁所。”她緋紅的面頰，尷尬不已。
隨後，身邊的大膽左右環顧，分析道：“這裏應該是公共場所，想必有衛生間，我帶你去找找。”
我本想開口一同前去，可話語剛到嘴裏，就止住了，只得望着二人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前廳的拐角處。
“哼。”身旁的光頭冷哼一聲，嘲諷着：“你認為陳芳會看得上你嗎？哼哼……”他一臉不屑，只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
“喂，你去哪兒？”我有些不安地問道，可光頭對我不予理睬，不知為何，我卻沒有邁動腳步，只是無聲無息地停留在那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