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醒
“對不起,小朋友,未成年人不許進入。”
正當魏羅準備走進大門的時候,左手邊的保安抬起胳膊攔住了他,在兩名保安眼中,面前這個“少年”估計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先不說是否真的成年了的問題,就看他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要知道,這家夜場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雖然這家夜場精心細膩的服務口碑廣為流傳,但他們只針對上流社會而精心服務,說的通俗點就是有錢人。
“我不能進去么?”魏羅指着自己的鼻子明知故問廢話了一句,臉上掛着嬉笑的表情,退後兩步張開了雙臂,高聲問道:“大個子,你看我像未成年人嗎!”
左手邊的保安默默點了點頭,頑固的像塊石頭。
“門口好像沒立着未成年人不許進入的牌子吧,還是說,我的漢語學得不夠好,沒聽懂你們這的規矩嘍?”魏羅故意看了一圈四周,他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自古以來沒有一個惡魔是好脾氣的類型,它們本性冷酷、無情、惡毒,冰冷的理智令它們從不會犯低級錯誤,惡毒的思想使它們狡詐無比,性格更是喜怒無常,翻臉比翻書還快,或許它們會遵守交通規則等紅燈甚至扶老太太過馬路,但它們也可能會在下一秒就炸掉馬路,把老奶奶掛在紅綠燈上。
魏羅冰冷的目光來回在兩名保安之間轉動,嘴裏卻是發出了憨憨的笑聲:“呵呵……”
就在這時,遠處泊車接待員又是領來了一批新的客人,三四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男女嘻嘻哈哈來到了前門,其中一個戴着草帽穿着沙灘褲的少年正在和同伴們聊些學校里的趣事,但在他們打算進門的時候,突然有人擋在他們面前,伸出左臂攔住了前路:“對不起,未成年人不許進入!”
三男一女四位少年人驚訝的望着魏羅,看他滿臉嚴肅的表情,一時間竟被他喝止在了原地。
“卧槽?”門口這倆保安當時就驚了!
不許未成年人進入只是保安擋人的借口之一,可這四個少年人是什麼身份,這種有專職司機開車送來的少年人哪能用未成年當借口託詞阻攔在外,歡迎他們還來不及,誰知魏羅竟然這麼不要臉,轉身就把剛才對他的措辭反而用在了這四位貴客身上。
“……這是?”
戴着草帽的洋氣少年指向魏羅問了一聲,保安趕緊上前擋在了兩人中間,彎腰對少年做出邀請狀:“不好意思,這位客人剛才和我們有點誤會,不要在意這些令人不愉快的小事,您請進,希望您和您的朋友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穿着越平常越是被人忽視,像這少年大晚上的戴個草帽穿着沙灘褲,腳踩人字拖,反而更顯得另類獨特,給人一種不走尋常路的印象,看了就知道不是平常人的家庭,而這個少年也沒有對不起他另類的裝扮,聽到保安解釋后,他嘴裏蹦了句洋文,哈哈笑着表示自己不在意,這時魏羅上前拍了拍保安的肩膀:“原來是誤會啊,誤會解除了就好,那麼……我現在可以進去了么?”
“您,請進!”保安擠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恭送魏羅進入了正門。
為了避免引起貴客的反感,保安沒有當場和魏羅翻臉,狠狠吃了個暗虧,目送着魏羅走了進去,直到魏羅的身影消失在門廳轉角處,兩名保安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打開耳麥說道:“內廳的人聽着,有個穿着黑色衛衣,大概十六歲左右的小兔崽子進去了,你們把他駕到後門去……對……打個半死。”
魏羅陪着四名年輕人走進了正廳,剛才他與保安針鋒相對的畫面,引得這幾個年輕人也是為之側目,兩方人自然而然的攀談了起來,有說有笑的一起通過了前門。
“哎呀!你們也是省建第三中學的?”魏羅故作驚訝的拍了下腦門。
戴着草帽的少年驚咦一聲:“你不會也是三中的吧!”
“還真是巧了!”魏羅露出爽朗的笑容,用力拍了一下草帽少年的胳膊:“我是高二三班的方想,你呢?”班級是他隨口編出來的。
“高一七班,李少波。”草帽少年也是咧着嘴回他一句。
正待兩伙人說的高興的時候,魏羅突然像是想來了什麼急忙說道:“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哦,抱歉,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完魏羅就匆匆忙忙沿着原路跑出了夜店,轉眼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可當他回來之時,兩隻手卻是沾滿了猩紅的鮮血。
“你幹啥去了?手上這麼多血!”李少波卸掉草帽吃驚的看着魏羅的手。
魏羅嘿嘿笑着:“扯淡呢,這哪裏是血啊,我剛和一個人撞了一下,他抱着的草莓果醬全報廢在手裏了。”
說話間魏羅舔了一下手上的猩紅液體,隨意的在衣服上蹭了幾下,好在衣服是純黑色,看不出來污跡。
“你啊,真是隨便。”李少波無語的撇了撇嘴。
現實世界中的富二代、官二代,各種二代,其實並不像大家印象中的那樣,都是囂張跋扈腦殘無極限的模樣,相反,有着父母的良好基因,生來含着金湯鑰出生的他們,家裏人對他們的栽培和教育更比一般家庭要豐富,除了少數畸形溺愛孩子的權貴父母將孩子培養成了未來的害群之馬,大多數二代在見識、涵養上都要比一般同齡人更高,就像李少波這樣的富二代,他不屑於靠打別人臉來獲得優越感,也不需要故意扮豬吃虎來滿足某種自我心理,因為他本來就是真的牛逼,何須再裝逼。
當然愛吹牛好面子也是這些二代避免不了的。
憑着魏羅精深的語言技巧,還有他天賦樹里點滿了表演技能,他想忽悠這些未成年的二代簡直和玩一樣,聊了一會兒,李少波就發現魏羅竟然和自己十分臭味相投,他主動邀請魏羅和自己等人今晚一起high,推辭都是不給他面子。
按照魏羅的話來說,他今天是瞞着家裏來夜場見識見識,碰巧遇見了李少波一夥,幾個少年都把這歸為緣分,大家嘻嘻哈哈的進入了內廳,侍者開了門,裏面的音樂聲浪頓時撲面而來,震得人心臟都在嘭嘭猛跳,乍見一個個青春洋溢的男女,在舞池中扭動身體,釋放着年輕人的活力,李少波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玩了,做慣了東家的他,想也不想的就叫來侍者,讓侍者給他們安排卡座。
“請跟我來一下。”忽然有個身強力壯的保安擠了過來,不由分說就要架起魏羅往外走。
李少波和他的朋友們當場就瞪起了眼睛,擺明了保安敢動手他們就開乾的架勢,威脅的話都不用多說一句,這名保安就灰溜溜的陪着笑就走了,不煙不火一招制敵,魏羅不禁點了點頭,他必須給這幾個孩子的合體技取了個名字。
二代的逼視。
包好了卡座之後五個年輕人依次入座,點完了飲料酒水,魏羅開始了他今晚的嘴炮攻勢,當他講到曾經的光榮事迹之時,幾個二代分明被他的膽子給震驚了。
“草,你別鬧我,你真真么幹了?”坐在李少波身旁那個白白凈凈的少年,死死瞪着魏羅,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魏羅灌下一口啤酒,懶洋洋的靠在了卡座後背上,隨意瞥向了舞池:“那有什麼,既然他敢在教師里撕我作業本,我就敢在他電動車的車筐里拉屎,辦事前我可是專門吃過婦炎潔的。”
“哥!你是我親哥!婦炎潔不是瀉藥啊!”李少波一拍桌子,悲痛的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
魏羅一愣:“啊?”
這幾個二代中那名唯一的女生,她臉都紅了,呲牙咧嘴的抱着果汁杯子,一副好難受的表情:“好噁心哦,再也不騎車子了……”
關於在老師車筐里拉屎的事魏羅並沒有胡說,當年某個男人在上學時期確實這麼做過一次,既然魏羅是他心中分裂出來的生命體,他做過的好事,也就相當於魏羅過去的真實經歷。
年少之人總是帶有或多或少的叛逆情懷,喜歡與眾不同,喜歡受人矚目,所以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做出再離譜的事來都不足奇怪,很快李少波等人就對魏羅刮目相看了,因為某個男人年輕時的瘋狂,遠遠不止於此……
“哈哈,今天我能認識大家,我真的,真的很高興。”魏羅舉起杯子,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他瞪着有點發紅的眼睛,聲音弱了下來:“你們,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聽到這句話柳斌怔了怔:“……你今天生日?”
其他幾個二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這個年紀的少年對生日有多麼看重不用多說。
“是啊,本來我以為我的生日,會是我一個人窩在家裏度過,可沒想到能讓我認識你們,我太高興了。”魏羅揉了揉眼睛。
今天確實是魏羅的生日,只不過他所表達的生日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今天,是他真正降臨到這個現實世界的日子,是他獲得真實生命的……出生之日。
“咱們喝得也差不多了,明天大家還要上學,那麼,幹了這杯酒就圓滿的結束吧!”
感覺到方想的意識有復蘇的苗頭,魏羅趕緊舉着酒杯從卡座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今天我高興,我來買單,先說好,誰都不許和我搶啊!”
本來李少波他們今晚除了喝酒還有很多娛樂節目,比如那邊的舞池就夠他們high個半夜,可被魏羅帶了思路之後,他們卻是條件反射的跟着站了起來,李少波舉着酒杯回道:“買單你搶什麼搶啊!方想,我今天認識你也是我們的緣分,你說我能讓你掏錢嗎?而且我是會員,等會兒刷卡就好了。”
“都說了不許和我爭,誰在搶我和誰沒完!”
魏羅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的話,彷彿誰在敢搶買單就是他的生死仇人。
“好吧,今天你來做這個東家,兄弟姐妹陪你了。”李少波泱泱的閉了嘴。
“來,乾杯!”
大家愉快的碰了杯,其他幾人率先喝乾了酒水,魏舉杯喝酒前大聲叫了句服務員買單,這才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然後他噗通一聲就趴在了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四個年輕人頓時愣在了原地:“呃……”
服務生來到卡座旁邊,拿着賬單念叨:“啤酒一杯24塊5元,總量71杯,檸檬雞尾酒一杯36元,總量2杯,威士忌調酒一瓶1824元,總量1憑,卡座買斷通宵1200元,水果拼盤一份礦泉水一瓶算作贈送,合計3024元。”服務生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魏羅,然後看向四個傻掉了的年輕人:“請問,誰來買單?”
李少波總算被服務生從愕然中叫醒了過來,看到魏羅昏迷時他還擔心了一下,搖了搖魏羅發現原來只是睡死了過去之後,李少波臉上漸漸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不是傻瓜,相反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很聰明,只是人生閱歷還比不上成年人而已,正常情況下一般人沒誰會剛見面就熱情的主動買單請客吃飯,現在看到“方想”在服務生過來直接就醉倒在了桌子上,不由得他不多想。
剛才喝了那麼多酒你都沒事,就這最後一杯你怎麼就給倒了呢,真是呵呵了。
“真是的,今天晚上還啥都沒幹呢。”李少波興緻缺缺嘆了口氣,暗暗瞥了一眼魏羅之後,他收回目光,說道:“算了,我來吧,刷卡。”
李少波剛掏出銀行卡,真正的方想剛好在此時清醒了過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三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年輕人。
“我這是在哪兒……唔……好難受……怎麼身上一股酒味……”
方想晃晃腦袋,強忍着腹中翻江倒海的嘔吐感,他死命回憶着今天發生過的事。
記憶的斷帶,從他選擇了讓神秘聲音去救活小狗的時候,他就好像睡了過去一樣,徹底失去了意識,直到這會兒才清醒過來。
對了,狗呢?
想到這裏方想猛地站了起來,結果起得太猛一時沒忍住,胃裏的腥臭液體當場從他嘴裏噴了出來,身邊的人無一倖免。
幾位二代全體陣亡。
那個長相清甜的少女,張嘴吐掉了舌尖上的爛柿子,她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幅度扭曲成了瘋狂之色,女孩捧着臉,發出了一聲震驚全場的高亢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