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知恩莫敢忘
毛仁同和張德興早將沈縝脫得只剩最後一條內褲,卻找不到要找的東西,龍琨拿起脫下的衣服仔細摸索了一番,不禁皺眉。
“該死的,他不會藏在這裏吧。”
毛仁同一急,粗魯地把手伸進沈縝內褲里摸。
劉志良和王行調笑起來:“毛師兄摸到什麼了?”
“你們要不要來摸摸?”
毛仁同“呸”了一聲,伸出手在沈縝衣服上一陣亂擦。
“不了,不了。”劉志良和王行不住擺手。
龍琨和四個師弟五人分為二組,一組看守沈縝,一組休息,輪流替換,雖然沈縝昏迷未醒,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很快三日過去了,向月毫無知覺,一直沉睡未醒,龍琨每日過來坐一會就回隔壁了。
奇怪的是沈縝也昏迷不醒,怎麼弄都不醒。毛仁同比較暴躁,將他揍得臉腫如豬頭,卻仍沒將他打醒過來。
龍琨會點醫術,查不出什麼毛病來,無計可施。
每次吃飯的時候,張德興掰開沈縝的嘴,劉志良喂湯,王行硬生生塞進幾口飯,生怕他餓死,不怕他噎死。
又過了一日,毛仁同幾人無不坐立不安,見龍琨一臉平靜的樣子,更是滿腹怨言。
龍琨心中何嘗不急,透過窗欞縫隙,不時能夠看到外面人影閃動,有人大模大樣,有人鬼鬼祟祟,還不都是沖沈縝而來,形勢險峻,只是要帶上兩個昏迷的人上路,不便不說,一旦動手,難以顧及向月,萬一動手之人修為極高,恐怕沈縝也不保。
其實沈縝不重要,重要的是括蒼派鎮派之寶,最好的辦法是從沈縝口中問出寶物所在,便可棄沈縝,金蟬脫殼,回歸括蒼,不負所托。
唯有等沈縝或者向月兩人之中有一人先醒,再作打算,龍琨覺得固守客棧,暫時還能確保眾人無誤。
“龍師兄……龍師兄!”夏雪英神色憂急地跑進門,氣息微喘着,“有好些蒙面女子。”
毛仁同等人齊驚,都站了起來。
“她們人呢?”龍琨鎮靜自若。
“在南門附近,我剛才去買東西,偷聽到她們說要抓人,還要見一個殺一個,不留活口。龍師兄,她們人好多,會是沖我們來嗎?”
聽夏雪英這麼一說,毛仁同、劉志良等人更是焦慮,齊聲出口:“龍師兄你和夏師姐留下,我們先帶沈縝回括蒼。”
龍琨反對道:“不行,這一路上我不放心。”
“這不行,那不行,怎麼你才行?就因為那個女人長得漂亮你就不顧本派……”
毛仁同氣急敗壞,見夏雪英等一齊向自己望來,已知把話說重了,連忙閉口。
龍琨目光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問道:“我一直不肯上路,你們心裏都認為我迷戀美色,對不對?”
毛仁同嘀咕着:“當然這樣想了,否則你怎麼老是不肯走,你對得起夏師姐嗎?”
夏雪英緊咬着嘴唇,心裏很擔心他承認是這樣,嘴唇都快咬破了。
龍琨好笑道:“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為什麼,免得你們胡思亂想。張師弟還沒回來嗎?算了,不等他了,我不肯上路的確與那姑娘有關。”
唇上一股血腥味,夏雪英忍痛沒吭聲,心裏一陣抽搐,真的是這樣,真的是這樣。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救過我一命。”見他們個個面色不悅,龍琨趕緊解釋出來。
眾人都是一怔。
“三年我被人追殺,逃進深山裏,當時身上多處受傷,血流不止,後面的人追得緊,正當我支撐不住的時候,從雜草中鑽出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她用草藥止住了我的流血,將我藏在雜草里,她卻出去引開追殺我的人。”
龍琨說到這裏口氣充滿感激,也變得傷悲起來。
夏雪英等人心頭均是一緊。
“我等了三天都不見她回來,等我能夠動彈后,只看見一條血跡通到懸崖,我沒再遇到追我的人,那小姑娘也不見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被那些人殺害了。”
毛仁同等人七嘴八舌的問起來:“就是那昏迷不醒的姑娘?”
“她不是沒有死嗎?”
“女大十八變,不會認錯了吧。”
龍琨回應道:“三年時間不短,那小姑娘也的確變化不小,但我覺得就是她,知恩莫敢忘,我很想報答她卻無處報答的心情埋了整整三年了。”
聽到最後一句“我很想報答她卻無處報答的心情埋了整整三年了”,各人心頭沉重,他們都是重情重義之人,這份心情着實不好受。
毛同愧疚道:“龍師兄對不起,我不該猜忌於你,我錯了,你罵我吧。”王行和劉志良也低下了頭。
“你們不怪我擅作主張,我已經很開心了,現在能說出三年的心事,我的心情輕鬆多了。”龍琨笑了,至此師兄弟間誤會解除,感情隨即增進一層。
夏雪英的心情可一點也不輕鬆,那姑娘是龍師兄的救命恩人,關係豈不是更好了?
天色漸暗,仍不見張德興回來,龍琨等人憂急如焚。
“你們留在這裏,小心看住沈縝,我出去看看。”
龍琨交代了一句,開門出去。
“嗖”一聲響。
剛走下幾格樓梯,一枚暗器迎面射來,黑色的暗器上散發著淡白的光芒,十分刺眼,龍琨吃驚間,連忙矮身躲閃。
但聽左右兩側“格格”兩聲,扶梯欄杆外側,躍上兩條人影,一個出拳擊向他鼻樑,一個出腿踢向他膝蓋,與暗器同時攻到。
一層淡白色的光暈,從龍琨的身體上閃現出來,兩道攻擊,全被護體光環擋了下來。
“嘶……”
“嘶……”
兩道吸氣聲同時響起,正是攻擊龍琨的兩人所發,一個拳頭迸裂,一個腳板骨折,疼得臉色都變了。
當兩人發現龍琨開啟護體光環時,已經來不及收回,攻在護體光環上,猶如撞進了棉花堆里,雖然觸感柔軟,實則堅硬無比,頓時受了傷。
龍琨身上的淡白色光幕也在這兩道攻擊下,變得搖曳,似乎轉眼就會消散。
同時,暗器擦着龍琨的護體光環而過,他身上的護體光環,剎那消散無形。“叮”一聲,暗器釘入牆內,露出一個深深的小洞口。
“括蒼派不過如此。”
樓下掌櫃枱上,坐着一個穿灰色短衫的老者,大約五十七、八年紀,腦門偏窄,昏暗的光線下,他身上那層淡白的護體光環,顯得格外耀眼,比龍琨明亮得多。
他右腳踏在檯面,右手掂着一顆黑漆漆的鐵蒺藜,原來就是發暗器的人,他監視括蒼派許久,明知道龍琨有傷在身,內力大打折扣,偷襲在前,奚落在後,不安好心。
旁邊,還站着七個高矮不等的漢子,除了他們,樓下無其他人,顯然店裏的掌柜、夥計和客人們,全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