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上:芬芳之州及西府

番外上:芬芳之州及西府

番外上:芬芳之州

令芬:我生來便不甘心平庸,不願意將來所走的每一步受制於人。

我亦從未感到什麼是溫情和愛。

整個侯府里,只有一雙眼睛帶着莫名的暮靄之氣讓我覺得淡淡的暖,薄薄的愁,他便是小我十五天的令州。

十五天,正好從月滿到月缺,也註定了一生的缺憾。

十歲前的每個生日,因祖母秀琛做主,都是兩個孩子一起過的,我早就習慣有另一個人在每年九月陪着自己過生日。

我還清楚的記得六歲那年。

花梨木長案上,我們兩人面前各放一隻刻着海棠花的大湯碗。

裏面是熱乎乎冒着香氣的銀絲面,上面整齊的碼着如意菜、菠菜、八寶肉醬和大大的元寶蝦,我從來只吃一兩口便擱了筷子,然後不動聲色的看着令州細嚼慢咽的吃完所有的面。

那時他的額上會滲出細密的汗珠。

“生日面應該都吃掉”

他靜靜的說,看向她的眸子裏時而清澈時而迷惑。

“為什麼?”

“這樣你就可以活的很長……”

我冷冷笑了,我才不要活的很長。

“我吃不下,以後,你活久一點,然後……我已經不在了,你可以端着面坐在我的墳前吃!”

我以為他聽了會吃驚。

但是他睫毛慢慢扇了扇,半透明的皮膚下細細的血脈依稀可見,他的眼睛那麼漂亮,不像小叔叔,也不像小嬸娘,他是唯一一個長得像祖母曹秀琛的孫兒,文雅之極。

“我幫你吃掉,你便可以活的和我一樣久!”

說完拿過我的面,一眼看見幾乎滿滿的一碗,放了一會兒,更是漲成了一塊麵餅,略遲疑了片刻,還是吃了起來。

直到令麒嬉皮笑臉的跑過來吃驚的大叫。

“令州在吃令芬的面!令州要撐死了!”

長輩們聽見了,忙叫奶娘過來收走了面碗。

看着收走的碗,令州認真道:“我可以吃的”

我伸手拽拽他。

“沒關係!你已經幫我吃了好幾口了,我已經可以多活好幾年了……”

我才不感激呢!不過,你要是撐死了,明年的生日誰陪我過呢?

可是有一天,有人說令州有小妹妹了!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東府里的嫡女,被視若珍寶。

我不開心了很久。

這樣就會有一個女孩兒天天和他一起吃面,他一定不要喜歡這個妹妹!一定不要幫她吃麵條!一定不要用他的黑眼睛靜靜的看着她!

大概是老天聽見了我的呼喚,那個小妹妹身體很差,時常生病。

每次生病,我都會祈禱:“求老天把她帶走吧!不要讓她好起來……”

但是她還是漸漸長大,那年除夕夜,居然還得了祖母的七彩琉璃球!

不能再等了!

也許,我就她的那個老天!至少我比她要老。

凡是我儘力去謀的事情,開頭總會很順利,最終卻會莫名其妙敗在一個節點處,每每如此!這也算是命嗎?反正我不信。

凡我抬頭,從來不見滿月,這大概便是一種預示吧?

沒關係,我便是逆着風雨也可前行,我從來不在意能活長久,只求腳下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意思!選擇在我,錯也在我,即便遍體鱗傷我也不悔!

至於後果,承擔便好!如果讓你擔心了,請原諒我,我知道你一定會心疼我,但也請一定不要為我去向令彤乞憐!我始終敗於她手,總算在面對死亡面前贏過了她!

就讓她風光無限的活下去吧!我自會壯烈無比去赴死!

我從沒愛上過斯震!哪怕我承歡與他身下……

令州,你放心,我的心是硬的,只有是硬的,你住在裏面才會安全。

關於沉思院。

那是我們的樂園,在那裏我給了你生平的第一個吻,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我永遠記得,那個吻像親在花瓣上一般,涼涼的,帶着你獨特的氣息,單薄恍惚且無法掌控,你不敢回應我,便像兩片花瓣在風中擦過,那感覺輕柔得讓我不確定是否發生過。

而另一次的吻我終於感覺到了你的熱度,你牙咬破了我的嘴唇,痛快又甜蜜!原來你也會有無法自控的顫抖,那次糾纏如果不是母親撞個正着,也許,我會……但是,沒有如果。

終於,你和吳茵也有了孩子,聽說這個消息的我難過了幾天,我忍不住的在想,你也咬破過她的嘴唇嗎?當然這是個毫無意義的問題,而那時,我的宣湚早已出生。

年少的讖語準的驚人。

我必定要先於你離開這人世。謀逆!是無論哪個君主都不可能饒恕的大罪!

再見了,若有來世,還是一同吃生日面吧!

下一世的我一定會把面全都吃完……

西府:不像番外的番外

寧姨娘對福心的寵愛,遠遠超過麒二奶奶。

這在西府里是人盡皆知的事,但是這個寧姨娘來的古怪,突然以二奶奶姐姐的身份入府,又在半年後,由二奶奶做主給麒二爺收了房。

但是麒二爺幾乎不上她房裏,雖然他對她那麼的溫和。

而她也不像個姨娘,倒像個管家或是奶媽,除了福心,也把二爺和二奶奶都當成孩子一般的疼着。

不過她有着極其動人的歌喉,只是不能高聲唱,只在哄着福心睡覺的時候輕輕哼唱幾句,只有那時,原本顯得並不很喜愛她的二爺,臉上會露出動容的表情。

有一次二爺在門口聽了好一陣子后,當晚便主動去了她房裏……

甜丫兒偷看二奶奶的神色,竟是沒有一絲不悅。

是裝的大氣,還是……

二奶奶淡淡一笑道:“這世上本不該有滿心的獨佔!凡事總有它自己的原因和順勢,姐姐孤苦了大半世,有個男人疼一疼也是應該,令麒愛她的歌聲,也說明他並非是個木瓜腦袋和風篩子耳朵,姐姐的歌聲確實動人!

這樣,也是對的……”

這話,包括麗夫人在內,以及院裏的丫頭們都理解不了。

麗夫人磕着瓜子皺着眉道:“親親這樣的媳婦,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個!她的話聽不懂沒有關係,照着做便可以了!她那是不樂意,她要是想啊,就算是謀朝篡位也做得!定比那妖精強上幾倍!”

可以謀朝篡位,這便是麗夫人嘴裏做人的最高能力!

馬上頭上便挨了一下子。

“你嘴裏還有沒有人話?如今令彤妹妹是皇后,你篡位做什麼?”

當麗夫人發現令麒竟是用鞋打得她,頓時豎起眉毛大怒道:“我如今好歹是夫人了,你怎麼用個腌臢玩意兒打我的頭?太也作踐人了!”

二太太已在半年前去世了,她這才稱作了夫人。

二老爺也沒再娶,原因很簡單,他得了一種“抖抖病”,雙手雙腿不停的顫抖,要扶着桌沿才能正常行走。

麗夫人沒好氣的說:“抖!抖得連那話兒都硬不起來了,老廢物一個!”

因此,二老爺也不大愛出門了,終日在房內躺着抽煙,還弄了條狗養着玩,萬事不入心,萬言不進耳,有酒有肉就行。

自從這西府里,全由麗夫人說了算后!果然一派二三流府邸的邋遢作風,後來令麒果斷收回她的管家權,全部交給親親和寧屏,不出一個月,立刻像樣了起來。

“也好!老娘本就不稀罕管”她撇撇嘴,穿紅着綠的逛鋪子去了。

這晚,令麒在親親房裏,親親看着賬本,令麒要用兩個時辰做的帳,她只要半個時辰,有一筆六十九兩的進項記反了帳,令麒查了半天沒個頭緒,親親湊過來瞧了幾眼便道:“差多少?你肯定是記反了!往十五號後面去查,之前的都是大項目!”

令麒抱着她狠狠的親一口道:“她說得對!你正該去謀朝篡位!你這才能幹別的都叫屈才!”

親親不說話,忽然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

令麒隔了一會兒道:“你,想不想去看他一眼?”

“誰?”

“那個謀朝篡位的……”

親親帶着一絲好奇看着他。

令麒迎着她的目光。

“他在天牢裏,當年,他也看過你,也照應過你……他,大約對你也有幾分上心吧!”

“你替我去吧!見了他,就說……”親親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一句話可以告訴他。

“他的孩子會由誰來撫養?”

“皇上可能會拜託恪太妃來養育吧!”

“嗯”親親點點頭。

“你若去看他,也不用提我,我沒有話要跟他說……”

令麒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寧屏的歌聲,甚是美妙……”

“嗯,她曾經是我瓏香閣最好的歌女!”

“以後,可以讓她教福心么?”

“你是她爹爹,自然是你說了算!”

“讓她學學吧,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那樣的歌聲……以後,必能因此得個深疼她的夫君!”

“哦,你明兒去天風茶樓一趟……”親親合上賬本,略轉了轉頭頸。

“什麼事情?”

“那個叫柳姨的,便是世子大奶奶的母親”

“怎麼了?”

“可以叫她不用藏着了,天風茶樓的高老闆有她的消息,讓她得空了去見見她女兒和外孫兒吧!”

“好……”

令麒就是喜歡她不經意間就能擺平一切的清淡樣子。

“親親!”

“嗯?”親親側着頭看他,這個角度看起來格外清俏動人。

“福心今兒自個兒說了,想要個弟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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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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