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屍橫遍野
第八十一章屍橫遍野
這一仗死了很多很多的人。我坐在一塊巨石上，環顧着面前的戰場。蘭坐在我邊上，拿着紗布給我處理包紮傷口。胖子躺在巨石邊上，顯然是挨了蘭的那一記刀背，現在還在昏迷之中沒醒過來。
和濤的身手挺不錯的。在剛才和人面鳥的大戰之中，除了蘭沒受到一點傷之外，緊接着情況最好的就是他了。除了臉上被劃出了兩道口子，以及肩膀上被啄去幾塊肉之外，其他的倒還好。
除了胖子之外，最慘的就是我了。胖子受傷那是因為他已經暴走了，已經什麼都不管了。要是換作平常的他，雖然可能會受傷，但絕對不會是這麼重的。我曾檢查過胖子的傷勢。雖然沒有致命傷，可背上和手臂上被撕去肉，加在一起可能會有一兩斤這麼重。當然了，一下子失去這麼多的肉，失血過多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了。不過好在處理的及時，雖然出現了失血過多的情況，可還沒達到那種要了命的地步。用蘭的話說，那就是還有行動能力。只不過會虛弱很長的一段時間，並且各項能力估計都會打個七八折。
我是比較慘的了。除了背上肩膀上還有手上被狠狠地啄了幾塊肉之外，還被人面鳥攜着帶到空中過。雖然被及時救下來了，可在落地的時候後腦磕了一下。輕微腦震蕩。現在看東西都還有些模糊。
不過即便是這樣，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的。躺在我面前這一片土地上的，有喘氣的，也有已經沒氣了的。有健全的，也有缺胳膊少腿的。相比之下我現在還能四肢健全的坐在石頭上面抽煙，我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
看着面前人和鳥的屍體，我抽煙的手不住地抖了起來。這是種怎樣的場面？要是我現在能回到懸崖上面，或許看大的場面比現在的還要震撼。
在那個上面，能看到的或許是無數的屍體吧。我抬頭看了一眼懸崖心說。即便不用上去，我心中也能想出個大概的模樣了。
屍橫遍野。人的，人面鳥的。鮮紅的，暗紅的。翠綠的，墨綠的。兩種顏色交雜混合著覆蓋了面前的這一大片的土地。為了一己私慾，這一次折進來的人得有上萬了吧。
我抽了口煙，把煙咽進肚子裏許久又吐了出來。看着白色的煙霧緩緩往上飄，心中感慨萬千。
外邊的世界一片和諧安詳。可誰又能知道，在這地下幾百米的一處地方，卻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血雨腥風，死傷無數。這一場戰爭，如果在場的人不說的話可能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吧。又或許在等個幾年，幾十年又或是幾百年。等一個偶然的機會那些所謂的考古學家發現這裏的時候，這些因為人鳥大戰而陣亡的人才會得以重見天日吧。
“死了多少人。”我看到和濤回來了，揚了揚下巴算是打了個招呼。
和濤搖搖頭，默不作聲地爬到石頭上和我並排坐下，然後伸手拿過我嘴上的煙抽了一口。
許久之後，和濤這才說道：“長得全的有三百多。不全的就不知道了。”
我看了他一眼。煙頭的忽明忽暗微微照亮了他的臉，卻很難看清他的表情。
或許他長這麼大以來也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吧。我心說。上萬人的大戰，血肉模糊，支離破碎，肢體橫飛......
在想到這些形容詞的時候我腦子一陣眩暈，旋即喉嚨就是一陣苦澀。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皺着眉頭把已經翻滾到嘴裏的東西給生生咽了下去。
“還剩多少人？”緩了緩，我再一次問和濤。
“不到三十個了。”這一次和濤倒是回答的非常快。不過說話間他卻看了一眼躺在下面的胖子。過了許久，這才又補充了一句：“這是蘭花門最後的一點種子了。我不想說什麼矯情的話，可你要為胖子想一想。”
我也看了一眼胖子，發現他還是沒有醒。
點了點頭，我拿過他的煙抽了一口又遞迴去：“我知道了。”
“接下來怎麼做？”和濤問。
“休整一天。”我說，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就問他：“其他七行的人呢，怎麼樣了？”
“情況也不好。”和濤也沒在意我轉移的話題，順着就往下說：“初步估計死了百分之九十七八。現在能動的不到一百個人了。四肢健全的基本沒有。”
我看像面前幾乎覆蓋了所有地面的屍體，心說果然是這樣。我們帶的人只有一千來號人。能用屍體把這裏鋪滿的，大多數還是其他行的人。
“他們現在打算怎麼辦？”我又問。
和濤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知道。不過按照我對這外八行的理解，為了拿到這個東西絕對會拼上最後一條人命的。”
我點了點頭：“行吧。既然他們這麼想拿到那個東西，那我就毀了它。”
“毀了它？”和濤一愣，有些吃驚地看着我。就連一旁給我包紮的蘭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了我。
“不然呢？”我苦笑一聲：“既然八行為了這麼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爭搶到現在，那我就盯着他們的面給毀了。而且不緊要把那個東西給毀了，我還要把外八行全給毀了。”
雖然看不清我自己現在的表情。可我想，大概也是非常恨，非常猙獰的那一種了吧。
和濤張了張嘴吧，看來是想說些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蘭也是低下頭繼續給我包紮，沒說一句話。
“行，隨你吧。你開心就好。”和濤說。
我笑了笑，沒說話。
毀掉那個東西，毀掉外八行。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另一個人的意思。
這個人，從整件事情一開始就沒露過面。卻以一己之力操縱了整件事情的發展。
從我被大伯二伯找到開始，再到洗馬塘陵墓，那陵格勒大峽谷......以及我在祖宅門口廢井之下發現的密室。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這個人的計劃。為了這個計劃，這個人可真是煞費了苦心。而我之所以沒有把這個秘密說出來，那是因為我想保護這個人。
因為這個人，可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