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極八卦破山拳
至於顏西山和小乞丐剛才交手所用的太極拳套路，在李易看來，比起太極八卦乾坤掌差距甚遠，但基本的道理差不多。
李易也真是有興趣學幾招，當即學着顏西山的架勢，本以為顏西山要擊過來，不料顏西山只是綿綿來了一個推雲手，又用氣牽引他隨着外勁流動，相互推手。
顏西山道：“太極拳無論什麼架勢，什麼流派，都是以靜制動，講究‘一舉動，周身俱要輕靈，尤須貫串’，宛若行雲流水，輕靈為外，敏銳為內。所以，首先要練的就是感受。感受我什麼時候發力，力又如何運轉！”
會打太極拳的人太多了，可顏西山不同，他是當今太極拳四大流派之一的掌門，教李易的時候，簡單幾個推手中也蘊含十幾種變化，讓李易真是獲益匪淺。
相互推了七八個輪迴，顏西山對李易倒是刮目相看，他只第一個推手轉下來就知道李易沒有學過太極拳，可七八個推手下來，李易竟然可以完全跟隨他進行氣和勁的變化。
尤其是在真氣的變化上，李易的感覺和敏銳，簡直比他想像的高出幾十倍來。
顏西山停下手來，仔細看了看李易，忽然伸手拍了拍李易的肩膀道：“小夥子，想不想入我們顏氏太極門？我們顏氏太極門有十萬弟子，可以說在這太極拳四大流派中，僅次於楊式。真要論精妙和威力，還是我們顏氏第一，咱們顏氏可是武當太極拳的世俗流派啊！”
李易愕然而止，他真是無話可說了，總覺得事情好像搞反了，應該是他收徒才對嘛！
思量了片刻之後，李易搖頭嘆息道：“我的資質不行啊！”
顏西山哈哈大笑道：“不，你的資質很好，除了小眉兒，我還沒有見過比你更好的！”
李易又鬱悶了，他一個修真人竟然還不如個痴獃小乞丐。他可真想一頭撞死在樑柱上。
顏西山倒以為李易還在考慮，繼續遊說道：“這還用想嗎？除了小眉兒，我已經十年沒有收過入室弟子了。只要你真的肯學，我可以一直教到太極八卦翻雲拳！”
一聽到“太極八卦翻雲拳”，李易眼中就是一亮，不由得聯想到太虛派的“太極八卦乾坤拳”，聽起來好像差距不是很大！
李易咳嗽一聲問道：“如果我努力學的話，大概要幾年才能學到太極八卦翻雲拳？”
顏西山思索片刻之後答道：“小眉兒學武資質絕佳，前後花了三年，你大概四五年吧！”
李易差點當場昏倒，他的黯然**刀威力天下第一，可也只用了三天學成，三年就能完全得心應手。在極樂宮中，從祖師爺開始就流過一個笑話，說是黯然**刀，三日學成就可縱橫天下。其中的根基自然就是黯然**刀極其詭異的那個玄機。
想不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太極八卦翻雲拳”竟然要花四五年才能學成，實在是讓李易感覺不划算啊！
再仔細想想，據說太虛派弟子中資質上乘的，從最普通的太極拳學到“太極八卦乾坤拳”也要十年。學武的艱辛可見一斑。修真者立志學武道之後，起初遠遠不能和立志法寶一道的人相提並論，可越到後期越厲害，不是使用**寶，通常還勝不過他們。
李易咬了咬牙道：“我學，而且我要學就學最好的，但我決不拜師！”
顏西山臉色不喜的哼道：“你這個要求不合理啊，我們顏氏太極拳最強的是太極八卦破山拳，師承自武當，先祖顏真就是武當張真人的徒孫。不過，這破山拳只有顏氏長子可學。你就算拜師，也決不可能學到！”
李易悠悠一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不多說了，多謝授業之恩！”
他說完這話便要轉身離去，顏西山倒是心中一軟，拉住他勸道：“你又沒有師門，我這個年紀做你爺爺都夠了，論名聲，我在江湖中也很有地位啊。你做了我的入室弟子，吃喝不愁，只要在江湖中轉一圈，誰都要你幾分面子啊。你喊我一聲師父，那絕不虧待你啊！”
李易真是無話可說了，顏西山的為人品德真是不錯，也是個愛才的人，可惜他不知道眼前人是何方神聖。
無論修真、修武，大家將師門祖師都看的無比重要，常人絕難理解，真正稱得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面對顏西山的熱情，李易只能委婉一笑道：“方才說了個謊，其實我也有師門，學的是家傳的暗器技藝，再無別的本事！家門說起來毫無名聲，甚至無人知道，但終究是有家門。”
顏西山這才恍然大悟，嘆道：“那就是你我沒有這個緣分了……也罷，我就當是看在咱們一場緣分之上，亦是看你有心學武且不怕晚。好！我教你四十二式太極拳，再打一套太極八卦破山拳，你能掌握多少，就看你的天賦了！”
李易大喜過望，顏西山真是有珍惜人才的意思，留不住也儘力相助，只是不違背原則而已。
顏西山將那四十二式太極拳打出來，一一和李易詳細解釋太極拳基礎的“掤、捋、擠、按、采、挒、肘、靠”八勁和“進、退、顧、盼、定”五法，太極拳又稱十三式，或八卦五行拳，正是由這八勁五法而來，是太極拳的基礎要義。
顏西山畢竟是師承武當派，武當太極拳法的要義也以隨、連、粘、貼為主，動作連綿不斷、行雲流水。
前後所教不過三個小時，對李易而言，實在是他人生學武的第一步，獲益真是非同一般。若是論實力，顏西山應該不超過雲丹期八級，修真界的武道中人，只要有個四五年的苦練，足能打敗他。可單純說武學上的意境和領悟，苦練五十餘載的顏西山真是不弱給很多武道高人。
顏西山收氣回歸氣海丹田之後，也不清楚李易在這三個小時裏能學到多少，便問道：“要不要教你一遍？”
李易輕輕搖頭一笑，他有刻魄之能，但凡顏西山的每一個招式和解說都記憶的無比清晰，就算不懂，日後還能慢慢溫習。
顏西山也說不清楚李易到底有多大的天賦，他這一遍教下來，恨不得將平生所知都說出來，至於李易能學到多少，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對顏西山而言，他只是希望自己日後想起來，不因一個可造之材離去而後悔。
既然李易說夠了，顏西山自己也就不多說了，當即離開涼亭，走到山巔一處空地道：“太極八卦破山拳是武當派的絕學，歷代都只能傳本族長子，我自然不能破這個規矩。李玄啊，我就當自己和別人過招比武，不講不說不解，你看到多少那是你的造化！能不能懂，是你的事情，對你我這場相逢和緣分，我顏西山問心無愧！”
顏西山說這番話的時候，頗有幾分老人家賭氣的韻味，顯然還是不理解李易為什麼不拜他為師，跟隨他學習太極拳。
他已經是個白髮老人，銀須飄然，身形依舊壯碩，遠勝過普通年輕人。或許脾氣耿直，時常動肝火，臉色倒也不算是很紅潤。
此刻看來，宛若一棵不服老的梅樹，猶在明春到來。外直剛正，內耿氣雄，真是一個令人敬佩的老人家。
李易也不方便多解釋，只能任由他生那悶氣。
待顏西山一抬手起勢，李易看在眼中，不由得大吃一驚。
原來他以為顏西山是個修武者，理當也沒有太高的造詣，直到顏西山使出絕學，周邊三尺之內隱隱流動太極八卦圖陣，才讓李易明白這修武者中的內家高手也不能小看。
這太極八卦破山拳的氣罩三尺，雖然不能太極八卦乾坤拳的氣罩三里相提並論，但其中的要義是完全一樣，只不過是在修為層次和運用上存在巨大的差距。
相比尋常的太極拳，太極八卦破山拳顯得剛猛無比。這倒有違太極拳四兩撥千斤的本意，但是猛在真氣上，仍然講究以靜制動。此拳實則可以稱之為“掌”法，極其講究剛柔相濟，柔中寓剛，只有在破招的一霎那，才有萬千真氣洶湧勃發。
整套太極八卦破山拳一共只有二十四招，氣勢連綿不斷，招式行雲流水，拳隨心境，舒展綿長，恢宏大氣，頗有容萬物於心的意境。
不僅於此，破山拳的速度明顯要快上很多，李易都看的目不暇接。他萬萬沒有想到，一旦太極拳追求一個“快”字后，竟然也能如此千變萬化，看似延綿，實則更有強大真氣隱藏在體中，隨時可以一發而破山。
待顏西山二十四招使完，氣勢恢宏的千百股真氣轟然順着雙掌破山而出，在身前破出十米長的怒氣，遠離顏西山四五米的一棵碗口粗梅樹也應聲被撕成碎屑。
李易心中興奮無比，不錯，這就是他想要學的武道。
莫非真是上天不棄他，卻在此時此地給予他如此好的機遇，就在他頓悟之後，決心和九重盤涅劫斗一個高低時，上天竟然讓他以如此奇妙的方式，獲得了一套上層武學。
但問中華武學的意境，還有什麼能比“太極”更要強上半分，以靜制動，以柔克剛，剛柔並濟，以四兩之力破千斤，這不就是應對天劫最好的武學？
太極八卦破山拳更能以太極意境為根基，求一個“快”字和“破”字，正是武道搏殺中剛柔並濟的典範！
此一刻，李易心中愈發澎湃，就彷彿心胸之有那**迭起的大海怒濤！
驚濤駭浪拍岸起，我欲踏雲向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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