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鎮魔降妖(求收藏)
忽然,耳旁傳來一道雷鳴般的叫喊聲,真是晴天霹靂。他聽得明白真切,但身子不聽使喚,仍呆立在那兒,整個身子如同不倒翁似地立在原來晃悠着。這一聲叫喊,把他從迷糊中叫醒,他聽出是卞海波的聲音,但還沒待他徹底想利索,身子便如飛碟一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了出去。他只覺整個人在黑暗的空中旋轉着,又跌跌撞撞顛簸着站在那兒,眼前頓覺一片刀光劍影。
但見,眼前的身影裹夾在一起,如游龍般騰挪翻轉,耀眼無比,手法如鍾馗捉鬼,呼喝聲如哄鍾降妖,忽近忽遠,忽高忽低,根本看不清拳腳身手,令人眼花繚亂,他根本看不清楚哪兒對哪兒。
啊,這是卞海波嘛,是他在跟詐屍的女人,啊不,是女鬼,在搏鬥嘛,他不覺欽佩起來。
卞海波是什麼人啊,他的不同凡響,江成煥是有印象的,他屬於遊走在死亡邊緣線上異類,長年累月同新鬼舊魂打交道,指不定同觀音菩薩、閻王地府、城隍老爺都是上通下聯的,對付這類新鬼孤魂還不是綽綽有餘,手到擒來。於是,他往後退了退,靜觀其變。
眼看着那打成一團的黑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他趕忙後退,可不知怎麼了,雙腿根本不聽使喚,退來退去,似乎總是在原地踏步。
突然,他後背被猛踹了一下,頓覺一陣劇痛,“嗷喲……”
慘叫了一聲之後,整個人隨之飛了出去。
他倉惶爬了起來,趕緊尋了一處拐角蹲下,一邊摸着仍然發脹的背部,眼睛一眨不眨。
他算是看清楚了,雖在黑暗中,卻看到一個輕盈的身影在空中飄逸如燕,穿梭在卞海波那如雨點般的拳腳空隙間遊刃有餘。遠處的江成煥雖然沒有看出什麼章法來,卻顯得那麼優美自如。卞海波的拳法,自始自終剛勁有力,使出的招術,不離泳春拳寸拳發力精髓,讓人看得招招生花。雖然卞海波招法狠毒,但令江成煥料想不到的是,恰恰被地飄逸的身影棉裏纏針一般的法術化解得乾乾淨淨,直累得卞海波氣喘吁吁,漸露敗局來。
那飄逸的身影究竟是人還是鬼啊,果真是詐屍嘛,那就是鬼魂嘍,若是鬼魂,這等金剛不壞之身,剛剛那個夢中,被閻王捉去的婦人,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女鬼了,居然還從閻王殿溜了出來撒野,施展妖術,禍害人類,這如何是好啊!
這麼一想,不覺緊張起來,他擔心卞海波獨自一人無法對付女鬼,關鍵時必須助他一臂之力,否則,吃虧受累不是他一人。於是,他壯了壯膽子,屏足氣力,一個健步衝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那坨黑影飛身猛踹了過去。
這一腳,他感覺實實在在地踹到了,剛剛的,實實的,心情隨之舒展開來。
“啊呀……”
一個男人慘叫了一聲,分明是卞海波發出的痛苦叫聲,他心中一驚,咦,這是怎麼了。更糟糕的是,隨着那聲慘叫,那坨黑影應聲跌倒在地。
這究竟是怎麼了,剛剛一腳踹在卞海波身上了嘛,難道……,他不敢繼續想下去。看見地上一坨黑影,他上前一步,猛地拽起那男身黑影,一看是卞海波。
“咦,剛才是怎麼啦?”
“你說是怎麼啦?!”卞海波哈着腰站起來,“你幹嗎踹我一腳啊,沒長眼嘛?”卞海波嚷道。
“那,那個女鬼……”
江成煥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見一個黑影一閃,耳旁“呼”地一聲猶如一陣颶風襲來,江成煥頓時有一種飄飄的感覺。
“呵呵,呵呵……”頓時傳來女人的一陣浪笑。
楞坐在地上的江成煥便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撲在自己面前,用極其古怪的聲音叫嚷道,“原來是你,你是什麼東西,敢說我是女鬼,剛剛是你在說我是女鬼嘛,難道,你忘記當年了嘛,當年,我倆還有一筆陣年老帳還沒有算清呢,今晚,你又無端吐了我一臉的污穢之物,哼,男人肚子裏的那東西,哈哈,多虧了你肚子裏的那東西,硬是把老娘從閻王殿閻羅王面前拽了回來。你是何用心,我正同閻羅王在算老帳呢,你卻插了一杠子,究竟是何意,難道,你是生怕我在閻王那兒不回來了,我倆的老帳沒法子算了嘛,哼,老帳沒算,新帳又來,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正好趕上,倒不如乾脆就此作個了結,也不枉此行。”
江成煥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簡直是在雲裏霧裏。
“啊,老、老帳,什麼老帳?”江成煥暈乎着,他眼巴巴地望着眼前十分恐怖的黑影,完全失去了鬥志,“又有新帳,是我把你從閻王那兒拽了回來?難道說,我把你從閻王那兒拽了回來不是好事嘛,還得罪你了,成了新帳嘛?”
江成煥是徹底搞不懂。
哈哈,忽然,一旁,卞海波大笑起來。
“真是看不出來呢,你小子居然還有這一段風流舊帳,權且讓你倆好好算一算帳了,我等暫且在一旁歇息,什麼時候有結果了,什麼時候再作進一步考量。”
江成煥聽他這麼說,一蹦貼近過來,一臉苦像地央求卞海波道,“別一旁站着說話不嫌腰疼,我哪來的陳年舊帳,又有什麼新帳,你是大師,難道你看不出來嘛,這分明是女鬼在要我的命,還是趕快幫忙,否則,我怕是真的被鬼捉了去。”
“瞧你那點德性,哼,”見狀,卞海波一臉鄙夷的目光,“有我在,有誰敢造次。權且看一看這污物有何造化,不妨使出來瞧一瞧。”
卞海波果真把雙手抱在胸前,袖手旁觀,直叫江成煥六神無主。那披頭散髮的女人在他倆交流時,根本沒有閑着,這工夫已在原地騰空躍起,猶如老鷹展翅撲展開來。還別說,在幽暗的黑夜裏,施展開這個動作來,長發在半空中鋪展開來,還真有一種飄逸之美。
卞海波氣定神閑,只顧欣賞着,江成煥早已蜷縮在卞海波身旁,根本顧及不過來。
“你是忘本,看來真是忘得一乾二淨,好吧,今晚就讓你死個明白,”那黑影從半空中降落下來時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發出猖獗同時又有那麼一點動聽的笑聲來,“難道你竟然忘記了孩提時的一天傍晚的遭遇了嘛,你這個不成氣的東西,我被你嚇得上竄下跳,你卻只管你跑掉了,你嚇壞了我……”
嘣——
黑影話沒說完,在落地的一剎那,被卞海波毫無徵兆的飛起一腳踹飛了出去,瞬間便沒有了聲響。
“你愛幹嗎,幹嗎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咦,你幹嗎,幹嗎踹她一腳啊?”江成煥一驚,神經質似地對着卞海波叫了起來。
“怎麼啦?”卞海波站穩身子反問道,“難道,看你嚇成這個鬼樣子,現在逞能了嘛,你果真還想跟她敘舊嘛,有什麼好敘的,趕快送醫。”
“啊,送醫去,怎麼啦?”
江成煥楞在那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根本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剛剛,不是正在敘舊嘛,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究竟是人還是鬼呢,怎麼就送醫了呢,怎麼女鬼還要送醫去,難不成送閻王殿去……
“還傻楞在那兒幹嗎呀,快去叫車子去啊!”
卞海波也不顧江成煥一頭霧水,朝那黑影飛出去的方向跑了過去。
“喂,人呢?都死到哪裏去了!”江成煥正窩一肚子火氣,便沒好氣地嚷嚷着,“駕駛員,駕駛員……”
“在,……在這兒,”好一會兒,才從黑暗處抖抖索索橫過來一個人,“干,……幹嗎?”
“你說幹嗎,開車,去醫院。”卞海波遠遠地叫嚷道。
“我,我嘛,可是,我一身正發抖呢,恐怕,恐怕駕……,”駕駛員一邊哆嗦着,一邊似乎是要把手腳伸展出來讓大家看一看,以示證明的確在發抖。然而,在伸手的過程中,卻表現出一系列不協調的舉動來,“怕,怕是駕……,駕不了、車子。”
“軟蛋,”卞海波輕輕地罵了一聲,“平時人五人六的,關鍵時掉鏈子,一個個不頂用。”
江成煥好生奇怪着,剛才還覺着駕駛員跟魔鬼似的,自己心中還忌憚着,怎麼這會子軟遢成這樣子,他頓時來了勇氣,跟着說道,“要不,我來試試。”
卞海波此時正摟抱着黑影,見走過來的江成煥和萎萎縮縮的駕駛員,先把目光瞥了一眼駕駛員,然後把目光定在江成煥臉上,流露明顯的不信任目光。因為他知道,江成煥只是習慣開警車,是不是能夠駕馭靈車,是個未知數。卞海波不置可否,轉而盯着仍然癱軟在他懷裏的黑影吆喝道,“快過來幫個忙。”
江成煥遲疑片刻,腳下還是挪動起來,駕駛員見狀,也跟着挪動腳步。
正在這個時候,附近忽然傳來悉悉嗉嗦的聲音,大家一驚,一個個把目光投向發聲音的地方。黑暗處,急匆匆地跑過來兩個人,慌裏慌張如小偷一樣縮着腦袋跑過來,近前才看清是兩個搬屍工。
“你倆死到哪裏去了,關鍵時跑得無影無蹤,幹嗎去了?”
卞海波大聲訓斥着,倆人一聲不吭,唯唯諾諾地站在那兒。
“別傻楞在那兒了,噥,快把她抬上車去。”卞海波用嘴巴嚕了一下仍然癱軟在他懷裏的女孩。
“送殯儀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