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屍(求收藏)
噢,忘了介紹白兔,她是嬌小漂亮的女孩子,她有車子,是私家車,按時下的說法,是個富二代,父親是經商的大老闆,她本人目前在家閑着,隨時準備接替父親當大老闆,是無憂無慮一族。
兔子滴酒不沾,只要一沾酒,立馬翻盤不省人事,情形挺嚇人。一開始,誰也不相信她滴酒不沾,一次,大家起鬨硬是灌她酒,拗不過便喝了一小口,當即人事不知,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那之後,沒有誰敢勸她喝酒,即使有人執意要她喝酒,大家也會幫她解釋說明。
兔子雖然不喝酒,卻偏偏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尤其喜歡這種氛圍,喜歡跟他們在一起嬉笑玩耍,是個挺隨和爽快的人。雖然是女孩,卻喜歡作東,又有車子,因而,每次聚會,有兔子在,的確方便,酒足飯飽之後,都不用找車子,直接上車。他們在一起,可謂是各取所需。
虎子遇上這樣的女友,是疼都疼不過來呢,整天跟個小屁孩似的跟着,生怕哪天跟誰跑了。當然,虎子是絕對不可能如先前說過的那起碎屍案中的犯罪嫌疑人,因為生怕失去而毀了兔子的。剛剛只是開玩笑,虎子為人心胸開闊,坦蕩、豪爽,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嗨,嗨,干我們這一行真是沒勁,一點不消停,不是說不值班嘛,也要去嘛?”虎子顯然不樂意了,並且,不甘心,還是希望他盡量能夠留下來。
“弟兄們,對不住大家了,”江成煥收了手機,望着虎子,把那杯啤酒倒進了肚子裏,“唉,虎子,不差你這杯酒。雖然要上斷魂坡,但喝都已經喝了,不差這一杯的,我幹了,就算是陪罪。回頭,我坐東。現在,我要借你的兔子先用一下。”
江成煥說完,一伸手拽了一把兔子。
嗨,借……
虎子瞪着猩紅的眼睛,一派弄不懂的表情。
江成煥只顧把空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擱,一個轉身攜了兔子就走。
閑話少敘,言歸正傳。
江成煥上了勘查車,斷魂坡在城郊,在崇山峻岭之中,方圓有幾百公里的範圍呢。那兒險峻、偏僻,並且,怪事連連,因而,誰也不願意沒事往那上面跑。但江成煥是迫不得已必須要去。
一路上,江成煥十分好奇,想儘快搞清楚那個半夜三更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屍體究竟是什麼人。
不一會兒便進入斷魂坡境界。
一路上,馬尚魁一聲不吭,在勘查車那小小的空間裏,憑添了一份壓抑來。也難怪,半夜三更起床,一個個睡得迷迷糊糊的,恐怕誰都沒有好心情。不過,馬尚魁平時就是不苟言笑神情,恐怕只有在美女面前,或是在關鍵的上司面前,才會露出難得的笑臉來。
因而,車裏五、六個人,一個個綣縮在小小的空間裏,誰也沒有吭聲。
黑夜中,除了車燈照射路面的燈光,幾乎什麼也看不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冷寂和荒涼。江成煥楞楞地盯着前方的路面,專註着車子前方蜿蜒曲折的路面緊隨着燈光的轉變不斷地向前延伸着,覺着前方的路似乎永無止境。好在是黑夜,一個個似睡非睡,暈乎乎的任由顛簸,一定程度上沖淡了這種沉悶。
車子七拐八繞,不一會兒,便有種鑽入深山老林的感覺,有種猶如鑽入隧道般的死寂來。憑直覺,江成煥覺着應該是到了斷魂坡境地了。
“咕——嗚,咕——嗚……”
忽然,黑暗中,傳來一聲又一聲不知什麼鳥的啼叫聲。聽到叫聲,一個個豎起了耳朵。接着,又是一聲,“哦――嗚”聲音不大,一聲緊似一聲,似乎瞬間便攝了魂去。
江成煥聽不出這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聲音,似鳥非鳥,他繼續豎起耳朵,並警覺地朝四周尋望。馬尚魁似乎也有一絲反應,微微挪了挪斜歪在椅子上的笨重身子,但之後又沒了動靜。大家似乎都有所警覺,但誰也沒有吱聲。
那種怪叫聲持續着,覺着似乎穿過了無垠的黑夜和空曠的峽谷,感覺是那種穿越時空層面的哀鳴,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他的心弦一下子提拉到了嗓子眼上。
“嗨,這該死的貓頭鷹,叫得人真煩―――”
江成煥聽出是痕檢員張可華在嘟囔着。
啊,原來是可惡的貓頭鷹在嚎叫啊,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在叫呢。
江成煥的眼前立刻浮現貓頭鷹那獨特的眼神來。
他從小害怕貓頭鷹,總覺着那雙眼勾魂懾魄。他應該是聽得出貓頭鷹的叫聲的,然而,平時叫喚的聲音不是這樣子,這種叫聲還是第一次聽見。或許,斷魂坡上的貓頭鷹就是與眾不同。
很顯然,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午夜,尤其,是在去斷魂坡命案現場附近的半山腰間,猛然聽到貓頭鷹這種慘叫聲,那種感覺可想而知。
江成煥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慄,只覺心中被一種繩狀的東西硬生生地扯了一下,他本能地將雙手卡在膝蓋間,攥緊,再攥緊。他極力剋制自己要保持一種鎮定的姿態來,別讓人看出內心的恐懼。
他不確定別人是不是有同樣的心理反應,於是,佯裝撓癢在把手伸向頸子的同時瞟了一眼四周,只見一個個伸長了脖子一動不動,猶如被一隻只無形的手捏住了脖子的鴨子。
顯然,都是緊張的表情。
在江成煥腦海中,他對貓頭鷹的印象,似乎只剩下那雙猶如野貓一般犀利的眼睛,兩隻眼睛又大圓,炯炯發光,令人恐懼。當然,還有它那無聲的飛逝猶如幽靈一樣飄忽,黑影一閃,便不見了蹤跡。不動時,頭顱和脖項,動如閃電,瞬間完成閃轉騰挪等一系列複雜的動作,機敏過人,似乎你永遠都是在它的視野控制之下,絲毫沒有對抗和反擊的機會,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慄。
“是貓頭鷹嘛?”
忽然,耳旁又傳來一聲嗡聲嗡氣的聲音,江成煥聽出這是攝像羋因又在問。
然而,沒有人應聲。江成煥暗自嘀咕,都說是貓頭鷹了,明知故問。他對這個人天生沒有好感。
“哼,跟鬼叫一樣,這個該死的逐魂鳥,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真是倒霉!”
羋因繼續自言自語着。
在民間,的確有這樣一種傳說,說貓頭鷹鴟目虎吻,是逐魂鳥、報喪鳥,是不祥之鳥。其實,貓頭鷹並非如傳說中那樣全是罪惡的化身。在古希臘神話中,有一個智慧女神雅典娜,她的愛鳥就是貓頭鷹。因此,古希臘人對貓頭鷹非常崇拜,認為這是智慧的象徵。
斷魂坡,半夜想到這個名字便覺着怪怪的,總覺着有種不可預測的意味。
報警人沒有提供確切的發現地點,不知屍體究竟在什麼位置。也難怪,報警人是一輛重載大貨車司機,拖運木材剛好路過這裏,隱約覺着路旁躺着一個人。據報警人稱,他是外地人路過這裏,他車子停下片刻,遠遠地無法確認,更不敢下車看個究竟,但還是撥打了110。
誰都理解一個外地人的想法,能報警就相當不錯的了,換了別人恐怕都不會停下。
一路尋覓着目標,車子越往上開時,速度越慢,一個個完全清醒了過來,伸長脖子朝道路的兩側尋覓着。終於,在斷魂坡那半山腰間記不清究竟是第幾個深谷的彎道處,果然發現了一具屍體。
夜幕下,寒風吹拂,只聽見叮咚清脆的山澗水聲,更覺有一種特別的寒意。
見狀,車子裏頓時沸騰起來,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搶着下車往車門口擠。江成煥因為最後上車,坐在靠近車門邊上的附加位置上,車子一停,他便彎腰準備下車,卻被身後照像的羋因推了一把,他便踉蹌着如同坐滑滑梯一般下了車。
待江成煥靠近時,已經圍成了一個圈,一個個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鴨子一樣,伸着長長的頭。他的目光穿過縫隙,隱約看到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側卧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不動。
從前面人的夾支窩裏望過去,女孩那凹凸的身姿,顯得十分漂亮,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可惜,真是太可惜。”
望着那美麗的身影,江成煥心下暗暗感慨着。
天寒地凍,無疑早已不是女孩了,早已成了一具殭屍。誰都不會相信,在這個時間段,這麼個地點,會有生命跡象存在,有奇迹發生。女孩會獨自側卧在這種地方納涼,即便是行為藝術,也是不可能的。
“咦,是她嘛?!”忽然,沉悶在一旁的馬尚魁情不自禁發出輕微的但卻是清晰的驚訝聲。
“啊,什麼,馬大,你認識這個女孩子嘛?”蹲在屍體旁的卞海波驚訝地抬頭問。
大家不約而同把目光掃向馬尚魁。
“噢……”見狀,馬尚魁流露一絲遲疑,哼唧哈哧着,回道,“不是的,哪有認識的。是說怎麼會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孩子死在這裏,奇怪呢!”
馬尚魁說完,一轉身朝一邊去。轉身時,不忘催促道,“抓緊時間,查看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