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離別
時光飛逝，轉瞬已是三年。
在一座雄起的山峰之上，有一面巨大無比的石壁。石壁中間，有一個被人為開闢出來的大洞，其中神光不斷湮滅重生，駭人聽聞。
洞穴之內，一名披頭散髮的修士正在瘋狂運轉着真元，陣陣光華與浪濤之聲從他身上傳出，聲勢浩大。
在真元運轉之間，無聲無息地，他胸口裂開了一個小口子，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地面。
一道金光突兀從他眉心中出現，化作符文，貼在他胸口的傷口上面，皇女琪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寧采臣，我很認真的告訴你，你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火候和時機都不到，強行融合三魂，會崩碎身體的。這不是在嚇唬你，你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出來嗎？”
寧采臣沒有理她，繼續運轉着真元，在上丹田內瘋狂的擠壓着三團靈光，勢若瘋虎。
皇女琪琪皺了皺眉，揮了揮手，無數道金色的符文鏈憑空探出，打碎了怒海狂波一樣的真元，將三團靈光解救了出來。
“我說的話，你沒聽到是嗎？”
寧采臣吐出了一口鮮血，輕聲說道：“聽到了。”
“聽到了你還一意孤行？你把修行當成兒戲了嗎？把生死看作了玩笑？”皇女琪琪嚴肅問道。
寧采臣微微搖頭，抬目說道：“冥冥之中，我有預感，在這個世界之中待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必須在離開之前，成功築基才可以。”
“我知道你很緊迫，壓力也很大，但是你不能在本身還是小河的時候，就想要裝下汪洋的水吧？”皇女琪琪無奈的說道。
寧采臣抿了抿嘴，說道：“是因為資質的原因，對吧？”
皇女琪琪深深嘆了一口氣：“我真是沒有什麼話說了，沒錯，是因為資質的原因。你不是齊天大聖，所以對那種快速破境的情況，想都不要想。”
“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或者說增強資質嗎？”寧采臣認真問道。
皇女琪琪氣極，咬牙說道：“我知道有一門上古仙經，名為易經。修鍊此經，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脈，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發，九年易形，十年易魂，十一年易靈，十二年功成圓滿，脫胎換骨。可是修鍊這種仙經，每次修行，都會承受利刀裂魂之痛，從開始直到停功，痛不欲生。”
“告訴我修鍊的方法吧，一切痛楚都無所謂，只要能夠提升我的資質就可以。”寧采臣平靜說道。
“我看你是瘋了，真的瘋了。”皇女琪琪輕聲呢喃說道。
寧采臣搖頭道：“我很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麼，縱然是沒有黑山老妖這件事情在，我也必須竭盡所能的修鍊，以求突破。畢竟，聖人走後，學堂弟子將危如累卵，我本身得罪的人更多，沒有學堂的庇佑，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應劫。好了，不說這些了，快點將那易經傳授給我吧。”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寧采臣沒有再嘗試強行破境，而是在努力修行着易經，每十二年是一個輪迴，每一次輪迴，都能令他的天資提升一大截。
小型位面之中的靈氣濃郁程度超出了他的想像，縱然每天都將大量的真元浪費在易經身上，他體內真元的數量依舊在不斷增加之中。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的眼前驀然一花，驚愕的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小型世界，返回了現實之中。與他一起歸來的，還有近千學堂弟子。
沒錯，不是前往時的數千，而是不足一千名。那些沒回來的弟子，學士，大學士……全部死在了小世界之中。
寧采臣慌亂的看向自己的身邊，小倩還在，白霜還在，慕白還在，可是……王石呢？
“聖人，是不是有人還沒出來？”寧采臣心臟顫慄着，向王陽明問道。
王陽明搖了搖頭：“活着的，都出來了。”
在場的近千人如遭雷擊，慕白癱倒在了地上，眼眶中不滿了霧氣：“那麼，王石他……”
寧采臣握緊了雙拳，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相信，王石那傢伙，是刀聖啊，一身修為比我還要強大，怎麼可能會隕落？”
白霜霍然抬目，對着王陽明說道：“聖人，這太殘忍了。”
王陽明輕聲說道：“這本就是一場用生命來拼搏的修行，你們成功了，活下來了，而他們失敗了，所以就只能走向死亡。”
“聖人，你這是在謀殺。”寧采臣身體顫慄着，沉聲說道。
“放肆！”瞬息間，無數人冷眸看向寧采臣。
王陽明擺了擺手，說道：“終歸是我學堂中的弟子，我會親自把他們送下地獄嗎？”
寧采臣一怔，問出了無數人的心聲：“什麼意思？”
王陽明揮袖，一個光幕出現在眾人面前，光幕中，一群透明的靈魂正在說笑，修鍊，比試……這些，都是死在小世界中的學堂門徒，其中就有寧采臣他們的好友，王石。
“他們死去的是凡胎，其靈魂被我完整的保留了下來，準備將他們帶入仙界之中，為他們鑄就仙身。”王陽明淡淡說道。
殘餘的近千人鴉雀無聲，良久之後，一名學士咽了咽口水，說道：“也就是說，他們會直接成仙。”
“沒錯，我會帶着他們，重新將學堂開在仙界之中。你們也要多加努力，爭取早日來仙界見我們。”王陽明微笑說道。
寧采臣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是無言以對。化凡為仙，一步登天，這怎麼看，都是一件好事。
“各位，我馬上就要走了，你們快點回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王陽明沉聲說道。
諸多學者站起身，躬身行禮，不少人甚至跪伏在地上，以大禮告別。
寧采臣牽起小倩的手，一起鞠躬行禮之後，和慕白、白霜一起，返回了最外圍的山峰。
“你們，準備去哪裏？”不約而同的來到王石的山峰上面，寧采臣轉目，對着兩人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