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部落的生活
（羊皮殘卷故事四）
我出生在一個部落，相傳我們的始祖是燧人弇茲氏，如今我們只是烈山氏眾多部落中的其中一個小分支部落！
烈山氏又稱為神農氏，部落世世代代的大首領都被尊稱為炎帝，炎帝是我們西部上千個部落的大首領。
我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後來我們烈山氏要去攻打東南側彪悍的九黎蠻族，父親在出征前便將我寄養給了我們部落的一名巫師！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我父親了！
收養我的巫師名叫萵，他是部落里以為沒有名氣的年輕巫師，從此我變成了他唯一的一名學徒！
我名叫榖，今年已經十歲了，父親離開后的這五年我一直跟着師父萵一起生活！
師父擅長巫術，但是卦術經常不靈，所以我們師徒倆經常受到族人的歧視。所以我一直沒有朋友，族裏的孩子都離得我遠遠的，就像躲避瘟神一樣的避着我！
我的師父對學習巫術非常的執着，他經常一個人坐在地上念着那些我聽不懂的咒語，一念就是幾個小時！
有時候我餓了他也不管我，餓得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就只能自己出去尋找食物。
我們的部落住在一個山坡上，整個部落一共只有六十來人，是整個烈山氏中最為弱小的一支族人。
在我餓的不行的時候，我經常走出山坡到林子裏摘菜野果為食，這樣至少可以臨時解決下飢餓的問題。
可是有一次我就犯了錯，誤食了有毒的野果，嚇得我師父漫山遍野的採藥為我驅毒！
我們神農氏後裔有兩大特長，就是善於採集草藥和用火，所以我很快就恢復了健康。從那以後師父會經常為我備好吃的，防止我餓了又跑出去胡亂吃東西！
師父對我一直很好，就像我是他親生的兒子一樣，從來沒有打罵過我！
可是我很笨，怎麼都學不會師父教我的用火和區分草藥的本領，至今我還不知道如何去生火。
有一次我很認真的學習鑽木取火，結果一不小心手掌被樹棍戳穿鮮血長流！師父見狀立刻將我抱了起來，哄着我去給我治療傷口，從那以後師父就再也不讓我自己去生火了。
師父一直都是如此的寵我，不忍我受到一點傷害！
可是我們部落的生活條件很差，要是自己不能學到一點本事，那以後的生存就會面臨巨大的問題！
師父以巫術手藝為生，他壓根就不會狩獵和耕種，我們所有的食物都是好心的族人每天贈送給我們的！
一天上午，師父頭一次帶着我出去為族人治療傷口，他希望我能學到治療的手藝！
對比起師父的巫術來說，他採集草藥治療百病的能耐要厲害的多，部落里的人都喜歡請他去治療。
受傷的是一個年長的大伯，他進山狩獵時被一條毒蛇咬了一口，一條腿已經腫得如同一個冬瓜，傷口處呈現出一片黑色。
師父用石刀為他切開傷口釋放出黑血，用水將傷口清洗乾淨后；將採摘來的藥草放在嘴中不停的咀嚼，然後示範着我將咀嚼好的藥渣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
離開他們家時，大嬸送了我們一隻母雞做為酬謝，讓我抱着帶走。
從那以後我們家就有了一隻大母雞，每天咯咯叫個不停，樂得我和師父每天都笑個不停！
這隻母雞十分的乖巧，來了我們家沒幾天就開始生蛋，為了方便她生蛋，我特意為她用樹枝和乾草製作了一個雞窩！這隻可愛的母雞似乎特別喜歡這個雞窩，明天都會按時的跑到窩裏生蛋，樂得我喜不勝收！
後來隔壁家的公雞經常來陪我們家的母雞玩，師父就教我將雞蛋收集起來，一起給母雞去孵化！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奇迹，一隻只可愛的小黃雞竟然從雞蛋里鑽了出來，很快就變成了一群小雞！
我每天為他們出去摘菜青草和果子吃，小雞們一天天的開始長大，鬧得家裏熱鬧得不得了！
但是這種開心幸福的生活並沒有維持多久，在小雞還沒完全長大的時候，師父就將它們全部賣了，換成了一些食物和衣物。
聽聞我們烈山氏的部落大軍在東部作戰損失慘重，大首領從各大部落急招巫師前去為傷員們治療救護，就這樣師父帶着我離開了我們的部落，啟程前往大首領所在的部落大本營！
外面的世界可真大，我跟着師父朝東北方向走了一個月後，終於來到了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雄偉的大河，寬闊的河面滿是滾滾流淌的黃色河水，也不知道從哪流來這麼多的水，河水咆哮的聲音幾裡外都聽得到，激起的水霧瀰漫在河面上，好一副激動人心的壯觀場面。
師父擦了擦額頭的汗，教導着我說：“這是姜水，向東一直流入大河，比起大河來這不算什麼。”
我聽完就暈乎了，難道還有比這條大河更厲害的河？那將是什麼樣子？
師父沒有閑情理會我，繼續帶着我沿着渭水東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部落。
這個部落坐落在渭水旁的一個巨大山谷旁，從他們搭建的草屋來看，這個大部落的人口至少在三千人以上！整個大山谷中連同周邊的山脊到處都是鋪天蓋地的草屋！一路上來我們也遇到了不少的其他部落，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如此多族人的巨大部落，這得需要多少食物才能養活這麼多的人啊，也不知道他們的食物都是從哪來的！
很快師父就帶着我翻過一條山脊，眼前的山下出現了一片遼闊的耕地，地里種着無數的麻、黍和麥等作物，猛然間我明白了他們的食物來源。
看來他們大部落和我們小部落果然不同，不像我們還主要以狩獵撲魚為主，耕種飼養只是補充。
走進他們的部落後，我發現他們這裏的族人幾乎每家每戶都有養雞養豬，而且他們的草房竟然以木板為主，修的即高大又寬敞，很是富麗堂皇的樣子。
師父帶着我去了他們部落的一個大草堂，地上躺滿了受傷的部落族人，痛苦的哀鳴聲充斥着整個草堂！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裏，師父一直在為傷員們治療着戰爭中所留下來的傷口，而且每隔幾天就會有更多受傷的人被送進草堂。
來到這裏后我一直沒有見到過大首領出現，聽說東邊的戰爭我們烈山氏一直處於劣勢，很多次的戰鬥我們都敗的很慘，以至於造成了這麼多的重大傷亡。
由於受傷的族人太多，我們部落聯盟的巫師人手嚴重不夠，就連遠在東側幾百裡外的軒轅氏也派了巫師前來幫忙！
軒轅氏和我們烈山氏一樣，也是一個大的部落聯盟，聽說他們的部落和人數比我們烈山氏還要多的多，他們的大首領黃帝比我們的炎帝還要更加的威武英明！
當然了對於這些我是沒有任何的概念了，只道是當成傳說一樣聽旁人說起，炎帝和黃帝對我們來說就如同是上蒼的神靈一樣，即神秘又威嚴，不是我們這種小族人所能明白和理解的！
來到這裏后我認識了一個名叫稷的女孩子，她只比我小一歲，長得很漂亮，經常跑來和我說話聊天。我們的名字基本上都以動植物的名字來取名，因為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字眼！
稷是烈山氏本族部落一家普通農夫的女兒，她的父母在河谷旁有一片耕地，全家以耕地中出產的作物為生，在部落中也算是生活富足的一家人。
稷沒有兄弟姐妹，她是她父母的唯一的孩子，所以平時她父母對她很是寵愛，也管的比較的嚴！稷的父親不大喜歡我，平時不準稷和我呆一起，但稷的母親較為慈祥，對我倒不是很排斥。所以當她父親下地忙作的時候，稷就經常偷偷跑來草堂看我！
師父一直忙着研磨草藥，壓根就沒有功夫理會我，任由我四處溜達閑逛！
偶爾的時候我也會隨着稷跑出部落，到附近的山林里玩耍，我們年紀都不是很大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懂！
將一個女孩子拉進樹林中是我們部落中最為忌諱的事，可我壓根就不懂這到底意味着什麼，總之糊裏糊塗的我經常拉着稷鑽進林子裏玩耍，對此我不以為然早已形成習慣！
我們是很純潔的友誼關係，對稷我從來沒有動過任何邪念，很快我就在這個部落里生活了四年多。
我和稷很快就長大了，按照道理上來說十四歲的部落男子都已經可以隨首領出征作戰了，可我還窩在部落里成天拉着稷到林子裏去玩，我想我大概也是最沒出息的部落男子了吧。
也不知道是誰偷偷將我拉稷到林子裏玩的事情告訴了她的父親，一天晚上稷的父親帶着幾個壯年的部落男子衝進了大草堂，將我從草堂里抓到門外一頓暴打！
師父見狀大驚，急忙跑出來阻止，但稷的父親壓根就不理會，繼續吆喝着他們繼續的揍我！
我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苦苦哀求着說：“叔叔，您別打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惹得您這樣生氣！”
稷的父親氣的咬牙切齒，好幾次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都憋了回去，拚命的用腳踢着我。
很快師父就從草堂里叫出來另外幾名族人，他們將打我的那些人都推開，將我攙扶了起來。
最後稷的父親沒有辦法，對着我吼道：“轂，你給我聽着，從今往後不准你再和我們家稷待在一起，否則見一次我打一次！”
說完稷的父親氣呼呼的帶着那幾個人就離開了草堂，弄得我很是委屈的看着師父。
師父搖頭嘆了口氣，帶着我回到了草堂，很是耐心的安慰着我說：“算了，咱們只是來自西側的一個小部落，他們看不上咱們也正常！放心吧轂，以後師父給你找個更好的姑娘，那個稷就算了，別和她一起玩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要做點正事了，明天師父就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原本我只是以為師父隨口說說，沒想第二天他竟然真的交給我一個艱巨的任務，讓我去軒轅氏的部落領地去採集一些人蔘回來，說是用來調理傷員的身體。
可人蔘到底是什麼呢？我對此壓根一概不知，但我不想惹師父不開心，只得背了一些食物和水立刻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