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三章 苦難的開始

“你做事我放心，只要這些人努力幹活不拖後腿就好，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那位叫拉爾森的矮人將軍拍了拍他的肩頭以資鼓勵，然後離開了。

他們離囚犯們比較遠，談話的聲音也不大，正常人是不可能聽見的，然而這群人中恰恰有個不太正常的怪物何金水。他將這兩個傢伙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臉上露出了瞭然的笑容。

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中，有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正怒視着他們，眼睛的主人蓬頭丐面衣衫襤露，待何金水有所察覺轉過頭后，眼睛的主人有些心虛的垂下了頭去，將身子縮進了人群。

這人正是人狼村的少族長，那位唯一倖存下來的人狼蓋斯，不過自從村子裏的沙羅曼石被毀掉后他就失去了變形能力再次變成了普通的村民。

可是他無法忘記曾經的輝煌，也無法忘記這些不速之客帶給他的屈辱和仇恨。當時他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前往南方的道路，卻在途經海沙鎮時休息睡了一覺，醒來后發現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裏成了階下囚。巨大的反差讓他發瘋，強烈的丑恨卻使他堅持下來，咬牙堅持到現在，支撐他唯一的信念是報仇，尋找機會逃出去，到南大陸東山再起伺機報仇！

如今這幫敵人既然鬼使神差也變成為了階下囚，說不定可以趁亂是殺掉他們大仇得報。想到這裏，蓋斯的身體有些顫抖，喉嚨不禁發出了赫赫的聲響。如果不是考慮雙方武力和人數相差懸殊的話，他也許就要撲過去直接咬斷這些人的喉嚨了。

矮人監工（牢頭）親自站在門口，饒有興趣地看着新來的村民們被穿成了一條串兒，無精打採的站在監牢的門口等着進入。每個人進去時，都要被看守們量量身高測測腰圍，做好標註后再登記簿上畫了個勾。

牢頭意興索然，無意中看到隊伍末尾的何金水和哼哈二將，頓時被他們的非凡氣質和鶴立雞群的身體條件給吸引了，不禁狠狠咽了咽口水，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心裏暗忖道：“哈哈，瞌睡送枕頭！這幾個傢伙的素質可真不錯啊，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樣子，明顯比其他人高出了不少，哈哈，這個月的考核老子准贏！”

囚犯們全部進入后，8號監牢的鐵欄杆緩緩關閉了，在他們身後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村民們被嚇了一跳，情不自禁朝後望去，口中不禁議論紛紛起來。原本排成一列的整齊隊伍頓時散亂不堪，吵雜的聲音此起彼伏響成了一片。牢頭微微皺起眉頭，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阿諾，小狂人，到這兒坐！”何金水被解開鐐銬后，活動活動了有些麻木的肩膀，看見前邊有幾個空位，便快步跑過去一屁股坐了下來，同時對旁邊猶如骷髏一般的麻木不仁的囚犯們拱手說道：“借過借過，咱就在這兒歇一會，大家不會介意吧！”

這些人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繼續瞪着灰白的眼睛看着前方，彷彿何金水等人當成了空氣。

“喂，你們欠揍啊！咱家老大跟你們說話是看得起你們，怎麼，給臉不要臉是不是？”阿諾摸了摸光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忙活了大半夜現在早已前胸貼後背，心情本來就不好，看到這些傢伙們一副油鹽不進欠收拾的樣子，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他眼睛一瞪剛要發作出來，就被何金水捂住了嘴巴道了聲歉后按了回去。

現場一片混亂，吵雜聲此起彼伏，亂糟糟如同菜市場一般。牢頭的臉色非常難看，終於忍不住了。

“這些新來的真是土包子，吵得老子頭都大了！必須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好讓他們知道這裏的規矩！“想到這裏牢頭手中的皮鞭一抖，啪啪兩聲在空中抖出漂亮的鞭花，然後大步走到監牢正中的空地上。周圍的獄卒們如御大敵，緊緊握着手中的刀槍棍棒，要是誰敢對老大不敬就要讓他嘗嘗苦頭。

在何金水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視下，那些原本行將朽木、坐在地上如同死人的犯人們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喉嚨中發出了赫赫的聲響，一個個鯉魚打挺般站了起來，眼睛看着牢頭眨也不眨，驚得何金水心頭駭然，差點兒以為這些人詐了屍。

”歡迎你們來到漂浮的島嶼，倒霉蛋們！”牢頭張開粗壯的雙臂哈哈大笑道：“來到這裏是你們的不幸，但是遇到我這心軟的好人又是你們的幸運。現在你們正在8號監獄接受看管，同時也必須按照要求完成勞作。我8號監獄的看守，你們可以叫我監工，也可以叫我牢頭兒！”

“漂浮的島嶼！”何金水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寒芒，敏銳地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關鍵。

牢頭咳了一聲，擠出笑容提高聲音道：“說你們倒霉，因為你們上島后可能再也無法離開，只能在這裏孤老病死！”

“不要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人群里釋放出來，場上的形勢頓時有了混亂的跡象。

“不知死活的東西！”牢頭臉色一沉，揮舞着長鞭啪啪亂噼亂砸，打得人群抱頭鼠竄，一個個倒在地上乖乖閉上了嘴巴。

“我這人心軟，還是比較好說話的，沒啥架子可以和大家打成一片。”牢頭收回鞭子，裂開嘴巴擠出笑容道：“大家平時可以隨意，也可以將這裏當做自己的家，我也會定期給你們提供美酒佳肴，讓你們活得更加舒服自在。”

“但是，咱也是有規矩的！”牢頭繼續說道：““你們必須尊敬看守尊敬本牢頭，不許太過好奇，不許偷奸耍滑，不許哭哭啼啼，不許吵吵鬧鬧！哼，只要你們努力幹活不給老子丟人，我是不會為難你們的。但誰敢拉稀擺帶給老子捅出婁子的話，娘的，來自也不介意拔了他的皮，掛在牆壁上大家當燈籠！”

“嘶！”新人們倒吸了一口涼氣，張大眼睛看着這個活閻王，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很好，看來你們都懂了！“牢頭帶着猙獰的笑容道：“最後一句話，只要你們肯賣命，老子就會罩着你們。只要拉爾森將軍的考核還過得去，也不給老子惹麻煩，你們就可以逍遙自在，在獄中打架、鬥毆、喝酒、玩女人都沒問題，哪怕鬧出了人命老子也不管。總之，只要肯賣力氣肯賣命，老子就會縱容你們，說到做到，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人群有氣無力回復了一聲。

“看來你們沒聽清楚！”牢頭臉上的刀疤扯動一下，黑着臉舔了舔嘴唇，揮舞着鞭子打得前邊幾個囚徒來回翻滾。

“再問一句，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聲音如同炸雷，在監獄之中迴響。

“很好，看來你們真的聽清楚了！”牢頭點點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抬頭看看天色后估摸了一下時辰，拍拍手大聲道：“好了，還有一個時辰就該輪到你們上工了，先自由活動休息一下，吃過晚飯後準備上礦。誰要是動作慢了，老子認識他老子的鞭子可不認識他！”

“嗯，看來這裏還算維持着秩序，不至於動不動就殺人放火！”何金水先前還在為那些無辜的村民趕到擔心，如今心頭稍微踏實一些。

他和阿諾不用刻意表現都能一個頂三，按照這個牢頭定下的規矩，只要肯幹活、出大力就可以享受特權，想必8號監獄的工作考核不至於太差，監獄裏的囚徒們生活也不會太差吧。

這時獄卒們圍攏過來，根據新來囚徒們的身體特徵和強壯程度進行了簡單的分類，為不同類別的囚徒提供了不同顏色的囚衣。

何金水和阿諾的囚衣是黑色的，據說被分到了最苦、最累、死亡率最高的開山礦工小隊。這個小隊唯一的任務就是開山挖礦，將裏面的黑色礦石和黃色泥土源源不斷的輸送出來。

蘭斯身體孱弱，體型像個少年，被獄卒們安排穿上了紅色的囚衣。他和監獄中為數不多的婦孺們分到了一起，工作強度要弱於開山隊，主要是負責將在挖出來的礦石中尋找有用的東西，比如有價值的寶石。

至於小狂人阿扎爾，由於他是岩石矮人天生善於冶鍊，所以被這些洞穴矮人分配了黃色的囚衣，據說這個小隊將負責冶鍊和鍛造，雖然還是比較辛苦，但是那危險系卻低了許多。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天就要黑了。8號監獄的囚徒們神色從容甚至有些木納地坐在地上，安靜地享用着晚餐。

何金水等人盤腿坐在一起，左手端着一個海碗，碗裏的稀飯清湯寡水米粒依稀可見，右手抓着一個大饅頭，被他們三口兩口就下了肚，雖然只管五成飽，也沒什麼營養，但是好歹沒有餓肚子。

“好了，放下碗，跟我們走吧！”牢頭懶洋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囚徒們神色安詳地放下碗緩緩站起身來，臉上平靜地彷彿早就習以為常。他們迅速排列整齊，被獄卒們帶上沉重的手銬和腳鏈，再用長長的鐵鏈子串起來就拖了出去，

在薄暮黃昏中，黃衣囚徒們被帶到堡壘中的熔爐，黑衣、紅衣的囚徒們則頂着寒風出了海邊的堡壘，然後一路向北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最後來到大片綿延起伏的丘陵山區。

“你們工作的地點就在那邊！”牢頭用力一指前方，然後拍了拍巴掌大聲大聲說道：“統統打起精神來，好好乾活，誰敢偷奸耍滑老子扒了他的皮！”

深一腳淺一腳踏在巨石碎塊之上，囚徒們蜿蜒崎嶇朝着山中走去，何金水一邊攙扶着周圍的牢友，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

在距離這邊不遠處的礦區坑洞中，咣咣的聲音響個不停，一群群衣衫襤褸的礦工們恍如幽靈般的進進出出，將開採出來的礦石和黃色粘土拖出來，在山腳空地上推起厚厚的小山。

一幫面黃肌瘦的婦孺們正小心翼翼地攀爬着，用粗糙的手在砂石中來回翻找，將一顆顆閃爍着奇異光芒的石頭放進胸前的口袋中。

“找到啦，我終於找到黑曜石啦！”小山頂上一位老婦人突然探出了頭，欣喜若狂地高舉着一小塊發亮的黑寶石，不禁喜極而泣對着山腳大聲道：“牢頭大人，您看這是我找到的黑曜石。哈哈，您要說話算話哈！”

“我當然說話算話！”牢頭拍了拍手不以為然道：“瘋婆子總算開竅了，你幹得很好，今晚找伙夫多加一個饅頭，就說是咱給的獎勵！”

“謝謝，謝謝！”老婦人忙不迭磕頭致謝，口中喃喃自語道：“今天的麵包有着落了，我孫子總算不用挨餓啦，哈哈!”

“這是個可憐的女人！”何金水身後有個老實巴交模樣的中年漢子突然搖頭嘆息道：“這個老婆婆的孫子早就餓死了，她怒火攻心發了瘋，整天痴痴獃呆的，雖然活着可也沒啥意思。”

阿諾免面色不愉，心頭不忍卻又不能改變什麼，只得重重地嘆了口氣，低下頭沉默不語，雙手緊緊地捏成了一團。

也許是應驗了那漢子的話，老婦人笑了幾聲后聲音戛然而止，閉着眼睛身體一陣晃動，突然從山頂上滑落下來，腦袋重重地撞在一塊岩石上噴出了漫天血霧，身體哆嗦一陣后就徹底不動了。

“晦氣，又少了一個勞力！”牢頭臉色有些難看，吩咐兩個獄卒將那婦人的屍體拖走了，然後回頭大聲吩咐道：“紅色小隊就在這裏幹活，黑色小隊別停下，跟我接着走！”

“老大，我去了！”蘭斯對何金水擠出個笑容，頭也不回地跟着走了。何金水看着蘭斯的背影有些出神，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後悔將同伴們捲入到這件事情中來了。

何金水確實有些擔心，雖然蘭斯的魔法詭異無比非常厲害，但其心智還是個少年，而且他的意志力看起來也不怎麼堅強，如果經不過考驗被壓垮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蘭斯，你要加油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