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猴子的經紀人

十四，猴子的經紀人

話說菩薩待老君走後，也就沒啥顧慮了。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大聖，我知道以前的事給你幼小的心靈帶來不小的傷害，所以佛祖說先補償你，不管你答不答應去取經，過年了嘛，這禮物當中你可以任選一件收下。”

那菩薩長袍廣袖，只見她在袖子中摸索了半天，掏出兩頂鑲金斑點花綢帽，除了一綠一白顏色不同倒也沒其他區別。

猴子將水弄渾，就是要摸大魚。這兩帽子除了顏色艷麗倒也看不出特別之處，本來是不打算要的。只是菩薩既然說是過年的禮物，想着拿來擋風遮雨也是不錯的，就要將手伸過去。卻見另一隻手比自己還快，一把捏住那兩個帽子，只是菩薩卻沒有鬆手。

“好漂亮的帽子啊，要不讓我先選一頂，好不好啊？猴叔？”

未等猴子開口，菩薩使勁將帽子拽了回去。道：

“這可不可！不可！說好的是給一個……”

猴子倒也大方，說那就讓楊騏選一個，他那石頭腦袋也不怕風吹日晒。菩薩還是不答應，只是說這是佛祖專門為猴子準備的禮物，不讓楊騏拿。氣的猴子大罵佛祖小氣，拉着楊騏說走，咱繼續學習。可楊騏卻沒有動，只見他與猴子耳語了幾句，那猴子點了點頭，對菩薩說：

“菩薩，前些時間你許我金身正果兒，我已十分感激，又怎麼好意思再勞你來回跑啊。這樣吧，你不是要與我談取經的條件嗎？這娃娃就是我的牙人——也就是經紀人，有什麼你跟他談吧。”

那楊騏待猴子說完，跨前一步，拱手作揖，笑而不語。讀書人孝悌忠信禮義廉的模樣又一次再現江湖。

菩薩聽了猴子的話，那真是喜出望外，又一看楊騏年紀又小笑的又這麼甜，一副人獸無害的模樣，頓時樂不可支。她心裏想：這猴子看來要買一送二了，只怕連帽子都省了。老君，恐怕要失信與你了！這小帥哥可是我的，善財童子非她莫屬！

那眼睛笑的跟月牙一樣，對楊騏說：

“小哥哥你好靚耶，你說說大聖有什麼條件，姐姐我都答應你！而且我還保證，我會帶你到我的普陀山做神仙，那裏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楊騏手往上抬了抬，用袖子擦了擦汗，直道今年冬天是暖冬，都快趕上夏天了。然後又拱手作揖，說：

“謝謝菩薩姐姐，我是有職業道德的，還是先談正事吧。”

“關於取經一事，我那猴叔也不是不答應。他也不需要佛祖再準備什麼奇珍異寶來着，只需要在你說的拜年禮物隨便挑一頂帽子就行了。只是，這兩頂帽子得顏色不合適啊。”

“你想，我猴叔雖然幾百歲了，可還孑然一人，這帶個綠帽子，人家怎麼想？白帽子更不行，不吉利啊，這是在預示西行之路是條不歸路嗎？”

觀音一聽倒也在理，想也沒想就把那兩帽子塞進袖子，這又掏出一頂黃帽子，說：

“也是也是，怨我考慮不周到，你看這頂行不行？”

楊騏一看，嘿！這裏面有古怪！我看這還不止三頂啊，得想辦法都弄出來。這小子可真夠壞的，他故意眉頭一皺，先把菩薩退路截了。道：

“黃色的跟我猴叔毛色一樣，沒個性。菩薩，還有其他色嗎？要不你一起拿出來，我來挑一挑？”

觀音臉色有點發白，連道沒有沒有。這個說真的沒了？那個說絕對沒，我對佛祖發誓。楊騏一看菩薩還嘴硬，就說：

“這也不是事，猴叔，要不你翻個跟斗去跟佛祖重新要個其他色的帽子？你就說啊，菩薩拿的這黃白綠三頂帽子色調太單一啊。”

這下輪到菩薩晃了啊，連忙攔下作勢欲起的猴子，猶豫了半天，滿臉不舍的從袖子掏出一頂紅帽子，又把前兩頂都拿出來，咬牙道：

“是我一時糊塗給忘了，帽子可都在這了，你選吧！”

如果菩薩一開始直接拿出四頂帽子，楊騏和猴子肯定不會多想。可是菩薩這麼一來，楊騏估計有問題，只怕這帽子不簡單。他作勢取了紅帽子往猴子腦袋上戴，中途又停了下來說是太妖艷，仍然把帽子還給菩薩，說：

“菩薩啊，我們要求並不高，只要得到起碼的尊重。你說你們送頂帽子都不讓人滿意，乾脆讓猴叔直接跟佛祖訂做一個，想來佛祖會答應。我看你剛才好像很中意那頂紅帽子，順便幫你說下，把那頂紅的給你。”

菩薩一聽臉色煞白，這事能說嗎？你不說我還能落三頂，你一說只怕倒也真落個滿頭紅——頭還不給佛祖敲破啊！連忙攔下最佳男配角孫大聖，道：

“我啥帽子都不要，全給你們得了！”

“那可是你說的，如此多謝菩薩了，你真大方。”

楊騏將四頂帽子拿在手中，示意猴子不要急。又對菩薩說：

“哎，觀音姐姐，其實我早看出來你撒謊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喜歡紅帽子你就說嘛，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呢？我猴叔不是那小氣的人，來，我幫你把紅帽子戴上吧。”

“不！”

菩薩臉都綠了，這燼箍兒豈是說戴就能戴的？

原來菩薩來東土選擇取經人師徒之前，佛祖拿了紅黃綠白四頂帽子，對她說：

“此次前去東土，那取經人是咱自己人，不用操心。唯獨選的孫悟空天蓬捲簾龍太子這幾個，還得想辦法控制他們比較穩妥。我這裏有火金木土四種屬性的帽子，正好克制他們四個。那妖猴神通廣大，這個燼箍兒也叫晶箍兒，乃是萬年火山凝結的晶石熔煉而成，三界無論神佛，只要被它套住，服從命令則好，如果不從，只要默念咒語，輕則魔焰焚心，重則化為灰燼。你且哄他們四個戴上，可保西天取經無憂。”

然後將燼金緊禁四篇咒語傳給她，菩薩與那天蓬等三人沒費多大勁就談妥了，這才截留了那三頂帽子。這見了猴子都捨不得掏的燼箍兒，你說菩薩敢戴不？

諸位看官，吳承恩老先生說是三個，那是騙人的，真相是菩薩與他商議說小白龍變馬不用了，八戒沙僧老實忠厚用不着，只有猴子用了一個，不如剩下的兩人分了。這燼箍兒可是以一當二啊，就這麼吳老先生燼箍兒菩薩分了兩個次的（誰讓人家是作者），後來給自己抓了兩得力手下。

此是題外話，言歸正傳。

喊了一嗓子，菩薩覺得有點失態，趕緊吸了口氣，將那小惡魔的手推開。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已經送給你們的，我怎能再拿回來啊？這可是佛門異寶，就讓它們幫大聖西天路上降妖伏魔吧。要不就此別過？我回西天路途遙遠，告辭……”

菩薩一邊說，一邊默施咒語駕雲騰起就要離開，卻被楊騏一語給驚得又差點跌落下來，那楊騏是這樣說的：

“恩，正好猴叔可以跟菩薩一路啊，一來謝謝佛祖的禮物。二來向佛祖討要這幾個帽子得使用口訣。”

一把揪住那最佳男配角的尾巴，菩薩連道今冬果然是暖冬，你看我也熱的，擦了擦汗，對那一對惡魔道：

“得得得，索性將那燼金緊禁四篇咒語傳與你們，只求你們先答應我不要再提去哪西天跟佛祖提這事可好？”

說完菩薩皓齒一咬，又在手中楊柳枝上揪下三片柳葉，化作三根毫毛附在大聖腦後，咬牙切齒的道：

“我再贈與大聖三根救命毫毛救災保命，此事休要再提！可好？”

楊騏跟猴子一陣哆嗦，看這樣子不答應只怕菩薩快要殺人滅口了。哪裏還敢再嘚瑟，連忙保證從未發生這些，帽子只是他們撿的，與菩薩沒有關係，菩薩這才將那四篇咒語傳於他們。那些咒語除了開口分別念一下法寶名字不同，其餘部分倒也一樣，我今個在此悄悄的告訴大夥，以後如果你們能遇到那孫悟空，可以試着耍耍猴，記住了：緊箍兒，常是唵叭呢吽叻嘛，今日呢叭唵吽叻嘛。哦叻咯呿，嗒呼佑。

看那菩薩氣呼呼的模樣，楊騏可是有點后怕，那佛門門徒滿天下，這今天把菩薩氣成這樣，趕明兒佛門還不把楊騏的驢腦袋當木魚敲啊。只見這小子又上前拱手作揖，道：

“菩薩姐姐息怒，你知道我是猴叔的經紀人，當然的為我的當事人爭取最大的利益，這是起碼的職業道德，還請您見諒。”

得，他這麼一說，倒把自個推得乾乾淨淨，那意思是說我這樣都是為了猴子，要有啥你找猴子吧。你總不好意思為難一個晚輩吧？你還別說，經他這麼一說，菩薩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臉色緩和了不少。楊騏趁機又說：

“今天我這樣做也是為了菩薩您吶，菩薩你已經中了佛門三毒了啊。你強留燼箍兒等法寶是為貪；失去法寶怪罪於我是為嗔；擔憂此事為佛祖所知是為痴。三毒齊發，佛心受損，佛性向魔，危矣！危矣！菩薩還不醒悟！”

只見那楊騏神色肅穆，言語如春雷乍響。只駭得菩薩花容失色俏臉凝霜，掉了玉瓶跌了雲朵。半響后，未見那菩薩惱怒，反而是出奇的平和，對那楊騏說：

“若非小施主當頭棒喝，只怕我要墜入那魔道了。此等大恩，容我來報，不然又將增我修行屏障，望勿推辭。”

她從楊柳枝上摘了兩片葉子，貼在楊騏嘴上邊，道：

“你沒那大聖的一身毫毛，倒是這剛長出來的絨髭蠻好看的，就贈你兩根救命的鬍子吧。”

“西天路途遙遠，我還要趕回去吃餃子，就此告別。只是，這位小哥，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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