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霉運滔天
此時此刻,王勃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倒霉。那可真是走路都會摔跟頭,喝涼水都會塞牙。
在下馬村發生的拒婚事件,和後來發生的事情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倒霉的事件自他從大陣里傳送出來的時候就開始了。
傳送的過程並不美好,總的來說,就好像把人放在滾筒洗衣機里不斷的來回攪動一般,傳送一開始,王勃就被甩了個七暈八轉,差點沒把心肝脾肺都從肚子裏給甩出來。
儘管他們一開始做了防備,一個個手拉手連在了一起,可真正從大陣里出來的時候,還是只剩下了王勃孤零零的一人,地點還不是上馬村的所在。
有了上次的經驗,王勃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他知道這大陣雖然在時間和空間上不太靠譜,但人總不會弄丟的,等他找到聯繫方式,或許也就能找到那些女人了。
現在,他只希望,自己的女人們不要和他一樣就好了。因為他落地的時候,身上的所有物件,包括手機、銀行卡、身份證甚至連衣服都給甩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可以說,從大陣里出來的時候,他身上除了那枚戒指還在之外,基本上就沒有留下一個多餘的物件。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落腳點沒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而是一個丘陵地帶的小山谷中。
饒是如此,王勃也沒朝紫微大帝和麒麟大長老暗算了自己的方向想,他只是以為自己會這麼倒霉,都是因果戒指造成的,只有給因果戒指找到下一個主人,他的霉運才會解除。
他很有信心為戒指找到下一個接班人。
因為出了大陣之後,戒指就一直的微微發燙,扯動着他的手一直指向一個方向。王勃知道,那個方向一定是自己要找的接班人的所在。
赤身裸體的一直在山坳里呆到天黑,王勃才敢從山谷中出來。
山腳下是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或許是因為貧窮的原因,剛一擦黑,家家戶戶就都熄燈睡覺了。
不過,這也給了王勃一定的可乘之機。
他決定先去偷件衣服穿上,沒有錢可以,但光天化日,一個大男人什麼都不穿,是絕對不行的。
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但那速成的功夫還在,王勃很有把握在幾戶村民家中偷出幾件衣服的。
一切都很順利。
可王勃還是低估了因果戒指的威力,那才是讓你倒霉,你就倒霉,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在村子裏遊盪了半天,王勃才找准一家防盜意識差的,那家的院牆只是一排樹枝編成的籬笆,更湊巧的是,這一家的院子裏白天晾曬的衣服還沒收。
可王勃剛跳進籬笆牆,還沒等動手收衣服,就知道這家人為什麼安全意識淡薄了,那小院子裏至少養着十隻狗,個頂個的都有豹子那麼大個,這些都還沒什麼,偏偏一次做賊的他由於心虛還踩到了一隻熟睡中狗的尾巴。
於是,惹了馬蜂窩了。
人罵,狗咬,若不是王勃身手還算靈活,換一個人都被那些兇猛的大犬給分屍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小山村的人格外的團結,一家有動靜,全村人出動,偏偏還每家都養狗。
什麼盤龍步?什麼輕功,在那一刻,全都不好使了,竭盡了全力,王勃才連滾帶爬的闖出猛狗的包圍圈。
後來,王勃才知道,這個小山村根本就是個良種犬培育基地。
不過,當他清點偷來的衣服的時候,才真是欲哭無淚,完好的上衣和褲子在和猛狗們博斗中,全被撕成了洞洞裝,穿在身上,比之乞丐都不如了。
但不管怎麼說,總比赤身裸體好。於是,王勃就劈掛着這一身破爛踏上了尋找接班人的征程。
自從這件事之後,王勃就發現他身上再也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了。戒指一直在給他指引着方向,但也每時每刻都帶給着他倒霉。
想搭車絕對會被拒載,招惹到一兩句咒罵還算輕的,嚴重的還會被汽車撞上。
至於吃飯,從下馬村出來之後,他就再沒吃過一頓飽飯。他沒有來錢的路子,基本上都靠偷來完成食物的供給的,饒是如此,他也從沒正經吃飽過。偶爾偷到的東西還是變質的,吃了不禁不解餓,甚至還讓他拉了一天肚子。
就是這連拉帶餓,王勃健壯的身體也終於垮了下來,後來讓他連偷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依靠乞討或者撿拾路邊的野菜為生。饒是如此,他還是會被偶然間吃下的有毒的野草折騰上一回。
而且,時間拖的越長,每天的倒霉事也就遇到的越多,倒最後,甚至連天氣都開始跟他作對了,他休息的時候,天氣晴好,他一趕路,不是碰上暴雨,就是會遇上冰雹。
王勃這輩子都沒這麼倒霉過,有一次他在夜裏趕路,等天明后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在同一個山谷里饒了足足五十圈。
天天處在絕望之中,王勃都幾乎要崩潰了。
好幾次,他都把戒指遠遠的丟棄。但往往戒指總會在他丟棄后三分鐘之內,神不知鬼不覺的重新回到他的手上。依舊熱熱的牽引着他向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
王勃要瘋了,也就是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的體會到送給他戒指的前輩當時是多麼的無奈以及無助。
若不是他心中還有那麼一絲信念,總會找到自己那些可愛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他怕不是早就自殺了。
他也曾想過給趙曉彤她們打電話,但無論誰的電話,打過去不是佔線就是停機,就沒有一次成功過,久而久之,他也就放棄了。
一天一天過去,王勃逐漸的麻木了。
在戒指的指引下,他也懶得去辨別方向感,只顧着筆直的順着一條線往前走,累了就睡,餓了就隨便找點吃的。雖然每每遭人白眼,受人咒罵,摔跤撞口子之類的,他也已經完全的不放在心上了。
他不是沒想過打短工掙錢,可他一身落魄的樣子,有誰會用呢!更何況,好幾個月的風餐露宿,他幾乎都瘦的沒有人形了。
現在,他唯一的目標就是沿着戒指給指定的方向,去尋找自己的接班人,好趕快把這燙手的山芋給丟出去。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這枚戒指了。
如果有一張地圖,王勃就會發現,他已經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徒步穿越了大半個中國。
這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都是一件引以為豪的壯舉了。
可王勃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出來。
每天層出不窮的狀況已經讓他應付不暇了,他哪還有功夫關心走過了多少公里數,他連過了多少天都記不得了。
現在,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跟着戒指的指引——往下走。
這天。
王勃踏進了一個北方的小城鎮,在路人詫異的眼神中,他在街邊的花壇里,隨意的扯下一把常青樹的樹葉胡亂咀嚼了幾下,咽到肚子裏,填充了不斷抗議的肚子,他條件反射的掃了眼戒指,靜靜的等候着它下一步指明的方向。
好幾個月風餐露宿的奔波,王勃早已經把自己的胃鍛煉的無比強大了,只要是吃的,他就能咽下去,包括松針、常青樹的葉子、月季的花瓣等等。他不得不這樣,因為在一個月之前,他甚至連乞討都要不到東西了。
不得不說,這些個植物所能提供給他的營養比討來的飯菜強了很多,最起碼,他又能感覺到身體內恢復了些力量了!
可是今天,王勃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兒,套在手指上的戒指的拉扯感明顯的比前些天強了很多,這拉扯感都讓他有種被戒指帶飛起來的感覺。
“找到了!”王勃昏暗的眼睛陡然爆出了兩道精光,他欣喜若狂,在戒指的牽引之下,瘋狂的奔跑起來,連沿途摔了無數個跟頭,撞了好幾個電線杆也顧不得了。
他能不激動嗎?給他戒指的那個中年人只不過才倒霉了十天,就受不了了,而他呢,足足好幾個月啊!他現在都覺得自己的前輩當時是多麼的幸運。
終於,戒指的拉扯感消失了。
王勃的手指最終定向了一個人,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只不過和他接受戒指時窘迫的情景相比,這個年輕人可就太優越了。優越到王勃都有些不敢靠近他卻遊說他戴上這枚強大的因果戒指了。
那年輕人開着一輛白色的寶馬七系,正殷切的向一位美麗的女士大獻殷勤,那優雅的姿態,得體的舉止無一不表明,他是一位年輕的成功人士或者富二代。
眼看那年輕人把那女人弄上了車,寶馬車就要發動,王勃終於忍不住了,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張開雙臂攔在了車前,伸出他那沾滿葉綠色的手按在了寶馬車的前引擎蓋上:“等一下,先生,請等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那年輕人掃過車蓋上被按出了那綠色的手印,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吐出了一個字:“滾!”
“不!不!先生你先別生氣。”王勃連忙拿起了放在車前蓋上的手,滿臉堆笑,他舉着手上的戒指,“其實是有人要我把這枚戒指帶給你。”
幾個月的倒霉生活,簡簡單單的一個滾字已經打擊不到王勃了。想當初,戒指的前任為了把戒指交給王勃,可都當場下跪來着。相比較於下跪來說,簡簡單單的一個“滾”字,連屁也算不上。
那年輕人一愣,眉頭緊皺:“什麼戒指?誰讓你拿來的?”
有門,王勃咽了口唾沫,繼續恬着臉笑道:“那人說這是一枚神奇的戒指,戴上后就會心想事成,無所不能……”
車內,那年輕人的臉色漸漸的開始發青了。
嗤!一聲輕笑從車內的女子嘴裏傳了出來,她陰陽怪氣的道:“我說方少,既然這枚戒指這麼好,我看你就乾脆戴上得了!”
“就是,這位姐姐說的沒錯,這枚戒指只可能比我說的好,不可能比我說的差的!”王勃絲毫沒有注意到車內兩人的表情,依舊在侃侃而談,“方先生,只要你戴上,戴上試一試,就知道我絕不是騙人的了!”
“去啊!方少,人家這麼有誠意,你就把那戒指收下得了!”車內的女人捂着嘴輕笑道。
方少的臉基本上完全的黑了下來,他忽然冷笑了一聲,推車門走了出來,沉着臉道:“這東西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王勃點頭:“只能比我說的還好。一切只要你戴上就全都明白了,它可以實現你的任何願望……”
方少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好,不用說了,你過來,把戒指拿給我看看。”
王勃的眼睛一亮,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就要把戒指遞給他,他現在扮演的是一位替別人送東西的乞丐,所以,儘管他很興奮,還是讓自己表現的傻乎乎的。
砰!毫無防備之下,那方少一個飛腳踢在了王勃的小腹上,踢得他蹬蹬蹬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你媽個#,敢來拆我方少的台,不他媽的相混了……”
“你……”王勃一口血好懸沒噴出來,但想起眼前的這傢伙才是自己解脫的目標,卻又把怒火前行的壓了下去,他舉起了戒指,勉強咧嘴笑道,“你為什麼不戴上試一試……啊!小心!”
話音未落。
砰!又一聲比剛才還響的撞擊聲從方少的位置傳了過來。王勃大瞪着眼,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一輛皮卡把那方少連同寶馬車的車門一下子撞出了十幾米遠,鮮血在天空中灑了一路。
也顧不得小腹的疼痛了,王勃連跌帶撞的向方少落地的地方跑了過去,可只看了一眼,他就徹底的絕望了,那方少整個人都斷成了兩截,腦袋都沒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眨眼之間,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搞什麼啊!”戒指在一剎那冷卻了下來,王勃看着方少的屍體,又看看手裏的戒指,欲哭無淚,他幾乎想到了任何的可能,想到了也許會被對方拒絕,也許會被對方毒打一頓,但是,卻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也正是這麼一個意外的結果,徹底的斷了他的念想,最後一根稻草壓了下來,王勃終於崩潰了,他歇斯底里的把那枚變冷卻下來的戒指遠遠的拋了出去,然後衝天豎起了中指,悲憤的喊道:“賊老天,你他媽的想玩死我是不是!”
可他的話音還在空中回蕩,手心就是一涼,那枚戒指又回來了。
不過,這次它卻好像一個死物一般,涼冰冰的,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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