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黑衣人
“傻孩子,怎麼變得愛哭鼻子了?”
慕容澤幫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笑道:“別哭!你一哭,爹的心都快要碎了,小七啊!你要記得,在爹爹心中,這鎮國侯府的一切全加起來,也抵不上你與雲兒在爹爹心中的地位!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記得一定要在第一時間來通知爹爹,可好?”
慕容七不由地抬頭眨了眨眼睛,斂去眼中的濕意,揚起唇角,抱着慕容澤的胳膊,撒嬌道:“小七最喜歡爹爹了!”
聽到這話的慕容澤心裏甜滋滋的,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還是和以前那麼淘氣!”
“哼!”慕容七傲嬌地將頭仰得高高的,撅起小嘴,狀似不服氣地哼着氣。
慕容澤輕嘆了口氣,仔細打量着女兒,以前女兒總是低垂着頭,自己也未曾注意,現如今卻發現女兒已經長到他的胸口處了,一雙烏黑髮亮的雙眸透着睿智,雖然才十三歲,可容貌卻已初顯傾城之資,慕容澤看着女兒的面容,眸子微微一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片刻之後又是一聲嘆息。
“爹爹送你回去吧!”慕容澤放空思緒,將小七的小手放進披風中。
“好!”
兩人一路無言。
回到了錦苑,送走了慕容澤,走進屋中,春華與秋實兩人見她進屋,急忙迎了上來,幫慕容七解下披風,一臉的笑意遮不住。
慕容七未曾在意,昨夜晚睡,一早又去了雲澤苑,此時的她,突然有了一絲困意,身子一沾床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中,靈雲島的景象從繁華到毀滅,如走馬觀花一般,這讓床上的慕容七睡得極不安穩,手指緊緊抓着身下的錦被,貝齒緊咬着下唇,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響,額頭上泌出一層密密的汗水。
夢裏,全是靈雲島的畫面……
“小七真棒!”爹爹用那寬厚的手掌撫摸着她的頭,眼中的笑意與臉上的自豪璀璨奪目。
“爹爹,您別老是摸我的頭,三哥說會長不高的!再說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您老這麼摸我的頭,我很沒面子耶!”慕容七撅着小嘴,抗議道。
“抗議無效!你在爹爹眼中,永遠都是小孩子!再說了,爹爹這是高興,我的小七小小年紀,便能改良丹方,這是多大的榮耀啊!”慕容博一臉的自豪。
“好吧!看在爹爹這麼高興的份上,我今日就犧牲一下,就讓你摸下頭好啦!”慕容七一臉傲驕地說。
畫面一轉。
火光衝天的小島,滿地的殘肢斷臂……
爹爹臨終前的畫面……
慕容七唰地一下睜開了雙眼,心口絞痛不已,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巴掌大的小臉慘白得無一絲血色。
屋內漆黑一片,慕容七不由地自嘲,又睡了這麼久。
突然,房中瀰漫著一股異香。
慕容七隻聞了一點,暗道:“不好!迷香!即便是發現及時,對於體弱的她,也足夠了。
頭,頓時變得昏昏沉沉的。
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伸手一探,從床鋪內側的夾縫中取出一把匕首,眼睛在漆黑的房中漸漸有了可見度。
放輕呼吸,透過月光,打量那抹身影,來人一身黑衣,身體較為高大,暫時看不出是男是女。
黑衣人離她的床輔有點距離,並未走近,動作十分小心地在自己的梳妝枱處流連,似在搗鼓什麼東西似的。
慕容七輕輕將身子隱在陰影處,伸出手拔開帷幔,露出一點小縫,透過窗口處透進來的月光,慕容七看到了黑衣人那一雙濃厚的眉毛。
竟然是男子?是誰要害她?是趙姨娘?可是說不通啊!趙姨娘一介女流,身邊可用之人也是女子,而這時間也不對,趙姨娘今日剛剛被關了禁閉,不可能這麼快就出手。
就在慕容七還在苦思冥想之際,那黑衣男子似乎搗鼓好了,放輕腳步,走過床邊,在她的床邊停了一會,黑暗中的慕容七一動也不敢動,那男子沒發現什麼異狀,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慕容七才掀開帷幔,房間較之前明亮了幾分,皎潔的月光從窗口處透了進來,這窗子是剛剛打開的,視線不由地轉向梳妝枱,眸光不由地深了幾分。
慕容七雖然很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對於這個能輕易進她房間的黑衣人有着一絲不確定。她不敢確定那人是否已經走遠。而這個能避開她苑中暗衛耳目的黑衣男子,身手定然不凡。
直到天邊透白,慕容七才從床上坐起身來,緩步走向梳妝枱。
而此時,在外間榻上休息的春華在聽到房中的動靜后,便進了屋。
“小姐,您身子還未痊癒,天氣微涼,窗戶還是關上吧!”春華進來時便看到小姐站在梳妝枱前,自以為是小姐打開的窗子。
慕容七看着一臉無異的春華,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將昨晚的事情說出。
慕容七一臉沉思地坐回床榻,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便轉頭對春華道:“春華,你下去給我弄洗漱的東西來!”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春華還有點迷糊,揉了揉眼睛。
春華離開后,慕容七便行至梳妝枱,將台上東西一一拿起,仔細檢查了起來。
慕容七自小便不用脂粉,所以梳妝枱上並無胭脂水粉,髮飾也不多,慕容七將它們一一放至手中檢查。
突然,一支沉香木簪拿在手中有絲異樣之感,這種感覺得輕微,將木簪放在鼻下輕嗅,一絲亡靈液的氣味飄散出來,這絲氣味極淡,幾乎被沉香的氣味掩蓋,若不是丹藥世家的慕容七,旁人還真察覺不出。
亡靈液是一種通過皮膚接觸便能中毒的液體,若是將它常年累月戴在身上,輕則痴傻,重則喪命!此毒液可不是化靈液能比的,等級也較之前的高上許多。
查出根源,慕容七將這支簪子放在手心處查看,她發現簪頭的下方開了一個小孔,小孔極為細小,孔口用蠟油堵着,若不是昨夜的那幕,即便是慕容七也發現不了。
想到此方法的人用心極為險惡,此時正值初春,天氣微涼,孔口處的蠟油並不會消融,可若是到盛夏時分,即便是足不出戶,那蠟油也會消融。
這真是殺人與無形的利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