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快進與轟鳴
PS.最近一是籌備新書,二是疫情以來,今年包括春節,法定節假日一個都沒休過,基層工作確實太繁瑣。這兩天梳理了下本書,發現又有不少內容被屏蔽,現實題材的最近越來越不好寫了。第十二章里主角對燕博海的問題也莫名消失了,過去十餘年,那場瘡痍看來仍在。繼續下去,可能本書就沒了,在這裏乾脆跳過這一段。
劇情梗概是,主角一邊從ZF開始撩撥,一邊以自己的身份官方下手,一邊讓王凱組織人手搞點封建迷信騷亂,務必將勢造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也發生了許多事,譬如主角被燕家懷疑是政敵,解除誤會釋然同時加深印象;與王美嘉產生誤會,少女在成長過程中逐漸放開內心,走出過往,同時也稀釋了主角本身的影子;燕語霖決定徹底拋去過往,籌備外出留學;李思婷與主角漸行漸遠,不知道他所行為何,誤解愈深;李婉婷通過不斷的猜測和突進,大概明白了哥哥的打算,在前進與等待之間,明白了主角的真意,選擇了在安全地的臨漫等待,尋找結識到顏歌的時候,遇到了與哥哥同名為張徹的另一個男生;燕芷蘭斡旋於家族、學校和張徹三方,大概也明白了張徹與此次造勢關係匪淺;趙牧荑通過與主角的幾次接觸,初步窺探到他與同齡人不同的內心。
時間愈近,將近五月十二日,主角已作好所有準備,先是將身邊的人想方設法勸離蜀川,以歌手個人名義捐款讓蜀川人抽獎出川旅遊,言論更起,個人名聲毀譽參半,但畢竟相關避險知識和物品及時傳播到位了,眼見能做的已基本都做到了,主角正待安心等待時間到來,驚聞燕語霖登機之前,去到了仍是老城區的南安西城區大院,也是一切開始的地方,而今日,正是五月十二。
……
張徹左手把住方向盤,看着眼前一片擁堵,面無表情。
街旁的景色仍是南安留給他的印象,搬到新區多年,又在蓉城許久,老城區給他的印象,大抵也如臨漫一樣,成了另一片鄉土。
這其中,自然又以市一小、南山公園和北業街大院尤重,北業街當街口的九天網吧,還是他的發家之源。只是如今早已關門無人,早知有此的張徹,今日當然給父親說了所有產業停業。
然而老城區的人流與車流,還是一樣熙攘,生活依然寧靜。
他深吸了口氣,看看手錶,已是兩點。
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些波瀾,今日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摸方向盤,坐在駕駛座的年輕臉龐早已讓駐足的行人有些訝然,冒着無證的風險,終究也是被截留在了此處。
那一口氣吐出,他似是作了什麼決定,拉起手剎,關掉車門的瞬間,有些訝然的行人看着這少年似有些惱恨負氣地啐了一口——“蠢女人”,隨即便朝着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
北業街,老家屬大院。
張徹小時遊玩時便已斑駁出殼的牆腳,此時愈顯斑駁,藤蔓滿牆,偶有蛛網,青翠之餘略顯頹敗。
老院修建之時是時代最先進的磚混結構,逾今也有三四十年了,現早這種結構已因為不抗剪力被淘汰。南安的高樓都已建到了三十層,老院的霜露,也凝散了三十餘載。
早些年住在這裏的達官貴人,如她一般,或在新區,或在他城,還留在這裏的已不多了,就連年前還見過的陳雪琳,都因為母親開服裝店委實積攢了些積蓄,搬離了這裏。
陳雪琳啊,那時候他最憐惜的人……
燕語霖漫步其間,突兀地有些想回以前的家看看。少年一場,她的人生是波瀾壯闊的大海航程,航程剛啟,身後縱有值得留戀的美景,前方也應更是璀璨星辰,自己怎的在這個年紀,便平生些老氣的傷感呢?
自嘲微笑,她卻也未改變回去看看的想法,左手輕拈晚上的機票,右手攥着那張二人唯一的合影。
與燕芷蘭不同,自己搬走後,這裏的房子和家居也未曾出賣,父母當時着手於搬遷和事業,這裏倒是一直閑置着。說起來,鑰匙一直在家裏,自己卻從未回來看看,難怪他會生氣了。
右手攥着照片愈緊,打開門,屋內灰塵遍佈,但佈局仍是幼時的熟悉和溫馨,近年來家裏愈大而愈清潔,夜裏燈火與餐盤卻愈少,想起,那時候母親還和姨娘燉難得的血燕,全家人其樂融融坐一起端碗喝,姐姐和自己關係也並沒有現在這麼糟糕,幫着自己打掩護,偷拿了碗出去,那討厭鬼辜負美意,非要給美嘉喝,自己氣得倒掉也不幹,還真是一場鬧劇。
燕語霖眼裏噙着笑,唇邊滑下晶瑩,打開卧室門,抽屜、桌面、牆腳,有他的名字,有他的畫像,還有從他那兒搶走他也從不惱的鐵膽火車俠和變形金剛玩具。
也許當時搬家,不要買新傢具,就不會忘了這些吧,那時只痴迷於英格蘭的風情和世界精彩,卻忘了有人在原地等了自己許久。
原來它們一直封存在這裏,那個坐在房間裏嘻嘻笑,想着明日怎麼捉弄回來的小女孩,也被自己忘在了這裏。
她伸出手,想去觸碰,恍惚之間,房裏他的名字都好似動了起來。
初似幻,漸為真,那些玩具,連帶自己,都好似動了起來。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真的有地震啊……
少女倚靠在牆邊,身子隨着牆體搖晃得愈發劇烈,她今來本是想和過去告別,卻不想遇到了過去的自己,那張想要撕毀的照片,反而攥得愈緊,小時那古靈精怪的嘻嘻笑,回到了少女的臉上。
“希望它也能被我帶着走,至少下次絕不會忘記了。”
石膏粉已經最先崩潰,簌簌而下,房間裏好似下起了白色的雪,少女轉身,門框頃刻之間已出現了變形,小時自己總坐在那裏托着腮,煩惱着背書而不能出去玩,要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間,嘟着的嘴才能莞爾。
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吧。
方有此念——
少年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間裏。
她懵然。
“轟——!”
右邊上樓的樓梯,已隆然垮塌了下去,濺起漫天煙塵,左邊少年飛速狂奔,就好似小時拿着新整蠱玩具想來獻寶自己的他——
“不,不要——”
轟隆齊鳴,漫天煙塵,左邊的樓道也接踵步了右邊的後塵,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煙塵里。
“啊…啊——啊!!!!!”
燕語霖臉上再無一絲狡黠和嘻笑,扶着牆撐起搖晃的身軀,淚水在被粉塵覆著的臉上劃出兩道清痕,絕望得好像失去了翅膀的鵠,在顛倒和飛雪的屋子間往門口那道深淵匍匐奔爬而去。
“蠢女人,真是不讓人省心。”
煙塵中,伸出了一隻淋漓鮮血的手,將她擁入一個強健心跳的懷中。搖晃愈烈,煙塵漫起,她也不在意了,自己現在所在,是從未所在的地方,有此可以依靠,她閉着眼睛,只覺得塵囂離自己都遠去許久,那擁着自己的手上不斷流淌下來的溫熱,令人無比安心。
過去許多年的歲月,好像都被他擁住了,而自己,好像也擁住了這些年失去的歲月。
“轟隆——”
南安北業街老ZF家屬院,在履行承住義務三十七載后,終於化作歷史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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