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闖了大禍
“剛才的那隻貓是哪來的?”林清寒忽然回過頭問安靜的跟在她身後的紀寶。
“草叢裏跑出來的。”紀寶偏着腦袋想了下,剛才她百無聊賴的在台階上等林清寒的時候,忽然從草叢裏竄出一隻小貓。她從小就喜歡小寵物,自然是愛不釋手,於是逗弄了小貓一會兒。不過紀寶想不通的是,林總怎麼會突然關心起那隻小貓來?
“流浪貓?”林清寒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望向紀寶,秀眉微微皺起。
“可能是吧。”紀寶望了眼身後不遠處的草叢,已經看不到那隻小貓的身影了。心裏忽然有些難過,天氣越來越冷了,不知道小貓會不會受凍?如果寶媽不是對貓狗類的皮毛過敏,她剛才就已經毫不猶豫的把小貓帶回家了。
林清寒注意到紀寶落寞的神情,心小小的揪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那隻可憐的小貓還是因為紀寶流露出來的難過。
一旁的蘇煜蘅盯着兩人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了:“喂,還看不看攝影展了?”
聽到蘇煜蘅不滿的控訴,林清寒回過神,不動聲色的把情緒掩藏進心底,丟給他一個淡然的眼神后,拍拍紀寶的肩膀,提醒她該進場了。
“林總你也喜歡貓?”一直到走進文化館,紀寶的思維還一直停留在剛才的話題上。
“喜歡,可是爺爺不讓養,慢慢的也就沒感覺了。”
不知怎麼的,紀寶總覺得林清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里有說不出的無奈和傷感。
“我們家老媽對貓的毛過敏,所以也不許我養。我就在想啊,等再長大一點,賺了錢,我就在外面買一座房子,專門用來養喵。”紀寶偏着腦袋,表情有些痴。在她看來,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林清寒聞言,不可置信的回過頭望向紀寶。怎麼會有人可愛到想要專門為貓買座房子?還有,什麼叫再長大一點,這孩子多少歲了?心裏這麼想,話就問了出去:“你多大了?”
“24啊,怎麼呢?”林總幹嘛忽然問她年紀,紀寶咬了下唇,不懂了。
“很美好的年紀。”林清寒忍不住感嘆,29歲的她,已經記不大得24歲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了。這些年,除了歲月的流逝在眼角留下無可避免的痕迹外,林清寒幾乎對年齡沒了概念,只知道有些東西,在慢慢流逝,她越用力握住,越是抓不住。從接手“清時”開始,她的人生,就只剩下了一個字——“贏”,再無其他。
“咳咳,我這麼大帥哥一直站在你們身邊,你們就這樣把我忽視了,天理難容啊!”蘇煜蘅故作痛心疾首的錘了錘自己的心口,表情鬱結。
“太帥容易遭天妒。”林清寒淺笑着勾了勾唇角,挑眉丟給蘇煜蘅一個揶揄的眼神,拉過紀寶便往參觀區走去了。
紀寶回過頭望了蘇煜蘅一眼,唔······是很帥,可是沒有林總好看。
蘇煜蘅愣在了原地,他沒看錯的話,林清寒剛才是在對着他笑么?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眼神,那麼的眼波流轉還帶着點小得意。若是在以前,林清寒的眼睛裏除了冰冷就還是冰冷,根本不可能有那樣豐富的情緒。他熟悉的林清寒,對什麼事都一本正經,從來不會揶揄或者是開玩笑。
有些東西,似乎開始不一樣了。蘇煜蘅敏感的捕捉到了林清寒微小的改變。
看到偶像的攝影作品,紀寶樂的有些得意忘形,上躥下跳的蹦躂在人群裏面,原本很安靜的觀賞區因為紀寶而活潑了起來。
林清寒一直跟在紀寶的身後,唇角帶着淺淺的微笑,她覺得紀寶身上無時無刻存在的快樂有很強大的感染力。
不過很快,林清寒就親眼見證了紀寶身體力行了一把什麼叫樂極生悲。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隨着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掛在牆上的照片應聲而落,掉在地上,表面劃出了一道狹長的白痕。所有人在瞬間愣住了。
紀寶也愣住了,臉色煞白,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張照片,害怕的咬緊了下唇。她記得剛才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然後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然後她想不起來了······紀寶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比起眾人,林清寒要冷靜的多,她走到紀寶身邊,捏了捏紀寶的肩膀,問她:“怎麼回事?”
紀寶害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拚命的搖頭,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
“別哭。”林清寒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紀寶哭,心裏就覺得莫名的煩躁。
紀寶身子一顫,立馬收住了眼淚,死死的咬住下唇,低着頭,不說話也不敢看林清寒。
鬧了這麼一出,Pit的經紀人快速趕來了,四下看了眼人群,除去一堆看好戲的,只有紀寶蔫在那兒,經紀人鎖定了目標,快步走到紀寶身邊。
“幹什麼呢?來砸場子啊?知不知道這是Pit的得意之作,你說,這損失誰賠?”經紀人指了指地上慘不忍睹的照片,質問紀寶。眼睛裏劃過一絲不屑,“恐怕就是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紀寶死死的咬住下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請你注意說話的語氣。”林清寒挑眉,冷冷的盯着經紀人。她清楚的感覺到紀寶的肩膀抖了下,心也隨着那一抖揪了下。
“我語氣怎麼了?哦,就許她跑來砸場,不許我說幾句?再說了,我也沒說錯啊,你瞧瞧她那樣,賠得起么?”經紀人不甘示弱的回敬了林清寒一句,眼底的不屑愈來愈濃。
“我朋友只是無心之失,你非要說她砸場子,我可以告你誹謗。”林清寒語氣淡然,似笑非笑的望着經紀人,可是那樣的笑,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圍觀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暗嘆,好厲害的女人。
與此同時,蘇煜蘅也過來了,現場一片狼藉,他就是不用想也大致猜到發生什麼了。
“清寒,冷靜點,有記者在。”蘇煜蘅眼尖的發現了混在人群中的記者,走到林清寒身邊,用只有林清寒能聽見的聲音小聲提醒她。他不想林清寒平白無故惹一身是非。
“我知道分寸。”林清寒偏過頭去給了蘇煜蘅一個瞭然的眼神,又快速的收回了視線。
“在你告我誹謗前,我會先告你朋友損害他人財物罪。”經紀人被林清寒冰冷的注視弄的有些發毛,然而胸中的怒意卻是抑制不住的往上涌。做錯事的人,居然如此理直氣壯?!
“都說了我朋友是無心之失,你聽不懂么?”林清寒收了笑,捏起手指,眼底閃過冷厲的寒芒。有限的耐心已經快耗到極限了。
“我不想聽懂。”經紀人心臟一縮,懶得再廢話,直入主題,“說吧,打算怎麼賠?”
一直縮在林清寒身邊做鴕鳥的紀寶聞言,身子又是狠狠的一顫,Pit的珍藏版照片,市價最便宜的也要幾十萬,她怎麼賠得起?
林清寒捏住紀寶肩膀的手緊了緊,示意她安心。唇邊卻是勾出了一抹冷笑,盯着經紀人看了好一會,才不緊不慢的說出了兩個字,語氣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我賠。”
林清寒拿出包中的支票聯,刷刷的寫下一串數字,撕下,遞到經紀人面前,“按市值,照價賠償。”
“好,就這麼算了。”經紀人拿過支票,撥開人群迅速離開了。想他一個7尺大男人,居然會被一個女人弄得落荒而逃,真是可笑。經紀人回想起林清寒看他的眼神,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圍觀的人群見好戲散場,便也走了,退散的時候還在討論。
“哪來這麼囂張的女人?”
也有人說:“她囂張是因為有囂張的資本,有錢有顏,還有一帥哥跟班。”
還有眼尖的人,認出了林清寒:“她是林家繼承人林清寒,那麼眼高於頂的一個人,能不囂張嘛?”
又有人提出質疑:“你說她眼高於頂,怎麼會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做朋友?還幫她賠償?那張照片,市價可不便宜。”
“天知道有錢人心裏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有錢任性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