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集
到了別墅內,其餘的人都聚在了那裏。
總共五個人,除去已經熟悉的俞心瑤和沈薄,剩下的還有三人。依次分別是葉南,安慧,周瀟。
葉南是個身材瘦小的男人,西裝領帶,人不高,據說是高中時成績僅次於蘇牧的尖子生。
站在白心正前方的是安慧,她是俞心瑤閨蜜,好到穿同一條褲子,果斷也把白心排除在外,與她相處並不融洽。
而周瀟現在是個畫家,氣質憂鬱,寡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說話。
迫不得已,只能白心挑開話頭:“之前俞小姐說這裏的主題是ElizabethBathory女伯爵,她是誰?”
周瀟啟唇,難得的接口:“匈牙利的巴托里伯爵夫人,相傳她貌美睿智,后因為丈夫常年征戰在外而出軌。在丈夫死後,就開始殘殺少女,用處子血沐浴,為求永葆青春。後來伯爵夫人被抓住,由於那個時代,伯爵不可能被處死,所以終生關押在某個塔堡里。但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飛了,有人說在牢房裏看見一隻黑色的蝙蝠飛出,那是伯爵夫人的化身。此後,就被稱為吸血鬼夫人。”
安慧怯弱問:“這是真的嗎?”
沈薄解釋:“白小姐有所不知,這裏的主題別墅很有名,每一個月都會換主題,更有人說,能夠在這裏見到傳說中的人物。”
“傳說中的人物?難道能見到吸血鬼夫人?”白心不信,她沒有信的理由。
蘇牧淡然說:“別信任他,他在笑的時候說話必然是不懷好意,不笑時絕對是在密謀詭計。”
白心無語:“那沈先生在什麼情況下是好的呢?”
“你認為這個人有好的時候嗎?”蘇牧說。
“這個……”
蘇牧忽的,低頭,貼着白心的耳朵,竊竊私語:“還有,白小姐別忘記了。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應該同仇敵愾。”
白心舔了舔下唇,她不想出聲提示——一起說某個人壞話,那是女性閨蜜之間為了建立更深層友誼的所作所為。
好吧,如果他願意的話,這樣也不錯。
葉南把幾隻標了箭頭的箭矢遞給俞心瑤,討好說:“心瑤,你先抽,能抽中主題房的幾率大一點。”
俞心瑤抽了一支箭,裏頭標了A,果然是主題房。
“那我就要隔壁B房啦,誰都不要和我搶。”安慧拿走裏頭的箭,半點沒有猶豫。
由於頭彩被搶走,抽籤也變得索然無味,大家無所謂拿什麼箭矢,只要知道房牌號就好。
打算出門舉辦燒烤前,沈薄提議:“不如一起去看看俞小姐的主題房是什麼樣子的?”
眾人附議,一齊上樓看房。
所謂主題房,也就是裝扮最細緻的一間VIP房。
一打開門,奢靡的貴族氣息迎面而來。床上掛着重重帷幕,薄紗翩躚。
而床腳正對着一副伯爵夫人畫像,她臉上有一隻面具,側面來看,是立體的,像是會從牆中探出頭來。面具空出兩個巨大的眼洞與唇,眼睛處黑漆漆一片,略有點猙獰可怖,卻不讓人厭惡。
只是就材質來看,不知是特製的真皮,還是蠟凝結成的仿真面具。
“這面具做的栩栩如生,好像真人一樣。”安慧讚嘆不已。
周瀟點頭,“這是真正的藝術品。”
幾秒之後,周瀟的神色忽然變得凝重。
他閉上眼,說:“這幅畫好像有生命,我能聽到她蓬勃的心跳聲。”
“騙鬼吧。”安慧說。
沈薄勾唇:“藝術家認為所有的事物都擁有生命,它們不會衰老不會成長,意味着生命永恆。”
蘇牧適時出聲:“沈先生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並未看向畫像,反倒是將目光投在觀光的眾人身上,博取觀光客的好感。你知道這種介紹情況意味着什麼嗎?這是推銷慣用的手段,顯而易見,你在推銷商品,並且對這副畫像沒有一點有欣賞的興趣。”
“這家旅店也是我的資產之一,你有什麼意見?”沈薄並未反駁,聲音照樣是平緩不驚。
葉南說:“沒想到沈學長是這間別墅的老闆,難怪我之前拜託你訂旅店的時候,這麼快就處理好了。”
“希望各位玩得開心。”沈薄客套說。
他沒有寒暄的興緻了,轉身下樓,大步離開。
白心說:“你和沈薄都是這樣相處的?”
蘇牧瞥了一眼遠處的背影,說:“能掃他的興,我很開心。”
白心不懂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反正看樣子,還蠻有趣的。
他們也下了樓,去廚房準備燒烤食材。
白心洗了青椒,由蘇牧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用來插-在烤肉串上。
她說:“之前聽到俞心瑤說,你拒絕了段花的情書,怎麼回事?”
蘇牧做事不容分心,他停下了篤篤有力的切割聲,說:“字面意思,她是段花,我拒絕了她。本質上,她和你一樣,都在暗戀我。”
“我說了,我……我沒在暗戀你。”白心明明沒有心虛,實話實說,但不知為何,總有點底氣不足。
“需要我解釋一下,對於你們暗戀結論的推理嗎?”
“不用了!蘇老師好好處理食材吧,我去前面幫忙了。”
白心逃也似的,一溜煙跑到了別墅外的燒烤架前。
外頭,星火璀璨,天色漸暗。
燒烤架的炭火灼了點點黃芒,煙味大,顏色好看。
白心走向靠牆的周瀟,問:“你不去幫忙?”
“我只會越幫越忙,不如欣賞星空,聽聽伯爵夫人的呢喃。”
“呢喃?”白心的腦子要跟不上了。
“你知道嗎?吸血鬼伯爵夫人的畫像,她的眼睛會轉。”
“什麼?”
“是真的。”
“白心?”蘇牧忽然走出門,對她說,“沒有你在的五分四十三秒里,我很想你。”
他的語氣很生硬,像是官方廣播在報道科學頻道一樣,沒有一絲情感溫度。
如果蘇牧換一個賓語,說:“沒有水的五分四十三秒里,我會很渴,”白心都覺得沒有任何違和感。
白心驚到了,小跑跟上蘇牧。
他說:“我的演技如何?”
“很爛,真的。”
白心話音剛落,忽然之間,蘇牧輕握她的肩頭,推到牆上。
怎麼回事?
白心的大腦當機了,她的呼吸急促,心如鼓搗。
她睜開眼,看着愈來愈近的臉,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現在是危急時刻。
蘇牧的唇瓣迫在眉睫,他彷彿深諳接吻之道,側着頭,避開鼻尖相抵,就此靠近……
噗通噗通。
白心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被他那種馨香的沐浴露味吸引,情不自禁細嗅,如同猛虎細嗅薔薇那般,卸下所有的防備。
蘇牧垂下眼睫,他的側臉隱在暗處,燈光流轉,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卻並不陰柔。
甚至讓她,也有點想要放棄抵抗了。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我去廚房。”葉南尷尬,逃之夭夭。
蘇牧鬆開白心,說:“現在呢?演技如何?”
演……演戲?
白心急忙避開這個話題:“還不錯,那個,食材準備好了嗎?我餓了。”
她很怕被這個觀察入微的男人看出破綻,因為她似乎有一瞬之間,分不清現實,險些沉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