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新婚之夜
實在是因為太巧了,做內檢時的確是弄疼了,而且回家后就發現血跡,這讓洛殷不得不懷疑自己為那個粗魯的女人獻出了第一次。
但,她還有一半的懷疑,是不是來例假了?
偏偏她的例假一向很准,這個月至少還有半個月才到。
難道是碰到宋烈原回來,情緒起伏太大,造成激素紊亂了?
洛殷百度了一堆,得到的答案亂七八糟,不能為她的問題作解答,良久,沉默的空間裏,洛殷自主拿了主意,緩緩開口。
“……把車開到前面超市。”
宋烈原眉頭緊皺,“過三個紅燈就到醫院了。”
“我應該來例假了。”
……宋烈原只剩呵呵了,正好開到超市門口,熄火,匪夷所思地盯着她,“你在耍我?”
洛殷想說出一系列巧合,但話到嘴邊,她莫名其妙的笑出聲來,那聲音太過大膽,明知道不能笑,就是忍不住,好不容易等笑聲克制了些,才對一臉炭色的宋烈原道歉。
“抱歉,我無經驗,新婚第一課真的有必要普及。”說著,還把扔在後座的結婚注意事項拿到懷裏,極其認真,“我需要看看,你要嗎?”
宋烈原額頭青筋直跳,良久,帶着怨憤的聲音,“你知道做丈夫最悲劇的是什麼?”
“什麼?”
“被老婆直接通知結婚目瞪口呆不算什麼了,她竟然跟我說被一個小手指弄出血了,我還為自己悲哀,是不是要截肢才能跟你上床?”
宋烈原氣不順意不平,有些暴躁地按下窗戶透氣。
洛殷卻樂的不行,好一個截肢,截哪部分的肢?竟然想的那麼深,她收斂笑意,正襟危坐,“你不正經。”
宋烈原眼底的波浪滾了又滾,終平息下來,解安全帶下車,“先把東西買好。”
洛殷又忍不住笑了幾聲,才跟他下車。
這是一場氣氛很尷尬的購物之旅,宋烈原推車,洛殷把需要的東西一件一件扔進車子裏。
她想儘快結束這場購物,因為宋烈原的心情的確很低,全程沒和她講一句話。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如此的吧,誰會在新婚第一天連續被老婆牽着鼻子走,想起他剛才焦急又擔心的樣子,洛殷覺得很抱歉又不是很抱歉,因為她得知了一答案,宋烈原是處.男,貨真價實。
他肯定是為了泄露底牌而不爽。
洛殷心情好的不得了,萬事遷就他。
到了結賬區,宋烈原順手拿了一盒避孕套,當他把那個東西放在收銀的小姑娘面前,臉上的表情就跟買了一盒煙那麼淡定。
洛殷忍不住建議。
“這種容易破。”
宋烈原一眼掃過來,眸色略冷。
“……涉外攝影需要這些東西給機器做防水保護。”洛殷補充。
他劍眉一挑,唇角勾起一個快意的弧度,“我問你這個了?”
的確是不需要問,今天的表現從接吻到烏龍的流血事件,哪個不是在表明自己是個皺,是她多此一舉了。
洛殷略尷尬,覺得自己對他表現的太過在意了。
宋烈原卻停着掏錢的手指,低頭在她頰邊耳語,“我以為你不需要在乎我的感受了?能當著新婚丈夫的面和齊數親親,除了你洛殷乾的出也沒誰了。”
他說完,黑眸微眯斜睨着她。
洛殷側了下身,伸手在額前的位置擦了一把,然後,臉莫名其妙地就紅了。
還知道心虛?
宋烈原面笑心不笑的看了她一眼,一邊迅速的結賬,想着避孕套根本無用武之地,還是留給她做防水工具,現階段他根本沒有動她的打算,不過,今天是新婚之夜,怎麼著也要安慰安慰自己受驚的心。
從超市出來,洛殷把推車插.進隊伍里,崩的一聲,跳出硬幣,收進口袋裏,一轉身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個男人懷裏,是宋烈原,他一手拎着滿滿的袋子,一手微抱着她的後背,這種微抱實際上是一種圈,一種半包圍的侵略姿勢。
洛殷站在推車隊伍與他之間,看着腳下白色的磚面,聲音有些啞,“你幹什麼?”
宋烈原鬆了掌心,那沉沉的膠袋在地面發出炸裂似得一聲,他不關心,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低頭吻住她的紅唇,輕輕地吸着那柔軟溫熱的觸感,留戀往返,不曾深入,就停在那兒輾轉的輕啄。
她被動的像小孩子,任由他充滿感情又不帶情.欲色彩的輕吸着自己的唇,好奇妙,下午在小巷子裏在漢光的宋烈原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洛殷被他弄得心臟似小螞蟻叮了一口似得,痒痒的抖着。
“好乖。”宋烈原低啞地溢出兩個字,誇她。
洛殷微抗拒,“你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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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街是一條古老的街,兩邊青灰色磚建成的二層小樓散發著淳樸的時光魅力。
洛殷的房子位於街尾,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與其他的建築都不一樣,它是一個磚建的瓦房帶着一個小院子,深夜十一點,那處房屋只剩院子中點點的黃光,十分安靜。
那屋子隔着街對面的就是宋烈原住的地方。
此刻,宋烈原坐在窗戶邊的桌子邊,剛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濕的,他的眼眸也被熱水氤氳了,十分黑亮帶着濕意地凝視着外邊那安靜地院子,那眼眸中的柔情似海,想從那磚壁穿透過去看看她是否睡著了。
慢慢地,他不由自主地笑起來,那清冽的聲音回蕩着。
新婚之夜,他的面前擺着泡麵,然後,孤獨的看着妻子的窗口。
無趣,又有趣。
日後,孩子們問:你們新婚之夜做什麼了?
宋烈原答:爸爸在吃泡麵。
瞧,多純潔。
她居然還說他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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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殷睡得極沉,一睜眼天色還是黑的,但已經過了起床點。
今天是祭祖大典,轟鳴地炮聲在凌晨五點怒響。
洛殷趕緊爬起來洗漱換衣,用了十五分鐘的功夫,整裝出門。
兩個助手已經從酒店過來,在祠堂見到她都一股腦的奔過來,洛殷早把流程發給了他倆,安排好了各自跟拍路線,此刻看到他們還在這裏晃着,嚴肅地問。
“什麼情況?”
“祠堂不給進。”
洛殷看了眼祠堂,現在應該在迎牌位,外人的確是不給進的。
“半個小時后再進去,記住,不要正面拍,有不敬之意。”
“是。”
洛殷對跟攝的男助手交代完,把女助手帶在身邊整理器械。
這場典禮十分浩大,參與人數就達上千人,密密麻麻擠滿了宋家祠堂前後,多虧幾年前宋烈原捐贈的土地起了極大的用處,分別蓋了廣場和停車場,此刻,廣場上佈滿了桌子,中餐和晚餐都會在此進行,航拍機器在空中走了一個大來回才把這浩大的場景拍進去。
隨着吉時的臨近,陸陸續續的車駛進停車場。
真的起晚了,洛殷扛着機器往停車場跑過去,在正中的位置駕好機器,女助手張敏敏才氣喘吁吁地跟上來。工作中的洛殷幾乎是個啞巴,她只剩下眼睛和雙手,捕捉着來來往往地紛亂的畫面。
這來來往往的車輛在張敏敏眼裏根本沒啥好拍的,不過,對方是洛殷呀,眼睛看到東西肯定和自己有着雲泥之別。
張敏敏跟在洛殷身邊兩年,各種場面也是見識過了,不過,這宋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龐大的幾乎像深山,記錄起來每一處都要翻山越嶺,每座山峰都精彩絕倫,有戲可拍。
一早上下來,她幾乎跑死了。
再多大人物都也不想看,再多帥哥也不想拍了。
蹲在廣場上的臨時廚房邊猛喝礦泉水。
怪不得那麼多電視台求拍攝權,宋家非等閑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拍,那些媒體全都被封鎖在外圍不得進,張敏敏身為一個小助理電話都被打爆了,熟的不熟的紛紛向她買料,面對各種誘惑張敏敏咬牙堅持住了。
她可不想辜負洛殷對自己的信任。
張敏敏喝好水,又揣了幾瓶去找洛殷,可那麼多人穿梭里哪裏還看到洛殷的影子,電話肯定也是打不通了。
“所以,人家是大攝影,你才是個助手嘛,你敢一天不帶手機試試嗎?”張敏敏吐了口氣,累癱在椅子上喘氣,“算了,最重要的流程已經結束,她又不會找我麻煩,還是歇會吧。”
小助理心態不可有啊,張敏敏正努力罵著自己之際,有個抹茶綠的保溫瓶突然擺在了自己的眼前,她愕然抬頭,看向一雙幽黑的眼眸里,她立刻認出來,哦,是他,祭祖儀式上第一個祭拜的宋家大公子宋烈原。
“你在找洛殷?”宋烈原對她笑,那勾起來的唇角頓時就迷得小姑娘七葷八素。
你要冷靜,張敏敏猛地掐了大腿一下。
“咳,嗯,你見到她了?”
“在祠堂前的茶廳,幫我把保溫瓶帶給她,謝謝。”宋烈原說著又拿出一個銀色的保溫瓶給張敏敏,“這個是給你的。”
“啊啊,謝謝。”張敏敏受寵若驚地接過,連忙站起身,又弄翻了手上的礦泉水,呼啦啦滾了,她不好意思,“抱歉。”
宋烈原彎腰替她撿起礦泉水,擺在桌上,“天冷,不要喝這個。”
“阿原,快走。”旁邊有人催他。
宋烈原對她說了句拜託,轉身離開了。
張敏敏全程只剩下啊啊了,心跳砰砰地目送那個溫柔的男人走進人群里,她一定要想媒體爆料,北都之神宋烈原叫她天冷別喝冷水啦,天哪,宋烈原和她說話啦!宋烈原真的是一米八七不是你們說的一米八啦!
……
“你怎麼了?”洛殷拍拍張敏敏通紅的臉頰。
張敏敏神思往往,抱着銀色的保溫杯,又往嘴裏灌了一口熱的,因為嘴巴太蕩漾角度拉的開,熱水隨之流下嘴角,“別打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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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奶的院子在今天顯得特別冷情,宋烈原走進來時敏銳地察覺到異常。
一個長輩從裏面拜訪出來。
“二叔。”宋烈原喊了他一聲。
“阿原,快去,老人家等你很久。”這位二叔言笑晏晏卻笑意不達眼底。
宋烈原嗯了一聲,終於明白這個院子為何冷清了。
走進老人家的屋子,屋內的檀香十分清冽,讓他轟鳴了一天的大腦清醒了些。
老太太坐在太師椅里,陽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十分睿智敏捷,未等宋烈原開口,她便沉沉發聲了。
“問你一件事,如實相告。”
“是。”宋烈原不敢怠慢。
“北都的蘇家你認識嗎?”
宋烈原一下子就冷了全身,低聲,“認識。”
“好。”老太太聽到他認下,又滿意又不滿意,語氣十分痛心,追問,“洛殷知道蘇家嗎?”
“不知。”
老太太一下子就把冷硬地目光投向他,這位宋氏第三代長孫讓她又喜又怒,喜的是宋家近三代難得有這樣能力出眾的奇才,怒的是無法掌控這位接班人,一絲一毫都掌控不了。
她把拐杖砸在地上,發出沉沉地一聲。
宋烈原隨即在她面前跪下。
老祖奶的聲音威嚴無比,帶着宋家上下幾百人的權威逼向他。
“宋烈原,我是老了不是死了,有我活一天,他蘇家想要回洛殷是萬萬不可能。你,愧對祖宗,洛昌救你喪命,洛殷因你凄苦半生,如今你背棄她和蘇家秘密來往,該跪罰祠堂三天三夜,之後一生不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