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部燒了

第7章 全部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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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函剛要坐下運氣就被人叫住了,心裏十分不快,無奈來的是個小姑娘,只能忍着脾氣皺起眉頭看着她,希望她有話快說,說完快滾。

“師兄……”金鈴子輕輕叫了一聲,聲音軟綿綿的,不勝嬌羞。

景函看了她一眼,正等着後文,突然感覺屋子裏射出一道凌厲的視線,如芒在背,令他不由得不警惕。

他回過頭一看,林炎果然一臉委屈地看着他。

明明剛剛才換過葯,又要犯病了嗎?早知如此,還不如就讓傷口晾着,免得綁綁拆拆傷了新肉。

“師兄!”金鈴子又叫了一聲,眼中儘是幽怨。

“嗯。”景函短促地應了一聲。

換作是林炎,一定能熟能生巧地判斷出他這是不耐煩的表現,早早收斂,奈何金鈴子和景函統共沒說過幾句話,更沒學過高冷心理學,還以為景函和她常接觸的外門小處男弟子一樣是在害羞。

她淺淺地笑了幾聲,情意綿綿地看着景函。

“砰嗵!”屋裏發出了熟悉的響聲,景函回頭一看,林炎已經不在窗戶旁邊了。

“何事快……”一個“講”字尚含在口中,景函突然閉了嘴——是該磨那小子一磨,給他點教訓。

金鈴子亦聽見了響動,偷偷瞄了一眼房間,怯怯地問:“是……什麼聲音?”

景函高聲莫測地攏起雙手:“煉器失敗。”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器物砸破窗戶飛了出來落到了景函腳下,發出咚的一聲響。

金鈴子嚇了一跳,在發現那只是一個葯杵之後面色有些尷尬地說:“……師兄真是好雅興……”

聽着屋子裏傳來一陣陣東西碎裂的聲音,景函不禁皺眉,不過想到那些都是林炎自己的東西后又立刻釋然了。

一男一女相對無言。

金鈴子先挨不住了,緊張地從貼身之處取出一個荷包遞給景函:“師……師兄……前些日子多謝師兄救了鈴子,無以為報,所以……所以……”

景函垂下眼眸掃了一眼那個荷包,雪白的緞面上綉着一坨紅黃紅黃的東西,頗有點像林炎最愛吃的半熟蛋。

他瞬間露出瞭然的神色,坦然地接過半熟蛋道:“我會轉交。”

“???”金鈴子不解地眨眨眼,說,“我是送給師兄你的。”

景函正往回收的手微微一滯,只是東西已經手下,又不好送回去。

拆房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其中隱約夾雜着金石之聲。

作為一個劍修,景函還是比較心疼兵器的,他把半熟蛋揣進袖子裏,問:“還有事?”

金鈴子慌忙搖頭:“我……沒有……我……”

還沒等她我出個所以然來,景函已經轉身進了屋。

金鈴子恨恨地踢了一腳地上的葯杵,走了。

景函進到屋內,林炎果然正躺在地上,一臉哀怨地道:“師兄……你怎麼忍心扔下我一個人……”

景函撿起插在青石板里的靈劍,檢查了一下上面有無豁口。

林炎又說:“師兄……剛才金師妹送了什麼東西給你啊……“

景函施了個術法,把地上扔得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一歸位。

“師兄……你就那麼喜歡她送你的東西,連看也捨不得給我看一眼嗎?!”林炎大聲地嚷起來。

“啪!”地一聲,一個小小的黃色布疙瘩落到了林炎的身上。

“這是什麼啊,她送的嗎?”林炎完全不信景函會做這種東西。

景函高冷地微微頷首。

“真丑!”他嫌棄地看了荷包一眼,一把火把它給燒沒了。

星星點點的碎布伴着黑煙一起落在地上,泛起了一股難聞的藥味,引得他不住嗆聲,半天才止住咳。

“什麼東西這麼噁心!”他咒罵了幾句,掛在景函身上躺回了床上。

.

第二天,金鈴子又來了。

見房門緊閉,她遲疑了一會兒,拿不準裏面有沒有人。

這一回她來的時機不太好,景函正在給林炎換藥。

林炎抬起一條好腿勾住了景函的腰,一邊在他身上磨蹭來磨蹭去一邊撒嬌:“師兄,等會你帶我出去轉轉嘛,我都要發霉了。”

景函已經很習慣林炎觸手怪一樣隨時往他身上黏的動作了,輕輕把他的腿拉下來,重重地把一坨葯甩在了他的傷腿上。

“哎呀呀呀!疼!師兄!你輕點兒!”林炎下意識地就叫了起來。

正要敲門的金鈴子嚇了一跳,指節一歪就敲在了門環上。

一道玄火直接燒了出來,瞬間把她的裙擺給點着了。

“是我!是我啊!”她帶着哭腔跳起腳來滅火,可是完全沒能成功。

景函打開門,正看見一隻在火焰中跳舞的黃蝴蝶。

看清其中的人臉后,他乾脆利落地召喚了一道水柱從天而降,把金鈴子澆了個透心涼。

“何事?”他側過頭去,避而不看金鈴子半透明的衣裳。

嚇得半死的金鈴子半晌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的劍穗來,什麼也沒說就丟了魂似的走了。

林炎看見劍穗,不屑地“哼”了一聲,又一把火燒了。

.

第三天,又來送東西的金鈴子還沒進院門,就看見林炎支楞着一條腿站在白果樹下。

“炎……炎哥哥……”一想起昨天無意間聽到的牆角,她的聲音還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是躲躲閃閃的。

林炎微微頷首,眼神睥睨。

金鈴子更緊張了,磕磕巴巴地問:“師……師兄在嗎?”

林炎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師兄啊,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面對熟悉的笑容,金鈴子總算找回了一點感覺,叉着腰嗔道:“炎哥哥真是沒羞,人家可不是來找你的,人家啊……”

眼見着林炎的眼神越來越冷,她說不下去了——炎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一定是那個狐狸精的哥哥把他帶壞了!聽說……聽說那種人都是不男不女的……

她低斂了眉眼,心一橫,問:“李師兄在不在?我有東西要交給他!”

林炎懶洋洋地道:“他在閉關,有什麼東西,先交給我就行。”

金鈴子猶豫了片刻,拿出一個烏木盒子雙手捧給林炎:“這是……這是我用爹爹從北溟帶回來的玄冰綃製成的抹額,質地輕盈細膩,煩勞……煩勞炎哥哥轉交給師兄。”

林炎打開木盒,雙指挑起那根銀藍色的抹額搓了搓——觸感柔滑,略帶涼意,確實是傳說中的玄冰綃。

他早就看景函用來蒙眼的那根破布條不順眼了,這根玄冰綃的成色、質地一看就是好東西,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找不到比這個強的。於是動了動下巴,算是默認收下了。

金鈴子鬆了一口氣,又和林炎閑話了兩句,這才匆匆走了。

等得百無聊賴林炎又打開了木盒,一邊把玩抹額一邊幻想它蒙在景函眼睛上的樣子——果然是風姿綽約,讓人忍不住要把它扯下來,用力地捆住景函的手腕,然後……

林炎眼神一暗——用別人送的東西對景函做出那樣的事情,他果然還是不能接受。

他嗤笑着從指間點起一小簇火苗,從下至上把這份尚未送到正主面前的禮物燒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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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彎新月輕盈地掛在白果樹的枝頭,月色晦暗。

景函緩緩地睜開眼,只覺得全身上下都被水靈之氣充滿了。

金丹六重!

一整天沒有受到林炎的騷擾,他終於邁出了這一步。

為了這一天的寧靜,他不知胡亂許諾了景函多少東西——當然,他都沒打算兌現。

即使有了許諾,林炎還是不情不願地扶在門框旁半晌才離開,說要“守到出關為止”,活像是離不了奶的嬰兒。

景函無奈地揉揉額角,經過這麼大半月的相處,他已經摸清了林炎的性格,知道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夜已深了,林炎的腿還沒好,冷風一吹,說不定會落下什麼不得了的病根……

思及此處,他兩步上前打開房門,白果樹下,一個黑影正毫無形象地倒在樹根上,像是已經睡著了。

他用劍鞘敲了兩下林炎的好腿,沒敲醒,只能親自彎腰去扶——要是被林炎發現他用術法把人弄上床,少不得又是一頓嘰歪。

景函輕車熟路地抱起林炎,敏銳地發現他的身體和往常不同,似乎特別的沉,向來火熱的軀體也沒那麼熱了。

難道是風寒?

他疑惑地把人弄進屋裏,燈光下,林炎的嘴唇慘白得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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