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38.第三十八章

(接上一章)

想到這裏,他忽然意識到,他明明中了槍,怎麼現在安然無事地躺在這裏?他摸摸肩膀的位置,光滑的圓潤的肩膀沒有傷口。

跡部睥睨着似在欣賞一齣戲,神色同昨夜一模一樣。

跡部景天輕輕顫抖,似乎料想到什麼,驚懼交加抬頭看他。

那人帝王般狂傲笑着,落在他眼中如同魔鬼,說出的話也似要將他打入地獄:“我是在騙你。天天,我無法容忍你有離開的選擇權,所以只能親手讓你什麼也沒有。你看現在這樣多好,別人都以為你死了,只有我知道你在這裏。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再沒有忽視你、唆恿你、傷害你的人。”

跡部俯下.身體,愛人般落下親昵的夾着冰霜的吻:“沒有人,膽敢從我身邊奪走你。”

兩具軀體相貼,心臟依在一處。

他們相依相抱着降生,曾經世俗將他們分開,但這一刻,景天重新回到他的懷裏,跡部覺得,他殘缺的飄零的一部分,得到了補全,終於踏實地落到了地面。

END

《卧島》部分

第一章

“咚——咚——咚——”

教堂圓頂上的十字架沐浴在陽光下,聖潔又遙遠。白鴿振翅,飛向藍天。鐘聲肅穆,彷彿來自天堂彼端,穿越歲月洪荒,在這片沉靜的土地上響起,猶似穿透了人的靈魂。

俊美的青年駐立在光中,望着殿堂內的十字架,修長的身形溶入光明。

青年說:“上帝賜予我軀體,魔鬼賜予我靈魂。”

青年微笑:“神希望我懺悔,因為我有罪。”微微仰起頭,陽光落在臉上,光暈染開來,神聖得似神殿上的天使,高貴,純潔,不可侵犯。

玩弄神,抵抗神。為了罪而生。他的原罪便是罪本身……

他的靈魂在喘息,低沉的,苟延殘喘的。

一如在黑暗裏奔跑,尋不到一扇光明的窗,只好倒在血泊里,看未來越走越遠。

女子奔跑在黑暗的狹道,聲音早已嘶啞,微弱而絕望地呼喚:“救命!誰來救救我!?救命——”

青年憐愛地望着陽光。燦爛的。明媚的。絕望的。

黑暗總是如此輕易便可侵蝕光明。生命是如此不值褻玩。

青年邁開步伐,走出教堂。

低醇溫和的嗓音輕輕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帶着悲憫的憂鬱。

是誰造就了你的美麗

令我神魂顛倒

看着你死去

取走你的血

剝離你的皮

為你做壽衣

替你唱葬歌

謹以神旨

審判法庭

撒旦說:

女子倒在血泊中,絕望地望進無盡的黑暗,眸光漸漸暗淡,蒙上死灰的色彩……

你有罪

喪鐘已然敲響,死神以他華麗優美的步伐漸漸逼近。

***

大雨傾盆而至。

周懷修匆匆趕回家,傭人收下傘,緊緊跟隨報告消息:“二少爺剛出了院,精神狀態還不太好。醫生說因為剛失憶,希望能有親人陪在二少爺身邊。管家原不想打擾您,可到了傍晚二少爺鎖着門誰也不讓進……”

周懷修大步流星上樓,緊縮的門進入視線,頭疼不堪。

父母過逝,家族裏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撐着,偏這弟弟乖戾胡鬧,三天兩頭蹲派出所,每次都要他出面保釋,局裏的人都認識他了,鬧得實在沒臉。這回半夜和人廝混酒駕,得虧沒死。

他嘆了口氣,認命地敲門。“周懷凈,開門!”

門內陷入死寂,半晌,少年清潤的嗓音略帶詫異和警惕:“你是誰?”

周懷修一愣,沒想到那個臭小子的聲音也能發出這種清澈的感覺來。

“我是你哥。”

管家施施然出現了,不贊同地看他一眼:“大少爺,二少爺失憶,您該溫柔點。”

周懷修一哽,艱難道:“懷凈,哥哥在這,你快出來。”

話音剛落,門把旋動,清俊少年好奇地探出腦袋,目光清透,探詢望向周懷修:“兄長?”

周懷修微不可察地嘴角一抽。

管家欣慰,頷首:“二少爺,既然已經見過大少爺了,請您隨我去用餐吧。”

少年眼睛一亮:“我能吃蛋糕嗎?”

“您下午已經吃了兩塊。”見少年眼中光芒頓失,忙寵溺道,“好吧,用晚餐后,您可以來些甜點。”

“管家伯伯,要給兄長準備一塊嗎?”

“大少爺是成年人,不喜歡這些的。”

“那晚餐……”

“大少爺喜歡單獨享用。”

“啊,那真可惜。”

二人漸行漸遠。

周懷修陰着臉,轉向帶路的傭人,“這是怎麼回事?”

傭人冷汗淋漓:“管家說您這一個月都沒回來,二少爺對您好奇,所以……所以……”

所以,他失寵了。QAQ

“滴滴滴滴——”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周懷修掏出手機,看着來電顯示,眉頭皺起,遲疑一會,接了起來:“什麼事?”

“阿修……他、他又出現了……KID又出現了……”

周懷修握着手機的手陡然收緊,深吸了口氣:“你在哪?”

“我、我在卧島酒吧。”

**

寧城的春日總是風雨飄搖,滿城盛放着奼紫嫣紅的杜鵑花,女子身着綾羅錦衣,撐着傘,打護城河百年石橋上走過。兩岸商鋪林立,萬分喧嘩熱鬧。

都城總該是這般,華美奪目,氣勢磅礴,透着高貴的冷漠。而這番富貴繁華,總免不了才子佳人,盡渡風流。

歷史長卷展開,有多少將士功成骨枯,泣斷紅顏。明君也好,昏君也罷,但凡是帝王,又怎免得了猜忌?

李家世代忠良,享受百年的榮華富庶。當今天子尚幼,先皇託孤,李相把持朝政,待天子成人,歸了朝權罷官回鄉,哪料最終下場也仍是滿門抄斬。但天子畢竟仁厚,便留了李家一息血脈。

李蕭忘不了那日是那樣的晴空,父親仰天長笑,高呼:“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李家世代忠良,而今竟落此下場!子穆!你好生看着!看着這大臨江山是如何土崩潰敗!待將來到地下盡說與為父聽!!”鍘刀落下,人頭滾落,雙目怒睜。

大臨江山終是日暮西山,天子銳意革新,然而朝堂上朋黨林立,國家吏治**,兼且外有北方強敵,內吏治難以肅清,外北方伊國兵馬強壯。

伊國破城之日,當年被偷天換日送出城的李相二兒子李攸(字子卿)領兵前來,身後浩浩大軍烏壓壓湧進城。

寧城杜鵑頹敗,繁華不再。

天子坐在他的病榻旁,握着他的手,目光沉靜:“子穆,你可怨我?”

李蕭收回手回以淡笑:“您是君。”臣如何能怨恨君呢?

天子慘笑:“也罷。我這一生至死也能有你相伴,如此足矣。李攸領兵破城,我便讓人送你出宮,他定能護你周全。”

“何必?臣是大臨的子民,豈能苟活?”李蕭取出刀,交予皇帝,“願皇上給個了斷,臣也能向父親交代。這大臨,終歸落了。”輕嘆口氣。

天子握着刀,怔怔望着他。許久,揚起刀,寒芒閃過,落下一綹黑髮,對上李蕭驚異的目光,自嘲一笑:“愛卿的命朕收下了。”說罷,讓人將他送出宮。

古柳垂堤風淡淡,新荷漫沼葉田田。

盛暑貪涼,蓮花亭亭帶露,花開如滿月,少年乘舟閑卧,泛舟採蓮,淺淡地望向清塘水下,戲弄游魚。

僅是一眼,此生已足矣。

天子點燃宮室,躺在御榻上,手握着一綹黑髮,安然閉上眼。

大火騰然,煙氣瀰漫,火光衝天。

喧嘩的一切都已走遠。

憶起時,眼前唯有少年難抵倦意地於清荷之間淺淺一笑。

李蕭坐上逃亡的馬車。

遠處皇宮升起熊熊烈焰。

他收回視線,喉嚨發癢,咳了一陣,眼前發黑,待視線清明時手上染滿血跡。

懷中落下一物,正是師父臨終前交予的錦囊,叮嚀着壽命將盡時才可打開。

待看看這是何物,然後便去見您吧,父親。

修長的手指拆開錦囊——

**

李蕭自夢中醒來,低低一笑。

“浮生若夢。”

第二章

李家的傭人們歡騰了。

二少爺失憶了!

二少爺乖巧了!

二少爺每天早上五點起床!

二少爺在練劍!

二少爺在看書!

二少爺在作畫!

二少爺終於不再惹麻煩了!!!!

管家呵呵呵,每天的任務變成了:

給二少爺做早飯。

給二少爺做蛋糕。

給二少爺做午飯。

給二少爺做蛋糕。

給二少爺做晚飯。

給二少爺做蛋糕。

周懷修:=皿=

清晨,李蕭在花園裏凝神片刻,待真氣流遍全身,手中的劍挑起劍花,身形矯若游龍,快得像一連串幻影。

許久,收了劍,負手靜立湖畔,遠觀山色,朦朧雲霧繚繞山腰,虛玄靈動。稍頃,李蕭微動,望向站在身後的人,淡淡微笑:“兄長。”

周懷修跨出的腳立馬收回:“叫我哥哥就好。”

少年微側了頭,困惑地眨了下眼,方道:“哥哥。”

“昨晚睡得好嗎?”

“床很軟。”少年眸色晶亮,“很舒服。只是——”稍一頓,“這的衣服穿着不舒服。”

周懷修腦中閃過一道光,稍縱即逝。雖不明白是什麼,可心裏仍覺有異。“怎麼不舒服?你不喜歡這個牌子?”

李蕭微訝:“衣服和牌子有什麼關係?買衣服還要立牌位嗎?”這的風俗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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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飼主總想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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