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堅定不移

滿頭大汗的加比跑到蘇小沫近前，臉色難看地道：“他不見了，對不起，是我沒看好他。”

蘇小沫皺眉，語氣冷靜地道：“你慢慢說，從頭開始說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加比咽了口口水，開始講述他跟李木青經歷的事情。

兩人坐上加比的小船后，加比按照他平時打漁的路線開始了日常的打漁，而李木青則在一邊看着加比的動作，順便觀察周圍的環境。

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在李木青的幫助下，加比捕上來的魚比平時要多了很多，中午時，兩人還用剛打撈上來的魚做了魚生吃，但與此同時，兩人的船越走越遠，當加比意識到不能再前進時，李木青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大喊了一聲后，突然跳進了海中，任憑加比怎麼喊都沒用，李木青就像魔怔了一般，一個勁兒地往前游，漸漸消失在了加比的視線中。

眼見李木青游進了深海中，加比不敢跟着進去，也不敢在原地耽擱，所以就趕快跑了回來，將這個消息告訴蘇小沫。

見加比臉上的愧疚和後悔不似作偽，蘇小沫沒有作聲，她在思考加比這話的真實性。

如果他的話是真的，李木青真的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從而興起了追查的念頭，那麼那東西會是什麼？還有比人魚更讓人震驚的東西嗎？畢竟昨天晚上，看到了人魚的李木青也並沒有什麼異常反應，所以他今天看到的應該就不是人魚。

如果加比說的話是假的，那麼李木青又是因為什麼原因不見了呢？

看了一眼停在海邊的小船，蘇小沫開口道：“你可以載我去他出事的地方看看嗎？”

加比聽了蘇小沫的話，一臉的糾結，連連擺手，“我回來告訴你這個消息后還會再去找他的，你就不要去了，你一個女人，還帶着孩子，不要去冒這個險。”

蘇小沫皺眉，直覺告訴她不要去，但是如果李木青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去得越晚他就越危險。

銀安樂在懷中睜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一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想到李木青現在的身份，蘇小沫決定暫時觀望一陣子，而且她想看看，今天晚上那條人魚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對付她。

對着加比點了點頭，說了句“麻煩你了，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就算了。”后，蘇小沫抱着銀安樂走回房間中。

看着蘇小沫那略顯落寞的身影，加比嘆息一聲，抓了抓拳頭，回身重新開船走了。

雖然他知道找回李木青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為了蘇小沫跟銀安樂，只要有一點希望，他也願意去嘗試。

蘇小沫抱着銀安樂坐在小陽台上，看着加比遠去，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見加比筋疲力盡的回來了，蘇小沫向他道了謝，想了想，還是告訴他，如果她跟銀安樂不見了的話，不用去找他們。

聽着蘇小沫用淡漠的語氣說出這看似送死的話語，加比緊皺着眉頭，語氣不佳地問道：“你是要去找他嗎？”

蘇小沫愣了愣，嘴角勾起，“不一定，也許我會直接離開這裏。”

不管蘇小沫的話是真是假，加比都不可能過多的干涉她的決定，抿了抿乾裂的嘴，回房休息。

中年婦人心疼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加比，但對上失去了丈夫的蘇小沫也不好抱怨什麼，翻來覆去的就是一句“要是跟着加比多好，也不會出這種事了。”

在事情的真相還未浮出水面前，蘇小沫不想評價是誰對誰錯，沉默着回到房間，依舊坐在那個小陽台上，看着墨色的海面。

旅館的燈光已經熄滅了，看來中年婦人跟加比都已睡着，蘇小沫站起身，看着遠處那個漸行漸近的亮點，直接翻身從小陽台跳下去。

幾個呼吸間，蘇小沫已經在昨日的那塊礁石上站定了，只是跟昨天不同的是，今晚她還抱着一個小小嬰兒。

人魚還是那條人魚，依舊美得不可方物，看向蘇小沫的眼神中是滿溢的溫柔。

當他發現蘇小沫懷中還有一個嬰兒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是你的孩子嗎？”

蘇小沫淡淡地點了點頭，“我的丈夫是被你們抓走了嗎？”

人魚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一副不知情的樣子，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急忙問道：“他是不是一個人進了海里？”

“應該是。”蘇小沫遲疑地說，緊接着又說道：“他跟着一個人類開船去打漁，然後就不見了。”

人魚愣了愣，看了眼旅館，“是加比嗎？”

沒想到人魚竟然會知道加比的名字，蘇小沫皺了皺眉，“你們是一夥的？”

也許是怕蘇小沫誤會，人魚使勁擺了擺手，“我們認得他，但是他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或者說，不是那麼清楚的知道，而且，你丈夫的失蹤跟我們沒關係，只不過我知道是誰幹的。”

“是誰幹的？”蘇小沫緊接着問道。

人魚猶豫了一會，回答道：“黑人魚乾的。”

黑人魚？那又是什麼？蘇小沫捏了捏眉心，“你直接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救出我丈夫吧。”

見蘇小沫神情堅定，人魚遲疑地道：“可能......救不回了。”

銀光一閃，蘇小沫手中的長劍已經抵住了人魚的喉嚨，再進一分，人魚就要血濺當場了。

“帶我去黑人魚那裏，救不救得回，由我說了算。”

感受到頸間冰涼的觸感，人魚連頭都不敢點，伸出手比劃了個OK的手勢，等蘇小沫將長劍撤走後才鬆了口氣。

等蘇小沫跟銀安樂都穿戴好裝備后，人魚才猶豫地指了指銀安樂，“那裏太危險了，小孩子還是不要去了吧，你可以將他託付給加比，我想加比會照顧好他的。”

低頭看了眼笑着吐泡泡的銀安樂，蘇小沫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去哪，他去哪。”

比起將隨時可能變身的銀安樂交付給一個陌生人，還不如將他帶在身邊，起碼她可以保證只要她不死，銀安樂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見蘇小沫態度堅決，人魚沒有再勸，只是看向銀安樂的眼光中帶了些可惜。

“對了，我叫迪克，一會如果遇到危險狀況，可以叫我的名字，我會趕過去救你的。”迪克和善地道，微笑的臉龐像是閃耀着聖潔的光芒。

蘇小沫“嗯”了一聲，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對於人魚，她還是多幾個心眼比較好，雖然按照迪克的說法，抓走李木青的事情不是他乾的，而是什麼黑人魚的手筆，但是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

迪克的人魚尾巴是會發光的，就像螢火蟲般，發出的光芒雖然並不強烈，但是在黑暗中也算是一個很顯眼的指路牌了。

跟着迪克往深海中游去，遊了半小時左右，迪克的尾巴漸漸失去了光芒，他迴轉身，對蘇小沫悄聲道：“接下來的路程，你要跟好我了，要是被人發現了，不要驚慌，我會搞定的。”

話音剛落，從旁邊就躥出了兩條跟迪克類似的人魚，皺着眉盯着蘇小沫。

“人類？”

迪克忙擋在蘇小沫身前，解釋道：“她是我帶來的，她丈夫失蹤了，我猜是被黑人魚那邊抓去了。”

年長一點的那條人魚顯然對迪克的莽撞行為感到頭疼，生氣地道：“胡鬧！就算你是王子，也不能視人魚條例為無物！去禁閉場待着！”

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結局，所以迪克並沒有抱怨什麼，只是道：“阿叔，你幫幫她吧，她丈夫被抓走的時間不長，也許能救出來也說不定。”

年長的人魚揮了揮手，不耐煩地道：“你快去吧，我知道了。”

對蘇小沫打了聲招呼，迪克一個人向海的更深處游去。

等到迪克的身影不見了，年長的人魚才將視線放到蘇小沫跟她懷中的銀安樂身上，語氣不善地道：“你的丈夫什麼時候失蹤的？”

“今天中午。”

不算久，但也過去了好一段時間，年長的人魚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開口道：“我不敢保證能將他救出來，因為黑人魚的看守太嚴密了，但是我會儘力派人去救他，你先回去吧，在這裏待久了對小孩子不好。”

蘇小沫冷笑一聲，“剛把迪克哄走，現在又想將我打發走？沒那麼便宜的事，你連我丈夫的長相都不知道，怎麼去救他？”

年長的人魚被蘇小沫戳破心思，瞪着眼道：“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你帶着一個小孩子，除了回去等待之外還能做什麼？還想自己跑去救你丈夫嗎？”

緊了緊懷中的銀安樂，蘇小沫不為所動，“帶我一起去救他，不然，我會讓你見識一下我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