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喂，蕊蕊，你現在在哪兒呢？哦，剛出圖書館出來啊......你不是說今天要見趙臻嗎？哦哦，他說今晚有實驗啊.....啊，沒事，就是我們在步行街排隊買章魚小丸子......”
李好正糾結要怎麼跟裴蕊說看到她男朋友跟其他女生親昵的事，夏淼淼順手就把電話奪了過去，轉了話題問道：“蕊蕊，我們在買章魚小丸子，想問要不要給你帶。行，那下次一起吧，嗯，再見。”
李好接過自己的手機，忍不住又看向那邊，趙臻帶着女伴越走越遠，眼看就要消失在眾人視線里了：“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蕊蕊？”
夏淼淼微微嘆口氣，有些無奈解釋道：“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即使要說，也不該是在電話裏面。而且現在也不清楚裴蕊對她男朋友感情有多深，貿然說了怕她接受不了。”
“那現在怎麼辦啊？總不能就讓蕊蕊一直被蒙在骨子裏吧。”夏淼淼不說話，李好轉而又去問周舟，“現在咱們怎麼辦呀？”
周舟翻着手機里拍下的照片，沉默半瞬才說道：“先回去再說吧。”
本來計劃好好的，要買章魚小丸子，順便看看有什麼其他吃的沒有。可是碰上這麼檔子事，誰都沒心情去干別的了。三人路上商量了好久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還是在糾結——
倒不是糾結該不該告訴裴蕊，而是糾結什麼時候跟她說，怎麼跟她說。
告訴她是肯定的，但是怎麼由誰來說也是個問題。一進宿舍，就聽見裴蕊跟她男朋友在打電話，語氣親昵，掛電話之前，裴蕊還問趙臻的實驗做的怎麼樣了，又囑咐他注意休息，別太累。李好把自己買的東西一股腦堆在桌子上，看着裴蕊欲言又止，求助似的看向周舟跟夏淼淼。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掏出手機，在微信建了一個討論小組。也是她們太過反常，裴蕊很快就察覺出了不對，回頭問她們神神秘秘在搞什麼。李好躺在床上，聞言手一哆嗦，手機就砸在了臉上，“嗷”的叫了一聲坐了起來。裴蕊關心問道，你沒事兒吧。李好拚命搖頭，沒，沒事兒。
不對勁，很不對勁。
“要是平時，你一定會說痛死寶寶了或者是其他，這麼直白的說沒事太反常了。”裴蕊倚在自己桌子前面，兩手環胸抱在胸前，掃了周舟、夏淼淼一眼，又直直盯着李好，“行了，說吧，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你怎麼知道......”話音未落，李好就捂住了嘴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怎麼就不打自招了呢。
裴蕊笑着不說話，李好被她看的心裏沒來由發虛，最後把鍋推給了周舟，姐妹兒啊，我實在是說不出口，還是你來吧。周舟尷尬撓撓頭，看了一眼夏淼淼，回頭對上裴蕊視線，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蕊蕊，我能先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
“就是......如果你發現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疑似背後劈腿，可是你的好朋友還不知道，你覺得應不應該告訴她啊，還有啊，如果她男朋友真的劈腿了，你會建議朋友怎麼處理啊。”
裴蕊莫名其妙，但還是攤手表示道：“肯定會告訴她啊，難道看着自己的朋友像傻子一樣被人耍啊。至於建議，我肯定是建議分啊，那種劈腿渣男不分手，難不成要留着過年嗎？”
“嗯嗯！”周舟艱難吞口唾沫，而後言辭懇切說道，“蕊蕊啊，我們也不想你被人蒙在鼓裏啊。”
“你什麼意思？”
“就是我們今天不是想去買章魚小丸子嗎，然後剛好看到你男朋友，他身邊還有一個看上去挺親密的妹子......”
裴蕊蹙了眉，有些煩躁打斷了周舟的話：“怎麼可能，趙臻才不是那種人。他說今晚有實驗......也可能是做完實驗跟同學出去放鬆一下啊，應該是你們誤會了。”
“我們也希望是我們無誤會了，不過這裏有照片，蕊蕊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照片上的男孩是她再熟悉不過得臉，他曾攬過自己肩膀的手，正親密攬着別的女生的腰。而那張許了無數承諾的嘴，正落在別的女生的唇上。裴蕊看着手機上的照片，不由攥緊了手，指尖都有些發白，半餉沒有說話。
見裴蕊臉色有點難看，李好放低了聲音，想要勸慰她：“蕊蕊，你別太生氣。我們也是湊巧碰上了，我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
“好了，別說了！”裴蕊把手機還給了周舟，頭也不回出了門。
李好更擔心了，看着剛被合上的門擔憂道：“蕊蕊她不會想不開吧？”
夏淼淼搖頭：“裴蕊不是那種經不住事兒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出去看看。”周舟想了想，還是追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揣了包紙巾在口袋裏。
裴蕊沒跑太遠，只是爬上了宿舍頂樓的天台，只覺一口惡氣堵在自己心裏，上不去，下不來。夜風清冽，卻吹不散那股怒氣。裴蕊扶着欄杆望着天，竟然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哭還是笑。
周舟推開天台門，看到的就是伊人憑欄望星月的場景。雖然知道裴蕊應該不會為了這個往下跳，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周舟還是輕輕走上了前。她站在裴蕊身邊，沉默了好久，才開了口：“蕊蕊，對不起。”
裴蕊看天看的也累了，聞言轉頭看向周舟，挑了挑眉：“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因為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你，然後害你不開心了......”
“呵！”裴蕊冷笑了一聲，然後望着周舟，冷靜開口道，“讓我男朋友劈腿的不是你，把我當傻子耍的也不是你，所以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相反，我還得謝謝你，因為你讓我知道真相，至少我的處境不會更狼狽。周舟，我很早就想跟你說了，你老是太把別人的情緒當回事，熱心樂於助人是好事，但是你姿態擺的太低的話，別人不會珍惜你的好，反而會把它當成廉價的需求。我這麼說，你懂嗎？”
“蕊蕊......”
裴蕊嘆口氣，轉身倚着欄杆，對着周舟說道：“陪我說說話吧。”
“好。”
大多時候，都是裴蕊說，周舟聽。裴蕊說起她跟趙臻的高中時光，說那時的趙臻靦腆害羞，第一次牽她手，臉都紅的發燙。最開始的時候，裴蕊並不喜歡趙臻。可是趙臻就是固執的追她，每天都帶早餐，每天一封情書，每天都說我喜歡你。
少年時期，大多學生都喜歡聊點八卦來緩解學習的壓力。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關於裴蕊跟趙臻的的緋聞就置囂塵上，所謂三人成虎，最後的最後，所有人都相信他們交往了，包括他們的老師跟家長。
被叫去談話的時候，裴蕊還是很煩躁的。明明他們什麼都沒有，明明就是些傳聞。她想她會一直討厭趙臻的，可是看到這個少年一遍遍跟老師解釋，是他單方面暗戀裴蕊，跟她沒關係的時候，裴蕊心裏某塊地方忽然就柔軟了下來。
答應趙臻的追求是在某個午後，陽光正好，薔薇花開。裴蕊倚着牆，在趙臻例行表白后，說了句好。看着一臉懵逼完全反應不過來什麼情況的趙臻，裴蕊只覺這個男生傻得可愛。可她沒說出來，只說既然別人都說他們在一起了，那麼不如坐實這個傳聞，也免得一遍遍否認沒人相信。
交往之後，趙臻依舊對裴蕊很好。老師跟家長輪流做他們的工作，趙臻或許還會說的多些，裴蕊來回就一句話，我戀愛也能考東大。時光飛逝，歲月如梭。兩人很快迎來了高考，裴蕊很順利考上了東大，趙臻雖然發揮失常，但兩人也來到了同一所城市念書。從前不看好他們的聲音消失了，兩人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這個時候，自己的男朋友卻劈腿了，這不是諷刺是什麼？
“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樣做。這不是我認識的趙臻，不是的......”
周舟印象里，裴蕊是個冷靜淡然的姑娘，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都是淡然處之。這個看上去不會哭的姑娘，此刻卻是紅了眼眶，眼淚簌簌往下掉，周舟忽然就感覺很心疼，一把抱住了裴蕊，任她在自己懷裏哭了個痛快。
不知過了多久，裴蕊才慢慢平復了情緒，拿着周舟遞過來的紙巾擤了鼻涕。看着周舟領口被自己浸濕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周舟握着裴蕊的手，真摯說著只要裴蕊能好受些，其他都不算什麼。裴蕊看着周舟那副隨時要為自己鞠躬盡碎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周舟還安慰裴蕊說：“好男生多的是，蕊蕊你喜歡哪種款的就跟我說，我給你介紹。”
裴蕊搖頭，半真半假道：“我暫時不會喜歡男生了。”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我也給你介紹。”
“我呀，喜歡你這種女生怎麼辦？”
周舟一把拉住了裴蕊的手，嘻嘻哈哈道：“蕊蕊有眼光，那我們就在一起吧。”
“好啊，那就在一起吧。”裴蕊回握住周舟的手，看着她嬉笑的側顏，第一次覺得跟她的關係如此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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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臻每天都會給裴蕊打電話，今天也不例外。裴蕊手機屏幕一早就換了壁紙，看着那個熟悉的號碼，裴蕊沒來由的感覺煩躁。猶豫了許久，還是滑了接聽。電話里的趙臻還是溫柔非常，問道裴蕊在做什麼，吃沒吃飯，有沒有想他。
裴蕊手按在桌子上，因為太過用力，指肚都有些發白：“想啊，我現在，尤其，特別的想見你。”
那頭趙臻笑了笑，裏面忽然傳來了其他女生的聲音，趙臻明顯捂住了電話，裴蕊隱約聽到了是普通同學的說法，過了一會兒，趙臻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也想你啊，但是今晚還有實驗，所以又不能見我家寶寶了。等我忙完這麼課題就去看你哈，蕊蕊乖乖的，么么噠。”
裴蕊咬牙切齒回了一個么么噠，掛了電話，回頭看向室友，一臉的淡定：“我今天去談分手，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要！！”
“必須一起去！”
“我要帶防狼噴霧還有其他武器嗎？”
李好的提議遭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否定，身為東大的學生，怎麼能那麼暴力呢？再說，有周舟在，動手還要道具嗎？
裴蕊向來不怎麼打扮，秀凈的臉，即便是素顏也很好看。可是考慮到是要去分手，夏淼淼強烈要求要幫裴蕊畫個妝。不過是個素凈的裸妝，可是塗上大紅色的口紅以後，裴蕊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原本的裴蕊清冷，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可是化了妝之後，純凈裏面又帶了點嫵媚，裴蕊整個人都是艷光四射。周舟托腮做花痴狀，強烈要求跟女神來個合影留念。四個小姑娘咔嚓來了張自拍，然後一起發了朋友圈——
所謂美少女戰士。
戰士們收拾妥當，雄赳赳氣昂昂殺去了趙臻的學校。
說來也巧，四人剛進學校，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榕樹下，趙臻跟他的新女友正在卿卿我我，你儂我儂。
裴蕊拿出手機，撥了趙臻的電話號碼。那頭趙臻不知對新女友說了什麼，走到了一邊，這才接起了電話：“喂，蕊蕊，我這兒正做着實驗呢。嗯，特別累，我飯都還沒吃呢，行了，我先不跟你說了哈。等我下了實驗再給你回過去，么么。”
趙臻掛了電話，眼皮卻不知為何跳了起來。沒等他想出左眼跳災還是右眼跳災，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了起來：“原來這個妹子名字叫實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