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往事
子時剛過，結束一天修行的夏九言躺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明月，突然想起祁連峰的那隻小白虎，那個神秘的傢伙，不知道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半夜三更他去祁連峰的仙禽園偷烈焰兔，卻被小白虎發現，那時候的小白虎背對月光，白色的皮毛在月光的襯托下閃閃發亮，晃得自己睜不開眼。
還有那次在仙禽園的小河邊，無意間偷窺到正在洗澡耳朵白逸塵，讓夏九言臊紅了臉。原來世上還有這麼好看的人。將近三年的相處，無論是最開始小白虎的狀態，還是現在的小貓狀態，亦或是偶爾出現的化形，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
“奇怪，為什麼腦子裏全是他呢？”一邊賞着月一邊琢磨着白逸塵的事兒，卻發現原本潔白無瑕的月亮出現了一個小黑點，並且這個黑點越來越大，還朝着自己的窗口飛了過來。
突然反應過來這哪是什麼小黑點啊，難不成是什麼暗器？不行，躲！
眼看黑點越飛越近，馬上就要到達自己這邊，要是被撞上了死是死不了，估計也就斷掉兩根肋骨吧。
突然夏九言靈機一動，一個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床榻上滾了下來，就在他剛落地之際，那個黑點終於重重的落在他的床榻上，瞪着兩隻眼睛，不滿的望着正在地面做着自由轉體運動的夏九言。
“白痴，這就是你的歡迎儀式嗎？”此刻的白逸塵昂着頭一臉傲嬌的說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夏九言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心裏暗嘆：什麼事都經不起念叨看來是真的，這是哪個老人發現的真理，我一定要去祭拜他！
“嘿嘿，白兄，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就來了？小弟這沒什麼準備啊。連屋子都沒收拾，真是太失禮了。”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夏九言心裏卻歡喜的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見到白逸塵。
拍了拍床榻，發現雖然不如自己的柔軟，但是卻散發著一股好聞的味道，白逸塵就順便趴了下來。
““我是來這裏瞧瞧的，萬一你私藏怎麼辦？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宵夜了。咱們可是合作夥伴，我來這裏串門也是應該的。”說完白逸塵整個腦袋都埋進軟枕里，恩？這個味道真好聞，好清新，有點熟悉……是夏九言身上的味道。
“真是不巧，近幾日我忙於修鍊，沒有準備美食。要不等試煉結束我一定做份大餐親自給你送過去？”搓搓手，夏九言害羞道。
“不用了，既然沒準備，那什麼時候吃都一樣，我就等到試煉結束吧，不過聽說秘境裏很有趣，我也想要見識一番，所以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到試煉結束我就勉為其難的跟在你身邊吧。”
“這、恐怕不行吧？葉長老那邊……”一想到聖獸要跟着自己去試煉，差點被嚇的魂飛魄散，要是被葉長老發現他倆在一起，那之前仙禽園靈獸丟失事件很有可能就會水落石出，到時候他就倒大霉了。
再說，雖然門派沒規定弟子不可以帶靈獸進去，但是帶聖獸總歸太顯眼了吧？不行，一定要阻止！
還沒等他繼續抗議，對方那冰冷的目光就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的衝動。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原本半米長的小白虎變成巴掌大的小白貓，要不是小貓額頭那撮灰毛隱隱約約像個王字，夏九言還真的認不出來這就是小白虎。
聖獸果然是聖獸啊，還能隨意改變身體大小，甚至能隱去一些獨有的特徵，真是相當便利啊。
“放心，葉長老閉關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我就作為靈寵跟你進去，省得你私藏。”
“白兄……”
雖然白逸塵能留下來內心覺得很歡喜，可是屋裏就一張床榻，難不成自己要睡地上嗎？想到這裏，夏九言癟癟嘴，瞬間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夏九言的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白逸塵的雙眼，反正他現在變成小貓也占不了整張床榻，乾脆就讓出一個角落好了，伸出爪子指指床榻的角落：“你就睡那兒吧。”
“真是人善被人欺，堂堂的聖獸，有自己的地盤，仙禽園那麼大的地盤你不睡，非要到這個小房間裏跟我擠，難道我看起來就那麼好欺負嗎？”夏九言雖然心中不滿，但是也只能乖乖的躺在床榻的一個角落裏。
由白虎變成小貓的白逸塵也趴在柔軟的枕頭上進入夢鄉，一開始的夢境還好好的，可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回到了那個曾經灰暗的時代。
屬下的背叛，敵人猙獰的笑容，族人一個個被屠，還有那沾滿鮮血的大刀……還有小白的犧牲，自己為了修復靈魂在九界獨自遊盪，孤獨、寂寞、壓抑的感覺撲面而來……
每當夢見這些的時候，白逸塵總是覺得渾身發冷，以前的種種好像昨天才發生過的事，總會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可是如今過了那麼多個時代，曾經的敵人早已不見蹤影，甚至連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每當這個時候，白逸塵總會感覺手腳冰涼，全身血液像被凍住一般，不知現在的體內是否有小白的殘魂存在。
想當年要不是自己的靈寵小白在緊要關頭自爆靈魂將自己殘魂拉入體內，恐怕白逸塵早已灰飛煙滅。這具白虎的軀體就是曾經的小白，自己的靈寵。每當想起往事的時候，這具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發冷。
就在白逸塵快被無盡的黑暗和寒冷壓得喘不過氣來之時，不遠處卻傳來淡淡的暖意，他不自覺的朝着溫暖的地方緩緩靠近。
白逸塵下意識得向那處暖源慢慢靠去。
近了、近了！清新、乾爽、自然，又是那種好聞的味道，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撲了過去，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緊緊地抱住這個暖源不肯鬆手。
沒過多久他就感到原本被凍僵的四肢漸漸有了好轉，彷彿置身暖爐里，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那原本在他身後緊緊纏着他的陰冷和黑暗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到底是種什麼味道？白逸塵貪婪的呼吸着，好像要把所有的氣味都要吸進自己體內一般。
恍惚間覺得這個氣味應該跟夏九言有什麼聯繫，難道是之前送過來的美食？大腦飛快的搜索着，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就在白逸塵使勁蹭着暖爐的時候，突然發現暖爐上好像有個小小的凸起。用爪按了按好像沒有那麼硬。
突然，水晶珍珠丸這個名字嗖的一下蹦入他的腦海，他記得這是前一陣子夏九言為了討好他特別製作的飯後甜點。那口感糯糯的很好吃。
白白的糯米團表面沾滿了一粒粒晶瑩剔透的圓形透明顆粒，聽夏九言說那叫西米，也叫珍珠米，好似一顆顆珍珠粘在上面。特別是最上面那顆紅豆，甜甜的，味道好極了。
難不成這並不是什麼暖爐？而是一個巨大的蒸籠，蒸籠裏面放着水晶珍珠丸，自己就趴在丸子上面？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向丸子頂端那顆紅豆舔去……
由於被變成小貓的白逸塵佔去大半張床，夏九言只好悶悶的縮在床榻的角落裏，知道抗議無效，所以也就低聲咒罵了兩句就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他搜集了好多的食材，做出了一道道的美味佳肴。最後他來到一處僻靜的山谷，發現一隻羊型異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抓住它了，沒想到那隻小肥羊突然調轉方向，朝他猛撲過來。
猝不及防，夏九言就這麼被小肥羊撲了個正着，真奇怪，這隻小肥羊好沉，彷彿千斤巨石一般壓在他的胸口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緊接着胸口一陣酥麻。
胸口的酥麻彷彿觸電一般，讓睡夢中的夏九言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的胸口果然被什麼東西壓着，可不是什麼小肥羊，是那隻變成小貓的小白虎。
“他、他這是在做什麼？”眼前的景象讓夏九言腦子一陣空白。
可是胸口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告訴他這不是夢。急忙將壓在自己胸口上的小白虎推到一邊。
白逸塵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醒。他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倒在床榻的正中央，而夏九言就躺在他的不遠處，瞪着一雙大眼睛，衣衫不整的望着他，身體還微微顫抖，彷彿很生氣的樣子。
“你、你、你……”夏九言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後面的話來。
白逸塵一臉茫然的看着瑟瑟發抖的夏九言，還記得一開始自己在做噩夢，後來噩夢散去變成了美夢，自己正在品嘗水晶珍珠丸，然後就被一股大力推開醒了過來。
無意中瞟見對方那凌亂的衣衫內若隱若現的可疑紅痕和挺立的小紅豆，想到自己夢中品嘗的水晶珍珠丸，嗡的一聲，大腦如遭雷擊，立馬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