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有骨氣的腦殘粉
媒體都到場了,演員們自是應該不久就會過來,程暄晴從背包中拿出單反,掛在脖子上,看着記者們胸前掛着的媒體證,隱隱產生了些覬覦之心。
傳媒,新聞什麼的,可是她曾經最想讀的專業啊,同時也是她重生以後的……第二志願?
程暄晴覺得現在自己好像還沒有真正地、完美地實現第一志願,充其量只能算是第一志願暫時提了她的檔,所以她也還不打算放棄後面的志願,對這個行業依舊很有興趣。
想想若是她此刻是一個記者,不論問衛熹什麼問題衛熹肯定都得態度好好的回答,態度不好,她不滿意,就讓他見報!——“衛熹耍大牌”“傳W姓小鮮肉耍大牌,拒絕回答記者問題”。
程暄晴美美地想着,心裏一陣暢快,突然人群中一陣騷動,程暄晴抬頭望去,果然是這部戲的幾個主創人員,衛熹也在其中。
幾人穿的都還是民國時期的服飾,不知是沒來得及換衣服就過來了,還是本就打算如此出鏡,好做宣傳。雖然衛熹站的位置比較靠邊,但程暄晴的目光還是自然而然地首先落到了自家愛豆的身上,自家愛豆穿着一件深藍色的長款風衣,儒雅而又不失氣場,站得挺拔,一眼望去他的身高竟然碾壓了台上的所有人,是最高的一個。
衛熹自然是感覺到了來自對角線處的,程暄晴的目光,他也看過去,眉頭微微皺着,腦袋輕輕向著右邊搖晃了一下,眼神向那邊瞥瞥,程暄晴很快會了自家愛豆的意——是讓自己離開這個隊伍,到一邊站着去。
程暄晴當然是不會這麼聽話的,要離開她早就離開了,高昂着透頭顱,閉着眼睛晃晃腦袋,抿着嘴,負手做出一副世外高人似的模樣,衛熹也很快讀懂了自家小粉絲的意思——你求我啊,求我我也不過去,傻子才過去。
程暄晴做足了表面功夫,覺得衛熹差不多應該能理解她的意思了,睜開眼睛再望過去時,卻發現衛熹竟然帶着一副不屑一顧的冷漠表情,把視線移開了,高高掛起,看向別處,臨移開時,還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
程暄晴覺得衛熹的意思大概是——不過去就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程暄晴撅撅嘴,鼓起腮幫子,用鼻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不開熏,賭氣似的把頭偏向別處,下巴微揚,過了一會兒發現此刻大概並沒有人會來注意她的表情,便是台上自家愛豆勉強能注意到,此刻也不會怎麼樣,便悻悻地收了回來。
程暄晴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抖M體質,有人管着她的時候,她偏喜歡逆着對方的管束行事,別人不管她了,她卻覺得自己不再受重視了,反而巴不得那個人再來管她。
可是台上正在工作中的衛熹,可是沒有這個空檔再來管她了,衛熹心裏也覺得,既然過了這麼久,程暄晴都沒被發現,大概也便是不會被發現了。
如果有個上帝視角的人把他們剛才的模樣錄下來,大概就會發現兩人的實力眉來眼去技巧。
恢復正常的程暄晴打開鏡頭蓋,舉起相機正幾乎是本能地對準衛熹,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裝作不經意地移開攝像頭,把鏡頭對準了站在中央的喬山月和葉奕。
誰讓你蔑視爺,爺今天不拍你了,哼。
要說喬山月和葉奕,那也是一等一的好看,一等一的顏值。
喬山月上身是一件帥酷有型的皮衣外套,搭配着鴨舌帽,戴着一個圓形眼鏡,此刻他正笑着解釋自己的這身行頭,是因為剛才拍的那場戲是深入敵方內部,不得不做一些打扮,原本還應該有一條淺灰色的圍巾和皮手套,但因為天氣實在是有些熱,拍完戲便取了下來,沒有帶過來,表示希望媒體和粉絲朋友們見諒。
喬山月說著說著,還順帶提了一下站在水泥檯子邊緣的衛熹,做出介紹的手勢:“衛熹這身打扮,原本也是配有圍巾的,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才沒有帶過來。”喬山月頓了頓,又向台下眨眨眼睛,笑着接著說道,“不然,我覺得我們會更好看,更帥氣。”
此言一出,引得台下他的粉絲一陣尖叫,即便是不是喬山月的粉絲的其他人,包括程暄晴在內,都忍不住面帶笑意,或是笑出聲來,像喬山月這樣人長得好看、會演戲,有恰到好處的幽默,低調謙遜,在媒體面前還不忘提攜後生晚輩、搭檔夥伴的演員,大概是沒有人不喜歡的吧?
程暄晴默默記下了他這一點,本來重生前就對這個不錯的演員算是個路人粉,劇粉,現在好感度更是up,up,up。
要知道,明明是整個劇組的粉絲見面會和媒體探班,現在台下三十幾個粉絲中,卻大概只有程暄晴一人不是喬山月和葉奕兩人的粉絲,而是衛熹的,而包括程暄晴在內的所有粉絲,更是都拿的喬葉二人的應援物。此外,來的幾個媒體的□□短炮都是對準喬山月和葉奕的,所有的問題也都是拋給他們二人的,其他演員站在一邊,基本沒有插嘴說話的份兒,只能面上帶着笑容,干站着。
這樣下來,可能最終媒體發出來的通稿上能出現他們的一個名字,能有一張合照是帶着他們的就已經算不錯了,連名字、合照都沒有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這種經歷程暄晴也是體驗過的,知道有多尷尬。重生前有這樣的經歷,倒是只和自己那不喜歡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也不怎麼主動融入,有些自卑的性格有關係,重生後有這樣的經歷,卻是實實在在的和自己的人氣和實力掛鈎的。
比如,大概是兩年前,錄製某個少年主持團體的節目時,台下主持人的粉絲,竟是比前來支持她們、喜歡她們的粉絲還要多,每到她們說話或是表演時,台下的很多粉絲便流露出不滿,最後剪輯出來的節目,她們的鏡頭竟然只是那個主持團的三分之一……
再比如,在練習生時期,她和陸虹、申曉梅等人一起參加的多是歌唱類的選秀節目,不怎麼擅長唱歌的她自然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一個。
所以程暄晴對台上其他演員的尷尬實在是感同身受,並且覺得若是她的戲份哪怕只是早開始半天,那她此刻恐怕就不用“感同”,直接可以“身受”了。
感同身受的程暄晴,在微微熏疼自家愛豆的同時,自然也對不忘給自家愛豆帶來了些關注的喬山月增了些好感,拿着相機對他拍了幾張之後,又移向了站在他身旁的葉奕。
一身咖啡色皮衣配深灰色馬甲,內搭一件白襯衫,打扮得乾淨利落的葉奕,漂亮的臉蛋加上帥氣的打扮,葉奕和喬山月站在一起竟是十分的相配,毫不遜色,程暄晴決定也給曹蕾璇拍幾張葉奕的美圖,又拍了幾張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
雖然她不是喬山月和葉奕的飯,但是作為一個攝(真)影(顏)師(控),對美的人或事物,總是追求的。拍了幾張兩人的,又掃了一眼台上的眾人,不禁覺得這簡直像是一場民國時裝秀,這個劇組在服裝上還真不是一般的捨得砸錢。
以喬山月和葉奕為主角的見面會對程暄晴一個不是二人粉絲的人來說並不是十分有趣,程暄晴忍耐了半晌,還是按耐不住地將鏡頭偷偷地對上了衛熹,刻意放低了身子,藏在前頭兩個媒體的三腳架中間,遮遮掩掩地拍過去。
至於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倒不是因為擔心此刻大家的焦點都在男女主角身上,只有她一個人去拍衛熹,剛才還拿着喬山月的扇子會很奇怪很突兀,反正大家的焦點都在台上,也沒什麼人會注意到她,就是注意到了也沒什麼,之所以遮掩,純粹是因為不想讓剛才對自己拋過來一個不屑的眼神的衛熹,有那種“你看,我再怎麼不屑,你也還是會喜歡我”的得意感。
然而作為一個演員,衛熹對鏡頭卻是非常敏感的,又因為方才凌娟的囑託,一貫比較注意程暄晴那塊的動靜,自是很輕易地就用餘光發現了偷偷摸摸的某人,眼神隨即飄向那邊,展露了一個燦爛中又帶着些得意的笑容。
按下快門后,受到敵方突如其來的刺激的程暄晴默默地從照相機後面探出腦袋來,突然覺得自己大概並不能演好這部諜戰劇,如此輕易地就被敵方發現了自己的行動。
再看看那個“敵方”,已然將視線移開,臉上哪裏還有半分剛才那賤賤的燦爛得意兼之傲嬌的笑容。
程暄晴一想,也罷,反正都被敵方發現了目標,那就出色地完成任務,雖死無悔吧。
這樣想着,程暄晴便開始對衛熹毫無顧忌地拍起來,畢竟衛熹只是站在那兒,沒怎麼說話,除了拍拍照片以外,也不能做什麼其他的了
短短二十多分鐘的見面會結束時,若是程暄晴旁邊有人湊過來拿她的相機看,就會發現原來自己身邊竟然隱藏了一個別家的姦細,相機里的照片全是清一色的某男二。
程暄晴沒想到這樣小小的一個免費的見面會,竟然還安排了粉絲提問環節,有這樣的好事,程暄晴自是想都不想就舉手的,她位置很好,在粉絲區的第一排比較中間的位置,速度又快,主持人很自然地首先看到了她,讓人把話筒給了她。
“我的提問對象是,”程暄晴本來是想提問衛熹的,腦袋也都明顯地轉了過去,忽然又想起剛才衛熹不屑一顧,而後又得意傲嬌的小眼神——爺是個有骨氣的腦殘粉,爺這次不寵你了。
轉而又把腦袋轉回來,微笑道:“喬山月哥哥,我想知道您覺得這次扮演的角色對您有挑戰性嗎?因為這好像是你第一次拍民國戲,也是第一次嘗試這樣的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程暄晴覺得台上最右邊某人的視線幾乎是立即看了過來,對,警察叔叔,好像就是那個穿着深藍色長風衣的人,他一直看我!
程暄晴提的問題很常規,喬山月的回答也很套路,無非是什麼“挑戰肯定有,但作為演員就是要不斷嘗試新的角色”什麼的,程暄晴表面上是一副認真傾聽,不時還微笑附和着點頭的模樣,內心卻是滿滿的小得意,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
如果是有經驗的人,大概就能從程暄晴此刻臉上的表情就看得出,這人明顯不是喬山月的粉絲,絕對不是粉絲,至少不是很狂熱的那種,是那種粉絲的話,拿到話筒要麼會笑個不停,要麼會語無倫次,哪裏會如此淡定地提問,又如此淡定地傾聽回答。
到了合影環節時,程暄晴忽然又想起自己是怎麼重生過來的。上輩子小日子過得好好的,第一次去追個了自家愛豆的現場,到了合影留念這樣關鍵的時刻,卻沒合著,被擠了過來,這一次,她日子也是同樣過得好好的,可別再把她給擠回去了啊。
不過統共也就三十來個粉絲,場地又沒有局限性,倒是不怎麼擠,程暄晴站在三排粉絲中的第一排,不免一陣感慨,當時百來個人的放映廳里,坐的全是衛熹的粉絲,場外還有不少沒有買到電影票的,如今這三十幾個人,卻是只有她一個人是來看衛熹的。
唉,不過不怕,我們家衛熹這麼優秀,肯定很快就會崛起的。
於是合影上,所有粉絲的表情都是一臉幸福,只有第一排的某個戴着口罩的粉絲,像是在給誰打氣一樣,一臉雪恥般的振奮。
合影結束,程暄晴正準備離開,卻因她站的是中間,不覺被人潮推到了兩個主角那兒,程暄晴一臉懵逼看看周圍這陣勢,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粉絲們準備向喬山月和葉奕要簽名。
也罷,既然都被推過來了,也不用自己去擠,反而是這會兒出去才需要費力地擠,就簽一個唄,找葉奕簽一個,回去可以賞給曹蕾璇。雖然接下來拍戲大概也會見着這個女主角,但程暄晴又不認識她,不熟,也不知道她私下性格如何,是個什麼樣的人,萬一不是很好就會比較麻煩,不如趁現在要了省事兒,反正都觸手可及了。
程暄晴在被人潮的層層重圍一中,很困難地才把雙肩包挪到前面來,想找找自己包里有沒有什麼可以用來簽名的東西,卻發現剛才自己出來時並沒有想要簽名什麼的,竟是什麼紙都沒有帶,就帶了些錢包之類的隨身物件就出來了,總不可能讓葉奕把名字簽在自己的錢包上,自己回去把這錢包送給曹蕾璇吧,那豈不是便宜了那丫頭。
程暄晴又翻了翻,最終只找出來一把扇子,便是剛才朱紫鶴的朋友給她的那把印有喬山月Q版圖像的。程暄晴想想覺得葉奕應該不會拒絕簽在這上面,便拿了出來,正準備給葉奕遞過去,不想剛拿出來,就被另一隻手拿了過去。
被搶走了扇子的程暄晴順着那隻手看過去,竟然是正笑着低頭簽名的喬山月。
程暄晴一臉懵逼,估摸着喬山月大概是看到她拿出來的是印着自己的Q版形象的扇子,可能又有印象剛才自己提問了他,便理所當然地以為是要拿給他簽,主動接了過去。
程暄晴覺得如果此刻自己說不是給他簽的,是給葉奕簽的,先不說喬山月本人會不會有些尷尬,自己恐怕就要被周遭喬山月的粉絲打死,呃,打死可能不至於,會被用眼神殺死或是在心裏咒罵她不知好歹。
待喬山月簽完,程暄晴默默地把扇子翻了一個面,遞到葉奕那兒去,眼巴巴地看着她,生怕被拒絕:“可不可以……”
程暄晴話還沒說完,葉奕倒是沒在意這個,就着程暄晴的手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程暄晴一本滿足地從人群中擠出來,覺得接下來就算不去勾搭葉奕,也算是對曹蕾璇寄予她的厚望有所交代,可以用這個簽名糊弄她了。
還是雙人簽名呢,曹蕾璇要是敢不滿意,她就只能動手了。
“程暄晴。”程暄晴聽到這個聲音,登時停住了腳步,訕笑着望向聲音的來源,果不其然是追進來了的凌娟,凌娟忙把程暄晴拉到一旁,“你沒被人認出來吧?”
程暄晴就暫且把這話當做是她凌阿姨對她的關切啦,雖然這句話的內涵八成是“你沒給我搞個大新聞出來吧?”,程暄晴“嘿嘿”一笑:“當然沒有,我是誰啊?我是善變者蕭杭君啊。”
“入戲還挺快啊。”凌娟無語道,知道她沒被發現就好,不過剛才她首先打電話給衛熹,讓衛熹看到她的話
“不過凌阿姨你剛才叫我的名字要是再叫得大聲一點,我估計就會被發現了。”程暄晴笑道,然後被她凌娟阿姨一巴掌拍到了腦袋上,程暄晴裝作吃痛的樣子,捂着腦袋控訴道,“你虐待兒童,我要告你!”
“得了吧,就你還兒童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一次做心理測試,測出來心理年齡三十九,這件事都已經傳遍了。”凌娟想着就忍不住笑,沒想到這麼個小孩心理年齡會如此大,“哦對,剛才為了讓你是腦殘粉這件事不再次傳遍,我一開始就打電話給衛熹讓他找找你,他有找到你嗎?”
剛才程暄晴一跑進來,凌娟本想直接打電話給副導演,請她派一個人過來接一下她,她家藝人跟着粉絲部隊跑進去了,她得去逮人。
考慮到這樣說有些丟人,還會給劇組的工作人員都留下,或者說,是再次加深她們腦海中對程暄晴的“腦殘粉”的印象,影響不太好。
凌娟當時想了想,便索性打給了衛熹,自己再摸索着看看能不能進來,一來,反正衛熹一直都知道程暄晴本來就是他的狂熱粉絲,讓他知道程暄晴為了這個跑進去了也無所謂,二來呢,凌娟覺得,她家藝人作為一個腦殘粉,一向信奉的大概都是“我愛豆說什麼都是對的”“我愛豆做什麼都是對的”這樣的概念,衛熹只消一句話,應該就能很輕易地管住她。
待到自己趕到的時候,居然還能看見程暄晴在那兒活蹦亂跳的,大概是衛熹沒有找到她了?
“找到了啊,他還給我打了電話。”程暄晴說著拿着喬山月那把扇子扇起來,剛才這人擠人擠得,委實有些熱了。
“那你怎麼還在那兒活蹦亂跳的?”凌娟疑惑道,又瞥到了那把印着喬山月圖像的扇子,驚了一下,“難道你不喜歡衛熹了?”
“才不是,我是那麼容易移情別戀的人嗎?堅貞如我,這把扇子是別人給我的,簽名是幫曹蕾璇要的。”程暄晴搖搖頭,做出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
“那你怎麼不聽他的了?”
“我為什麼要聽他的,人家拽着呢,人家都不理我,還跟我擺出這種眼神。”程暄晴學着衛熹最後把目光移開的那個眼神,學得倒是有模有樣的,逗得凌娟不禁笑出來。
既然沒出事兒,沒搞出大新聞來,凌娟當然也沒有責怪她的必要了,只是說了句“下次要是再這樣就”,“就”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能威脅程暄晴的方法,原來程暄晴可好威脅了,只要跟她說“下次要是再這樣,就別想再見衛熹了”“再這樣,就別想再收到衛熹寄來的賀卡”之類的,程暄晴馬上就會乖乖聽話。
不過凌娟覺得,程暄晴現在都已經追星追成同一個劇組的演員了,外加照她感覺的程暄晴這小子現在和衛熹的關係,怕是以上的威脅再也不管用了。畢竟現在不是她們說見不到衛熹,就真的見不到,大家白天在同一個劇組裏工作,晚上在同一個酒店裏睡覺,以及,電話號碼都有了的話,賀卡什麼的還有所謂?
“行了,把口罩摘了,過去和導演他們打個招呼吧,剛才副導過來,看到我來了,我們不去打個招呼不太好。”
程暄晴點點頭,把口罩摘下來扔到垃圾桶里:“不過,我的衣服還是剛才的衣服欸,這樣沒問題吧?”
“你當你是誰?誰會去注意你的衣服啊?”凌娟毫不留情地貶了自家藝人一句。
程暄晴站在原地,想了想,點點頭覺得也是,她今天打扮得十分不起眼,一件普普通通的短袖T恤,一條牛仔熱褲,背着個雙肩包,看上去就是個來追星普普通通的學生,在粉絲中一抓一大把,又戴着口罩,料想剛才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至於現在,注意到了也沒什麼,她現在可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劇組走動的演員了。
凌娟領着她進的便是剛才那個衛熹向她招手的那個小樓,兩人直接上了三樓,程暄晴正在想為何一路通行得如此順利,便看到了凌娟脖子上給掛的一個工作人員證,眼睛立馬亮了亮。
凌娟轉過頭來便看到自家藝人眼中的垂涎,眼神正望着自己的胸,哦不,大概是自己胸前的工作人員證,敲敲程暄晴的腦袋:“誒誒,咱能有點出息嗎?咱好歹是來演戲的,您能先把您自己演好嗎?”
“這不能怪我嘛。”程暄晴聳聳肩,剛才看到這張工作人員證,她是想起了原來在票圈看到的那些兜售全通證之類的東西的黃牛,如今不用花錢就可以拿到這個證,足見這條路選得有多對,要是能和工作人員搞好關係,以後要是這條路走不通了,說不定還可以藉著這種關係,噹噹黃牛兜售兜售這些東西。
三樓上,一個身材中等,剃着個小平頭的中年男人正和一個胖胖的,看上去大概三十齣頭的女人說著話,手裏拿着一些文件。看到有人上來,兩人同時往這邊看了一眼,那個胖胖的女人首先朝她們招了招手:“欸,上來了啊,過來吧。”又轉頭跟身旁的小平頭說,“李導,這就是演蕭杭君的那個孩子,你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你跟我說過,我也看過她那個唱軍歌的視頻,是挺合適的。”李導和氣地笑道,“程暄晴是吧?”
程暄晴私底下,面對熟悉又親近的人會抽風,但是這種不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自己上司的人,是絕對不會打馬虎眼的,把自己演得好好的,乖巧地點頭,微微鞠躬:“導演好,副導好。”
身材胖胖的女人是副導演,也是選定她來演這部戲的選角導演韓田恬,小平頭是導演李路,這些都是過來時凌娟在路上告訴她的,至於該怎麼做,凌娟知道,在長輩面前一套一套的程暄晴肯定是沒問題的。
嗯,這也是凌娟唯一認可的一點程暄晴身上所具備的當隊長的條件了。
幾人寒暄了一會兒,哦不,實際上是程暄晴承蒙了一會兒兩位導演的誇獎,程暄晴又捧了捧兩位導演,流露出了對兩位導演乃至整個導演行業的崇拜之後,這場會話終於算是要結束了。
凌娟竟是不知道程暄晴是什麼時候能對兩位導演的作品乃至他們背後的傳媒集團、影視公司都如此熟悉,如數家珍的。
好吧,她承認她又發現了一個程暄晴身上所具備她認可的當隊長的條件了。
凌娟哪裏知道,程暄晴有好幾次都差點把他二人,尤其是李路以及北山影視之後的作品都給說出來了,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才把到嘴邊的話給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