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八十五

85.八十五

此為防盜章蘇卓犖手腕一甩,從牆壁上一連削落十多塊石頭,劍身狠狠一抽,遠處河面上濺起大段水花。

隨後的鼓動聲卻慢慢降低下去,越來越低微。

兩人對視一眼,如此輕易得手,倒是運氣。

蘇卓犖背後持劍,緩緩向前走去。

河水平靜,不負翻湧。

蘇卓犖雙手握劍,猛然下劈,巨大的水花濺了兩人一身,水面上漸漸被鮮血浸染成淡紅。

蘇卓犖下水細看,他那一劍剛好砍在鬼魚頸側,一劍斷了大半魚頭,着實僥倖,他單手拽住魚尾,將它往岸邊拖來。

陳均幫他搭手,一起把這怪魚拖到岸上。

蘇卓犖喘了口氣,又踢了踢鬼魚的腹部,讓其翻身,塗霜輕輕從它的頭部刺入,划拉出一道極長極深的傷痕,幾乎把它分割成兩半。

陳均看着腳下完全被鮮血浸染的泥土,和撲面而來的腥臭味道,很是佩服得看着蘇卓犖仍然面不改色的臉。

它的肚子裏有很多奇怪的東西,一些細碎的骨渣,和一團團亂七八糟的黑色黏狀物,陳均在旁邊看着,突然有點心疼塗霜,好好的一把絕世名劍,結果用得和菜刀一樣。

蘇卓犖翻了半響,終於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常雪剛好卡在骨肉里。他用塗霜將匕首挑出,用布巾撿了去水邊簡單清洗了一下,然後回來遞給陳均。

“可以回去了。”

來時走得不快,此刻迴轉,自然不會再有耽擱。

陳均帶着蘇卓犖,從原路退回。

“還有兩天不到,你應該來得及吧!”

蘇卓犖翻身上馬,聞言看了他一眼:“恩,最遲明天晚上可以趕回聖天山。”

“你真喜歡江玉舟?”陳均本來不想問,但是眼看兩人即將分別,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蘇卓犖輕輕點頭。

“我會娶她。”

“那麼,祝你一路順風。”

蘇卓犖馬鞭一抽,行出老遠后,他突然回眸,遙遙一眼。

陳均對他微笑,但是唇角這點弧度又很快消失。

——成你毛線的親!

他後悔了。

有很多事,理智只能控制話語,情感才能決定行為。

陳均立刻提筆寫了一封信,寄給蘇茯姚。

蘇卓犖翻身下馬,眼前俱是紅綢錦緞,喜字連綿。

掛在檐角上的大紅燈籠,迎面拂過的秋風帶着盈盈的酒香,這一場婚事,魔教確確實實是準備得很充分。

這個親本來應該在凃雪山莊籌辦,但是江石洲卻堅持在聖天山上舉行,江玉舟拗不過她父親的意思,蘇卓犖倒是態度平靜,因為凃雪山莊與魔教的聯盟合作,山莊中的人沒有一個同意。

在這件事上,他完全就是一意孤行,為了江玉舟幾乎和四位長老鬧翻,所以這次婚禮,凃雪山莊中算得上他的長輩的人沒有一個願意出席。

蘇卓犖並不後悔,他做任何事都是不會後悔的。

只是既然山莊狀況如此,那還不如在這裏辦。

但是此時此刻,蘇卓犖一步步踏上階梯,看着眼前繁華盛景,花滿山艷,卻想起了凃雪的冰峰雪崖。

或許,他還是有幾分遺憾!

蘇卓犖略下這些思緒,提步向前。

忽然遠遠瞧見一人正站在石階轉角處,背對着他。

那人身形挺拔,穿着黑色勁裝,背後長發隨意披在身後。

正是夏辰極!

他轉過身,目光冷淡中夾雜着一絲絲的憤怒和嫉妒。

“蘇莊主,好久不見。”

蘇卓犖瞥了他一眼,卻毫不搭理,直接從他身邊路過。

這種視而不見的態度直惹得夏辰極冷笑連連。

“蘇卓犖你真以為事情會如你所願的發展嗎?就算你們成親了,玉舟她也不會只屬於你一個人。”

蘇卓犖停下步子。

“什麼意思?”

夏辰極走到他身邊,嗤道:“你就等着看吧!”

蘇卓犖一拍劍鞘,塗霜鋒銳恰恰點在夏辰極頸側。

後者脖頸一揚,漠然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吧!”

“好啊。”

蘇卓犖右手微抬,瞬間刺皮破血。

“卓犖,不要!”江玉舟連忙衝過來,她臉上原本的期待驚喜都變作驚嚇。

蘇卓犖看着她,手頓了下來。

夏辰極後退一步,轉過去望着江玉舟,眼中幾許深情,看得江玉舟好生無奈,但是她又不忍心拒絕,只好故作不知。

“卓犖,你終於來了,我們一起去看看你的喜服,明天可就是婚禮了!”

蘇卓犖由她拉着,走過石階,穿過走廊,來到後院的一間房屋裏。

江玉舟親手捧給他一套金絲紅底的喜服。

蘇卓犖伸手接過,他脫下外袍,簡單試了試。

衣服用得是余揚織金鍛,大紅的顏色上面隱隱有淡金流動,細看卻不見,因此聞名,但是此物極為昂貴少見。

再加上面細膩的紋綉和裝飾,就算是蘇卓犖這種習慣錦衣玉食的人都覺得難得,更不要說這一路上的佈置。

江石洲對他的女兒確確實實是極盡寵愛。

江玉舟見他一身鮮紅,配以那張冷峻雋美的臉。

膚白雪,衣紅艷,發成烏。

比起過往白衣的森寒,這烈焰鮮紅像是燃之不盡的血,燒卻他周圍的層層冰霜,斂去他身上凜冽如鋒的氣勢,只留下那一張過分俊美的面孔。

江玉舟想,所謂鍾天地之所愛,得萬物之造化,大概就是這樣了。

她伸手解下蘇卓犖頭上銀白髮帶,指尖穿過他柔軟的髮絲,重新梳齊,她挑了一會兒,才拿起一個紅色的精緻發冠將他長發束起。

江玉舟瑩白指尖輕輕按着他的臉側,目光痴迷。

她勾着蘇卓犖的頸側,正要將唇瓣印上時。

門外卻突然起了響動。

葉羅瑜站在門邊看着他們,他的腳邊是一個精緻的木盒子和碎了一地的羊脂白玉三連環。

江玉舟愣了一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臉色微紅的看着葉羅瑜。

“羅瑜你怎麼來了?”

葉羅瑜勉強一笑,解釋道:“我來給你送賀禮。”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狼藉,無奈道:“不甚一時手滑,我讓他們去重新準備,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低着頭,掩去眼中一閃而逝的冷光。

江玉舟咬着唇,看着葉羅瑜匆忙離開,心裏卻很難受,她並不想這樣的,不管是辰哥哥還是羅瑜,他們都那麼優秀,都對她那麼好,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自己可以一分為三,誰也不辜負。

她其實也不是對他們沒有感情,但是她和蘇卓犖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一起,只是現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心底那種酸脹的感覺,讓她幾乎要哭出來。

如果能夠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好了。

蘇卓犖低下頭,靜靜看着自己被捏紅的手腕,唇角突然勾出一個無聲的冷笑。

“玉舟。”

聽到蘇卓犖的聲音,江玉舟連忙擦了擦眼淚,轉頭問他:“怎麼?”

“你是不是捨不得?”

“我……沒有,卓犖,我最喜歡最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江玉舟堅定道。

蘇卓犖回握住她的手,淡淡道:“我知道。”

——但是我卻未必是你的唯一。

蘇卓犖很奇怪,就算這樣,他的心也沒有太痛的感覺,是他愛得太冷靜,還是這份感情本來就不深。

江玉舟此刻心中煩亂,她耐着心思陪蘇卓犖看完明天的準備后,時間已經很晚了,兩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而陳均這時候,才恰好趕到聖天山腳下。

天邊一隻黃色小鳥忽然撲騰着翅膀落在他的肩頭,是蘇茯姚的回信。

陳均低頭展開一看,唇角忍不住裂開笑容。

原來師娘他們也不贊成這場婚事,眼下正準備趕過來阻止。

他將紙條徹底撕碎,然後偷偷摸摸的上了山。

所謂一回生兩回熟,他上次已經來過一次。

看着樓台閣院裏面處處懸挂得大紅燈籠和喜字,陳均只覺得可惜,這一場婚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功的,休說師娘他們,就是那些正道門派,也沒有理由坐視魔教與凃雪山莊聯合。

不然到時候就真的沒有勢力可以阻止魔教統一江湖。

把該辦的事辦好之後,陳均忍住去見蘇卓犖的心思,找了一個閑置的客房盤坐休息。

然後他點開系統光板。

屬性:力量(4.5),智力(0.4),速度(1.9),體質(3.3)。

技能:醫術(中級)

劇情進程度:百分之七十一。

因點(0)

除了劇情進程度,其他都什麼變化,至於這醫術,他還是花了心思的,甚至比在武功花的心思更多,所以有些進步並不奇怪。

不過陳均仔細想了一下這技能的級別,他現在的程度距離蘇茯姚和周素差得何止是一點半點,所以這級別淡然不是簡簡單單就到高級為止,他覺得差不多會是七到九個級別,不過這也只是猜測。

他心神一松,眼前光板瞬間便消失不見。

陳均吐出一口氣,靜靜等待黎明。

陳均唇角笑意越發深刻,他對太子的性格還算清楚,他對曜王雖然面上恭敬有加,但是心底早就不忿蘇卓犖在政事上屢次插手。

“皇叔這是剛剛去了陽清殿?不知父皇現在情況如何?”

蘇卓犖搖搖頭:“陛下他剛吐過血。”

陳均做出一副很心痛的模樣,握住他的手,嘆道:“父皇近兩年一直纏綿病榻,情況時好時壞,身為人子,卻無能為力……”

蘇卓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兩人相握的雙手,後退一步:“殿下不必嘆氣,陛下是我的皇兄,長兄如父,這種心情,我也一樣。”

陳均對他微笑道:“我去看看父皇,就不送皇叔了。”

“殿下自便即可。”

陳均轉身,帶着眾人離開。

蘇卓犖瞥了眼自己掌心,又抬頭望向遠處深宮樓闕,他唇角不動,眼睛裏卻帶出一絲明然。

陳均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想着剛才的短暫相見,心中狠狠鬆了一口氣,蘇卓犖他,還是記得的。

信已經傳過去了,現在就等明日如何安排了。

皇帝想要防備的人應該不是蘇卓犖,而是同樣作為藩王的勵王,先帝第五子。

蘇卓犖雖然是藩王中私人軍隊最多的一個,但是他畢竟年輕,不像這位勵王,從戎多年,在軍隊裏的威望極重,很多將領都曾經受過他的恩惠。

而這一次,這位勵王已經藉著勤王的名義,將自己的私兵帶到了京城,所以皇帝才會如此放心不下。

不過據陳均所知,不僅僅是勵王,其他幾位藩王都帶了不下一萬的私兵,包括蘇卓犖。

這背後的風波浪涌,就是他所預料不到的了。

天色已暗。

蘇卓犖坐在案前,燭光暖黃色的光被窗外的風吹得時有時無,突然之間,他的面前出現一個人。

一個穿着黑衣矇著面巾的男子。

“主上,宮裏出事了,那位已經……”

蘇卓犖擺了擺手,淡淡道:“本王知道了,現在我要你去辦一件事,明日你挑選十個身手最差的侍衛跟在我身邊。”

“主上……?”

“勵王在軍中威望太高,其心早有異,皇帝早就容不下他了,明日的登基……”蘇卓犖冷笑了一下,“按我說的去做。”

“是。”黑衣男子低頭領命,轉身便消失在黑暗裏。

蘇卓犖靜靜凝視着那燭火好一會兒,然後將一張白色紙條放在上面,看着他燃盡成灰。

他站起來,解下腰間銀灰色腰封,脫下身上的紋絲團錦長袍,換了一身正裝,等待着宮中傳旨。

夜裏並非晴空,黑沉沉的天氣,是暴雨的前夕。

太子,六位藩王,眾多臣子都齊齊跪在寢宮外面。

雨,開始傾盆。

孫總管碰着聖旨走出宮門,一臉濕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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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有我不蘇[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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