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可以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

但就在這時，少女姜姒卻突然渾身大震，纖細的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俏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上那被天雷轟殺成死人的少年身上。

“蕭焱哥哥。”

稍微一愣之後，姜姒彷彿突然發瘋了一般，俏臉一瞬間煞白無比地撲了上來，將地上的少年抱了起來。

但，老天早已如了這少年的願望，一道雷將他劈死了，任由姜姒如何呼喊悲痛都不可能復活。

少女姜姒抱着少年，嘴唇顫抖，眼淚自美目中流淌出來。

但漸漸地，她身上一股幾乎形成的實質的殺機慢慢衝天而起，動搖虛空，將周圍整個山頭都籠罩，一瞬間，地面上的青草上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很難想像，一個小小少女內心的殺意，能夠濃郁到整個程度。

葉黑淡然看着這一幕，並沒有多說什麼，實際算起來，這少年的確是被他所殺，那雷光是他有意分裂出來，劈向他的。

只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少年真的被劈死了。

因此他也懶得解釋，即便如今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任何修為都沒有，但活了萬古歲月，仙帝他都敢去狙殺，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識過？

姜姒慢慢站起了身來，好看的鳳眸中似是化作了隆冬寒雪，她溫和的笑容不再，似是那笑容只對一個人綻放一樣，精緻絕世的俏臉上唯有驚人的殺機。

“怎麼，你想殺我？”

葉黑慢悠悠說道，眸中波瀾不驚，他現在的確是一個凡人，但也不是誰都能殺他的，尤其還是在這黃泉山脈。

萬古以來，死在他手中的聖女仙子組建十座帝王後宮也綽綽有餘。

“咦？”忽然間，他眼中一閃，仔細向姜姒打量去。

“你是古族餘孽？”

葉黑這句話一出口，姜姒嬌軀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卻又瞬間平復下去，她隱藏在黃泉門多年，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來歷，但這黑衣少年卻一口將她的身份道破，這豈能不讓她震驚。

葉黑仔細打量着姜姒，古族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即便隱藏的再完美，即便百萬年已經過去，即便如今世間很少有人能夠分辨的出古族來，但絕對不可能瞞得過他這個當年一手將古族整個族群統統葬送的人。

那是萬古以來，三千道界最黑暗的一個時代，九天十地，統統籠罩在古族的淫威之下，人不為人，狗不如狗，人族幾近淪落為牲畜。

看到姜姒的神色，葉黑便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他嘴角露出一絲好笑的神色，後世之中，他尋找古族餘孽無數年，要將他們徹底覆滅，就連嬌媚仙帝、天河劍帝等諸多大帝都親自尋找，也不曾發現他們的蹤跡，卻不想如今醒來，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古族餘孽。

這樣一來，他倒是不急殺這個女子了。

“你血脈的這股古老味道，嗯？你是古族皇族封印下來的皇女公主。”

葉黑眸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這女子的血脈很驚人，古族皇族，曾經整個九天十地，三千道界都淪落為他們的疆土。

而這個女子來到他沉睡的地方，這不能不讓他多想。

不過隨即他就瞭然了，當初他狀態不穩選擇在黃泉山脈陷入沉睡雖然隱蔽無比，但並不是無跡可尋。

尤其是作為當初一手葬送了整個古族之人，被他屠戮的古族不下億萬萬，屍骨幾乎將無盡星海鋪平，這世間，若果說有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讓他魂飛魄散，古族絕對排在前三位，因此古族餘孽想要趁機找到狀態不穩的他報仇，很正常。

姜姒俏臉冰冷，她沒有絲毫猶豫，轟隆一聲，氣血驚天，身軀中隱約有一座天地烘爐，熾熱奔涌，熊熊燃燒，將周圍四方全部隔離起來，仿若是將人帶到了一片星空之中，隨即一座大日躍了出來，恐怖的波動擴散開來，連虛空都為之顫抖，星河都閃爍不停，向葉黑殺去。

她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但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不該殺他的蕭焱哥哥。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駭萬分，氣血圓滿，開闢天地烘爐，熔煉精氣神為一爐之大成，即便是蕭家的大族老黃泉門中的長老怕是也不過這個境界，憑藉姜姒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如此修為，即使是聖賢大教也會將其立為聖子傳人，帝統仙門也會全力培養。

但葉黑看着這一幕，卻毫不在意地笑了，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尤其還是一個絲毫修為都沒有的凡人，除了死絕對沒有別的下場。

但他是葉黑！

葉黑手中出現了一頁紙張，彷彿是鋼鐵鑄就的鐵書一般，上面閃爍着冰與火之歌，鐵血無情，拓印着一個拳印。

拳印普一出現，恐怖的大道氣息頓時瀰漫開來，道與理的紋理交織，規則秩序崩壞，幾乎要壓塌萬古，在這樣的氣息之下，大道自動退避，萬法自動散去，什麼功法秘術都施展不出來。

姜姒的天地烘爐頃刻間崩塌，被壓回了體內，磅礴氣血眨眼間散去，露出朗朗乾坤。

一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依舊還是黃泉門後山的山巔，落日餘暉，漫天晚霞映得山峰一片金黃，古木搖曳，浩蕩山脈儘是金光。

姜姒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幕，心神動蕩，她緊緊握起了秀手，雪白纖細的五指繃緊，指甲刺入了掌心之中。

她是古族封印下來的皇女，放在那個時代，便是統治整個九天十地三千道界的古仙朝公主，眼界非常之高，只是瞬間她便確定，只要讓葉黑施展出這樣的手段，憑藉現在的她，不可能殺得了他。

“你是不是很想殺我？”葉黑收起被他暫時鎮壓住的拳印，這拳印便是留在他本體上的隱患，被他暫時鎮壓為己所用，不過卻只有退避萬法的作用，並無殺傷力，並且每動用一次，便會讓這個隱患壯大一次，待壯大到一定程度，便會徹底爆發，一舉將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不過葉黑對其卻並不是太在意，這一世他蛻變為人，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道路，聖賢不成，仙帝不成，不死傳承哪怕是長生仙門也不行，這拳印即便是那個存在留下的，也不行。

他眸中閃爍，打量着姜姒，慢悠悠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

豁然，姜姒抬起了頭，鳳眸直刷刷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