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五毛,哦不,姜霖慵懶的趴在陽台上,暖烘烘的太陽曬着他鬆軟的毛髮,尾巴一甩一甩的,半眯着雙眸,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原本的小奶貓,這幾天下來,愣是吃胖了不少。
這絕對不是他大吃!他只是覺得BOSS把零食撕開了,他不吃完很浪費啊,粒粒皆辛苦懂不懂!
“咔。”輕輕的鑰匙開門聲。
姜霖緩緩的睜開了眸,琥珀色的瞳孔牢牢的盯着大門,抖了抖自己鬆軟的毛髮,一躍跳下陽台,屁顛屁顛的跑到鏟屎佬的面前,哦不,BOSS的面前。
“喵喵喵。”鏟屎官,我餓了。姜霖眨了眨眸子,尾巴一甩一甩的。
謝沉蹲下身,伸手揉了揉它鬆軟的肚皮,“五毛,你胖了。”
姜霖:“……”
他哪裏胖!他明明是祖國的花朵!多吃點才健康。
“從今天開始,我每天帶你出去散步好嗎”
聞言,姜霖直接躺在地上,散步什麼的,鏟屎官,你想都不要想!
謝沉摸了摸它的腦袋,“我去給你準備午飯,你先自己玩好不好?”
滿是油煙的廚房,他才不去呢。
姜霖踩着優雅的步子,輕身一躍跳上了陽台,慵懶的斜躺着,粉嫩的小肉掌隨性的貼在一起,懶懶的打着哈欠,目光卻緊隨着謝沉。
他變成貓已經有幾天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也變不回去,礙於身體太小,他根本沒有辦法跳過外面的小圍牆。
他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盡量吃胖一點,長點個頭,回家看看自己的身體怎麼樣了,看看能不能變回去。
姜霖輕撇着謝沉,謝氏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時尚品牌,以打造奢侈美麗的服飾,寶石為基準,產品暢銷歐美各國。
然而,作為這個公司的領頭人,謝沉才二十五、六,他才上位三年,卻能夠將一個偌大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他的私生活非常簡單,基本上從來沒有去過夜店等地方,簡直就是富二代中的一塊閃亮明珠啊!
帥氣的顏值,良好的修養,乾淨的私生活,都讓這個男人,在眾女人面前顯得閃閃發光,光光是每天打電話上門約喝茶的人就不在少數。
偏偏,謝總壓根就不買賬。
他也不是拚命三郎,他基本上很少會把工作帶回家裏,回到家裏,他做得更多的是,做做新菜譜啊,看看書啊,聽聽戲曲啊。
姜霖默默的唾棄了一下自己,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
什麼叫高雅情操!
人家是看看書,聽聽戲,他是每天開電腦打LOL。
屌絲之所以是屌絲,男神之所以是男神,也許差距就在這裏吧。
謝沉今天只是簡單的炒了簡單的幾道素菜,給五毛,也只是準備了簡單的牛奶。
嘴巴養刁的姜霖是拒絕的!不喝牛奶!他要吃三文魚!石斑魚!金槍魚!
姜霖看着放在眼前的牛奶,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高高的抬着下巴,一副愚蠢的人類的模樣。
謝沉順勢用手指撓了撓它的脖子,“五毛,吃完飯,我帶出去玩好不好?”
“喵喵喵。”去哪裏玩?
“水產市場。”
聞言,姜霖想都沒想,直接跳了下來,簡單的舔了舔牛奶。
謝沉無奈道:“饞貓。”順手揉了揉它的腦袋。
“喵嗷喵嗷喵嗷。”鏟屎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別人吃飯的時候摸摸頭!這樣會影響食慾的!
謝沉捏了捏它的耳朵,輕笑道:“五毛,還擔心我跟你搶食啊?饞貓。”
“喵嗷喵嗷喵嗷。”被人盯着吃飯,感覺會很奇怪啊。
謝沉逗了它一下,便收手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草草的吃了一點午飯,便將五毛放進了車廂,打開車的后箱,將大型的儲物盒和打氧氣都放了進去。
“喵喵喵。”一上車,姜霖就興奮得不行,哪個男人不愛車?
這可是勞斯萊斯啊!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這玩意他最多在電腦上看看照片,爽一爽,親自坐上去那根本不是一個概念的好嗎!就算賣了他也不值一個勞斯萊斯啊!
更何況,這玩意的年產量才不過幾千輛,如果不提前下訂單,你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啊!
勞斯萊斯之所以會成為人們地位和身份象徵,是因為該公司要審查轎車購買者的身份及背景條件,曾經有過這樣的規定:只有貴族才能成為其車主。
謝沉詫異的看了一眼,上車就又滾又跳樂得不行的五毛,難道五毛喜歡開車出去玩?
他默默的記下了,以後要多帶五毛出去吹吹風。
然而,其實前半部分是對的,姜霖喜歡車,然而,他是死宅。蜀黍,出門什麼的,我們不約不約。
一來到水產市場,姜霖就興奮個不行,這倒不是他的鍋,這是出於身體的本能,哪只貓不愛吃魚啊!
水產市場的腥味自然比較重,地上也是這一攤水,那一灘水的,謝沉蹙了蹙眉,索性直接將它牢牢的摟在懷裏,生怕它一個皮,弄得一身髒兮兮。
他隨意的看了幾個店,最後在一個店鋪的面前無他,原因無他,正巧他站哪的時候,缸里的蝦從裏頭自己跳了出去。
謝沉俯下身,一手摟着五毛,一手撿起活蹦亂跳的蝦。
老闆娘一見他來,笑得嘴巴都合不攏,開玩笑?他這個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外國人!外國人好宰!大肥羊!
果然不出老闆娘所料,謝沉張口就來,"老闆,這一箱蝦多少錢?"
“哎呦,小哥算你便宜點,2000啦。”
“好。”謝沉連價都不砍,直接掏出皮夾,直接拿出2000遞給了老闆娘。
姜霖在一旁看得快氣吐血,沒事買一箱蝦幹嘛?吃的完嗎?價也不懂砍一下啊?這裏到底多少斤?多少錢一斤這蝦,確定不是漫天要價嘛?才拇指那麼大,那麼貴,怎麼不去搶啊?
姜霖氣得不行,忍不住用爪子撓了撓他的胸口,示意讓他停下來。
謝沉以為它不耐煩了,親了親它的額頭,“乖,一會好。”
姜霖:“……”
就不能好生說話嘛?動不動親來親去的是作死啊!
謝沈隨即便請人將一箱蝦放上他的車后箱,姜霖在一旁砸舌,也不知道是這一箱蝦貴,還是這車的清洗費貴。
“喵喵喵。”姜霖不安分的在他的懷裏扭動,鏟屎啊,我們帶那麼多蝦回家幹嘛?
謝沈捏了捏它柔軟的耳尖,“五毛別鬧。”他單手拉開車門,先將這小傢伙放了進去,自己再走向另一邊的車門。
姜霖抖了抖身上被BOSS摸亂的毛,輕身一躍,跳了上去車前,用行動證明招財貓的正確打開方式。
謝沉見趴在車前的小肥貓,下意識的抓了抓它的尾巴。
作為一名機智的貓,姜霖又哪裏會讓他得逞,猛然甩尾,才不給鏟屎摸尾巴!
謝沉嘴角微勾,啟動車子,後備箱裏他特意準備了打氧氣,避免在駕駛中蝦的死亡。
姜霖本以為他會打道回府,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將車駛向郊外。
姜霖饒有興趣的四處打量,尾巴一甩一甩的,正巧他趴在空調的正上方,暖暖洋洋的太陽搭配上涼涼的空調,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也不知男人到底是有意無意,突然猛然一個急剎車,毫無防備的他直接順着慣性撞上車窗,用一句話形容就是,畫面太美不忍直視!
鏟屎的!你絕對是故意的!
“喵嗷喵嗷,”聲音要多委屈,要多委屈。鏟屎的,你欺負人!哦不,你欺負喵!
謝沉強忍着笑意,“五毛,怎麼了”
"喵喵喵嗷!"姜霖抖了抖身上的毛髮,瞪着他,鏟屎的,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
謝沉順勢將它摟了回來,揉了揉它被撞到的地方,將它小心翼翼的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小籠子裏。
姜霖整個人都是懵逼的,想要掙扎着想要出來,然而,他的力氣哪裏比得過謝大BOSS,直接被塞進了籠子裏。
qwq嚶,鏟屎,你怎麼把我關籠子裏?我下次再也不要求三文魚了。
一進籠子,姜霖整個人都有點暴躁,可能是出於本能的不安。
謝沉彷彿察覺到它的焦躁不安,安撫道:“放心,不會不要你,先在籠子裏待會,乖。”
雖說如此,姜霖還是很不安,整個人,哦不,整隻貓在籠子裏不停的回來走動,目光環視着四周,這一片都是參天大樹,婉轉的流水聲。
謝沉下車搬這一箱蝦,小路濕滑,他一個人搬這一箱蝦難免有一些磕磕絆絆。
姜霖在籠子裏不停的打轉,目光緊隨着謝沉。
他在籠子裏待了好一會,總算等到謝沉了。
謝沉揉了揉它的腦袋,“讓你久等了。”說罷,直接將籠子提走。
見到他,姜霖才稍稍安分一些,不停的用腦袋蹭着他的手掌,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鏟屎,我不要待籠子。
“再等一會就好。”謝沉安撫道。
謝沉帶着它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個小溪邊,將它放在溪邊一塊岩石上,自己則打開了裝載魚蝦的箱子,雙手合十,樹下斑駁的陽光灑落他的臉龐,更平添一抹精氣,“皈依佛,覺而不迷;皈依法,正而不邪;皈依僧,凈而不染。不墜惡鬼道,阿彌陀佛。”
姜霖看得有些出神,他本以為BOSS來這是有什麼事呢,萬萬沒有想到,BOSS竟然是來放生。
放生為何意?
買辦生靈,放生。一切隨緣購買,不可預訂,會造下惡念。
姜霖家裏的老頭子去得早,老媽為了他,並沒有再改嫁,把他一手拉扯大后,便一股腦子的鑽進了浩瀚的佛學中了。
在老媽的常年教化下,他對於這些方面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
人有些信仰是好的,只不過,看上去風馳電掣的謝BOSS竟然是一個佛教信徒,這讓他有點方。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他心中不由的有多了一份好奇。
眾所周知,謝沈是謝二少,頂頭上還壓着謝大少,這公司又怎麼會交到他的手上的呢?
作為二少,他極少出現在公眾視線里,反倒是謝大少,常年跟隨父親出席各種活動,無論是人際網,還是能耐都遠高於他。
說來巧了,正巧謝老爺子年紀大了,想要找人接班,明眼的人都知道,這回肯定是大少接手無誤,偏偏,謝大少還來不及接手,人就先去了。
謝老爺子一把年紀了,白髮人送黑髮人,深受重創,因此一病不起,直接將公司的管理權全部轉交給了謝二少。
眾人懵逼了,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二少竟然上位成功了?倒是玩得一手斧底抽薪。
這謝二少肯不是省油的燈,一上位,就開始人事變動。
不服管教?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
原本倚老賣老的幾位元老,反倒碰了一鼻子灰,幾個揚言在的他的管理下,謝氏撐不了多久。
偏偏他不但撐住了,還清理了不少公司里的老蛀蟲,敢於創新,廣招海歸人士,擴大生產規模,打得一手翻身仗。
什麼是最好的證明?業績是最好的證明!凡事實力說話,沒能力就叫耍嘴炮。
然而,謝大少又怎麼會在謝老爺子準備退下的時候發生意外呢?這個問題顯得有些耐人尋味。
外界對謝沉的傳聞很多,反倒讓姜霖看不透。
總有一種,你們說的,跟我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嘛?
謝沉的神情很安詳,很是虔誠,在他的身上看不出絲毫的戾氣。
讓看着他的姜霖都感覺到一種心靈的平靜,浮躁的心,也變得寧靜起來。
謝沉打開箱子,動作輕柔的將蝦倒入溪水中。
蝦一入水,活蹦亂跳的,爭先恐後的往溪流深處游。
謝沉目送它們游遠,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放生道具,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抱着籠子。
一回到車上,謝沉便打開籠子,將它放了出來,或許是擔心放生的時候,它亂跑。放生結束后,便將它放了出來。
姜霖難得沒有給鏟屎甩臉色,他突然理解,為什麼今天他沒有小魚乾吃了。
謝沉輕笑着,捏了捏它的耳朵,“五毛,我們回家吧。”
姜霖用爪子抓了抓他的手腕,彷彿是在抱怨剛剛被關在籠子裏的不滿。
謝沉壓根就沒有把它的小打小鬧放在眼裏,揉了揉它的腦袋,半抱着它,直接帶回了車裏。
雖說他現在變成一隻貓了,但是,他一個大男人被人這樣抱,真的很難為情好嗎!
“喵喵喵喵,”鏟屎,快放我下來!
謝沉將它帶回了車廂,雙手抱着它,舉高,再貼近,“五毛,撞額頭。”
姜霖:“……”
面對幼稚的總裁,他是拒絕的!
謝沉也不惱,捏了捏它的尾巴。
貓的尾巴敏感的行,哪裏經得起他這般撥撩。
姜霖下意識的甩了甩尾巴,不安分的扭動的身體想要掙脫。
“真皮。”
謝沉動作輕柔的將它放在副駕駛,結束了放生,他自然是打道回府了。
然而,等他到家時,家裏已經有人,老管家已經杵在門口,等待着他回來。
謝沉嘴角的笑意緩緩卸下,將貓交給老管家,冷淡道:“人來了?”
“是的二少爺,夫人已經在客廳里等候少爺多時了。”
“我知道了。”謝沉低聲應道,畫風彷彿跟之前判若兩人。
姜霖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掙扎的想要從老管家的手重掙脫出來,“喵喵喵,”他總覺得謝沉的反應不對。
他也顧不得其他,使勁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用爪子抓了對方的手掌,接着對方吃痛的空檔,順勢逃脫。
然而,他的猜想並沒有錯。
謝沉還來不及問安,陰陽怪氣的聲音便先傳了出來,坐在沙發上雍容華貴的貴婦人,豆蔻的指甲微翹,眼角微挑,黑眸里的厭惡不帶絲毫的隱藏。
“嘖,你還知道回來?連自己大哥都害死的人,怎麼?連跟他上一根香都害怕?難道是做賊心虛?”秦芳虹冷笑嘲諷道。
“如果夫人只是來跟我說這件事的話,我知道了,公務繁忙,招待不周,望夫人見諒。”謝沉對此應對如流。
秦芳虹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當初就不應該心軟留下你,你這個禍害!”
當年謝氏衰弱,需要通過聯姻來扶持,保住家業。大家長們便看上了秦氏,彼此是多年的世交,畢竟知根知底,家底深厚,若是能夠聯姻,親上加親是最好的。
當初兩個大家長的想法是好的,然而,商業聯姻到底是商業聯姻,與利益有關,與感情無關。
當年謝老爺子正好是謝氏這堆小輩中最出彩的,也是當家的看中的下一位接班人。正因為如此,才身不由己。
你想要的繼承家業,那麼你的一切都是家族的,你應該把家族的利益擺在優先,這才是一個未來大家長應該做的事。
碰巧,當年謝老爺子與一個外國的女留學生相戀,一邊是真愛,一邊是家族利益,弄得他焦頭爛額。
男人怎麼會沒有三妻四妾?最終他想了一個兩全之法,先穩下如今公司的局面,等局勢一定,他再將真愛娶進門。
他的算盤打得好啊,然而,一切都能如他所願嗎?
他娶的是秦家的大小姐秦芳虹,大宅里養大的女兒,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正巧,秦芳虹在懷孕期間聽到消息,謝遠澈在外頭找了小,她那時候大着肚子,急得團團轉,消息還沒兩天,又傳來消息,外頭那個也懷孕了。
秦芳虹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外頭那個懷孕?這怎麼能行!這謝家的東西都是她的孩子的!誰都別想搶!
比起單純的女留學生,秦芳虹到底是大宅子裏的人,用了點手段,將一些消息放了出去。
女留學生本來心思就單純,閱歷也不多,本以為自己遇着的是良人,哪裏想到,竟然是有妻之夫,一時之間動了胎氣,導致早產大出血,人是走了,孩子倒是留下了。
媳婦沒有了,謝遠澈自然是心痛,然而,心痛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了。
他只能夠把更多的愛灌注在孩子身上,千錯萬錯都是大人的錯,和孩子沒有關係啊,孩子是無辜的。
正巧那時,秦芳虹剛剛生育不久,他將事情跟家裏的幾位族老說了一下,哪怕是私生子,但是,那也是一個兒子啊!怎麼能夠讓他流落在外!
大家族多多少少還是在意一些體面,乾脆對外宣稱,生得是雙生子。同時也派人來安撫了秦芳虹,畢竟孩子還小,什麼事都不懂,放在自己身邊親自教養不好嗎?
秦芳虹最終還是被說動了,只不過,人心都是偏的,說沒有差別對待是假的,畢竟這是情敵的兒子啊!她又能好到哪裏去!若不是她施計成功,這家的女主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孩子的心總是敏感,雖說有些事情不明白,但是總能隱隱約約的感覺一些不對勁。
比起秦芳虹的偏心,謝良對這個弟弟當真是好,謝沉是早產兒,身體比起同齡人自然差一些。
謝良很有做大哥的擔當,盡職盡責的伺候。
秦芳虹心中自然是不滿,憑什麼他的兒子要伺候這個賤、種?
雖說謝沉對母親不親近,對大哥卻十分親近,兩個人基本上無話不談。
父母愛子,必為子遠謀。
謝老爺子當真是寵老二的,從不讓他碰商業這方面的事,他不希望自己最愛的兒子走自己的老路,從不帶老二去任何的商業場所。
謝老爺子更多的培養孩子的藝術天賦,鼓勵他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學習自己愛好的專長。
相較之下,謝良就苦逼多了,在謝老爺子的眼中,他就是一個企業未來的接班人,事事都對他要求嚴格。
頭頂有大哥的謝沉則輕鬆多,對於他的要求,不過是讓他一世平安。
偏偏上天又開了一個玩笑。
孩子們也漸漸長大了,謝老爺子也準備退下來了,蔚藍的天空是屬於雛鳥的啊!
偏偏一切就在此時出了岔子。
本應該當一名二世祖的謝沉卻意外的坐上這個位子。
原因?
謝老爺子當時想,既然老大要繼承公司,便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老大,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老二,這些股份怎麼樣都夠老二吃一輩子了,他那還有一些古玩字畫,不動產,他準備找個時間,將這些全部轉到老二的名下。
然而,有人不樂意。
沒錯,秦芳虹不樂意了!憑什麼一個小賤、種就能夠拿那麼多的家產?
私生子算什麼?上不了檯面的玩意!竟然敢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咋不上天呢?給個百分之十就不錯了,還要倒貼古董字畫,憑什麼?
秦芳虹哪裏能忍,為了這件事就跟謝遠澈吵了起來。
好巧不巧,兄弟倆正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把話聽得一字不差。
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如果真的不愛,不是不愛,而是你不是。
謝沉深藏在心底多年的疑問,總算是解開了。也許,這正是他不討母親喜愛的原因吧。
當了多年的二少,突然之間,身份逆轉,變成一個不入流的私生子,這反差多多少少讓人受不了。
沉甸甸的空氣讓他難以呼吸,逃,逃離這裏!
他一股腦的往前沖,謝良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追了上去。
等他反應過來時,看見的是躺在血泊里的謝良。
事故的原因是,肇事司機酒駕,強行沖入行人路。
秦芳虹哪裏能夠接受得了愛子的離去,她不信,這根本就不是意外!分明就是蓄謀已久!這個賤、胚子早就計算好了!
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都不是!
白髮人送黑髮人,謝老爺子血氣攻心,這回是真的病倒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有不疼的道理。
老大出車禍,掌事的病倒了,就剩下一個不中用的,一時之間,謝氏成為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
從天堂摔入谷底,不過就是一念之間。
種種的壓力,都壓在他這個紈絝子的肩上,眾人都抱着看戲的態度,想看看這個紈絝子怎麼把家底敗光。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紈絝子卻真的把整個公司都撐起來了。
把雛鷹扔進雞群,它會和雞群一般,如果把它從懸崖拋下呢?它會飛起還是墜落?
謝沉報的專業是獸醫,一個跟政治經濟完全就不沾邊的專業。他知道,自己越頹廢,母親越開心。
既然名頭上是雙生子,被別人拿來比較也是避免不了的。
是人都會比較心,作為男人,爭強好鬥的心,更是明顯。
他很早就察覺母親的態度的詫異,為了得到重視,他想要更加努力的追上兄長,跟上對方的腳步。
他越是進步,母親的眉頭蹙得越緊。
直到有一次期末,他拿下了全年級第一后,母親臉上的笑意徹底沒有了。
他漸漸看懂了,無論他怎麼努力,他永遠都比不上兄長,為了維持這表面上的和平,他耍蠢,裝笨。
如何做到每張試卷都是考0分?
當然是每個正確答案都知道啊,才會巧妙的避過所有的正確答案。
整天打電玩,逃課。越來越多的抱怨的聲音,越來越多的投訴電話,他發現母親臉上的笑容總算是變多了。
眾人都知道謝沉整天愛跟阿狗阿貓打交道,然而,他在此期間,卻自修完整整一套的金融學,雖說,市場與教科書是兩碼事,但是,理論是實踐的基礎。
利刃藏鋒。
他很優秀,只不過,有月亮在,星星難免顯得不起眼,然而,在高壓之下,謝沉打得一手好翻身仗。
直接讓看戲的吃瓜群眾啪啪啪的打臉,雷厲風行的手段,對市場的高度敏銳度,他帶頭開發的新產品,一投入市場,反響空前。
凡事什麼說話?
實力!
滿嘴火車炮,沒有實力都是廢話!
他展現出來的實力,贏得了別人的尊敬,但是也引來了別人的風言風語,豪門從不缺大戲,難免有人要開始陰謀論。
剛剛喪子不久的秦芳虹,正是陰謀論中的一員。對謝沉更是新仇舊恨一起來,找麻煩的事,沒少干。
要是別人,早不知道在他的手下死多少回了。
偏偏這個人是秦芳虹,謝沉終究沒有忍心對她下手,他的無動於衷,在秦芳虹眼裏,更是坐實了罪名。
不是他沒有實力,到底是看在多年的養育之恩和兄長的面子上,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在這場戰役中,沒有人是贏家。
他失去了母親,秦芳虹失去了兒子。
這對母子一照面,氣氛更是尷尬得不行。
感覺事情不對勁的姜霖,屁顛屁顛的跑進了客廳。
秦芳虹整張臉都黑了,命令道:“快把這個髒東西扔出去,不知道我對貓毛過敏嘛。”
謝沉挑了挑眉,“夫人,這是我家,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潛台詞是,我在我家養我的貓,關你屁事!
秦芳虹哪裏想到他會那麼不客氣,咬咬牙道:“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什麼樣的母親就生出什麼樣的兒子,不要臉的功力都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夫人來這裏,就是想要跟我說這個嗎?”翻譯過來就是,有事說事,沒事別BB好嗎?
謝沉確實是不會動她,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脾氣,被人點名道姓,指媽問話,擱誰身上都不舒服。
秦芳虹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從包里掏出一張請帖,緩緩的放在桌上,“這是你爸讓我交給你的,下周四就是秦家的周年慶,秦家與謝家是世交,如今你接手謝氏,這種場合你多多少少還是要露面的,別一點禮儀都沒有,跟個山野村夫似的。”
謝沉嘴角微翹,秦家?誰不知道現在秦家日落西山,這幾年的連年虧損,早就已經大不如前了,若不是老一輩留得底子殷實,早就破產了,按照他們的經營方式離破產也不遠了。
“我知道了。”
雖說,名頭上說的是老爺子,但是,說白了,還不是因為那是她的娘家,娘家倒台,對於她多多少少還是有影響的。
送走了難伺候的老佛爺,謝沉開始伺候起另一位小祖宗。
“喵喵喵,”鏟屎,我要吃三文魚!章魚!多多的魚!
謝沉看着躺在自己腳上不起來的五毛,這賴皮的模樣,簡直贏了。
他彎腰將它抱起來,“撞一下額頭,就給你餵魚。”
姜霖撇了眼他,臉上大寫的不屑一顧。
“三文魚。”
拒絕!
“章魚。”
拒絕!
“金槍魚。”
拒絕!
“三文魚,章魚,金槍魚。”
聞言,姜霖迅速撞了一下謝沉的額頭。
三文魚,章魚,金槍魚,他才不稀罕呢!他說的都是真的!
吃飽喝足的姜霖,歡快的甩着自己的尾巴,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喵窩,然而,一名不速之客牢牢的抓住了他。
“喵嗷,”姜霖發出低沉的示威聲,琥珀色的眸子裏儘是戒備。
然而,並卵用。
謝沉直接將它抱起來,帶回房間。
→_→與總裁同床共枕什麼的,他是拒絕的!
“五毛,你最近好像對爹地有點冷淡,”謝沉抓住它的小肉掌,不依不饒道。
→_→鏟屎別給自己戴高帽!爹地
什麼的,他是拒絕的!
看着玩着他肉掌的男人,姜霖直接用爪子糊了他的臉!
(⊙O⊙)兒砸主動跟我握握手誒!
謝沉樂了,用手掌撓着它鬆軟的小肚子。
怕癢星人姜霖整個人是崩潰的,哦不,整隻貓都是崩潰的!
“喵喵喵。”姜霖飛快用爪子牢牢的抓住他的手,張嘴露出自己的牙齒,白牙明晃晃的。
亮出殺器的姜霖想要讓他知難而退。
然而,這對別人還有點小用,用在謝沉身上,只能說呵呵了,開玩笑?謝沉是獸醫啊!
什麼皮的,他沒有見過?
姜霖一本正經的張牙咧嘴,對他做着恐嚇的動作。
謝沉也饒有興趣看着它,用手指掐了掐它的嘴巴,小傢伙長牙了。見此,他便去找了找之前準備好的磨牙棒。
姜霖:“……”
他就這般被鏟屎當成暖手寶,抱在懷裏,同床共枕。
雖說他只是一隻貓,然而,被男人摟着睡覺,果斷是一件奇怪的事,總有一種說不出去的彆扭。
姜霖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臉頰,男人大概是累了,睡下去了。
美男恬靜的睡顏,着實令人賞心悅目。
淡金色的髮絲輕散着,雙眸緊閉着,飽滿的紅唇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V字領的睡衣,裸露着他健碩的胸肌。
作為一名白斬雞,他簡直不是一個羨慕能夠形容得完的!
看着眼前熟睡的人生贏家,姜霖的興緻起來了,想要干一點惡作劇。
偏偏他才剛過挪動一下,男人就條件反射的將他抱回來,姜霖一時沒防備,被他抱了一個滿懷,唇正好貼在他的胸口。
姜霖:”……“
他的腦袋有點當機,他應該說沐浴露好香,還是好軟?
姜霖選擇鴕鳥心態,一股腦的將腦袋往被子裏鑽,貓爪子使勁的刨刨,想要掙脫開。
然而,謝沉哪裏會讓它跑掉。
他是一種有尊嚴的公貓!公貓啊!基佬什麼的,他是拒絕的!
姜霖瞪圓着琥珀色的雙眸,小爪子使勁的衝著謝沉撓。
然而,手短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謝沉直接捏住他的一雙肉掌,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姜霖張嘴就想咬。
謝BOSS直接用手指彈了彈它的下巴,“五毛,乖。”
qwq你才五毛!你全家都五毛!我明明就是大寫的一百!
要錢沒錢,要力沒力的姜霖同志,人權這種東西,已經被飼主沒收了。
qwq豈可修!
少年,來,我們談談和平憲法,談談人權的重要。
他第一次發現黨的教導是如此的科學!相信馬克思的理論,相信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相信無產階級領導的社會主義,終將推翻資本主義!
無產階級的姜霖用屁股對着萬惡的資產家謝BOSS。
謝BOSS拉起它的尾巴,粉紅色的X花,咳。
姜霖:“……”
BOSS你有毒!你知道嗎!你怎麼能夠連一隻貓都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啊!
站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站起來不願被調戲的姜霖!
於是乎,謝BOSS臉上多了一個喵爪痕!
沒有抓流血,但是,抓出了一個紅印子。
謝沉反應的夠快,直接用手抓住它的小爪子,緩緩的靠近,氣場驟變。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如今他的吃喝拉撒全靠飼主,QAQ他不想當流浪貓,米蟲的生活是如此的靠譜。
姜霖弱弱的喵了一聲,頗有討好的意味。
謝沉看着心虛不已的小傢伙,啞然失笑,五毛才六個月大,換算到人類的歲數來說,它不過是6.7歲的小孩。
他不說話,只是用如炬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小傢伙。
很方的姜霖湊上前去,用自己的腦袋蹭着他的下巴,“喵嗷,”來來回回的蹭着他,討好與親近之意十分的明顯。
開玩笑?面子不能當飯吃啊!討好鏟屎,哦不,討好飼主才是最重要的!
謝沉撓了撓它軟綿綿的肚皮,輕輕的親了一下它的鼻子,“五毛,晚安。”
姜霖用爪子吧唧了一下他的臉,正好是他剛剛抓過的地方,比起剛剛,這會剛剛是輕輕的碰碰,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