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吃醋

10.吃醋

跟他一起去國外……開什麼玩笑。

“這不太好吧。”

蘇夏忙跟着點頭,可點了一會就納悶了,這句話竟然不是自己說的,而是出自喬越身邊的那個女人的口中。

許安然咬着下唇:“喬越你都結婚了,再帶個小姑娘出國,你妻子不會吃醋?”

蘇夏一口氣沒提上來,吭哧吭哧地咳嗽,小臉通紅。

“吃醋?”男人輕笑,眼睛卻看着蘇夏:“對我的事業,肯定無條件支持。”

不明原由的許安然雙眼盈盈的,身體幾乎要貼在喬越身上:“對了,今天你過來,她……怎麼沒來?”

蘇夏在心底磨牙,眼睛都快噴火。

喬越不露痕迹往左,淡淡道:“她說要見一位女性朋友,應該也在這附近。”

不知道是自己心裏有鬼還是怎麼,總覺得喬越那傢伙把“女性朋友”四個字咬得挺重。

她忍不住又咳了幾下,陸勵言在旁邊挺驚訝的:“喬醫生竟然也結婚了?這年頭結婚都挺不聲不響的。”

“也?”喬越微微眯起眼睛。

“對啊,”陸勵言撐手瞄着蘇夏,戲謔“不過我也把話說到這裏,去國外跟訪我們肯定無條件支持,費用上面絕對不需要你考慮。就……你真有丈夫的話,他答應嗎?”

什麼叫真有……我男人就坐你對面呢!跟着一個美女聊騷!

蘇夏正癟嘴,聊騷的某人停下動作:“我想,對於你的事業,他絕對也無條件支持。”

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許安然從未見過喬越在陌生人面前說這麼多話,對象還是一個女的,不禁一再打量蘇夏,恨不得用眼睛把她分剖了。

陸勵言笑得寓意深長:“那這樣就好辦,喬醫生什麼時候回埃非?”

“就這幾天,但蘇小姐恐怕近期去不了,護照、簽證、僱主函和申請……有些麻煩。”

蘇夏早被這些繞暈了,她一個小慫包就跟着大媽團走了泰國去了緬甸,直接把護照交給旅行社就行。

自己去辦?還是出國交流?僱主函和申請又是什麼?

這杯水簡直喝不下去。

蘇夏磨蹭着站起,把圍巾手套和外套一樣樣穿好,最後恭謹地鞠了個躬:“主編您說的那些我會考慮,這不出國這麼重要的事我肯定得我先生商量商量,現在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你們慢聊。”

蘇夏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剛到門口方宇珩就冒着風雪進來了,桃花眼見着她喜上眉梢:“小嫂……”

子還沒出口,嘴巴就被人惡狠狠地捂着,小姑娘心臟都快被他嚇出來了,這聲飽含深情的“小嫂子”要是喊出,她真要立馬給跪了!

“別說話,閉上嘴,裝作不認識我!”蘇夏飛快說了句,放手就往門外走。

方宇珩莫名其妙,轉頭去看她,回頭又看見喬越沉着臉抱胳膊坐沙發上,而他旁邊竟然坐着許安然那個女人。

什麼狀況?

方宇珩張嘴一臉糊塗樣。

蘇夏氣呼呼地出去,剛走出就愣住。

外面停了不少豪車,從勞斯萊斯到阿斯頓馬丁,之前出來那會還沒呢,短短十來分鐘跟開了場國際車展似的。可除了這些車,她張望了很久,的士的影子都看不到。

包里的電話在不停震動,蘇夏終於煩不勝煩,接通的時候口氣一點都不好:“喂!”

“……”

“在哪。”不用聽也知道是他,蘇夏蹲在馬路邊哼哼:“我回家。”

“回來。”

“我不。”

“好,人販子和小偷過年正愁沒錢,你去吧。”

“……”這麼一說蘇夏立刻緊張了,環顧四周判斷哪裏有人販子和小偷,剛看見兩人在往這走,嚇得刷地站起來。

她這裏忽然冒出個人,到把那散步的兩口子嚇得慘叫連連,男人護着妻子後退幾步終於看清楚蘇夏,氣得直噴她:“你有病啊,大晚上蹲這裏嚇人!我老婆懷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

蘇夏咬着下唇:“不好意思啊,沒事吧你們?”

女人鬆了口氣,搖搖頭:“沒事,算了老公,我們走吧。”

目送着一男一女往回走,那個男人小心翼翼地攔着女人的腰,路過有積雪或者比較滑的地方就出聲提醒,蘇夏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自己和喬越的相處模式,怕是這輩子都到不了……他們那種程度吧?

她忽然有些迷茫了,對於未來,對於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

蘇夏正望着那裏出神,肩膀就被人拍了下。一片寂靜的環境中忽然有人拍自己。蘇夏想也沒想就開始尖叫!

可叫了半天沒見背後有反應,蘇夏轉頭,就發現路燈下的喬醫生正冷冷看着自己。

她還張着嘴,可脖子卻跟被卡着似的,最後舔嘴唇緩解尷尬:“你怎麼出來了?”

“剛才怎麼回事?”

剛才?

蘇夏莫名其妙:“剛才什麼怎麼回事?”

她說完這句就發現男人的氣息有些不穩,只穿着一件單薄毛衣的他明顯是匆忙到這裏來的。

心中那股子迷茫瞬間消散殆盡,蘇夏瞬間就不鬧了。

她挺內疚地站向風口給他擋着:“是我剛才把人給嚇着,你幹嘛這樣就出來啊,快回去!”

喬越按着她的肩膀,將蘇夏強行換了個位置,離開風口瞬間溫暖了許多。

“今晚朋友聚會,也就是方宇珩之前說的,他邀請了你。”

難怪剛才在門口遇見他。

“喔……”小姑娘垂頭跟着走,走到門口就開始扭捏:“那……”

“陸勵言?”

提起這個名字,蘇夏更加心虛,雙眼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喬越。

“他還在裏面。”

這下可慫死了,男人見她磨蹭着就是不肯往裏走,嘆了口氣:“算了,後面還有道門。”

沉默着走了一路也沒見喬越提女性朋友變陸勵言的話,僵直的脊背開始放鬆。

可轉念一想蘇夏就憤憤了!他喬越不也不知從哪帶了個野姑娘來啊!憑什麼就自己吃癟!

放鬆的脊背忽然挺直,蘇夏走得雄赳赳氣昂昂的。可到了二樓,她整個心思就飛了。

與裝修得比較小資情調的一樓相比,二樓簡直就是逼格攀升的地方。

兩側牆面各種動物頭的標本,仿中世紀海盜船艙風格的格局,幽暗的燈光打造出流水浮動的光暈,還真像走在奢華的游輪里。

尤其旁邊凸起的鸚鵡螺和栩栩如生的狼頭,十分招人。

或許見蘇夏對這裏太好奇,喬越忍不住:“這些都是從世界各地淘來的真品,別碰小心--”

他話還沒說完,輕微的喀喇聲響后,手還停在對方脖子毛的蘇夏瞬間石化。

一顆白里泛黃的東西當著兩人的面滾落在厚實的地毯上。

蘇夏飛快蹲下蓋住“鐵證”,紅暈從脖子開始往頭頂蔓延:“我只是想摸下毛,沒想到牙掉了……”

她以為喬越會幫着想辦法或者安慰幾句,可男人卻抱着胳膊斜靠在牆邊。

眸色深深,影子在昏暗的過道里拉得很長。

“要弄一隻完整的肯內艾狼標本很不容易,尤其保存這麼完好的頭部以及完美無缺的獠牙。”

蘇夏捏着那顆尖尖的牙齒,蹲在地上不明所以。

“肯內艾狼?”她心虛地試探:“是保護動物?”

喬越勾唇:“啊,是滅絕動物,終於1951年。”

蘇夏猛地拔高聲音,傻眼:“60多年前就滅絕了啊?”

她看着手裏那隻牙齒,還有牆上依舊威風凜凜、毛色油量卻成缺牙的狼頭,求助似的望向喬越:“那怎麼辦?”

男人攤開雙手。

走廊另一側傳來人交談的聲音,蘇夏脊背微僵。

她嘗試着墊腳把狼牙放回去,可自己的身高就只能撓撓對方的下巴毛,別說狼牙了狼嘴都摸不到。

試了幾次終於不依了,轉過頭把喬越看着,琉璃色的眼裏一會哀怨一會哀求,眼珠一轉都是戲。

喬越被她那雙眼睛盯得沒辦法,走過來攤手,蘇夏終於不哀怨了,笑吟吟把獠牙給他。

“打光。”

喬越的身高來做這件事簡直是太完美不過,蘇夏聽他說啥就做啥,喬醫生要光,那簡直是小意思!

小姑娘把手機電筒打開,踮起腳尖高舉它,跟舉火炬一樣:“行不行?”

“……不對着我的眼睛,會更行。”

蘇夏忙轉手腕:“喔!”

小姑娘正專心致志看着喬越放牙,視線從狼嘴順着男人的手,最後定格在他輪廓挺拔的側臉上。

兩人靠得有些近,近到能感應對方呼吸的曖昧距離。

喬越快住很地將那顆獠牙塞進去,見他轉頭蘇夏忙收起微漾的表情,有些不舍地確認:“好了?”

“恩。”

“阿越!”

方宇珩從一樓上來,身後還跟着之前坐在喬越身邊的那位美女。

大美女手裏搭着喬越的外套,蘇夏見狀眼睛微微眯起。可對方卻一臉吃驚:“蘇記者?”

“記者?”方宇珩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小嫂子是記者?”

許安然臉色瞬間蒼白:“她是你妻子!?”

或許是她這一聲表露太過赤【裸】,或許是她聲音里的感情太豐富,連旁邊的方宇珩臉色都有些尷尬。

喲。

蘇夏終於咂摸出味兒來了。

她慢慢伸手,挽住喬越的胳膊,不顧對方的手臂瞬間緊繃:“剛才沒來得及作介紹,不好意思。”

見喬越沒有反抗,許安然臉色的血色慢慢消散:“原來你真的結婚了。”

咦,她還知道喬越是有婦之夫啊?

方宇珩雖然長得像有臉無腦的,可這時候腦袋卻轉的飛快地打圓場:“確實,喬越這個悶騷性格和小嫂子也是絕配。走吧走吧,翔子他們早就到了。”

翔子?

蘇夏沒聽過這個名字,倒是鼻尖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似曾相識的熟悉。

她的嗅覺很敏銳,琢磨了很久才響起喬媽媽身上也有這種淡淡的氣息。她正想其中的微妙關係,想得出神,以至於身邊兩人的談話聲都像隔了層霧。

“反正要進去,阿越我不瞞你,今天老四也來了。”

許安然咬着下唇:“我本來沒告訴他……沒想到他也來了,不好意思啊喬越。”

蘇夏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身邊人沒了,轉頭髮現喬越站在身後,光陰明滅模糊了臉上的表情。

隔了會,男人簡短回復:“明白。”

職業的敏銳讓蘇夏覺得老四,應該和喬越之間有過什麼。

走廊的盡頭站着一個服務生,西裝筆挺面容清秀,他見幾人來了躬身拉開厚重的門,突來的光線讓蘇夏有些不適地閉了下眼,耳朵卻捕捉到談笑風生的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蘇夏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裏面是個很大的舞池,周邊全是環形沙發,差不多十來人坐在沙發上,男男女女每個打扮得很精緻,可看過來的目光清一色充滿好奇和打量。

這瞬間她覺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魚,有些尷尬和無措。

她把視線投向身邊的男人,可喬越的心思卻明顯不在這裏,眼神黑沉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有半點出來解圍的意思。

哪怕應付性的讓她挽着手,都沒有。

蘇夏垂眼,一陣沙沙的聲音繞過心尖,□□過後是失落的緊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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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喬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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