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撿到個天才弟子
山洞外。
“尉遲凌!老夫一介散修,無權無勢,卻也沒有後顧之憂,你今日傷我唯一孫兒,我也不懼你尉遲家威勢,便是仗勢這一身出竅修為教訓你這後輩又是如何?免得你因着自己的出身到處為非作歹,平白污了這修真世家的門風!”
尉遲凌:“老匹夫,你再出言詆毀我門風,也莫怪我欺負你老人家。”
先前說話之人停在半空,聞言仰天大笑,“好,好,好!老夫就要見識見識你如何欺負我這個出竅期真人!!!”說罷他抬起雙臂,頓時一陣風起雲湧,日頭被遮住大半,平地狂風大作,尉遲凌被撲面而來的威壓震退幾步,身後幾個尉遲家弟子勸道:“尉遲少爺!這別院護衛最高者修為不過元嬰,這雲妙真人卻有出竅修為,我等,我等實在敵不過啊!”
尉遲凌怒斥:“那又如何?這老匹夫犯上門來,分明是莫須有之罪,難道因為他修為比之我高深就任由他欺辱?如此我尉遲家顏面何在?我要你們這些廢物又有何用?!”
幾個護衛修士面面相覷,一時神情難看。
那雲妙真人此刻作為又有了變化,他雙臂大力旋轉,一團氣雲從天而降,生生懸浮在他掌上,被他揉搓成一團,如此驚天動的景象令許多修為尚淺的修士望而卻步,雲妙真人又胳膊一震,那雲氣看似飄渺,卻在他手中如有實質轟然撞了上來,護在尉遲凌身前的兩個修士瞬間融化成白骨,尉遲凌雖然未受波及,然而雲妙真人手段之狠絕,亦是震得尉遲凌後退數步,面如土色。
幾個修為低下的修士已經顧不得自己與尉遲家的約定,連滾帶爬逃脫,雲妙真人廣袖被風灌得獵獵作響,他虛立在高空俯視尉遲凌道:“尉遲凌!你的同族弟子及護衛皆已經棄你而去,你還有何憑仗?若非你是尉遲家的血脈,你以為自己又有何能耐在這都蓋洲立足?!”
尉遲凌張望果然是四下無人,他心裏一突,難道今日真是要在劫難逃?這種結局……又讓他如何甘心?!
“堂堂出竅期真人,卻欺負一個化神初期的小輩,這事倘若傳到其它靈洲,可不是叫人看了我們都蓋洲的笑話?”話音方落,一道華光從天邊降落,男子白衣翩翩,負手而立,風姿清卓不說,那威壓與雲妙真人相當,竟然也是一位出竅期的大能!
在往常尉遲凌許是不將這白衣男子放在眼裏,然而此刻身陷險境,尉遲凌咬了咬牙,終於放下身段躬身道:“這位雲妙真人污衊晚輩,又以勢壓人,懇請前輩施以援手……事後,晚輩必定重謝前輩大恩!”
雲妙真人被尉遲凌氣笑,“老夫以勢壓人?那你尉遲凌以家世欺壓同道之事又如何說?今日尉遲凌傷我孫兒,此仇必報,若白衣道友要多管閑事,那就與老夫鬥上一斗,若是老夫技不如人,那便是天不助我,老夫便也認了!”
白衣男子振袖道:“還請賜教!”
雲妙真人求勝心重,當下就祭出自己得意法寶,一件中品靈器,對於出竅初期的修士而言已經是件稀罕物,陰陽鏈錘上陽錘雕刻風,陰錘雕刻水,陽錘擲出,強烈的氣旋如同倒置的泰山,將四周卷得暗無天日,朝白衣男子當頭扣下。
白衣男子衣衫被吹得啪啪作響,尉遲凌是早已站不住,險些被風眼吞沒之際,白衣男子轉手翻出一片捲雲紋玉璧,他輕輕一拋,玉璧停留在風眼下方,捲雲從玉璧孔中傾瀉而出,與氣旋衝撞在一起,彼此摩擦消解。
那氣旋強勢,捲雲弱勢,起初捲雲幾乎被氣旋吞噬,然而當風中水汽愈重,捲雲夾雜氣旋中,竟也逐漸呈現包圍之勢,顯得勢均力敵了。
雲妙真人長笑道:“道友,你雖覆以面具,但老夫能窺得你相貌年輕,想來早早就窺得道法精妙,可惜本座乃風水雙靈種,怕是要叫你認栽一回了!”
雲妙真人又將陰錘擲出,陰陽雙錘恰與雲妙真人靈種相合,威力更顯,那陰錘攪入捲雲中,就將水汽逐漸吸收,白衣男子不慌不忙,將玉璧往高處推了推,捲雲傾瀉之勢更猛,兩種水屬靈力相爭各不相下,攪亂氣旋,三者之勢最終抵消而盡。
“這次輪到本座先出手了。”白衣男子面色從容,他甩開衣擺手指間靈活翻轉出一根銀針,銀刺懸浮到半空,頓時化成密密麻麻百餘根,針尖朝下直指雲妙真人。那雲妙真人毫無懼色,當銀針鋪天蓋地破空而來,他腳下以特殊步法避讓,又祭出一個震天獸玉璽,玉璽上奇獸雕刻昂頭怒吼,吼聲夾雜狂風,將百餘根針都吹偏了方向,白衣男子掐出手訣,銀針亂飛,看似雜亂無章,然而不知不覺間如同綿密的細雨,將雲妙真人整個圍困起來。
雲妙真人察覺出其中蹊蹺,直接將震天獸從玉璽中拍出,震天獸元神寄居玉璽中,**不存,自然也不懼這銀針,便是腳踩流雲以雷霆萬鈞之勢闖入銀針陣中,試圖為雲妙真人破出豁口。
當原本綿密的銀針陣出現縫隙,雲妙真人臉上浮出笑容,“看來這一局是老夫險勝了。”
“前輩!”尉遲凌也有些急了,那銀針陣列明顯被破,然而震天獸仍舊威風凜凜,讓尉遲凌不由得掛心。
雲妙真人忽然臉色一變,低頭就看到自己下半身不知何時爬上寒霜,他體內元氣飛速運轉,然而寒霜剛消融了些,更有一種刺骨的寒冷從體內侵蝕,甚至在他軀體上結上更結實的寒冰。
震天獸怒吼一聲,氣勢頓時萎靡下來,身影遁回玉璽中。那玉璽早就裂了一條細縫,只是雲妙真人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並沒有留意到。
白衣男子徐徐道:“震天獸乃後天靈獸,以道友出竅修為駕馭它怕是不易,想來是與它元神相通,我這千寒刺寒氣極重,只是並不外露,這震天獸元神被寒氣侵蝕,又波及道友,這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雲妙真人面如土色道:“是老夫技不如人。”說罷往腳下扔出一隻扁平的玉鉤,那玉鉤載着雲妙真人倏忽之間就遁到天邊去了。
尉遲凌追了兩步,見白衣男子不為所動,忍不住道:“前輩,難道就放任那賊人離去?”
白衣男子漠然反問:“不然你欲如何?”
尉遲凌腹中對那雲妙真人仍是滿腔怒火,他繼承尉遲家的血脈,在外無人敢與他不敬,實在是因為尉遲家在都蓋洲勢大,以至於他修為尚低,卻敢與那雲妙叫板,然而經歷過這場危機后,尉遲凌也冷靜了不少,知道自己方才受的那些侮辱在這白衣男子面前或許不算什麼,便忍着不再發作,只躬身道:“晚輩多謝前輩相救!前輩本領過人,如若不嫌,晚輩願意以上賓之禮招待前輩屈尊駕臨寒舍一聚,晚輩也能藉此報答前輩恩情一二!”
白衣男子看了他片刻,斬釘截鐵道:“不必。”
“前輩請留步——”
“本座說了不必,不要再跟着我。”說罷他輕輕振袖,一陣寒風將尉遲凌吹得原地打了個轉,那白衣男子已經不見蹤跡,尉遲凌沉思了片刻,轉頭看着這一地狼藉和空落落的別院,滿心陰鬱無處可泄。
尉遲凌的表妹白渺正從院中款款而出,“表哥,剛才外頭髮生何事了?動靜好生大,是哪個不長眼的犯了表哥,表哥的護衛可將人拿下來?”
尉遲凌審視地盯着白渺,“你不知道發生何事?”
“發生了何事?”白渺驚訝地看着尉遲凌,“那些護衛在何處?他們實在不知禮,竟然也不在周圍伺候着表哥!”
尉遲凌看白渺神態不似作偽,懷疑之心也漸去,若白渺與那些護衛一樣,危急時刻只會離他而去,那他身邊再留這樣一個人也就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