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提親之後是成親!
山洞外,蘭景合與榮榭早不見蹤跡,陶子恬在郁景容身上摸索,“你沒有受傷吧?”
郁景容搖頭,抹掉陶子恬臉上的灰塵,“只是可惜,若再給我一些時間,必定能將蘭景合拿下。”
千息:“……”
陶子恬問千息道:“你今日出手相幫,卻是違背蘭景合旨意,日後有什麼打算?”
千息慢吞吞道:“我與蘭景合會合,繼續聽他吩咐。”
“你瘋了!”陶子恬氣急,“蘭景合如今行事如此狠辣,我師尊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尚且恩將仇報,你今日壞他好事,他有棲霞鼎在手,要懲治你不是輕而易舉?你千萬不要羊入虎口!”
千息笑了笑,神情反而更加堅定,“我豈是你口中說的柔弱無害的東西……我若不去找蘭景合,又能做什麼?胥芳肉身已毀,我卻還是放不下,怕要害她性命的人受到報應,我才能過上自己的日子。”
陶子恬動了動嘴唇,泄氣道:“你……你別執迷不悟。”
“設身處地,若是景容遇到危險,你也會奮不顧身救他吧?且我到底是出竅期修為,景合想要為蘭家上下報仇,就暫時不會拿我如何,他還需借我的能力。”
郁景容拍了拍陶子恬的胳膊,他看得比陶子恬通透,知道無人能改變千息的決定,只說:“保重。”
千息點頭,“保重。”
蘭景合鬆開榮榭,榮榭跌跌撞撞走了幾步,盤腿打坐片刻后,氣息終於勻了下來,又屈膝跪倒在千息面前,“屬下無能,沒有制服陶子恬以要挾郁景容。”
蘭景合道:“我知道這位師弟潛力,他如今與郁景容在一起並不顯耀,然而終究是短短百數十年就成元嬰的弟子,自然不是尋常人物,你敗在他手中也沒什麼可指摘的。”
“只是那萬墟髓玉骨……”
“誰在那裏?!”蘭景合喝道。
如鈴鐺般悅耳的笑聲忽遠忽近,忽左忽右地傳來。
蘭景合與郁景容交手沒有佔到什麼好處,損耗頗多,故而心裏很不痛快,語氣不悅道:“何方宵小裝神弄鬼?!”
“蘭道友如此責難奴家,令奴家好生感傷。”
彩紗在林間飄舞,眨眼間就從遠處到蘭景合、榮榭跟前。
榮榭因她來意不明而如臨大敵,蘭景合打量這人片刻,挑了挑眉毛,“你是……尉遲凌的表妹,白渺?”
來人赫然是被尉遲望指派暗中保護尉遲凌,當年在上古戰場入口被郁景容和陶子恬聯手打得元神逃脫的白渺!
白渺側過頭,神情晦暗不明,半晌咯咯笑道:“這已經是百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白渺與尉遲家可沒什麼瓜葛了,說來尉遲望宗主絕情絕義,我替他看顧尉遲凌,而你費心教導尉遲凌,結果我被逐出尉遲家,而你……遭尉遲望加害,我們都是可憐之人,何不聯合起來,必然事半功倍,蘭道友如何看?”
“不如何。”蘭景合冷淡道。
白渺捂嘴道:“難道蘭道友不恨尉遲望?如非他重傷你,你又如何會被迫叛出師門,逃到這裏苟延殘喘?”
“你!!”榮榭被白渺言語激怒。蘭景合出手將他揮退,他取出一隻銀盤,盤中搜魂針激烈擺動后,直指白渺。
白渺好奇地看了銀盤一眼,蘭景合就將搜魂針收了起來,“你想怎麼聯合?”
白渺道:“我對尉遲家有功勞,理當從尉遲家取走一份報酬,而尉遲望屢屢針對你,要拖垮整個尉遲家並不容易,可是取尉遲望一個人的性命,卻是可行的。”
“我如何相信你?”
白渺眼中精光湛湛,“我知道尉遲家一些秘密,你唯有與我合作,不然以你勢單力薄,想要為蘭家復仇是不可能的。僅此機會,你若是錯過了,怕來日追悔莫及,蘭道友可敢賭一把?”
“我卻覺得比起合作,另一條路更加合適。”蘭景合忽然祭出棲霞鼎。
白渺變色,手上一雙精金鐲相互一擦,“錚”的聲音震得人頭暈腦脹,蘭景合穩住身體,將棲霞鼎一推,棲霞鼎旋轉着撞向白渺,白渺拍出鐲子,鐲子二分四,四分八,打得棲霞鼎鏗鏘作響,然而棲霞鼎去勢不減,白渺踩着彩帛躍到半空中,怒道:“蘭景合,你真是不知好歹!”
蘭景合冷笑道:“你連我背叛師門之事都知道,我又豈能留你性命?”他伸手一翻,棲霞鼎在地上滾了滾,彩霞噴泄而出。
白渺又躍高數丈,然而棲霞鼎之力豈是輕易能避過?白渺又擲出彩帛,用力一拋,彩帛頓時遮天蔽日,滾滾而來,將彩霞包裹在內,蘭景合道:“我手持寶物,鬥不過郁景容,卻還比不過你么?”
他又施力幾分,彩霞衝破重圍,重重打在白渺身上,白渺痛呼一聲,並不死心,取出一把宮扇,用力一扇,宮扇上山水傾倒而出,想要化解彩霞。
兩人僵持之中,千息現身,赤炎骨鞭從後頭偷襲白渺,白渺本就勉強抵抗,根本□□乏術,被赤炎骨鞭抽得一趔趄,山水意境被破,蘭景合乘機將她吸入棲霞鼎。
棲霞鼎里並不好受,白渺只覺得被裝入一個火爐里,火爐狹窄不說,四周彩霞猶如熊熊火海,燙得她不停哀叫。
當初她就栽在郁景容和陶子恬手中,這次捲土重來,沒想到蘭景合行事完全出乎她意料,她自以為拿捏住蘭景合的短處,卻沒想到會變成眼下這個局面!白渺恨得咬牙切齒,表面卻又楚楚可憐地討饒。
蘭景合譏嘲道:“不必白費功夫了,這種裝腔作勢的手段我百多年前便已經用膩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蘭景合只將棲霞鼎收了回去。
千息上前謝罪,“是我將子恬放走。”
蘭景合定定看了他半晌,笑道:“我又如何會真的為難同門手足?只是這裏也不能再待了,我們走罷。”
千息見他並不怪罪,心裏很是高興。
郁景容帶着陶子恬與同門會合,見陶子恬有些悶悶不樂,郁景容夜裏變出一半龍身,尾巴纏繞着他腰身輕輕拍打,“你在為千息擔憂?”
陶子恬嘆息道:“不止……棲霞鼎仍在蘭景合手中,蘭家、東陽仙宗的關係仍舊不明,此行沒什麼收穫,實在可惜。”
郁景容道:“不必着急,且讓蘭景合逍遙一段時日,此間我會命弟子探查蘭景合下落,下次會面,必然不會讓他輕易脫身。”
陶子恬撫摸郁景容尾巴上的鱗片,郁景容握住他的手腕道:“與其傷神這些,不如與我做些愉快的事吧。”
陶子恬一噎,有點無語,轉眼又覺得不錯,他和郁景容都成親了,做那種事,本就名正言順。
兩人這頭歡好,春光無限,那頭白渺卻是遭了大罪。她當初被郁景容打傷,雖然也吃了苦頭,但畢竟有主人在,不但百年間就助她恢復出竅期修為,實力更有所提升,這次卻是摔得站不起來,她被彩霞燒得滿地打滾,偏偏棲霞鼎連底部都是滾燙的,她再也不顧什麼顏面,苦苦哀求。
蘭景合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身份,又為何關注我舉動?”
白渺抹着眼淚抽抽搭搭道:“我叫白渺,與尉遲家沒有什麼深的關係,只是受尉遲家雇傭,為尉遲望隨行保護他的獨子罷了。對你關注是因為尉遲望發現你身份,我被逐出尉遲家后心裏氣憤難平,便以為能與你聯手報復尉遲家……”
“哦?尉遲望知道我是蘭家後人?又知道我是棲霞派弟子?”
“知,知道啊……”
“尉遲家是導致蘭家滅門的兇手?”
“尉遲望不擇手段,連自己嫡親的兄長也能殺害,還想除了自己的侄子。”
“你是什麼時候被逐出尉遲家的?”
“……百年前。”
“你撒謊!”蘭景合盛怒之下,棲霞鼎燃燒更加激烈,白渺幾乎痛暈過去,偏偏蘭景合搖動棲霞鼎,又生生將她震醒,繼續承受這令人痛不欲生的苦楚!
蘭景合喘息幾下,又冷靜下來,冷眼看着狼狽的白渺道:“你在撒謊。當年初見尉遲凌,搜魂針擺動,我以為它指向的蘭家兇手是尉遲家,然而你被逐出尉遲家的百年裏,我再見尉遲凌,搜魂針已經不再示意,原來與我蘭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是你!”
白渺痛苦地吸氣,“……搜魂針是什麼?”
蘭景合不回答,只是冷笑一聲,“你再仔細考慮一番,等到想明白了,我再放你離開棲霞鼎。”
……
千息與榮榭在鄰近的另一處,能清楚聽到蘭景合那頭的動靜。
千息見蘭景合已經審完白渺,上前道:“以她修為與資歷,應當不是蘭家兇案真正主謀。”
“那又如何?”蘭景合輕聲問,“搜魂針吸收兇手的血氣,即便白渺不是真正的仇人,至少她與蘭家滅門仇人有緊密的聯繫。”
“……她狡詐歹毒,你小心莫要受她欺騙。”
蘭景合點頭道:“我知道。”
隔了整整數日,蘭景合再次打開棲霞鼎,白渺已經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哽咽道:“我告訴你,我把所知一切都告訴你,你放我出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