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身世

23.身世

可此時救人要緊,就算有不滿也得先按下再說。

靜月見明月只是昏睡,看上去並無大礙,便過去和羅布說話,羅布看看躺在一邊渾身被繃帶纏得像木乃伊的老宋頭,奇道:“看上去很重的傷,怎麼這就要走啊?”

靜月低頭不語,羅布一想就知道了,估計是沒錢付診費,遂叫過大夫吩咐一番,大夫只好拿出最好的傷葯,怕擾了明月清靜,又把老宋頭抬到隔壁屋子,給他重新上藥包紮。

靜月要跟着去照顧,被羅布叫住,“那,我為了救宋老先生也算盡了心力了,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

靜月身子一僵,轉身念了聲佛號,說道:“我已經出家,跳出紅塵,不敢妄言。”

“其實我手頭錢也很緊的。”羅布作勢要叫回大夫,靜月只是低頭念佛,毫不動容。

靜月也是服了這傻子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嘆道:“其實靜心都和我說了,我只是不信她,想和你核實一下。”

這次靜月終於變了臉色,忍不住淚流滿面,一邊念佛號一邊罵靜心是個王八蛋,最後說出了一段驚天大秘密(八卦)。

原來十八年前的那年七夕節晚上靜月和妹妹出去玩,回家的時候因為件小事絆了嘴,靜月賭氣先跑回家把門反關上,“妹妹在門外拍着門叫我開門,叫姐姐,還喊救命,可我就是賭氣沒開門,等爹爹發覺不對出去看時,妹妹已經不見了……”

靜月說到這裏又嗚嗚咽咽地哭起來,羅布體貼地遞給她一塊毛巾,沒有說話,而是等靜月自己把話說完,這才明白那次靜月一反常態地出手痛揍靜心完全是因為自己誤打誤撞地叫了聲“姐姐”,結果間接地救了明月,這世間的事情也真是奇妙。

“後來妹妹找到了,後來還發現懷了孩子,什麼方法都試過了,都沒辦法打掉,最後妹妹不得不把孩子生出來了,那孩子生出來的時候就手握佛珠,所以父母把孩子送到了桃花庵。”

佛珠嗎?羅布隔着袖子摸了摸腕上的佛珠,想必那個孩子就是明月了,雖然怎麼想手拿着佛珠出生都不科學,可又一想自己都有條蛇尾巴了,也沒什麼不可以接受的。

那無賴知道了靜月妹妹生下了孩子,幾次三番上門糾纏勒索,靜月妹妹一氣之下竟然尋了短見,靜月的娘連氣帶病也一命歸西,沒想到無賴厚顏無恥,竟然開始糾纏靜月,靜月只得遁身空門,在桃花庵出家。

”我想着出家也好,能償還我犯下的罪孽,也方便照顧那苦命的孩子。”

你有什麼錯?!你不去想着報仇雪恨,卻想着念佛念經的麻痹自己,若是念佛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羅布越聽越氣,忍不住大聲質問:“那你為什麼還攔着明月不讓她殺了那個無賴?!”

“你,這你都知道了?”靜月一臉驚訝,“可,弒父是重罪,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羅布默然,覺得跟靜月的思維方式不在一個層面上,想發脾氣都無從發起,這種人羅布也不是沒見過,講什麼她都懂,可仍然會照着自己的想法處世,沉默片刻,挫敗地嘆道:“算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去照顧你爸爸去吧。”

“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靜月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

因為我有腦子啊!羅布真想大聲說出來,靜月這樣冷靜到涼薄的修行者,遇到有關明月或者老宋頭的事才會失態,誰看不出來啊?說什麼出家人早就離了紅塵,根本就是是不得已躲到庵里拿佛祖當靠山好嗎。

然而羅布並不想廢話,於是她笑了笑,把鍋甩了出去,“靜心告訴我的。”

靜月瞭然,眉間隱隱有憂色,擔心靜心出去亂說,可羅布已經不耐煩哄她了,動手把她推了出去,“快去照顧你爹去吧,明月有我呢。”

羅布關上門回到明月身邊,明月還在昏睡,身上散發出絲□□人甜香,羅布這才有點犯愁,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明月,下意識地把手指放到嘴裏啃咬,直接說:你把親爹變成了驢?還是委婉一點:你和那頭驢之間有點兒不得不說的秘密?

有時候無知還真是一種幸福啊!羅布想着,覺得嘴裏的手指又香又滑賽過泡椒鳳爪,忍不住咬了一下,誰知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當下嚇了一跳:天啊,我的手怎麼沒知覺了!

往後一跳才發現咬的是明月的手指。

羅布擦擦額上的汗,暗自笑話自己糊塗,可明月身上的甜香真是誘人啊,讓人想撲上去咬一口吞到肚子裏。

羅布克制着自己的衝動,轉身倒了一大杯涼茶灌倒肚子裏,又倒了一杯遞給明月,想起明月還不能喝水,找了個小勺一點點地用水潤濕了明月的唇,有涼茶順着明月的唇角淌落,羅布忍不住伸舌舔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像被蠍子蟄了一樣慌裏慌張地跳起,連茶杯里的水都潑灑到了明月的臉上,又手忙腳亂地用袖子擦乾淨。

羅布轉身把茶杯放回桌子,深刻地自我檢討:我這是怎麼了?雖然我和明月她一起共過幾次患難,可我愛的是孔宣啊,可這香味,這誘人的香味……

對啊,這香味,我以前怎麼沒聞到呢?

羅布那裏知道,明月雖然武力值為零,可身上的法力充沛,就像唐僧一樣是所有妖追逐的目標,這樣靈氣十足的人的心臟絕對是修行者的靈丹妙藥,哪怕只是身上的汗珠、□□也是大有裨益。

而羅布服下了屍妖的妖丹,不免被妖丹上殘餘的妖氣影響,一下子就覺得明月美味可口起來。

明月一無所知的樣子,在床上翻了個身,無意間扯動衣服,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明月終日不出門,身上的皮膚更是白皙細嫩的異於常人。

這樣一來,羅布聞到的香味也就更濃烈了一些,羅布強迫自己不去看,焦躁地用手指扣擊着桌面。

明月似乎是睡熱了,翻來覆去的亂動,動手動腳扯的衣襟大開,露出更多白白嫩嫩的美肉。

羅布終於不再用手指敲桌子了,下定決心轉身看向明月,氣憤地說:“好了,別裝睡了,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睡相這麼差!”

明月閉着眼睛翻了個身,無辜地拿後腦勺對着羅布。

羅布氣極,一杯冷茶潑了過去,“還裝,半個屁股都露出來了啊!”

冷茶潑了明月一頭一臉,明月看羅布動了真氣,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抹了把臉上的茶葉渣,翻身坐起,慢慢穿好衣服,不滿地對羅布說:“真是粗暴,還不快來給我擦擦?”

羅布也怕弄髒了她的衣服沒有更換的,只得拿着毛巾過去幫着把明月的臉擦乾淨,明月趁機把羅布抱在懷裏,取笑道:“明明很喜歡,為什麼拒絕身體的本能呢?”

羅布危險地眯上眼,“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光知道,好像還挺樂在其中的。

明月咳了一下,眼神遊移,狡辯道:“明明是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羅布用力把整條濕毛巾拍在明月的臉上,趁機掙開明月的束縛,躲到屋子靠窗的那裏,深吸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氣,然後慢慢吐了出來,平靜了一下才正色道:“你告訴我實話,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若是關於我的身世就不必說了。”明月慢悠悠地系好衣服,“我不過借那女人肚皮一用,她們死活跟我無關。”

“……”羅布愣在當地,覺得和靜月那個假修佛真逃避的人比,明月更像跳出紅塵的得道高僧,一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不在意別人的死活,更不會在乎金銀財寶,就差念一句“一切自有緣法”。

“好吧。”羅布只得說道:“那,我要跟你說的秘密是關於我自己的。”

明月眨眨眼,眼神曖昧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羅布,心說:我天天和你廝混在一起,你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嗎?這樣一想反而好奇起來。

然而明月並不打算說實話,畢竟徒手挖心什麼的太過血腥,羅布要是知道自己吞下過妖丹,保准幾天吃不下飯。

“我身上靈力多嘛,所以妖很喜歡,也許是你的妖性覺醒了,所以會覺得我特別的有吸引力。”

半真半假什麼的,其實明月也會的——其實是不敢說真話。

羅布還真就信了,想明月平時話都那麼少,怎麼會騙人(妖)呢?

羅布痛苦地說:“可是我心裏並不是那樣想的啊,我,我好痛恨我現在這樣的感覺,我覺得是我的肉體背叛了我的靈魂。”

這話就讓明月很不爽了起來,冷笑一聲,說道:“作妖就是要服從自己的慾望,餓了就要吃,冷了就要取暖,發情了就要去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有什麼好糾結的?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是妖。”羅布難過地低語,低頭捂住了自己的心臟,那裏好痛,真的好痛,痛如刀割。

“啊?你說什麼?”明月是真沒聽清,因為完全沒想到。

多日以來受到的委屈和驚嚇,一直被壓抑起來的恐懼和憤怒終於爆發出來,羅布大喊:“我說我不是妖!”

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可我是人,堂堂正正的人,x光片和ct掃描都做過的人,怎麼眨眼間就變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了?!

明月忍住笑,無所謂的掏掏耳朵,“這就是你要說的秘密?”

“是的。”羅布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緩下語氣解釋道:“其實我不是妖,或者說我的靈魂不是妖,是一個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的一個人。”

羅布盡量用顯淺的話說明情況,不知道這樣解釋明月會不會明白穿越這種小說裏面很常見的事情。

“我知道啊。”明月淡然說道,“別忘了,是我把你召喚來的。”

就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錯,把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半人半蛇,管他呢?反正都差不多了。

“這……”這次輪到羅布驚訝了,當時明月只是說孵蛋孵了十六年,似乎真沒說這蛋是怎麼來的。

“沒關係了,我真的不會嫌棄你了。”明月過去大方的拍拍羅布的肩膀,看下四周疑惑地問道:“這是哪裏啊?我只記得你背着我。”

想到這兒明月的臉可疑地紅了一下,看着羅布紅潤的唇發起呆來。

多麼美的顏色啊,看上去柔軟誘人,比以前那些尖牙利齒的妖怪好看多了,就算咬人也讓人麻酥酥的五體(?)通暢,那滋味真是不能言說的美妙,想到妙處,明月整個(其實是某個地方)的身體就莫名地空虛起來,忍不住用手撫着臉頰,發出一聲無比慵懶無比性感的聲音:嗯……

“你答應了?!”羅布驚喜地說,雙手用力抱住明月,生生把兩隻小白兔擠成肉夾饃。

明月少有的擔憂起來——似乎是答應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羅布隨即放開明月,興奮的在原地打轉,摸摸自己頭髮,又摸摸自己裙子,手都不知道放到哪裏好。

“突然就要走了,還真有點捨不得呢。”(此處為客套話,不用當真。)

“我走了就是有點放心不下你。”(這是真心話,因為明月每次都能準確地落入別人算計。)

“雖然靜月人傻了點,但她是真心為你好的,你要多和她親近。”(開始託孤的感覺。)

“好了。”羅布最後拍拍身側,興高采烈堪比解放區晴朗的天,仰着笑臉歡快地問明月,“那麼,你什麼時候開始運行法陣把我送回去啊?”

原來是這件事情,明月扁扁嘴,心裏有點難受——剛出來吃點好吃的……

“有什麼難處嗎?”羅布看着明月的臉色心裏開始擔憂起來,說起來,剛才好像答應的很勉強的樣子。

看着羅布期待的目光,明月實話實說:“我說過我受了重傷,現在法力低微,只能靠着符咒才能施展法術——要不然我還是死一死吧。”

“不要再隨便說這話好嗎?!要知道人的生命多麼寶貴,你死了什麼都不顧了,你,你讓我這樣活着的人怎麼辦呢?”

羅布想起自己為了明月出生入死好幾次,結果明月還是把死一死掛在嘴上,當真是氣人。

羅布又想起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的爸媽,他們說走就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羅布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連聲抱怨都不敢說,就怕稍微露怯被人撕碎吃掉,渣都不剩,箇中滋味誰能體會?

“啊呀呀,都說了我不怕死的。”明月手忙腳亂地擦掉羅布的眼淚,正色道:“現在就有一件困擾我很久、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必須你來幫忙的事情!”

“是什麼?我來幫你。”說到正事,羅布一下子就收住眼淚,腦力轉速全開。

明月嚴肅地點點頭,把系好的衣帶扯松,認真地說:“我後背有點癢,你幫我撓撓。”

“……”羅布愕然,最後還是忍着撲上去舔一口的衝動,用指肚一下下地幫明月撓痒痒。

明月舒服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突地想起來還有事要問,“這裏是什麼地方啊?”

羅布把情況和明月說了一下,最後氣憤地說:“沒想到那個掌柜的心那麼黑,咱們幫他除妖,他倒反過來要害咱們,要不是我覺得他一個單身漢拿着個嶄新的並蒂蓮錢包有些怪異,搞不好連我也着了他的道。”

還有那個大夫也不是好人,肯定知道喝不了涼水用涼水潑面也可以解蒙汗藥,可就是不說,一定是想多騙我的銀子錢,得馬上叫靜月帶人離開這裏。

明月皺起眉,殺氣騰騰地抽出符咒,就要過去直接拆了八寶齋,羅布忙拉住她,“你別這樣,這街上這麼繁華,你出手被人看到不好,一個不慎以後有什麼大事小情的都栽倒你的頭上就沒意思了。”

明月向來“以德(武力)服人”,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不過既然羅布說了,明月自然無所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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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妖怪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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