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屍妖

21.屍妖

“你怎麼這樣不講道理?”羅布怒道:“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怕妖有什麼不對?你怎麼可以隨便就殺人呢?”

“不是我乾的啊……”明月無辜地展開手裏的符咒,“你看我的符咒都在這裏,還沒用呢。”

明月這樣一說羅布就更生氣了,誰不知道明月拿符咒的速度堪比魔術師,多一張少一張根本看不出來好嗎?

說不通道理,羅布賭氣獨自向前走去,其實她心裏還是不舒服的,只是從小到大的道德感讓她沒辦法對那個老闆發脾氣,所以明月就成了出氣筒。

混沌攤的擔子還被丟棄在路邊,並沒有人幫忙收起來,街上也無行人,蕭條的如鬼城一般,羅布越走近餛飩攤,心裏的警鐘就敲的越響,似乎是在提醒她危險臨近。

一陣裹着血腥味的冷風吹過,羅布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正要轉頭離去,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嚇得她險些跳起來。

“別生氣了,你一生氣我就想殺人。”明月低聲在羅布耳邊說著,伸手攬過羅布的細腰,下巴在羅布的肩頭蹭來蹭去的,像只撒嬌的小貓。

虛驚一場,羅布也懶得和明月再計較了,這個世界好危險,還要靠着明月的符咒闖天下呢,正要拉着明月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旁邊樓上的窗子吱嘎一聲被推來,一個美艷少婦探出頭,向明月拋了個媚眼,招呼道:“姐姐,進來坐坐吧,我家的西湖醋魚最是有名,方圓十里八村的只有我家有呢。”

明月一聽就動了心,拉着羅布的手搖晃,“來嘗嘗這個,剛才我光顧着生氣了都沒吃飽。”

羅布心裏又開始打鼓,明月短髮平胸,一般人見了都當她是個少年,這女子怎麼一下子就認定明月是個女人?

那個大美女又笑了起來,銀玲般的笑聲中人下了樓,從正門出來,熱情地挽住了明月的胳膊,勸道:“怕什麼?大白天的,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這話說的羅布更是心驚,是啊,大白天的為何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剛才那個餛飩攤老闆似乎就是被扶進這家店去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羅布抬頭看去,精緻的二層小樓,門上掛着一面黑底鎏金的招牌,上面的三個字羅布叫不全,可那個“寶”字卻似曾相識。

再回頭明月已經被那個美人拉着向屋裏走去,羅布忙上前扯住明月的袖子,笑着說:“哎呀,美人姐姐,我們還有事呢,回來再去你家吃好不好?”

明月看上去暈乎乎地,一心要進店,倒是那個美女回過頭來,對羅布冷笑一聲,鮮紅的嘴角直扯到耳朵,露出滿嘴的獠牙,那牙尖反射着陽光閃花了羅布的眼,可她嘴裏卻說著嬌滴滴的話:“小妹妹,不要和我搶人哦,小心我不講江湖道義。”

哇咧,羅布嚇得往後一閃,驚訝地看着那個“美人”,怎麼看都是個怪物,還敢說什麼“江湖道義”。

“美人”壓根沒把羅布放在心上,不殺她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轉過頭,托着明月的腋下,眼看着就要邁過門檻、進到屋內。

羅布猶豫了一下,想用更和平的辦法救出明月,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誰知道那屋中是怎樣險惡的境地,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一甩尾巴,用盡全力抽在那個“美人”的背上。

“美人”意外被襲,氣得哇哇大叫,丟掉明月轉身向羅布撲來,整張臉那裏還有美可言,一雙眼睛大睜,瞳孔卻又黑又小,隱隱有綠色光芒,牙齒也變得更加尖利起來,一撲之下先有一陣腥風直奔羅布面門而來。

“哦買噶!”羅布那見過這個陣勢,嚇得捲起尾巴向後一彈,險險躲過“美人”一爪,胸前衣衫卻被抓個正着,眼看着衣物就跟薯片一樣被捏碎成渣渣。

羅布無暇反擊,捲起尾巴來了一個三連彈,想的是先把這個怪物引走再說,讓她傷到明月那就真的是沒戲了。

那知那“美女”衝著羅布的背影呲牙咆哮了一聲,竟然沒有追上,等羅布發覺不對再回頭的時候,那“美女”已經又撲向了傻愣愣站在門口的明月。

“不要啊……”羅布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轉身撲了上去抱住了“美人”的胳膊,張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心裏知道這種魯莽的行為無異於送死,可是身體卻不聽理智,自動自發地沖了上去。

“美人”似乎沒有覺得痛,只是覺得羅布很煩,用力一甩胳膊,把羅布甩了出去,羅布在地上連滾了幾下才止住身形。

羅布忍着痛從地上爬起來,又撲上去抱住了“美人”的雙腿,死死拖着不讓她帶着明月進屋——她這樣急着離開事必有因,一定要拖住她才有機會。

“美人”氣極,反手用肘用力猛敲羅布的後背,羅布覺得每一下重擊都痛徹心扉,心肺要被撞碎了一樣,氣血翻滾,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吐到了“美人”身上。

這口血噴在“美人”身上,卻產生了濃硫酸一樣的效果,瞬間就腐蝕了“美人”的衣服,冒出股股白煙,“美人”也發出驚恐的叫聲,羅布反應極快,又連着吐了幾口血水上去,盡量往□□在外的手臉上噴去。

無奈口水有限,眼見着“美人”捂着臉尖叫,羅布支起蛇尾,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劇痛之下一大口鮮血嗆了出來,正噴在“美人”的頭臉上。

“啊~啊~”“美人”捂住臉,頭髮連着頭皮血糊糊的塊塊掉落,手上、臉上瞬間腫脹破潰,血肉剝離,露出森森白骨,更發出一股股熏人慾死的惡臭。

羅布體力不支,癱倒在地,覺得每一下呼吸都如用針在扎肺一樣,想着要帶明月離開危險之地,可身體卻不聽使喚,連手指都動不了。

“我的臉!我的身體!”“美女”轉眼變成“惡鬼”,嘶吼着着向羅布撲來,“你賠我!”

彎曲骯髒的指甲離羅布的眼睛越來越近,四周似乎有人驚呼逃走,可羅布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最後一眼看向明月,心裏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本以為是人(妖)生最後一眼,意外地看到明月怒氣沖沖地把手裏一大把符咒天女散花一樣丟了過來——這是已經還魂了嗎?羅布終於放心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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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布覺得頭暈得厲害,身體來回搖晃跟坐船遇到暴風雨一樣,還有人在耳邊不停的吵:“快醒醒,你不可以這樣啊!不可以!”

那聲音飽含委屈和憤怒,聽着又有一些耳熟,羅布終於忍不住睜開眼,正看到明月那張怒氣沖沖的臉,沒想到明月這樣在意自己,羅布心裏美滋滋的,胸口不光不覺得疼了,還感覺到清涼一片,這應該就是迴光返照吧,忍不住凄然一笑,安慰明月道:“沒事的,我一點兒也不疼,真的……”

明月氣得揪住羅布破碎的衣領亂晃,嘶吼道:“你當然不會有事啊,可你也不可以這樣當眾甩奶啊,快擋起來呀!”

“……”

看羅布已經醒了,明月這才放心,順便把手上的污穢擦在羅布的衣服上——反正那衣服已經很臟,也不怕再臟一點。

有個眼袋很大的老太太小心地走上前,遞給羅布一件女式裙子,笑道:“先穿我這件吧,雖是舊衣,卻是漿洗乾淨的。”

羅布忙接過穿在身上,奇怪自己身上一點傷痛都沒有,甚至還覺得有些神清氣爽、飄飄欲仙,回頭四顧,見窗外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和剛才空無一人的樣子大相逕庭。

只是那股惡臭仍在,回頭看去,身邊一具**死屍,胸口血肉模糊,看着噁心至極,只一眼就把頭扭到一邊,本以為會厭惡到嘔吐,結果反倒有一點傷心眷戀從心底升起。

真是太奇怪了!羅布假裝整理頭髮,悄悄擦掉眼角的一滴淚想。

明月見羅布沒事了才有心情處理那具屍體,一張符咒過去,烈焰騰空,瞬間屍體就被燒成烏有,僅剩下一點灰白的骨灰,風一吹,就散了,彷彿人間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掌柜的聽着動靜,探頭探腦地看了看,被明月眼尖看到,一指叫道:“誒,那個人,這是你家的店嗎?”

掌柜的趕忙出來招呼,臉上笑得親切自然,跟見到多年的好友一樣,上前拜謝道:“多謝大師出手降妖,不知大師還有何吩咐?”

“你家會做西湖醋魚嗎?”

羅布:“……”

掌柜的忙點頭,“會做、會做,是我的鎮店之菜,還請大師上座,稍等片刻。”

老太太也招呼明月和羅布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先過去抹了遍座椅,隨後又送上香茗茶點,客氣得不得了。

窗外陽光明媚,過往行人看到窗邊的明月,無不驚訝,頻頻回望。

羅布等老太太走了,才低聲問明月,“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是個小妖借屍還魂了,不用怕,已經被我殺了。”明月無所謂地說。

“嘁。”羅布不屑地說:“又吹牛,每次都能被暗算,也是服了你了。”

明月正色道:“我不怕死的。”

傻……羅布心裏暗想,無比鄙夷這種毫無頭腦的魯莽行為,這次也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就知道狗血能辟邪,沒想到蛇血也可以。

“你卻不同,今天你差點死了你知道嗎?”明月嚴肅地說。

“還不是被你害得。”羅布反唇相譏。

明月沒接她的話,摸着下巴思索怎麼能幫羅布加點保護,猶豫半天才下定決心把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戴到羅布的腕上,“你收好這個,以後就不怕妖怪攻擊你了。”

“哇,這麼大方啊。”羅布轉動佛珠賞玩,早就覺得這是好物,沒想到真的就送給她了,想必是什麼高僧的舍利子或者加持過寶物。

恰在此時掌柜的把魚端了上來,附帶還有幾盤小菜,一一擺在桌上,甚至還燙了一小壺美酒。

“請,請,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掌柜的不停鞠躬,害得羅布差點習慣性地站起來答禮。

明月看都沒再看掌柜,直接拿起筷子吃菜,覺得魚的味道不錯,還給羅布夾了一塊,“快吃、快吃。”

羅布也聞到了一股香味,誘人無比,趕忙吃了一口,卻不是菜的味道,菜的味道也不錯,可比起那種甜香還是差了一點,羅布疑惑地把手放到桌子上,佛珠咔噠一聲撞到了桌子上。

明月身體一震,伸手握住羅布的手腕,不滿地說:“喂,小心點兒啊。”

心裏有一點點後悔就這麼輕率地把佛珠交給羅布。

羅布忙道歉,明月收手時羅布才發現那股甜香是來自明月的身上,以前日日相處都沒發現,羅布一時傻了眼。

明月不解地抬頭與羅布對視,羅布忙移開目光,想忽略那股味道,可那甜香還是不時地往鼻子裏面鑽,讓人想撲上去咬上一口、吞到肚裏。

我這是怎麼了?羅佈滿心疑惑,想看看別人是不是也聞到了這股味道,轉頭四顧間看到了躲在陰影里的一個人影,赫然就是剛才那個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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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妖怪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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