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美食

10.美食

明月沉着臉瞪了羅布一眼,靜月尷尬地接著說:“剛才的大火燒了三間房子,為了阻止火勢又拆兩間房子,所以……”

羅布搶着回答:“所以現在需要錢重修房子是嗎?”

靜月點點頭,低頭不語。

“水火無情佛有情,這場天災人禍正是佛祖給我們的警示啊!”羅布大言不慚地說,為了增加可信度還雙手合了個十,“這是上天給我們機會,讓我們能夠虔誠修佛。”

剛才看着羅布挺大方的,沒想到這個時候卻說起這些話來,靜月一時腦袋轉不過來,“可是,現在很多人沒有地方住……”

“那就擠擠嘍!”羅布正色說道:“人多在一起能增加我們彼此之間的了解不是嗎?還能互相督促有沒有按時念佛讀經、有沒有破戒,你看佛祖幫我們想得多周到啊。”

靜月一臉茫然,羅布接著說:“你們還可以下山去四處化緣,求鄉親們捐錢修房,這是佛祖給他們結善緣、積福報的好機會啊!佛祖真是的太仁慈了,阿門——彌陀佛。”

“你說的對,是我糊塗了。”靜月低頭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去。

竟然真的被三言兩語忽悠走了,羅布看着靜月的背影心情無比複雜。

“花言巧語。”明月斜着眼睛瞪羅布。

“不敢。”羅布恭恭敬敬地向明月施了一禮,“還是主持您平日教導有方。”

這就看出羅布的手段了,不光要低頭拉車,勇於背鍋,還抬頭看路,知道老闆心思,最後解老闆於危困,可就是不居功。

怎麼看明月都不是很關心那些尼姑的死活,再說平時也沒見她們來問候一聲,吃穿又給的這麼差,這時候有事了才想起這麼個挂名主持來了,不讓她們吃點苦頭,她們就不知道明月姓明(名)!

“賞你了。”明月果然臉上和緩了許多,把食盤往羅布方向推了推,羅布不客氣地用手抓起一塊醬牛肉塞到嘴裏,吃了一口之後驚訝萬分,明月皺皺眉,警惕地問道:“怎麼,有毒?”

是太好吃了,這入口綿軟的口感、這縈繞舌尖的味道、這每片牛肉上精緻的花紋,這裏明明是生產力落後的冷兵器時代,怎麼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來呢?

“……”羅布嘴裏有東西不能說話,只能搖搖頭,拿起一大塊牛肉塞到明月的嘴裏。

明月合上嘴后整張臉都沉了下來,眼睛裏迸射出要殺人的目光,羅布嚇得一口把嘴裏的牛肉咽了下去,差點被噎死——這是要怪我讓她破葷戒了嗎?

“彼其娘之!”明月幾口咽下牛肉,憤怒地大聲罵了一句,嚇得羅布一彎腰鑽到了桌子底下,明月接着罵道:“我以前吃的都是屎嗎?”

等了一會兒,羅布才從桌子下面爬出來,再抬頭,明月已經吃了大半盤子肉了,左手一隻鴨腿,右手一大塊牛肉,忙的看羅布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這些吃的本來是宋老頭買給靜心的,畢竟是庵里,所以買的都是味道不是很香的吃食,而且又是冷的,憑良心說並不是什麼珍饈美味,可架不住明月已經吃了十幾年的清粥白菜,猛地嘗到了肉味,那簡直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明月的吃相太兇猛了一點,嚇得羅布悄悄地爬到床底下躲了起來——不會吃順嘴了連我也吃了吧?羅布擔憂地看了看自己的蛇尾,心裏列了一串以蛇肉為主材的菜。

正擔憂呢,明月揮手叫她出去,嘴裏含着肉,說話有些模糊:“阿擼~滾來~”

羅布磨磨蹭蹭地往前挨,可惜屋子太小了,很快就到了明月的身邊,

明月叼着鴨腿不能說話,一把揪住羅布的衣領把她拎起來,差點把她的破衣領揪下來,嚇得羅布“啊”的叫了一聲,趁她張嘴,明月把手裏的一大塊鴨脯塞了進去,然後才空出手拿下嘴裏的鴨腿,笑道:“你也多吃點,長胖些,你現在太瘦了,身上都沒有肉。”

明月吃到好吃的開心起來,和羅布的話也多了起來,可惜聽到羅布的耳朵里就不是哪個意思了。

“……”羅布感動的滿眼淚花——這是要養肥了再吃嗎?

所以說有效的溝通多麼重要啊~

眼看着一大盤子吃食就剩下鴨骨頭了,外面又吵吵嚷嚷的來了不速之客。

“主持~你要給我們公道啊~”伴隨着一聲嬌滴滴的喊冤聲,一個小尼姑帶着一身濃烈的香氣撲到了屋裏。

羅布覺得那香味也太沖了,忍不住仰頭打了個噴嚏,“啊——嚏——”

再睜眼,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尼姑打扮的人,擺了一個奇怪的造型,一手握着把青絲,一手摸着頭頂,傻愣愣地看着明月,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哈哈哈!”羅布很不厚道地大笑起來,幸虧她笑出了聲,無意中挽救了那個無知小尼姑的性命。

後面跟着的人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還在往前急沖,一時收不住腳,和頭一個進門的小尼姑撞到一起,跌做一團。

這下羅布笑得更厲害了——好戲可不是天天能看到的。

明月見羅布開心,也忍不住莞爾,隨手用手中的符咒擦了擦油膩膩的手指,輕蔑地問道:“何事?”

除了羅布,明月對其她人還是冷言冷語,吝嗇多說一個字、多表一個情。

先頭進來的那個尼姑叫妙真,被人壓到了最底下,好容易從人山中爬了出來,瞪着明月,張了張嘴,終於嚎了出來:“我的頭髮~~~”

原來,妙真平時就是愛出風頭的人,這次仗着身材高挑,腿長跑的快,最先跑進房間,結果徹底惹怒了明月。

明月平時清靜慣了,今天卻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告而入,所以一揮手就丟出一張符咒,那張符咒剃刀一樣把妙真的頭髮中間剃出了一條光溜溜寬可跑馬的大道。

明月認真起來也是狠角色,原本打算羞辱之後再要了小尼姑的命,殺雞儆猴,免得以後別人不把她放在眼裏,沒想到羅布沒撐住笑場了,明月見她高興,不忍打斷了她的好興緻,這才饒了妙真一命。

妙真那裏知道這些,握着手裏的斷髮哭的驚天動地,堪比孟姜女哭長城。

凄慘哭聲中間還詭異地摻雜着羅布“哈哈哈”的恐怖笑聲。

其她的小尼姑看到妙真吃了大虧,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挨一個怯懦地擠成一團躲在妙真的背後,大氣不敢喘一聲。

妙真哭個不停,明月煩躁起來,雙眉緊鎖,連燒花鴨都不吃了,手裏把玩着一張符咒,看死人一樣看着妙真。

羅布立時察覺到明月身上蓬勃欲出的殺氣,忙咳了一聲收住笑,一眼掃過去,見門口以妙真為首的幾個小尼姑,穿的衣服是出家人樣式的,可臉上卻塗脂抹粉,連頭髮也沒剃,只是披在肩頭沒有紮起來,眼神轉動間還四處打量偷瞄,很快心裏就有了判斷,也不先出聲勸慰妙真,轉身回到床上,從小箱子裏摸出一錠金燦燦的大元寶拍在桌子上。

“好好說話。”羅布的聲音不大,可妙真聽到啪的一聲看過去,立時收住了哭聲,拿眼睛不住地瞄着羅布。

羅布一看就知道妙真是個帶頭的,拿手一指她,“你說,怎麼回事。”

妙真也不哭了,吸了吸鼻子,口齒伶俐地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原來她們是來找明月主持“主持公道”的,她們這幾個人平時應酬香客,是不做粗笨活計的,平日裏有靜心和靜安兩個人一個唱黑臉一個□□臉的管教,沒想到今天靜心、靜安突然間一起都走了,靜字輩的就剩下靜月一個人了,靜月讓她們去山下化緣,可靜月平時也只是個做粗使活計的,又呆呆傻傻的,她們那裏肯聽,一來二去的就鬧起來了。說是找主持評理,其實是想像以前那樣吃喝好的,還不用動手做粗活,更不用說老着臉皮去和人化緣(要飯),那更是不可能的了。

羅布聽了心奇,問道:“你們不都是修行的尼姑嗎,怎麼還分應酬香客和做粗活的啊?難道你們對佛學深有研究?”

可看她們言談舉止,怎麼也不像得道高僧,到是風塵味道很重。

妙真臉上一紅,開始支吾起來,“是有幾個大方的香客,喜歡和我們姐妹談談風雅趣事……”

羅布眼睛一轉,追問道:“敢問那大方的香客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是……”妙真的聲音漸弱,細若蚊蚋,看她的窘迫樣子,羅布已經猜得**不離十。

想不到這桃花庵打着庵的幌子,背地裏還做這些齷齪事,想來有靜心靜安兩個老賤尼在,難免搞出這些烏煙瘴氣的事情來。

“夠了!”明月厲聲打斷妙真,伸手抄起桌上的金錠用力往下一扔,“滾出桃花庵!”

這些尼姑死活也好,風流也好,只要別來煩她就好。

羅布心疼的直顫,這麼大的一塊金子啊~夠買好幾處酒樓收租子了。

妙真身後的小尼姑們撲上去去瘋搶,妙真被推到一邊,反而沒有動手。

“你有什麼打算啊?”羅布好奇地問道。

妙真抽了下鼻子,認命地說:“我現在頭髮都這樣了,除了繼續在桃花庵待着,還能去哪兒啊?”

聽她這麼一說,羅布忍不住又想笑。

明月剛才生氣想讓人趕緊走,所以直接把整塊金子丟了出去,結果幾個小尼姑都想自己拿着金錠子,當場就搶破了頭,打成一團,把羅布看得更是開懷無比,一掃出殼以來的空虛和無聊。

“看你們這麼辛苦,我這兒有現成分好的銀子,拿去找個好人家吧。”羅布故作大方,拿出靜安的散銀子挨個分了,有個小尼姑看看手裏的銀子,又看看地上的金子,覺得有點虧,剛要開口,就被妙真罵了回去。

“見好就收吧,這些銀子夠買十個黃花大姑娘的了,這是主持慈悲,還不拿了快走?”

又小聲附在那人耳邊說道:“有錢拿也得有命花,看看我這腦袋,再不走小心要了你們的小命。”

這麼一軟一硬,幾個小尼姑風一樣的溜走了。

羅布反倒難過起來——早知道這銀子這麼值錢就少給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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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妖怪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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