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第十七章:星河
淺滄不在,問了顏洛洛才曉得他去三十三重天了,淺滄不在,蘇緋織便不可能背着他將葉瀾音帶走,便說自己下界去找酒,順便給她去找一杯前塵如夢。蘇緋織走後,葉瀾音又掉了一會兒魚,覺得實在是沒意思,甩手將魚竿兒往桌上一放,揉着肚子去看她種下的那一片優曇花。
流蘇盡責的跟了過去,因為優曇花比較嬌貴,根莖葉子一點都傷不得,折不得,所以侍弄起來也得格外小心。比如鬆土這件事情,怕傷到土裏頭邁着的根莖小鏟、鋤頭什麼的是萬萬用不得的,只能用手。花圃後來開墾的有些大,葉瀾音已經挽起袖子低頭翻着土了,流蘇怕她一個人翻不完,便也挽了袖子蹲在她旁邊幫着一起翻土。大概是不小心勾到了碧羽花枯萎的荊棘,流蘇輕呼一聲抽回手時,指尖赫然就冒出了一個紅點。回頭見葉瀾音正垂眸盯着她勾傷的手,流蘇拿帕子一拂,那傷口便無了蹤跡。
“沒事。”她笑着同葉瀾音講,而葉瀾音的目光依舊還是停留在她的手指頭上,若不是她一雙杏眼生的十分好看,這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流蘇覺得多少還是有些奇怪,或者說是有些怕的。流蘇將手往袖子裏收了收,問葉瀾音道:“怎麼了姑娘?”
葉瀾音有些生硬地別過臉,繼續低頭翻她的土:“沒什麼,就是有點餓了。”
流蘇一笑,隨手一甩便用凈水咒將手給洗凈了:“姑娘想吃什麼?水晶包還是蓮蓉糕?”
葉瀾音悶悶應了一句:“隨便吧。”
“好,那我這就去準備,姑娘玩一會兒就歇着吧,翻土的話一會兒我可以差幾個仙侍過來。”說完這些,流蘇便去為她準備吃食去了。葉瀾音低着頭,悶悶的給花翻土。她是餓了,但不是那種餓,她來到紫薇垣已經很多天了,這些天她一點血腥都沒有沾過。要她忍幾天還好,可是這都過去將近十天了,紫薇垣上再多珍饈,也變得索然無味,如同嚼蠟。許是那溫泉真的有用,能讓她多忍一些日子,不像之前在人間三天兩頭就要飲一碗血,也不像在冥海的時候日日都要飲血,原本只是憋的慌,可剛才流蘇被刺勾破了手指頭,見了血,她還未瞧見那顏色,便已經受了那氣味的蠱惑。她能忍着不去碰流蘇,不將她那根受了傷的手指放在嘴裏吮吸,已經是強撐着耗了許多力氣了。
想到這些,葉瀾音的呼吸不禁便的急促起來。對血的渴望一旦點破,便如同潑出去的水,要收回來實在是太難了。葉瀾音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膝蓋,想要剋制,可是太難克制,對血的嚮往就像是黃河決堤,淹沒了她所有的感知。淺滄一定沒有將她飲血的事情告訴流蘇她們,而且他在幫她治病,他想治好她,所以她不能告訴他,不能告訴他自己又犯病了。葉瀾音掙扎了一會兒,最後憑着殘存的一絲理智拔下頭上的發簪,顫抖着卻毫不猶豫的對着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
並不是頭懸樑,錐刺股中的提醒和剋制,當鮮血瞬間從被划損的手腕中湧出來的時候,她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一場絢麗的煙花,閃亮亮的。她迅速埋下頭,開始吮吸、舔舐、讓那些腥甜的液體斥滿她的口腔,寵溺着她的味蕾,腕間的疼痛她無暇顧及,全然沉溺在滿足的享受之中。流蘇準備好糕點來尋她的時候,葉瀾音已經用帕子裹了些在院子裏尋到的可以止血的草藥將傷口包好了。她會的法術不多,畢竟也沒有人教她,或是讓她去學,所以流蘇那種看起來簡單卻能將傷口消去的法術,葉瀾音是不會的。只能用這些簡單的凡人常人的法子。不過說來也奇怪,她並沒有學過什麼醫術,也沒有仔細研究過花草,卻不知怎麼對藥草有些熟悉,甚至在還能再花園裏找到止血草搗碎了來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