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蔣小姐的春天來了

37.蔣小姐的春天來了

明欽文發現最近蔣蘇離行為十分怪異,再也不粘着明誠了,反而三天兩頭就往何曰房間跑。每次出來時都是笑容滿面,容光煥發,不由得心裏嘀咕這位蔣小姐不會是放棄明誠,轉而投向情敵的懷抱了吧。

終於有天她實在忍不住衝進房間準備問蔣蘇離原因時,卻發現對方正哼着歌在收拾行李。

“你要走了?”

“是啊,等我爹的車子到了,我也該回家了,馬上要過年了,總賴在明家給人家添麻煩了。”

雖然是這個理不錯,但從蔣大小姐口中說出來,怎麼那麼奇怪,“你對阿誠哥……”

蔣蘇離聽見后停下手上動作,抬起頭望向遠方遺憾道:“阿誠哥雖好,但是配阿香還是有點可惜。”她長嘆一聲,繼續低着頭收拾。

“你不是,不是……”卧槽,世界是怎麼了!卧槽,她怎麼都嚇得說髒話了!

“只有遇見了你真正愛的人,才知道以往的路人都是錯愛。”

明欽文聽得暈乎,“你是說阿香?”

“不,是騎雲。”

“啥?”

事情還是要追溯到當天他們一行人在歸雲堂里吃飯,當明誠以不光彩的方法贏得了最後一塊排骨后,王天風默默喊來小二,又上了第二輪的菜——炸排骨,炸排骨,還有炸排骨……

菜端上來,眾人吃了幾口都捂着肚皮喊撐,唯有蔣蘇離坐在一旁以勻速繼續消耗食物,她吃飯的姿勢優雅,不緊不慢,面前吐出的骨頭越堆越高,都快蓋過了她的頭。郭騎雲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姑娘,很是擔心:“你吃這麼多會漲破肚皮的。”

“沒事兒。”蔣蘇離壓抑着打嗝的衝突,笑得十分秀氣,“吃飽了才有里力氣哭。”

“哭什麼?”

“我這人悲春傷秋,一遇到事情就想流淚,控制不住。我娘說這是命中犯水,容易泡爛桃花。”

最後一句頗有意思,適婚年齡青年對於這種話題格外敏感,郭騎雲也有點不好意思了,“那蔣小姐還是單身啊。”

蔣蘇離抬起頭正看見站在郭騎雲背後正給明樓敬酒的明誠,當即羞紅了臉道:“現在還是……”

郭騎雲看到她嬌羞的臉龐,當即撇開目光,不再給她造成心理壓力,心裏道:她看的我眼神都與看別人的不一樣,是我的錯覺嗎,或是她對我有意思?

明欽文和弟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屋子那邊何曰終於和明誠和好正聊得起勁,汪曼春纏着明樓去園子裏聽評書,只剩下自己和郭騎雲可以說話,於是她寒暄道:“你是巡捕,每天一定很辛苦吧?”

“這倒沒有,我們只負責法租界的治安,那兒在上海還算太平,兄弟們都比較閑。”

“聽說警察看到一個人的全貌,就能從蛛絲馬跡中判斷出他的身份,是真的嗎?”

“不是判斷,是推測。”說到專業上面的問題,郭騎雲侃侃而談,“拿蔣小姐舉例,您出生在富裕家庭,極得家人寵愛,看東西會有些模糊,所以看書時要戴着眼鏡,最近生過一場大病,而且短時間寄居在別人家,我說得對嗎?”

蔣蘇離瞪大眼睛,“你是如何得知?”

“您左手上戴着一支百達裴麗,這種表即使富裕的人家也不一定捨得買給小姐佩戴,您一定深得家人寵愛;您的鼻子兩翼均有戴眼鏡時的紅印,所以您是輕微近視,在家時才會佩戴;您的衣服對您來說顯然有些寬大了,既是富人家小姐,不會沒錢買貼身衣服或是借穿別人的,所以你一定是最近急劇瘦下來了,我猜是因為生病,另外吃飯時他們那些人與你表現得既不熱絡也不熟悉,隻言片語中卻說你和他們住在一起,所以我想你是暫時寄居在明家裏。”

蔣蘇離已經不顧形象地張大了嘴巴,“太不可思議了,說的竟然一字不差!你這樣厲害的人只甘於做一個巡捕嗎?”

受到誇讚,郭騎雲心中美得冒泡,“這份工作是暫時的,我想去參軍,北邊不太平了,好多有志氣的男兒都去保家衛國,我也想像他們那樣。”

蔣蘇離還處於崇拜英雄的年紀,聽了這番話后好感度+20%,心情愉悅下竟覺得肚子有了七八分飽,不再繼續端着盤子吃了。

何曰這個萬年摳門的人破天荒說要請大家吃飯,只見她與掌柜的說了幾句話,掌柜連連擺手稱不敢收她飯錢。

眾人都一陣驚奇,問她和掌柜的說了什麼就直接免單了。

何曰羞澀道:“這歸雲堂是歸南哥家的產業,本來只是想要個折扣,沒想到掌柜的太熱情……”

“……”

眾人離開飯店后,郭騎雲被王天風叫住,王天風細細問了他的值班時間和捕房地點,郭騎雲道:“若是有難題要找我幫忙,現在您就可以說了。”王天風笑笑:“不是找你幫你,而是幫你的忙。”“我的?”

店小二忽然從門后出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於是王天風趁勢離開。店小二掏出了一個手錶,對郭騎雲道:“有位和你們一起的小姐,她在後院洗手時將表解下來忘了拿。”

郭騎雲眼尖認出了蔣蘇離的百達裴麗,接過來道:“哦,我認得她,把手錶交給我吧,一會兒我去送給她。”

店小二連連道謝。

蔣蘇離回到明公館后才發現自己手錶丟了,她怎麼都想不起來丟在哪裏,急得要哭。何曰坐在沙發上吃着凍梨看書,眼瞧着她樓上樓下團團轉,便問:“你找什麼呢?”

“我的手錶不見了,我把明公館裏走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沒找着。”

何曰知道那隻手錶是蔣蘇離過生辰時父親送的,她一向表不離身,於是也幫着一起找起來,她忽然想起來:“會不會是今天在外面逛街時掉的,要不我們趁着現在街上人少出去找找!”

蔣蘇離忙點頭,兩人拿了大衣正要出門,正巧撞見明誠,明誠問道:“怎麼這麼晚出門?”

何曰回答說:“手錶丟了,正要出去找呢。”

“是大姐前些日子送你的那塊手錶?沒事,丟了就丟了,我再買一支給你。”

何曰忙擺手,“不是我,是蔣小姐的手錶。”

“哦,那也沒事,蔣小姐可以自己再買一支嘛!”明誠立刻改口。

見兩人堅持要出去找,明誠也只好提着燈籠跟着一起去了。他在軍校里受過特殊訓練,在黑暗中視力也比一般人要好,所以走起夜路來輕車熟路。何曰和蔣蘇離就要遜色地多了,儘管有燈籠的燭光,仍然小步子摸索着往前進,生怕踩到坑裏或撞到什麼。人在未知的黑暗中就會產生恐懼感,蔣蘇離拽住明誠的衣服瑟瑟發抖,卻被明誠果斷推開,“蔣小姐,你這樣抓着我,我無法走路。”

“可是我害怕……”蔣蘇離的聲音都顫了,可見是真的害怕。

明誠卻滿不高興:“你若是害怕就應該等到明天大白天時再來找,現在執意出來,又拖着我不願往前走算什麼事呢。如果你實在害怕,那我們就回明公館。”尤其是蔣蘇離這長發飄飄,本來是沒事的,但這半夜的他看了再一聯想何曰的故事着實有些發憷啊。

何曰若有所思:“蔣姑娘,阿誠哥說得也有道理,你若實在害怕可以先回明公館,我和阿誠哥幫你去找,反正我也認得你那手錶的樣子。”她忽然想起明誠對蔣蘇離實在是不待見,硬拖着他幫忙恐怕有些不公平,於是補充道:“阿誠哥你送她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我還學過格鬥術可以防身。”

“她自己的手錶為何她自己不去找,要我們半夜來忙活。”明誠剛要抗議,忽然想起眼下的情景,夜晚、月亮、男女、獨處,這可能是百年難遇的好機會啊!於是話鋒一轉,“因為我們是她的朋友,這是朋友應該做的。”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熱情洋溢,一把將燈籠塞到蔣蘇離手裏道:“我們剛出門沒幾步,你自己趕緊回去吧,我們馬上就去幫你找手錶。”

蔣蘇離感動得熱淚盈眶,“阿誠哥哥,你真好。”

何曰聽了淚流滿面,明明是她在一直幫忙啊。忽然蔣蘇離又補充了一句:“阿香,謝謝你一直幫我。阿誠哥哥說得對,我自己的事還是得自己解決,我們快回家吧,我明天自己去找。”蔣大小姐終於不再重色輕友了,不容易啊!這一刻,何曰感覺天上的星星都亮了。

明誠忙出聲堅持道:“不不,還是我們幫你找吧,找東西這事宜早不宜晚!”

何曰豎起黑線,阿誠哥說話如此反覆無常,還真印證了那句老話:男人心,海底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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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後來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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